重生之官道(精校)第487部分在线阅读
在老范书记的办公室,来了两名台州市委组织部的干部,那位笑起来好像弥勒佛一样的胖男人竟然是台州市委组织部副部长。
老范书记让出了办公室,高副部长满脸笑容地和韩冬梅谈了谈,工作方面,生活方面,韩冬梅有些紧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高副部长笑呵呵道:“冬梅同志,是好事,不用紧张。”
下午召开的党委会上,高副部长宣布了台州市委组织部的人事任免文件,任命韩冬梅为台州市范各庄镇镇委委员、副书记,虽然仍然为副科,实际上却是迈进了大大的一步,成为了范各庄镇实际上的二把手,另一位副书记汤志远虽然排名在她前面,但主管纪检工作,自然不如她权重。
韩冬梅很意外,李革却是叹口气,这丫头片子,平常冰清玉洁的模样,不想心机深着呢,唐书记来了,她可不就懂得怎么去讨好了?看来以后再不能招惹她了,倒是要想办法怎么来套套近乎,现在她这腿抱得可有点粗,看趋势前途不可限量,等她抖起来,可别秋后算账收拾自己。
不但李革,大多数镇干部都是同样的想法,散会时纷纷亲热地恭喜韩冬梅,大家突如其来的恭敬又是令韩冬梅有些招架不住,一时间,老范书记倒好像成了可有可无的角色。
散会后,老范书记和韩冬梅谈了谈,勉励了韩冬梅几句,正讲话呢,韩冬梅的电话响了起来,是黄海市委刘兵秘书,老范书记就笑着说:“先接电话。”
看着韩冬梅苗条的背影,老范书记欣慰地点点头,镇上干部真正能做事、做实事的就韩冬梅一个,老范书记早想提携她,但奈何人微言轻。现在唐书记慧眼识珠,老范书记自是老怀安慰,对于韩冬梅俨然成了范各庄最炙手可热的干部,老范书记毫不在意。
刘兵打来电话是传达唐书记的口头表扬,结合韩冬梅的分析,唐逸与政研室几名笔杆子作出了一篇锦绣文章,孙部长阅后当即就给唐逸打电话进行了沟通,唐逸自然开心。
在将范各庄镇作为大农庄改革试点的报告书中,结合范各庄镇的实际情况,唐逸提出了“新农民”这个概念,除了向试点引入管理、技术、教育人才外,最重要的是对农民素质的培训,要加强对农民的培训和教育,从思想观念、文化水平和技术素质等方面全方位提高农民素质。
“基本教育”是唐逸提出的另一个名词,在范各庄建立的夜校,要结合农村实际情况,深入浅出地进行简单的教育,开阔农民的视野。这种教育既不是培养技术人才,也不是政府宣传攻势,而是适当提高农民的鉴别、思考能力,要寓教于乐。而随着国民素质的逐渐提高,“新农民教育”这种模式最终会自然而然地消亡。
同样,在试点建设初期,黄海市会对农庄进行财政补贴,这大概是国内第一次出现工商业收入补贴农业收入的做法。上世纪合作化的失败,除了“大锅饭”的方式使得农民失去劳动积极性外,最主要还是当时政策上学习苏联扩大“剪刀差”,从农业收入上抽取大量资金投入到工业发展中。而到了新世纪,随着国民经济的发展,共和国越发重视“剪刀差”的问题,也为新型集体化农庄的发展创造了条件。
在唐逸等待孙部长答复之时,十一月七日,党的第十八次全国代表大会在人民大会堂隆重开幕。
作为党代表的一员,唐逸也参加了会议,雄伟的人民大会堂大礼堂,气氛隆重热烈。主席台上方悬挂着“中国共产党第十八次全国代表大会”的会标,后幕正中是镰刀和锤头组成的党徽,十面鲜艳的红旗分列两侧。二楼和三楼的眺台上分别悬挂着“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伟大、光荣、正确的中国共产党万岁!”等横幅。
会议选举产生了第十八届中央委员会委员、候补委员以及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委员。
几名副省级城市的市委书记,无一例外地当选为中央委员会候补委员,在一百多位候补委员中,唐逸的名字赫然在列。
无论是黄海还是安东,唐派干部一片欢腾,唐逸的当选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但这名最年轻的中央候补委员无疑成为海内外媒体关注的焦点,甚至有国外情报机构已经将唐逸列为共和国未来的接班人之一。
在范各庄镇,学习十八大精神,观看电视直播的镇干部们都有些吃惊,一个月前还在小镇上和大家亲切交谈的唐书记,原来却是有偌大的能量。
在西南某城市的某处角落,一位英俊男子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刚刚从北京飞回来的他看到晚间新闻的电视屏幕上再次出现了唐逸的名字,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十八大胜利闭幕,随之十八届一中全会上,选举产生了新一届的中央领导机构。包括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政治局常务委员会委员,中央委员会总书记,中央书记处书记,中央军事委员会主席、副主席、委员,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书记、副书记、常务委员会委员等等。
北方派领袖正式接班,当选为新一届中央委员会总书记,华副总理当选为政治局常委,明年年初的人代会接任总理一位已经板上钉钉。
出人意表的是,原政治局委员、江南省省委书记梁昱得以入常,担任中央精神文明建设指导委员会主任,年后会兼任国务院副总理。而从未离开过江南、有着鲜明江南派系色彩的梁昱是唐系旗标式人物之一,在学院派全面接班的情况下,梁昱能在政治局常务委员会挤占一席之地也可见唐系运作之成功。
舅爷再次入常,会继续担任他的人大常委会委员长,共和国名义上的二号人物。
唐万东没有离开岭南,在十七届四中全会上他已经进入政治局,连任也在意料之中。
最令人振奋的莫过于宁德忠当选为政治局委员、中央军事委员会副主席了。岳父成功掌控军队,唐逸自然要去祝贺一番。当然,这些天在京城,唐逸拜会了许多人物,例如梁昱,例如政法委书记郝仁义,例如党校毛校长,纪委施书记等等。这一届的常委,倒是很多人都和唐逸有过接触,大多对唐逸印象还不坏。
而京城官场这几年变动不小,张素萍早已升任监察部部长,在十八届一中全会上当选为中纪委副书记。唐逸自然不忘去走访一下。
唐逸来到宁家在原大理寺胡同的宅院时,却是和济南军区胡司令员撞了车,胡司令员也挑了今天的日子携一家人来拜会宁副主席。
在宁家客厅,胡司令员见到唐逸就笑:“小秋没给你添麻烦吧?”说话时他身后一名美貌少妇脸色就变了变,唐逸马上就知道,这定是胡小秋嘴里的“嫂子”了,看情形,嫂子对胡小秋的心思很可能有些察觉。
这个四合院是宁老静养的宅院,院子不大,很是幽静,只有宁家至交才知道这里。
宁老的二子二女中,大儿子宁德忠就不必提了,二儿子宁德诚经商,大姑爷周克强去年荣升为人民海军司令员,刚刚结束的十八届一中全会上当选为中央军事委员会委员。二姑爷秦成业在宁德忠关心下,已经担任西北某市市委书记,在宁家也算稍稍有了地位。这样的大喜日子,一家人倒是都在,数宁德诚一家最热闹,一子三女,大儿子和两个女儿都成了家,儿媳和姑爷也都来了,大儿子和大女儿也都有了小孩,老大的女儿都已经六岁了,乳名芽芽,长得甜甜的,见面就向唐逸怀里腻,唐逸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招孩子喜欢。
现在宁二婶早没了和宁家大房争宠的念头,巴结还来不及呢。这已经不是东风压倒西风的问题,而是宁德忠正式取代了宁老在军中地位带来的必然结果。
小妹的母亲马素贞见到唐逸就舍不得撒手,喜欢得不得了。而在西北和唐逸有过交集的宁二姑对唐逸更是亲切,大姑爷周克强也笑眯眯坐在唐逸身边说了好一会儿话,唐逸俨然成了宁家的香饽饽。同样是第三代,别说宁德诚的一子三女,就是宁德诚自己,也知道不好插话。
宴席上,唐逸自然是和宁德忠、宁德诚、周克强、秦成业、胡司令员坐一桌,亲属们另外坐,胡司令员笑呵呵道:“我是不速之客,你们都是一家人。”
宁德诚微笑道:“胡司令,咱们都是一家人。”大家都笑。
唐逸看了看其余两桌,小妹却是不在,但也不好问。
宁德诚拉了拉唐逸衣袖,笑道:“别找了,小妹陪爷爷呢。分开这么一会儿就想?”
大家都不怎么喝酒,淡淡说着话,胡司令员和周克强本来低语,渐渐声音却大起来,原来是为了海军要不要配备航空母舰的问题讨论。唐逸知道,作为海军司令员,就算抛开战略论点,大姑父也肯定希望共和国拥有航空母舰以提升海军的地位。西方民主国家,各个军种同样争吵不休,共和国特殊的军事体制反而使得这种争论被压制在最小范围。
两人声音这么一大,宁德忠就笑笑说:“不说这个了吧。”
胡司令员和周克强就都不再吱声。
这时候,外面一阵嘈杂,有警卫员跑进来说:“宁主席来了!”虽然宁老退下去很久了,但宁家的警卫员一直没有换过称呼。
在小妹搀扶下,宁老微笑着进了宴客厅,宁德忠、唐逸等忙站了起来。宁老精神不大好,只是和胡司令员等握了握手,低低说了几句含糊不清的话,在和唐逸握手时老人目光尤其柔和,用力拍了拍唐逸的手,说了“好,好,好”三个好字,又在小妹搀扶下慢慢转身离去,大家都默默肃立看着这位脚步有些蹒跚的老人。唐逸心里酸酸的,虽然和宁老接触不多,但宁老爱屋及乌,对自己是极为喜欢的,现在这位充满传奇色彩的老人却是已经步入了他人生最后的阶段。
接下来气氛有些压抑,大家怎么也开心不起来,草草就散了酒席。
唐逸被安排住在了西厢,而除了小妹,宁家第三代却是都要去住宾馆的,毕竟这里地方不大,也住不开。
送走了胡司令后,去西厢的石路上,唐逸见到了小妹,小妹站在垂柳下等唐逸呢,白衣飘飘,如梦如幻。
见到唐逸小妹的眼圈就红了,唐逸吓了一跳,还从没见过小妹哭呢,忙快走过去,拉着小妹的手问:“怎么了?”
“爷爷,爷爷他……”小妹低下了头。
唐逸一惊:“爷爷怎么了?”
“爷爷上个月得了场大病,醒来的时候,他,他和我说,他不想现在走,他要再,再活两年,给,给后代护航。唐逸,爷爷要死了吗?”小妹抬头,清澈的大眼睛有些哀伤。
小妹没有哭,但那难过的神情更令唐逸心痛,轻轻将她拥在怀里,低声道:“人都会去世的,咱们能做的就是好好活着,要他们放心。还有,我相信宁老有很多放心不下的事,他会挺过这一关的。”
小妹轻轻点头,伸出双手,第一次主动抱紧了唐逸的腰。
当小妹说了声“我去看爷爷”后,就像个白色小精灵般消失在夜幕中,唐逸站了半晌才回房,不一会儿,警卫员就来叫他,说宁副主席在书房等他呢。
古香古色的书房里,宁德忠正在翻阅《春秋》,见唐逸进来就点点头,和唐逸坐到了会客沙发上。宁德忠本就严肃,现在因为父亲的身体更是心情沉重,轻轻叹口气,“今天想和你好好谈谈的,但脑子有些乱。”
唐逸道:“爷爷不会有事的。”
宁德忠微微点头,“小妹这两天陪他说说话,精神好多了。”
唐逸拿起警卫员送上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就说道:“伯父,我二叔想见见您。”唐逸和小妹开玩笑可以咱爸咱爸地乱叫,但真面对宁德忠,这声“爸”却是怎么也叫不出口,宁德忠体恤他自幼丧父,可能都没能亲口叫自己父亲一声爸爸,对岳父这声“爸”自然有心理负担,倒也并不见怪。
宁德忠嗯了一声,微笑道:“万东,没去皖东很好,我看,来北京吧。”
唐逸就微微一怔,京城的水不好趟,京城市委书记更是火药桶的位子,尤其是靠近谢老的京城派被摧枯拉朽地解决后,京城政坛就成了乱战的态势,从京城走出的干部也不太吃香。要二叔来京城,想来是总书记的想法,他又是怎么考虑的呢?
唐逸笑了笑道:“这个问题还是二叔自己和您谈吧。”
宁德忠点头,又问:“你那个大农庄,有把握吗?”
唐逸就知道自己一举一动岳父都在关注,毕竟关系他独生爱女一辈子的幸福,这种比较激进的改革构想岳父自然关注,一失足可就是千古恨,行走仕途,最重要是个稳字,从古至今,改革派都是在钢刀上起舞,也最容易倒下。唐逸想了想说:“没把握,但我也要做,我会尽量做到有把握。”
宁德忠就笑了,如果说以前同意小妹和唐逸的婚事只是为了政治联姻,现在来看,女婿还真的是个人才。虽然唐逸说的简简单单,但却有种虽千万人吾独往矣的气概,一种领袖才会具有的独特魅力,青史留名,管它盛名还是骂名?但求问心无愧。
宁德忠拍了拍唐逸的肩,这是他第一次流露出对女婿的感情,“嗯,要从没把握做到有把握,你呀,你和小妹真是一对儿,都那么骄傲!”
说是批评,眼里却全是笑意,也不经意地泄露了他的心声,能配得上自己女儿,给自己女儿幸福的,也就眼前这个年轻人了,听说小妹很缠他,宁德忠还真想见识见识自己骄傲的女儿缠人是怎样的可爱。
又聊了一会儿家常,宁德忠就笑道:“去看看你阿姨吧,我再不放人,她就杀上来了!”
唐逸就尴尬地笑,马素贞是从来不掩饰对这个女婿的喜爱的。
在去往岳母房间的路上,小芽芽却是探头探脑地冒了出来,她找了姑父好久了,见到唐逸就笑嘻嘻地跑过来,扎着双手:“姑父抱!”其实小芽芽在家里最喜欢的是小妹姑姑,因为小妹姑姑最漂亮,像仙女一样。二姑姑嫉妒地说小妹姑姑没她好看,小芽芽还咬过她一口,但小妹姑姑从来不理小芽芽,别提小芽芽有多么伤心了。
小妹姑姑就牵过姑父的手,小芽芽就很好奇,也就成了唐逸的小尾巴,却实在不是唐逸有老少通杀的魅力。
唐逸无奈地抱起小芽芽,幸好和岳母只是唠家常,带了她去也无妨,小芽芽则用粉嘟嘟的小脸蹭唐逸的下巴,用胡茬挠痒,唐逸就摇摇头,小家伙怎么就一点也不认生呢?
马素贞看到抱着小芽芽进来的唐逸就忍不住一笑,“这个小不点,就知道喜欢帅哥了?”马素贞五十出头,但看起来就好像三十几许的丽人,雍容华贵。
被丈母娘打趣,唐逸有些讪讪,抱着小芽芽在沙发上坐下,马素贞就盯着他道:“还是你太花心?到处乱招惹人呢?”
唐逸老脸禁不住一红,毕竟是小妹母亲,再怎么位高权重在她面前也自然而然有了晚辈的感觉。唐逸也知道,自己在外面有情人的事瞒不过岳父岳母,虽然不会知道得太详细,但也不可能被蒙在鼓里。
唐逸就讪讪道:“我其实,其实……”其实了半晌,也其实不出个所以然。
马素贞见他窘迫,就忍不住一笑,心里的怨气倒是淡了。这个女婿还是很老实的,要说小妹的婚姻,比马素贞想象的可幸福太多了。小妹刚刚离开云游的师傅回家时,就开始有人提亲,还记得宁老当时就中意了一家,但小妹却是对爷爷的话置若罔闻,每次只是清清脆脆说:“我不喜欢呢。”虽然小妹当时才十五六,但马素贞知道,可不是因为她年龄小不懂事,小丫头别提多有主见了,何况看她那骄傲样,客客气气中已经拒人千里之外,马素贞还真以为女儿要青灯古佛一辈子了。
到后来瞥到唐逸照片,马素贞记得清楚,小妹大眼睛扑闪了几下,清清脆脆道:“他弹钢琴很好听呢。”最后补充了一句,“就是喜欢骂人,不好。”那是小妹第一次批评人,马素贞错愕了好久,明显这个叫唐逸的孩子给小妹印象不一样。后来小妹就鬼使神差答应和唐逸“处一处”,尽管如此,马素贞也是没有抱太大希望的,甚至到结婚,也觉得自己这个女儿不可能成为一个好妻子,就算结婚了也是孤孤独独地一个人生活吧,又哪里肯教男人碰?甚至做好了打算,如果唐家来理论,就宁可说服唐夫人要唐逸从外面找女人生子,也不叫小妹受委屈。
谁知道,小妹婚后生活却是很幸福,每次见到她好像都开开心心的,虽然女儿不改清丽容颜,但举动中,马素贞能感觉到女儿已经成为人妇,这点却是令马素贞欣喜若狂,对唐逸有点风流的传闻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女儿开心就好。
第一百章
募捐
抱着小芽芽从岳母房间走出来,刚刚沿着石路穿过圆门,就听一声清脆的笑:“芽芽,你这个喜新忘旧的家伙,见到姑父就不理姑姑了?”
黑暗中一抹绿飘来,苗条的身影,是一名漂亮的女孩儿,眉角眼梢有那么一点点小妹的影子,是宁德诚的三闺女宁凝,家里人都叫她三丫头,警卫保姆则称呼她为三姑娘。
宁凝眼睛很大,笑起来就弯成月牙,很是可爱,但据唐逸耳闻这丫头可野了,和小妹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本来她也是被家里安排从军的,但读中等军事学校时经常打群架,被宁老知道后气得马上命令她退学。宁德诚琢磨着儿子女儿都从军,他的事业没有继承人,也就没有帮她说情,令她退了学重新参加高考,现在是华大二年级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