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仙(精校)第706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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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天五万美元,合着每天三千多,对她的身价而言,倒也是说得过去了,当然,她认为斯文森是稳赚的,否则的话,这个价码她不可能答应。
  既然她都愿意赌了,那当然就不存在任何的问题了,球童早就将球摆好了,至于说谁第一个开球,陈太忠大大咧咧地发话了,“我先来好了。”
  他隐约觉得,大家都认为开局的人吃亏,既然你们认为吃亏,那我先来好了,当然,这并不是说他心胸宽广注重国际友人的感受,事实上他的心胸比一般人还狭窄了很多,不过,跟一帮猴子斤斤计较,也太有失身份了吧?
  “啪”地一声,红球四散炸开,遗憾得很,这次他还是没有蒙了球进去,倒是母球四处滚动几下,好悬又掉入圆弧这侧的底袋中,看得一帮中国人的心一颤一颤的。
  不过,这世间事,有好就有坏,母球晃晃悠悠地在洞口摆了两下之后,居然就贴在了球桌的帮子上,一个相当漂亮的防守。
  “好球,”邵国立率先鼓掌,大家也跟着鼓掌起来,倒是邹珏抬眼瞥一下陈太忠,眼里的疑问挺明显的:这是碰的吧?
  一帮外国人却是不吭声了,这叫出师不利啊,斯文森拎着球杆,在母球四周看了半天,也想不出这个球该怎么打,说不得摸出翘粉,一边擦着杆头,一边思索着。
  正思索着呢,他的眼睛无意识地掠过陈太忠,看到那厮洋洋得意的样子,往日赛场中培养出的冷静登时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一股愤愤不平:你说我不会进攻吗?好,我就让你看看,世界级的高手的进攻。
  打定主意之后,斯文森再次看看球台,操起球杆瞄一瞄,猛地大角度扎了下去,白色的母球在球桌上画个圆弧,“啪”地一声击中一个红球。
  见他瞄准时的模样,大家心里就有所准备了,但是等到这一杆击出,不少人还是倒吸一口凉气,“扎杆儿,还真是扎杆儿!”
  扎杆是地方叫法,比较规范的叫法是“剁杆”,剁杆下手必需很硬,翘粉要上足,否则便会脱杆,或者没有效果。它的基本原理是利用白球的强烈侧向旋转力和台呢的摩擦力的相互作用,使白球的行进路线产生偏移,形成一条弧线。
  这是一种很难掌握的技巧,多用于演示或者无关紧要的比赛中,纵然是大师级别的人,在紧要的比赛中也不敢轻易使用,因为母球走的是弧线,已经不是直线了,这个度是极难把握的。
  而斯文森这一杆不但用了扎杆,而且还划了不小的弧线出来,虽然这跟场上红球极多有关,但是干净利落地能打到一个红球,水平真的是不可小窥。
  更何况……那红球还落袋了!
  是的,红球落袋了,被斯文森的剁杆干净利落地击落袋中,而黑色的七分球毫无遮掩地露了出来,更难得的是,黑色球同底袋之间,没什么阻挡。
  这一局要完了!邵国立和马勇强交换一个眼神,心里都拔凉拔凉的,这种机会别说给了斯文森,给了咱哥俩,差不多也打个七七八八了。
  “现在我能跟你赌了,”邹珏笑嘻嘻地看着邵国立,“这把我赌斯文森赢,下十个,你赢了给我五个就行,赌不赌?”
  “赌就赌了,不过五万块嘛,谁输不起似的,”邵国立送他个白眼,转头看看陈太忠,“太忠帮我好好虐他。”
  然而,现在的局面,已经不是陈太忠虐不虐人的问题了,而是斯文森肯不肯罢手的问题,连着十来杆下来,斯文森打掉六个红球,击落黑球六次,已经四十八分了。
  当母球以极佳的角度再次对准黑球时,斯文森抬手轻快地一杆,收杆打算向另一个方向迈步时,大家才听到“啪”的一声响,跟正常的击球声不一样——他失手了。
  “嗯?”斯文森向后看看,后面没人啊,怎么觉得有人碰了我杆子一下?
  “看看,还是基本功不扎实啊,扎杆……华而不实嘛,”陈太忠拎个球杆,笑嘻嘻地走了过来,脸上的表情,那是要多欠揍有多欠揍了。
第1136章
雌伏
  哥们儿本来不想作弊,全是你们逼我的!陈太忠这么对自己说,毫无疑问,刚才斯文森的失手,是他搞的鬼。
  他原本真的不想搞鬼,因为他自认,自己完全可以干脆利落地解决掉这个家伙,技巧固然重要,但是实力才是王道,在绝对的精准面前,很多歪门邪道的技巧,并不值得一提——是的,一力降十会,他一向这么认为。
  但是,邹珏跟邵国立打赌了,这就让他心里增添了一点点负担,陈某人不习惯辜负别人的信任,因为以他的骄傲,无法容忍别人用失望的眼光打量自己。
  再有就是斯文森的表情了,虽然斯文森按惯例保持着冷静,但是由于他有了一个极好的开局形势,所以在击打球的时候,出手奇快,脚步也异常轻盈。
  这轻盈的脚步,看在陈太忠眼里就是挑衅,好吧,既然你已经挑衅我了,那么我出手,就不算作弊了。
  有了这个借口,就在斯文森很随意地击打黑色球的时候,陈太忠做个假身在当地,真身隐藏起来,上前很温柔地推一下球杆,就大功告成。
  这也是斯文森出杆出得太随意了,被陈太忠掌握住了节奏顺势拨了一下,否则的话,就算陈太忠再小心,也未必能掌握好这个度,不被他发现。
  至于眼下,虽然他心里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可是却也无法确定,只能认为自己刚才的一杆,出得实在是太草率了。
  这一杆虽然打得脱了,可是斯文森早就将角度算得差不多了,将黑球K进洞,下一个红球也就找准了,现在黑球虽然没进,但母球还是走到了一个不错的位置。
  既然如此,接下来就是陈太忠的演出时间了,将剩下的红球一股脑收拾干净,陈太忠有了五十九分的进账,这次他跟斯文森打,赌的是输赢,跟小分无关,所以八个红球他只得了这么多分。
  事实上,随着时间的延长,他越来越了解台球怎么才算打得好了,虽然母球的走向他还是没研究透,可既然大家都在乎,他也要表现个差不多出来才成不是?
  第一局,陈太忠以八十六比四十九获胜!
  就在球童摆球的时候,邵国立看着邹珏,得意洋洋地一伸手,“小邹啊,十个……十个呢?快点儿拿过来,最近穷死了,哈哈。”
  邹珏却是知道,这家伙纯粹是恶心自己呢——你不是看陈太忠要输了,才跟我二比一打赌的吗?现在我赢了,收账了啊。
  “我欠谁吧,还短得了你的?”他送了个白眼给邵国立,身子却是没动,也没拿钱的意思,“下一把,我还压斯文森,一百个,你接盘不接?”
  “二比一,我没理由不接吧?”邵国立哪里肯在这种场面上失分?冷笑着看着邹珏,“不知道你的零花钱够不够?”
  “嗯?凭什么一比二?”邹珏又不是傻瓜,眼见陈太忠的水平这么厉害,怎么可能再搞什么一比二?“他跟斯文森差不多厉害。”
  “那就六比十?”邵国立笑吟吟地看着他,“那可是斯文森,世界排名第六十二呢,你占老大便宜了。”
  “一边去,要玩就是一比一,”邹珏吃他亏好多次了,这次又先损失了十万,说成什么也不想再玩了,“成就成,不成拉倒。”
  “拉倒就拉倒,”邵国立怪笑两声,“那就不玩了,可不是我不敢赌哦。”
  “你!”邹珏真的被他气了一个半死,原本想着这家伙就要一比一地硬上了,谁知道人家偏偏不上,反倒是弄出个怪模怪样来,一时也没了争胜的心思。
  说话间,第二局就开始了,这次斯文森似乎有意向陈太忠展示一下自己的防守技巧,第一杆随便出了一下,母球吃得几库之后,慢慢悠悠地从棕色球和黄色球之间穿了过来,死死地藏在了黄色球后面。
  这就是高手的开局,虽然能打到红球是必然的,但是没有任何球有可能进袋,哪怕母球吃五库,也没这个机会。
  不过陈太忠并不在乎这个,想也不想还是一杆下去,“啪”地一声红球四散大响,却是依旧一个都没混进去。
  这一次,又是斯文森抓住了机会,不过仔细看看,满桌红球,却是一个背着一个,一个靠着一个,打到很容易,但是想进球极难——除非再用剁杆。
  要防守一杆吗?斯文森仔细琢磨着,这种情况用剁杆进球那纯粹是脑子里进水,他当然不会考虑这种可能性,可是防守的话,不甘心啊。
  事实上,他是已经被陈太忠的准头吓到了,看着这个黄种人行云流水一般的进攻的,他甚至想到了一个堕落了的天才——“快枪手”奥沙利文。
  此时的奥沙利文正陷入人生的低谷中,没人会想到他在若干年后能卷土重来,但是就在这种时候,奥沙利文那精准的击球、华丽的进攻,也是属于被众人啧啧称赞的传奇。
  可是眼下,在斯文森的眼中,陈太忠的精准,远超奥沙利文,只是在母球的走位上有所不及,是的,这厮看起来,比奥沙利文还像一个街头选手。
  正是因为如此,他还是选择进攻,一个超大难度的反角度击球,母球狠狠地薄蹭了一颗红球,然后,他居然不可思议地进球了。
  不过,好运气总是可一不可再的,就在他击落第五颗红球,发现母球走位的力度大了一点,除了圆弧处的绿色球外,其他彩球没有进袋的可能了——理论上还有,但是很难。
  至此,他就没有再冒险的欲望了,稳稳地击了绿色球一杆,不过由于距离过远,这杆他只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能打进,所以不得不考虑了一下攻中带守。
  可是,原本这一杆把握就不大,他又存了攻防兼顾的心思,那么,没有将绿色球击落袋,也就很正常了。
  陈太忠再度上阵,在绝对的算计和精准面前,斯文森小技巧实在不值得一提,他再度展现出了强大的攻击力,十分钟内,又一盘战斗结束了。
  甚至,当黑球吃了一库,还没滚落袋中的时候,陈太忠已经转身径直走向了沙发,“怎么样,国立,这次压了我多少?”
  “没压,”邵国立笑着摇摇头,才要苛碜邹珏两句,却不防荆俊伟的电话打了过来,“太忠在哪儿呢?跟我游泳去吧?”
  听说陈太忠在“经典俱乐部”打台球,荆俊伟有点咋舌,“那儿好像是会员制的,你居然也能进去?等着啊,我也去。”
  第三局又是陈太忠开球,他抓了斯文森一次小小的失误,再次风卷残云地结束了战斗,这次斯文森受不了啦,他觉得自己的情绪不是很对了,主动要求歇一会儿,“我需要调整一下状态。”
  “哼,”陈太忠只是不屑地哼一声,坐到一边听邵国立和邹珏白活,现在邹珏又要跟邵国立赌了,不过赔率已经变了,还是六比十,但压陈太忠是十,压斯文森是六。
  邵国立觉得这赔率有点不合适,转头看看陈太忠,“太忠,怎么样,有信心拿下这一局没有?”
  “你敢压我就敢赢,”陈太忠看他一眼,回答得是霸气十足,邵总听得就是一拍大腿,“既然有你这句话,我压二十个。”
  于是,这一局斯文森又惨了,他开球之后,陈太忠又是既脆且响的一杆,好笑的是,他终于混了红球入袋——斯文森开局一杆将红球略略打散了一点,就是这么一点点,给了他混球的机会。
  “老天开眼啊,终于混了一把,”陈太忠嘴上在笑眯眯地说话,手上却是不慢,嘁哩喀喳地又是八分钟结束战斗。
  打第五局的时候,荆俊伟赶到了,他也是这儿的会员,一进来却发现斯文森在压着陈太忠打,已经四十三分了。
  这一局邵国立又压了十万,所以陈太忠认为,不能再坐视斯文森发挥了,就在斯文森瞄着黑球打算击球的时候,他随手放了一个障眼法出来,将黑球略略地错了一点点位置。
  一点点的位置,那就足够了,啪地一声之后,黑球满桌乱滚,斯文森目瞪口呆,陈太忠却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噼里啪啦地清台。
  有这种作弊手法,就是亨德利来了,那也是打不过陈某人的,所以在接下来的一局里,陈太忠又胜出了。
  “好了,剩下五局你全赢也不能翻盘了,”他将球杆交回邵国立,不屑地看一眼目瞪口呆的斯文森,“交出你的赌注吧。”
  斯文森早在他清这一台的时候就傻了,不过眼下他想的不是如何交待自己人的问题了——那是伊丽莎白自己同意的,他是想摸出陈太忠的作战技巧,“按照斯诺克规矩,你必须打完十一局。”
  “我又不是跟你打表演赛,”陈太忠看他一眼,断然拒绝,少跟我说那些狗屁规矩,哥们儿的想法,那才叫规矩。
  邵国立听了,也是哈哈一笑,“看来,某些人真的不甘心雌伏?”
  按说他的话,是没人注意的,可是伊丽莎白见他说话时有意无意地瞟了自己一眼,说不得招手问吉米,那人说的是什么意思。
  可是雌伏这个词,真的好难解释,吉米挠了半天头,“母的……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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