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州风云志(校对)第20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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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藏在床下,等半夜之后你再扛出去。只要那针不拔出来她是醒不了的。”
  “那曾小姐带来的丫鬟怎么办?明日可是要来服侍小姐的。”
  “……明日我就说身子不舒服需要静养不见人,或者我给你几颗药下在她们饮食里,要她们身染恶疾的样子,然后再叫临山帮重新找就好。”
  “……那我的五百两……”小夏这才问出最想问的一句。这事态发展和之前商定的不一样了,这新娘子不是他说服带出去,可是唐轻笑自己动手的。
  “等我事成之后自然会给你。你当我唐门子弟还会在乎你这点小钱么?”
  烛光下的美人一脸的轻嗔薄怒,不过小夏可没心思去欣赏。他正想说既然不在乎那就不妨先拿来捏在手中也好有精神做事,一阵隐隐的喧闹和脚步声传来,听起来好像是那位新郎官徐少帮主来了。
第九章
少年(四)
  房门打开,徐少帮主有些踉跄的脚步迈了进来,看来似乎喝了不少酒的样子。他先坐在了桌前自顾自地倒了杯茶水喝,然后看了一眼床前坐着的新娘子,又埋头唉声叹了一口气。
  小夏从床底的缝隙下看出去,能看见这位徐少帮主大约二十来岁,有些精瘦,果然也算得上是英俊潇洒之辈,只是现在是一脸的无奈沮丧,没半分洞房花烛夜的新郎官所该有的意气风发。
  “唉,我也知你心中不愿,你道我就愿意么?但事已至此,多说也无益。既然拜过天地了,你也是我徐家的人了。听闻你脾气有些古怪,但只要不太过分,我也会容让你三分的……”
  再是垂头丧气,该做的还是要做。徐少帮主嘴里念叨着,还是拿起桌上的喜秤,一步三挪地走到了床前,隔着老远地伸长手臂挑去新娘子头上的红披头,好像生怕这新娘会突然冒出和那女尸身上一样的蛆虫来似的。
  但是当披头一落,徐少帮主立时如遭雷击,全身一抖,手上的喜秤也啪的一声掉落在地,连连后退几步,眼睛瞪得老大,那副颓废沮丧的模样早就没了半分。
  “娘……娘子……”再开口的时候,徐少帮主连称呼都变了,声音也哆嗦起来。“娘子……娘子你居然如此美貌……这……怎么他们都没和我说起过……”
  “怎么?我长得好看还不好么?”
  躲在床下的小夏自然是看不见坐在上面的唐轻笑的,只是能听见他说话的声音,而且这声音居然确实变得和曾小姐的有七八分相似,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早有准备。
  “哪里哪里,怎么会怎么会。我……我徐某人居然能娶到如此美貌的娘子……这……这……实在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啊啊啊,那贱人居然用那等法子陷害于我~!”
  果然如小夏之前所料的,这徐少帮主先是惊极喜极,随后马上就怒极哀极,虽然倒没跳高大哭,也是转身一脚把后面的凳子给踢飞出去。
  “闹腾够了便出去自己一个人找个地方睡吧,我今日也有些困乏了,想早点休息。”
  小夏在床下面听得心头一定,这位唐兄弟应付得不错,而且这声音更是将曾家小姐的那种娇蛮味也学了个八九分,看来就算是明天糊弄过那几个丫鬟也是没什么问题了。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那位徐少帮主却并没有就此灰溜溜地退下,这位新娘子的美貌似乎激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斗志,意气昂扬地高声说道:“娘子也莫要太过失望。为夫这次被宵小所害落下了病根不能近女色,但这其实也不过是心神之上的小小隐疾,用那道门中的话说便是一时的心魔罢了。只要这次将上面的事办得好了,说不定便有机会去面见天火祖师,祖师法力无边,这一时的小小毛病自然随手就能除去。”
  “咦?不是听说你是因为对付帮山贼才受了伤的么?怎么又是什么心神之上的隐疾?”
  “啊……?对对对,就是因为那些山贼……那些山贼为了抢夺我们临山帮好不容易找来的灵物无所不用其极……居然……居然用妖法让我以为和具女尸共睡了一晚,便从此吓得见不得女人了。”
  “……居然有如此可恶的山贼?”
  “真的如此~!娘子你不知江湖险恶,便是为了几两银子也能动刀杀人,更别说我们这次更是得了不得了的好宝贝,一路之上的山贼强盗那是络绎不绝,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多亏你夫君我福大命大,更兼之手段了得,才能活下来的。”
  “哦?听说你们临山帮最擅长收集寻找山林中的灵物,难道你们这次是找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么?”唐轻笑的声音缓和了些下来,似乎还有了些兴趣的味道,也不知道是装出来的,还是他真的有兴趣。
  “哈哈。那是当然的。不瞒娘子说,此番还是为夫我的功劳。”徐少帮主哈哈一笑,拍了拍胸口,一扫之前的颓唐。“我们临山帮本就是猎户樵夫起家,也是多亏有了天火派这个大靠山才能在荆州站得住脚,没人敢惹。我们也替他们捕捉些炼丹需要的稀少野兽,砍伐些灵木,挖掘些矿石。而一个月前,你夫君我带人追一条赤炼灵貂一直到了南边三百里多外的地火沼一带,却刚好碰到了地火喷发。只见那地心毒火如喷泉一样直冲上天,再化作无数火雨迎头落下,随我一起去的帮中人手立刻死了近半。但是多亏了你夫君我机智勇敢,临危不惧,立刻聚集人手朝一处山岩下挖掘,硬生生挖出了一个容身的山洞,躲过了那些要命的火雨。待得火雨停息我们出来之后,那山岩却因为根基被挖得松了,又被旁边一股地火喷泉给一冲,居然垮了一半。而你夫君我神目如电,一眼就看出那些垮下的岩石中似乎有古怪,立刻率人前去仔细搜寻,果然找到了一颗石蛋。”
  “石蛋?石头做的蛋么?”
  “嗯,那是颗人头大小的蛋,但确实又是石头。那石蛋灼热如火,莫说是人手了,便是钢铁触碰上去隔久了也会化作铁水。为夫一看便知定是异宝,便勒令一定要将此物带回来。也幸亏我们还带得有天火派给我们收集火性灵物所用的熔灵网,这才将那石蛋装了回来,送去天火派让那荆州分舵的张长老一看,张长老立时大喜过望,言及此物乃是上古灵兽所遗之卵,虽已石化仍然极为宝贵。天火祖师听闻之后据说也是大喜,若不是有要事在身也定会亲自赶来,而现在便勒令张长老将此物好好祭炼之后送去。此番为夫立下大功,定能得祖师嘉奖。”
  “唔,原来如此……好吧,若是真能得那天火派的祖师护佑,这临山帮在我们嘉水县的地位从此便能说一不二,那我嫁与你也不算冤了。”
  听得新娘子的口气缓和了下来,徐少帮主脸上简直乐开了花,连连点头:“那是当然,那是当然了。想不到娘子对江湖中事也有所知晓,那天火派乃是道门五行宗之一,天火祖师就算不及龙虎山张天师那样执掌天下道门,却也是一派宗主,身份尊贵无比,更是法力无边。”
  “……我也只是听人提起,毕竟要嫁入你们临山帮,多少也该知晓些。不过这些也只是你自己在说,谁知你是不是为了哄我而编造胡说的?”
  “此事我们临山帮上上下下全都知晓,最多只是不知那石蛋的底细和天火派要祭炼罢了。娘子你大可去问,若是为夫有半句虚言,便让为夫那病永远也好不了~!”
  “你们临山帮的人还不全是听你的?哼,空口无凭。这样吧,除非你让我亲眼去见见那什么石蛋我才信你。”
  “啊?但是那颗石蛋已送去天火派分舵去了,天火派那边也正在加紧祭炼……”
  “远远看上一眼能打什么紧了?你不是有大功么?难道这些都是你胡编乱造的?”
  被逼得紧了,徐少帮主猛的出了一口气,吼道:“好~!娘子无需再说,明日我就带你去看看那颗宝贝石蛋,见到之后你便知道为夫乃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哼,这便还差不多,只有这等有气概的男儿才配做我的夫君大人。”
  这一句带着三分娇蛮之气三分小鸟依人之态三分宽慰包容的贤妻之柔,还有一分隐隐约约的满意,只听得躲在床下的小夏在胸口发闷恶心想吐,还再炸起一身鸡皮疙瘩的同时也不禁钦佩不已,不管这位唐兄弟是不是真的唐门子弟,就凭这一句话的语气声音,便是一般人一辈子都学不出练不来的功夫,至少小夏敢肯定自己练一辈子都练不出来。
  至于那位不只听着声音,还能看着美人的徐少帮主更是三魂七魄丢得没剩下一两个,看来若不是还有着那层心里的顾忌就能马上扑过来。
  似乎是目的已经达到了,唐轻笑的声音带着满意的味道淡淡说:“好了,既然夫君大人已说定了,今日大家也都折腾得累了,就早点休息吧。既然夫君大人不能近女色,就请出去自行找个地方歇息……”
  徐少帮主却好像并没有休息的意思,不但没有出去,反而还上前一步说:“人生得意时莫过于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今夜能能与娘子如此深谈一番,尽释前嫌,即便是不能真个行周公之礼,也算是心有灵犀,不如我们秉烛夜谈一晚以加深……咦?”
  徐少帮主突然一愣,只是怔怔地看着坐在床上的新娘子,好像发现了什么古怪的地方,缓缓地朝前再迈了一小步,面上神色又是再一惊,再迈一小步,表情却是越来越奇怪了。
  “怎么了?”新娘子明显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这……为夫自从受了那妖……妖人的妖法之后原本是不能接近女人三尺之内的,一旦接近便不自觉地开始恶心,越近越恶心,直至呕吐起来。但是……但是怎么现在对娘子你却没这感觉?”徐少帮主说着又朝前走了一步,脸上的惊奇之色越来越重。“娘子你看,我不只没吐,现在连一点恶心的感觉都没有,这……这……难道是……?”
  难道是要被拆穿?床下的小夏心中一凉。这五百两银子难道终究还是没办法到手?
  “难道是……难道是娘子你就是为夫命中注定的姻缘所在?这分明乃是姻缘天定才有的迹象!连那妖人妖法也不能阻止我们结合~!为夫冥冥之中便知道你才是我命中注定的女子~!”
  面上的惊奇之色终于转为了惊喜之色,徐少帮主说着又上前一步,已经走到了床前,似乎还想伸手去摸一下,但好像脑中终于又泛起了些不舒服的画面,那手终于还是缩了回去。不过那手没缩回原处,而是缩进了他自己的新郎袍服下,似乎揉捏试探了一下某个地方,立刻又惊又喜地向面前的新娘子汇报:“果然如此,果然如此。果然是心病还要心药来医~!正是娘子的貌如天仙,温柔娴淑将为夫的心魔给驱散了~!娘子请稍等,为夫立刻就能重振雄风,必定不会让娘子你失望~!”
  从小夏的角度,能很清楚地看见徐少帮主一边说着,手里的动作也突然快了起来,随之而来那袍服下也确实起了相应的变化,可以想象得到这位少帮主正目不转睛鼻头冒汗地看着面前那其实不是新娘子的新娘子。不知道在上面的唐轻笑的脸色如何,总之小夏是真的想吐了,他实在无法想象一个男人在瞪着自己做这种事,还一口一个的娘子为夫的乱叫。
  更要命的是,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小夏很好奇。虽然很恶心,但确实很好奇。
  也不知道是好运还是霉运,这接下来并没发生他以为会看到的。因为那边的门突然无声无息地碎了,一个人冲了进来,同时冲进来的还有一声大吼:“小倩,我来接你了~!”
  所有人都怔住了。床下的小夏怔住了,床上的唐轻笑肯定也怔住了,那正在手上用劲全心投入的徐少帮主全都怔怔地看着这个冲进来的人。
  而这个冲进来人也同样的怔住了,怔怔地看着用古怪的姿势做着古怪的事的徐少帮主,再怔怔地看着床上坐着的新娘子,闷声说了句:“小倩,这么多年没见,想不到你长得如此漂亮,当真女大十八变,我都快认不出你了。”
第十章
少年(五)
  “你是何人~!”徐少帮主一下站直了,又惊又怒地一声大喝。在这无比重要的关键时刻被人这样闯入打断,无疑让他惊怒到了极点。
  这闯入的是个大概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穿着一身劲装,脚蹬马靴,身后一张大红色的披风,满身都还是长途跋涉后的风尘之色,长着一张大饼脸,还是芝麻很足的那种半焦大饼,一片宛如繁星点点的红色暗疮密布在他那张泛黑的脸上,两颗黑葡萄似的牛眼直愣愣地盯着床前坐着的新娘子。
  听到徐少帮主的怒吼,这大饼脸男子才把目光依依不舍地转向徐少帮主瞅了一下,不屑地冷哼一声说:“本人姓梁名洪涛,乃是昆仑派弟子,你这乡下帮派的小头目,听过我昆仑派的大名么?还有本人乃是小倩表妹的未婚夫,今日乃是赶来接她去我昆仑派成婚的。”
  “什么?”徐少帮主浑身一震,又是如遭雷击,目瞪口呆地转头看着床上的新娘子。
  当然他也看不出什么来,因为这新娘子自己也什么都不知道,只能面无表情地看着前面这个突如其来的未婚夫。幸好这位未婚夫也恰时地对目瞪口呆的徐少帮主补充说道:“你也不用吃惊,我与小倩乃是远房表亲,自幼青梅竹马,于十四年前在后花园私定终身,他父母也不知道。我十三年前随伯父拜入昆仑派,从此和小倩断了音讯,也还是小倩前些日子托人给我送来的飞书,我才知道她居然被父母强行许配给你这废人。多亏我日夜兼程千里迢迢地及时赶来,否则小倩跟着你这只能自渎的龌龊废人岂不是误了终身~!”
  这一番话只听得徐少帮主面上的表情五彩纷呈,忽红忽绿忽黑忽白,高声怒吼:“什么私定终身?十四年前我娘子不过才三四岁,儿戏之言也能当得真么?我们夫妻已然拜过了堂,正要行夫妻之礼却被你这无赖闯入坏了我的好事,居然还敢说我是废人?来人啊,来人啊~!给我把这无赖汉给拿起来打个半死再说~!”
  徐少帮主好像终于醒悟到这是自己的地盘,放声高喊,不过四周却静悄悄地没有丝毫的回应,连那些多少应该还有些的宾客和下人们的响动也不知在什么时候消失了。
  “你叫啊,你叫啊,你叫破喉咙也没人听见的。”那名叫梁洪涛的大饼脸男子有些阴森地嘿嘿一笑,言语间又有掩饰不住的傲气。“你当我不做任何准备手段就强闯进来么?这洞房周围我早布下法阵隔去声音。你这荆州小地方的土包子见过这等法术么?知道什么是法术么?”
  “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你给我等着~!”终究是有些发憷这大饼脸男子自报的昆仑派弟子身份,手无寸铁的徐少帮主不敢亲自动手,转身就朝门外走去。亲朋好友都知道这洞房可能没什么好听的,甚至有些忌讳,因此周围连帮中弟子都没一个,还要走到别处去叫人。
  大饼脸男子梁洪涛却没去理会,只是上前伸手去拉坐在床上的唐轻笑,柔声说道:“小倩,来,不用理会那废人,和你涛哥哥一起去昆仑山下享福去。莫说你家中父母和这小小的土包子帮派,便是天皇老子来也管不了我们。”
  “狂徒住手~!”眼看这男子居然将手伸向自己的新娘,徐少帮主再也顾不得去叫人,飞身一脚就踹向他的腰间。
  梁洪涛也是早有准备,身形一转轻轻避过这腿,顺势转身一掌就拍向徐少帮主的胸口,身姿步法严谨,果然不愧是名门大派的弟子,身手明显要比徐少帮主高上不少。但是徐少帮主常年率领帮众在外,实战经验无疑要高出许多,急切间一跪倒避过,一拳朝梁洪涛身下要害处击去。梁洪涛连忙将掌势下压,拳掌相交一记,徐少帮主滚出去老远,梁洪涛则只是身子一晃。
  “住手。”乘着这短短的几息时间,床上坐着的新娘子好像终于也弄明白怎么回事,想清楚该如何了,及时出声制止,对着得意洋洋的梁洪涛说:“梁……厄……表哥,多谢你不远千里为我赶来,但是如今我已和夫君拜过了天地,也已是他徐家的人了,所以我也已下定了决心就跟着夫君了,你还是请回吧。”
  “啊?”徐少帮主是大喜,梁洪涛则是大惊,连忙开口说:“小倩你要想清楚啊,这荆州嘉水县的一个小小帮派,怎能和我道门正宗昆仑派相提并论?这只会自渎的废物怎能与我相比?实不相瞒表哥我可为小倩表妹你一直留着童贞之身……”
  “多谢表哥美意。只是为人怎能如此势利?我之前虽然写信与表哥,乃是因为委实不知这夫君是何等样人,也多听说了街坊邻里的一些流言蜚语,以为这门亲事换来的必定是无穷无尽的空闺折磨,但如今已然拜过了天地,有了夫妻之名,又怎能因为昆仑派势大又立即转投你处?何况我夫君的隐疾也非绝症,日后自能慢慢料理得好,说不定我还能为他们徐家生下子嗣,生活也定能美满如意。如今劳烦你千里赶来,小妹实在是万分抱歉,也请表哥在嘉水县稍待两日,待得我和夫君处理完这新婚之事后定当设宴赔罪。”
  这一番话是如此的条理清晰,在情在理,周全周到,即便是那真正的曾小姐来也是万万说不出的。那徐少帮主只听得激动万分,气喘连连,虎目隐含泪光,口中念念有词说果然是我徐某人命中注定的娘子果然是我徐某人命中注定的娘子呀。而那表哥梁洪涛则是面色阴晴不定,忽而满面通红,忽而又面色灰败如死,那张大饼脸就像变戏法一样,看着唐轻笑的一双大眼中居然也是仿佛有了水色,终于他猛的一顿足,伸手从腰间摸出两张黄色符箓来,两手分持朝着床上的唐轻笑和旁边的徐少帮主一晃,口呼:“定!”
  黄色符箓骤然化作两片清光炸开,被清光照中的唐轻笑徐少帮主两人则马上就僵住了,好像变作了木雕泥塑,徐少帮主还是那样虎目含泪低头自言自语的模样,唐轻笑却是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愕,手还微微要想扬起的样子,似乎在那清光下还能来得及反应一下。
  “小倩表妹啊,小倩表妹啊……”梁洪涛长叹一声,伸手擦了擦眼睛,鼻子里呼哧一声,居然还真的险些哭了的样子。他走到唐轻笑面前来,仔细地看着烛火下这美艳无双的佳人面孔,缓声说:“你是不知道啊。这十多年我在昆仑苦心学艺,但无论怎么样的修炼打坐,这心中无时无刻都只是隐约感觉到这心中哪里缺了一块。直到今日见到你,我才明白我这十多年来心中所缺的就是那和我一起在后花园打闹的小姑娘啊。但哪知道还是来迟一步,让你和这土包子帮的帮主拜了天地……实在是悔恨啊悔恨啊,若是我能借到我师兄那匹追云电,若是我在路上能少睡一觉或者少吃一顿饭,又哪里会是这样……”
  说着,梁洪涛的一双大眼中又有些泛红,似乎真的是既悔又恨,但马上语气又是一变,好像重新找到了一条新路,用力说道:“不过这也没关系,幸好只是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小倩表妹你也不用太过在意那些俗世礼教,我们昆仑派乃是道门正宗,我梁洪涛也是有胸怀有担当的大丈夫,这世俗虚名我不在乎,什么夫妻之名的没关系,只要我们现在将这夫妻之名给坐实了就好。”
  说完这边,梁洪涛转身又走到泥塑木雕般的徐少帮主面前,冷哼一声:“今日便借你这洞房一用了。反正你这废人也用不到,就正好成全我和我表妹的百年之好。也就当是赔偿你之前和我表妹拜堂吧。”
  徐少帮主还是保持着那面露喜色,喃喃自语的模样,只是眼白中的血丝已经浓得吓人,显是心中愤怒到了极点,只是被这符咒法力禁锢住了动弹不得。好在梁洪涛好像还没打算让他在旁欣赏的意思,挥掌一砍砍中了他脖子,他双眼一闭,就像截木头一样硬梆梆地倒了下去。
  转身回到床前,梁洪涛的一张大饼脸已是通红,深深地吸了口气,伸手朝床上那佳人的脸上摸去,可能是因为实在太激动,那手都在发抖,声音也是筛糠一样:“小倩表妹啊小倩表妹,涛哥哥此举也是迫不得已,今日就恕表哥我唐突了,日后必定会加倍温柔对待表妹的……”
  一只手突然间翻了上来,一把就抓住了梁洪涛伸过来的那只手的脉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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