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州风云志(校对)第87部分在线阅读
“器具越利,越是要在掌控之中才行。丫头,这不是谁要谋夺谁的基业,而是事情必须要如此。这时候你不能再用江湖道义的眼光来看,而是要站在更高一层的位置。唐家小子那想法只是局限在寻常江湖人的层面,不值一哂,你明白么?你若真的要想做大事,便要学着站在更高一层的位置去看,去想。”
“……我……我明白了。”半晌之后,何姒儿终于勉强点点头。虽然她其实并不怎么明白。
第二十七章
茅山(四)
天亮了,清晨的阳光从窗户间透进来。小夏睁开眼睛,看见明月正缩在自己的脚边睡得正香,一张玉琢精雕般的小脸上全是婴儿般的单纯。而自己原本关上的房门正大敞开着。
小夏叹了口气,挠挠头,觉得有些头痛。昨晚还没有等到何姒儿回来,明月就吵着困了想睡觉,他也确实有些困了,结果何夫人就安排他们在旁边的厢房中睡下了。何夫人当然是安排的两间房,小夏和明月各自一间,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明月居然半夜悄悄跑了过来,爬到小夏的床上睡在了一角。
这其实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之前也常有发生,如果是露宿野外还好,但在客栈什么的地方就难免引人侧目,虽然小夏花了不少功夫和时间着力解释,但要让明月姑娘明白男女大防的道理还是很难的。昨天晚上他早叮嘱过了,但结果还是没用。
这里可是何真人的家,明月的悄悄小动作瞒得过小夏,却肯定瞒不过何晋芝。好在那位茅山掌教明显不是那种死板的道学长辈,小夏自己也问心无愧,不用太过紧张。
看着在脚边酣睡的明月,这种景象也不是头一次看到了,小夏还是感到一阵古怪的温馨感。这倒不是男女之情,明月虽然看起来是个绝美少女,但实质上到底能不能算一个‘人’还说不准,小夏也早不是那种见了漂亮女人就忍不住的愣头青,这种相依相存的温馨感有些像对一个绝对信任的朋友,又有些像是对一个很可爱的小孩,或者是……小夏忽然想起在流字营中认识的一个云州人,每日间那云州人抚弄怀中的獒犬的时候面上露出的表情,似乎就和这种感觉有些共通。
说起来,明月姑娘曾经的本体也是只小动物。想到这里,小夏摸摸自己的头,苦笑一下,感觉越来越古怪了,忍不住伸手去摸摸明月的头脸,那一头黑发触手如绸缎一般的手感,肌肤细腻白嫩如婴儿一般。
“你……你们两人……居然……居然在我家……”
门口的声音传来,小夏愕然抬头,才看见不知什么时候何姒儿已经站在了门口,正瞪着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床上的明月和他。刚才分神去想事了,居然没察觉到她走过来的响动。
“啊……这个……”小夏虽然机变百出,这时候也不禁有些抓慌。“其实也不是你想象般的那样,明月姑娘只是半夜过来睡在那里而已,我们什么都没做。”
“啊……”明月也醒了,半坐起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然后像没事一样看着何姒儿。“咦,何姑娘你回来了么?昨晚我们等你很久呢,你没回来我们就先睡了。我饿了,有吃的么?”
……
直到坐在一起吃早饭的时候,何姒儿看向他们两人的眼光依然有些不善,不管她是不是相信小夏所说的,总之在自己家看到这样的状况确实给人的感觉很不好。
早饭是何夫人自己熬的粥,蒸的馒头,煮的鸡蛋。很平常的农家早饭,全是何夫人亲手所做的,何真人也坐在桌前,很用心很享受似的喝着一碗粥,何姒儿在旁边面色不善地啃着馒头,看起来只是一副寻常人家的和睦场景,一丁点也没有茅山掌教之宅所该有的味道。
坐在一起吃饭的还有一个锦袍大汉,就是昨夜何夫人口中所说的三哥,何姒儿的舅舅,名字是南宫无畏。虽然何夫人没多加介绍,小夏还是能分辨出这位南宫家的大汉应该是官场中人,而且地位绝不会低。小夏见过的官也不算少,江湖草莽中人再有权势,但和真正庙堂之上的人还是有区别的。小夏也没有觉得意外,昨天晚上从何夫人的话中他也早能判断出来,而且南宫家原本就在大乾朝庭中有相当势力,和普通的江湖豪强有本质上的区别,乃是真正意义上的世家大族。
“有多少年没吃过四妹做的饭了?二十多年了吧?还记得有一次将八叔好不容易弄来的龙鳞大蟒肉活活给熬成了一锅焦炭,却舍不得丢掉,非要堵着我的门口让我和五妹吃。哈哈哈哈。”
“那么久的事还记得么?我都快忘光了。豫州老宅的样子我都快想不起来了。”
“有空还是可以回去看看嘛。虽然五妹,六弟他们也都各自住自己的地方了,只剩老大和一些小家伙还守在那里。哎,这粥喝着真香,馒头也真好吃,是不是里面掺了什么茅山特产的天材地宝了?”
“就是白粥白面,我看是你平日间山珍海味吃得太多,将这些的味都忘了吧。要不留下来吃上一个月,保证你吃到一见肉就流口水。”
这位南宫无畏大人没有一点官架子,一边吃着一边很开心很亲热地和何夫人聊着,何夫人也很高兴,何晋芝放下了碗在一旁微笑着静静看着。这场面连小夏看起来都感觉到很舒服,很和美,除了何姒儿偶尔瞥过来那眼光有些刺人。
吃完了,何夫人收拾下碗筷,何晋芝也招呼小夏和他一起去回茅山宫观中去,将他的法箓度牒给办妥。明月自然是一路跟着的,何晋芝再叫上何姒儿也跟着一起去了,这片刚刚还热闹温馨的小小宅院中顿时就安静下来。
刷刷的刷碗声单调地在厨房中回荡,何夫人将袖子挽得高高的,多年的家务似乎没能在她身上留下多少痕迹,那一双手臂依然白腻如雪,曲线也柔和宛如少女。
“怎么了。这次还是来做说客么?晋芝他是不会答应的。”何夫人没有回头,似乎就知道了没有丝毫声息走到厨房门口的南宫无畏。
“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南宫无畏看着何夫人躬身的背影,默然半晌之后长叹一口气。“如果让李家老二还有那帮以前发疯一样围在你周围的人知道你现在是在天天刷碗,洗衣,他们真的会疯的。”
“你也太小看别人了吧。”何夫人手中刷碗的动作都没有停一下。
“对,说不定不会疯。只不过李家老二一定会将他手中所有的产业都拿去卖了,然后将钱全部拿到青雨楼去挂上悬赏要何晋芝的人头。或者他还会想办法从他那当州牧的兄弟手中将白虎军给骗来,直接打上茅山。”南宫无畏带着几分嘲讽,几分无奈地冷笑了一下。“昔年的中原江湖第一美人,南宫家的南宫无嫣最终的归属竟然是一天到晚的家务粗活,当年若是有人这样说,定会被那帮人把嘴都打烂了。”
终于刷完了碗,何夫人直起身来,将袖子放下,转身走出厨房,收拾起晾晒在院子中的菜干来。一边收拾,一边笑着淡淡说:“当年不是你和二哥让我挑的晋芝么?后来老大不也是赞我有眼光,挑中了一位茅山掌教。”
“是二哥让你选的,可不是我。”南宫无畏耸耸肩,又叹一口气。“是二哥眼光好,他没看错人。何晋芝当时还不过是茅山别院下一个无名无姓的烧火道人的时候,他就能认出这人绝非池中之物。这是我佩服他的,只是他做事也太……只是为了要将一个道门强援捆在我们南宫家,却将你的一辈子给耽搁了……”
“……那只是你那样认为而已。我倒是没有后悔过,只是刚开始的时候有些不习惯而已……要说我之前也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会动手做饭洗碗。”何夫人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回忆了一下,也露出一丝苦笑。“要说耽搁……其实这些年我耽搁晋芝的也不少,如果不是为了我和姒儿……他说不定……”
“说不定他连这个茅山掌教也早就丢给旁人了。是不是?当年要不是我们极力劝说,还有张元龄那老狐狸的暗中推波助澜,他根本不会去接下这个掌教之位。”
“但若是那样的话,说不定天下就会多出一个真正的道门大宗师。那才是他真心想要走的路。”
“道门大宗师……哼,是白日飞升还是隐遁山林从此不知所踪?那对这天下又有何意义?”
何夫人转过身来,看着南宫无畏露出一个微笑,笑得有些尖锐:“对,是对天下都没任何意义,对二哥和你也没任何意义。那如今你们可就满意了吧,茅山掌教乃是南宫家的东床快婿,怎么样,听起来是不是威风了许多?连朝堂上的天子恐怕都不能等闲视之吧。你们还觉得这样不够?还缠着他要陪着你们一起去发什么疯?”
“这次可不是发什么疯。你以为我们费尽心机难道是为了我们自己么?”南宫无畏的面色和声音也都沉重下来。“这次乃是百年难遇的大好机会,关系着江山社稷,甚至是人道兴衰,我们必须得争取每一分可用的力量。莫说是晋芝大哥,到时候张元龄,净土禅院那帮和尚都要出手,昆仑派上三院二哥也着人去联系了,甚至我们还得想办法将唐门那两个老怪物也捎带上。”
“一帮各怀鬼胎的老鬼,还指望着精诚合作?更别说你们前面还有个叶红山,你们谁有法子能左右得了那等魔神般的人物?想要当在后的黄雀,那也得有做黄雀的实力才行,总不能被螳螂转身一刀把头给砍了吧。”何夫人嗤笑了一下,默然半晌之后还是摇头。“你别想了,晋芝他还是不会答应的。我也不愿他去插手这事。”
“……如果是为了姒儿丫头呢?”南宫无畏说。
“你们敢~!”何夫人凤眼圆睁猛地一声怒喝。那一张艳丽无双的脸上满是凌厉的煞气,这一瞬间这个布衣荆钗打扮的女人散发出的气势竟丝毫不弱于昨晚何姒儿面前的南宫无畏。
“从头到尾我可什么都没做。你也知道,姒儿丫头可是自己想要下山去的,那什么正道盟的点子可也不是我给他出的。”南宫无畏不慌不忙地摊开了手,一脸坦然。“只是姒儿丫头若是真想要做出番大事来,以她的位置来说,也很容易被卷入其中。虽然她没资格参与真正核心那一场,但若是我们失手,覆巢之下她也难逃劫数。”
顿了顿,南宫无畏的声音更低沉了,带着几分涩意:“不,或者可以说,若我们失手,天下十州俱都是覆巢之卵,这大乾江山下谁又能得真正的安宁?”
“你们就不能消停些,不去做这些作死的事么?”何夫人恨恨道。
“不消停的是叶红山,是西狄人,不是我们。我们和二哥站在这位置,我们也只能这么做。”南宫无畏回答。
何夫人默然,身上的煞气也慢慢地消减下去,最后只剩一声长叹:“……你别告诉我连姒儿,连这些也都在二哥的计划当中。”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南宫无畏顿了顿,跟着也是长叹。“……应该不会吧。”
一阵难捱的沉默过后,南宫无畏像是想找个话题似的说:“对了,你应该还记得吧,刚才和我们一起吃饭的那位不就是……”
“别和我说话,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去想,不想去理。爱谁是谁吧。”何夫人转身甩手走进了屋子。
第二十八章
茅山(五)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走回头路的关系,小夏觉得昨天晚上好像很快就到了的路程在这白天走了半天也走不过去。
小夏想了想,觉得大概是多了个何姒儿的缘故。这一路行来的气氛和昨天晚上截然不同,何晋芝不大和他说话了,何姒儿更是一言不发,只是那脸色和看过来的眼神总让小夏感觉到不舒服。只有明月还是和昨天一样,一会到处东看西看,一会问何晋芝一些旁人不大能听明白的问题。
忽然间,一直和明月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何晋芝问出这样一个问题:“明月姑娘,为什么昨天晚上你要跑到夏小兄弟那里去睡觉呢?”
“因为一个人睡觉没有两个人睡一起好啊。挨着夏道士睡得比较踏实一点。”明月想都没有想就直接回答,然后想了想又说。“嗯,虽然十方小和尚教我不要睡觉,要和他一样打坐,但是打坐总是没睡觉舒服。”
“嗯,十方神僧说得也是不错的。就算是在恢复神思心念上来说,佛门的禅定静坐的效果确实要比睡觉要好得多,兼之还有修炼之效。我们道门也对此多有效仿,乃是修炼的共法。只是需要有相当的基础才能有效。”何晋芝点点头。忽然他又转头看向小夏,问:“夏小兄弟,明月姑娘如此一位千娇百媚的美人睡在你旁边,难道你不心动么?”
“啊?这个……这个……”小夏顿时呆住。何晋芝察觉到此事早在他意料中,询问明月也没有太让他惊讶,但是这个问题就来得完全出乎意料。支吾了半天,他才勉强回答:“……我和明月姑娘虽然亲厚,但也只是因为大家是出生入死的同伴,完全没有心生亵渎之心,我多少也算是修道之人,对这男女之事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
“骗人!”这次却是何姒儿在一旁喝出这个词。“是谁在扬州妓院中喝找一桌妓女一起喝花酒被我碰到了?”
“不要胡说,你何时又碰到了?你也不过是听我信口胡说的而已,可曾亲眼见到了?”小夏急忙反驳。何晋芝再怎么样亲切随和都是一位道门宗师,这些能撇清还是撇清的好。
何晋芝却是仔细看了看他的眉目,继而摇头说:“我观你元阳早失,也不是不懂男女之事的童身,而且……似乎还略懂一点极乐双修法?”
“啊?”何姒儿几乎跳了起来,一张俏脸面红耳赤,伸指戳向小夏,结结巴巴地话都说不明白了。“你……你……居然练过那等龌龊的邪门法术,你,你果然不是好人!你还敢说对这个……这个男女之事没有想法……”
“这个……这个……”小夏的脸也红了,他没想到这位何真人的眼光居然如此厉害,连这个都能看出来。这事连他自己几乎都已经快忘了。
“怎么了?你们怎么了?有什么好奇怪的么?”只有明月还是毫无所知。
“男女之情,阴阳调和乃是天地至理。若无此天人大伦又哪来的芸芸众生?你们大惊小怪什么?”何晋芝依然是一脸的云淡风轻,好像说的是一间再平常不过的小事,反倒是显得何姒儿和小夏的反应都太刻意奇怪了。“魔门的极乐大法只是太过极端,最后人由术驭罢了,其实内中也有不少精妙玄奥之处,稍有涉猎也可以有益无害。我道门中伍柳派等旁支不是也曾参考这法子新创道术?佛门密宗也有欢喜禅之修法,借由男女大欲来堪破色空皮肉之相,都是上承天理的正法。反倒是前朝儒门理学提倡灭人欲,要人人都去做那无求无欲的圣人,正是未成乎心而有是非的愚人之举,结果反而令令号称以人欲通天成神的顺天神教日渐昌盛,最后纷乱四起,内忧外患交织而亡国。姒儿你要小心了,莫要看事之前便先预存了是非之观。道德经云:知善之为善斯不善矣,正是此理。”
何姒儿悄悄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翻翻白眼,还是指着小夏不服气地说:“难道他哄骗明月姑娘一起在我家同床共枕搂搂抱抱还有理了不成?”
何晋芝也不再说话,只是摇头苦笑,也不知道他苦的是什么笑的是什么。
小夏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何真人如此风范,确实是看破世俗礼数的高人,让人心折。只是何仙子的慧根浅薄,也确实理解不了这些微言大义,一时之间也解释不清,看起来倒弄得好像是因为自己而弄的别人父女之间不和。想了想,小夏还是认认真真地对何姒儿一揖,说:“何姑娘,今早那确实只是个误会,若有冒犯,我这里向你赔罪了。你也请放心,我是真的对寻常的男女之欲没有什么兴趣。别的我还不敢说,但佛门的白骨清净观我可是造诣颇深的,任是你天仙化人的美人,脱光了衣服在我眼中也是红粉骷髅而已。”
“哼,听你胡说八道。”何姒儿冷哼一声,显然是不信。
明月却是点点头,表示很相信:“虽然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但是夏道士这一次可没有骗人呢。”
“哦?夏小兄弟为何单单去修那一门白骨清净观?那好像对符箓之道是没什么用处的吧?”何晋芝颇有兴趣地问。
“咳,其实此事就要从六年前说起。那时我在荆州遇见一件事,一位风流成性,最喜出没于青楼的少帮主得罪了红烟阁的姑娘,被偷偷下了迷药,和一具半腐女尸纵情风流了一宿,结果第二天发现真相之后被吓得从此不能近女色。我后来将此事告诉我师傅时,他却说这正是戒除淫邪之念,清净本心的上佳法门。后来我和他一起去了青州,在洛水城售卖符箓的时候,我错将一张中二品符当做下二品卖给了一位貌美道姑,我师傅就雷霆大怒,说我心念不正被美色所迷,如不将这邪念根子趁早戒除的话以后迟早要死在女人手上。他便将我抓了起来关在一间石屋里,那时候青州盗匪横行,帮会之间残杀常有,我师傅便专门四处去搜罗了几具年轻漂亮的女尸来,剥光了也一起丢在屋子里,还用符箓来日夜照亮屋子好让我看得清楚。我差不多一共陪着那些女尸在屋子里呆了一个月,眼睁睁看着那些女尸是如何慢慢变形,腐烂生蛆,被蝇虫鼠蚁啃食,最后化作一具具白骨,总算那石屋通风还好,没将我憋死在里面。我出来之后大病一场几乎死掉,至此之后很长一段时间看见女子的躯体便都有些不舒服。我师傅还大喜过望,说无意间发现了一门速成佛门白骨清净观的法子,要去向净土禅院兜售。”
“尊师倒真是个趣人。”何晋芝摇头苦笑。
“至于那极乐双修法,则是在雍州流字营中跟一个女子学的。详细情形颇为复杂,说来也话长,我就不累述了。总之我确实不是那种见了美色便不知东南西北的愣头青。何姑娘你放心吧。”
“……哼,我放什么心,我是不想看见我正道盟中有什么淫邪好色之徒。”何姒儿把头扭过一边去,顿了顿又问:“那女子呢?”
“死了。”小夏淡淡回答。这是流字营中大多数人的归宿。
明月在旁一只皱着眉头,显得略有些不悦:“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都不太能听懂。是说我和夏道士一起睡觉不好么?但是我又没有碍着其他人。”
何晋芝淡淡说:“明月姑娘你不用在意。你本心质朴,纯如婴儿,心正之人自会明白你所作所为皆是本心,那些心不正之人,你又何必去理会他们怎么看。”
明月一点头:“是啊。那些坏人我才不理会。惹到我的话我就杀了他们。”
“不过夏小兄弟你便要辛苦些了。”何晋芝看向小夏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