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体前传:球状闪电(校对)第2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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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吗?”
  “嗯……敌人通过低轨道卫星平台向这一海域发射大功率激光,可能是配合那架预警机探测深水潜艇……这与我们所谈的导弹群袭击有关吗?博士,您不舒服吗?”
  但愿真是探测潜艇,上帝保佑是在探测潜艇……我心里紧张地祈祷着,同时说:“没什么,谢谢。那些白色粉末,你们知道大概是什么吗?”
  “我刚才正要告诉您——”大校说,同时屏幕上换了一个画面,这一幅由少数几种鲜艳的色彩组合而成,像画家的调色板一样杂乱无序,“这是一幅那一空域的红外假彩色图,看这儿,爆炸点很快都变成了超低温区域,”大校指着画面上的一片醒目的蓝点说,“所以我们猜测,那些白色粉末可能是高效制冷剂。”
  我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感到天旋地转,扶住桌子才没使自己倒下去。“快,让舰队撤出那个海区!”我指着屏幕冲大校大喊。
  “陈博士,这是录像,事情已经在昨天发生了。”
  已被事实击昏的我愣了半天才明白他的意思。
  “请看,这是当时从‘珠峰号’上拍下来的。”
  画面上出现了空旷的海面和天空,一艘护航的驱逐舰在画面的一角时隐时现。我注意到天空中出现了一个细长的漏斗,漏斗的柄端向海面延伸,很快拉长成一条细丝。当这条细丝的一端接触海面时,吸起的海水立刻使它变成了白色。最初这条连接海天的白丝带很细,它轻柔地摇曳着,最细的腰部几乎要中断。但它很快变粗,由一道自高空垂下的轻纱,变成一根耸立在大海之上支撑苍穹的巨柱,它的颜色也由白变黑,只有表面旋转的海水还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其实我以前想到过这种事,但不相信真有人能做出来。
  具备生成龙卷风潜力的扰动,“卵”,其实在大气层中数量巨大,它们中只有一小部分真正演化成龙卷风,就像数量巨大的鸡蛋中只有一小部分真正能孵出小鸡一样。“卵”的核心是一团下沉的冷空气,通过加热而阻止其下沉,就能消灭那些将演化成龙卷风的“卵”,就像我在俄克拉荷马州看到的那样;同时,如果通过制冷而加强那团冷空气,则能“孵化”那些本来会消失的“卵”,促使其发展成龙卷风。由于这种“卵”数量巨大,所以在适当的气候条件下,便可以随时随地制造龙卷风,这其中的技术关键是发现这些潜在的“卵”,而我的龙卷风预报系统提供了这种可能。更可怕的是,这个系统可以发现这样的机会:如果两个以上的“卵”距离很近,甚至重叠,对其中的多个“卵”同时进行“孵化”,就能够巧妙地聚焦大气中的能量,催生出自然界中不存在的超级龙卷风!
  我眼前出现的就是这样一个龙卷风,它的直径超过两公里,比自然形成的龙卷风要大一倍,自然界中最大的龙卷风一般是F5级,这已被人们称为“上帝之手”;但这个人工“孵化”的龙卷风,最小为F7级。
  画面上,龙卷风缓缓地向右移动,显然是“珠峰号”在紧急转向,企图避开它。龙卷风的推进一般为直线,速度为每小时六十公里左右,与航母的最大航速相当。如果“珠峰号”加速和转向足够快,就有希望避开它。
  但就在这时,在那根黑色的擎天巨柱两旁的天空中,又垂下了两道白丝带,它们迅速变粗,很快演化成两根同样的黑色巨柱。
  这三个超级龙卷风的间距小于其直径,只有不到一千米,它们形成了一道长达八千米的死亡栅栏,顶天立地进逼而来,“珠峰号”的命运已经确定。
  龙卷风的巨柱很快占据了整个画面,在前面,滚滚的水雾汹涌而过,像是横过来的瀑布,龙卷柱内部则是一个幽暗的深渊。画面急剧晃动起来,接着消失了。
  据大校介绍,一个龙卷风扫过“珠峰号”的前半部,正如在那座小岛上那名海军中校向我预言的那样,“珠峰号”的主甲板折断,半小时后沉没,包括舰长在内的两千多名官兵阵亡。在龙卷风逼近时,舰长果断地命令对两座压水反应堆进行A级封闭,最大限度地减少了可能的核泄漏,但也使“珠峰号”彻底失去了动力。同时沉没的还有两艘护航的驱逐舰和一艘补给舰。超级龙卷风在扫过舰队后,其中的一个仍继续行进了二百多公里才逐渐消失,比历史记录上龙卷风行进的最长距离远一倍,其间,它在仍具威力时扫过了一个小岛,抹平了岛上的一个渔村,又杀死了包括妇女儿童在内的一百多个村民。
  “‘珠峰号’的舰长是江星辰吗?”
  “是的,您认识他?”
  我没说话,这时想得更多的是林云。
  “我们请您来,一是因为您是国内龙卷风研究方面最有成就的学者;第二个原因是,这次攻击‘珠峰号’的是一个代号‘埃洛斯’[6]的气象武器系统,根据情报,它与您的研究成果有关。”
  我沉重地点点头,“是这样,我愿承担责任。”
  “不,您误会了,我们这次不是来追究责任的,您并没有什么责任,雷电研究所对这项成果的发表和转让,都是经过有关部门层层审查的,完全合法。当然有人要为此负责,但不是您。在高技术应用于军事方面,我们真的不如敌人敏感。”
  我说:“这种武器是可以防御的,只要将舰队的反导弹防御系统与我们的大气光学探测系统相连接就可以,我曾经见过用导弹发射油气炸弹消除龙卷风的方式,但还可以采用更迅捷更有效率的方法:用大功率微波或激光加热下沉冷气团来达到目的。”
  “是的,我们正在全力研制这种防御系统,也请您全力协助,”大校轻轻叹息了一下,“不过坦率地说,它可能要到下次战争才能用上了。”
  “为什么?”
  “失去了珠峰战斗群,对我们的制海权打击很大,在以后的战局中,我们已经没有能力与敌人进行大规模的海上决战了,只能依托岸基火力进行近海防御。”
  从海军作战中心出来后,凄厉的防空警报声在城市上空响起,大街上很快空无一人,我在空旷的街道上漫无目标地走着,有民防队员冲我喊,我就像没有听到一样。他们过来拉我,我没感觉地甩开他们的手,继续梦游似的走着,他们以为我是疯子,顾自跑去了。我现在已万念俱灰,只求一枚炸弹结束这痛苦的生活。但爆炸声只是在远处响起,附近反而显得更加安静了。我不知走了多少时间,警报好像解除了,街上的人又渐渐多了起来,我心力交瘁地在一个街心花园的台阶上坐下,发现本来空空的大脑现在被一种感觉占满,这是终于理解了一个人的感觉。
  我理解了林云。
  我拿出手机,拨打基地的号码,仍然没有人接。于是起身找出租车,战时的出租车很少,等了半小时才打到一辆,立刻向基地驶去。
  车行驶了三小时左右到达了基地,我才发现这里已被废弃了一段时间,到处空荡荡的,人和设备都不知去向。我在空无一物的激发实验室的中央孤独地站了好长时间,一缕夕阳的弱光透过破损的窗子照在身上,又慢慢消失,直到夜色降临我才离开。
  回到市里后,我到军方有关机构到处打听球状闪电项目组和晨光部队的下落,但没人能告诉我,他们仿佛从世界上蒸发了。我甚至拨了林将军留给我的电话,但同样不通。
  我只好回到了雷电研究所,投入了使用大功率微波消除龙卷风的研究。
芯片毁灭
  战争拖延下去,又一个秋天来到了。人们渐渐适应了战时的生活,防空警报和食品配给,就像以前的音乐会和咖啡馆一样,成为生活中习以为常的一部分。
  我则全身心地投入龙卷风防御系统的研制,这个项目也由高波领导的雷电研究所承担。工作十分紧张,一时忘记了别的事情。但有一天,这似乎遥遥无期的战时平衡终于被打破了。
  这天下午三点半左右,我正同雷电所和军方的几名工程师讨论舰载高能微波发射器的一些技术细节,这种设备可以发射出功率为十亿瓦左右、频率在十到一百赫兹的高度聚焦的微波束,而这个频谱内的微波能量能被水分子吸收。几个这样的微波束加在一起,照射的区域能量强度约为每平方厘米一瓦,和微波炉中的能量强度差不多,可以有效加热“卵”中的下沉冷气团,将其消灭在萌芽状态。这种设备与大气光学探测系统一起,构成了对龙卷风武器的有效防御。
  这时,突然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很像一阵急骤的冰雹打在地上发出的噼啪声,这声音从外面由远而近迅速蔓延过来,最后竟在室内响起,我们周围噼啪声四起,最近的一声居然是在我的左胸口响起!与此同时,周围的电脑发生了一件奇异的事情:有许多小碎片穿过主机完好无损的外壳四下飞散,细看发现,那些碎片竟是一个个完整的CPU、内存条和其他芯片,这些飘浮的芯片一度在空气中达到十分稠密的程度,我挥了一下手,有好几个芯片碰到了手臂上,使我得知它们不是幻影,但随后,这些飘浮的芯片纷纷拖着尾迹消失,空气中很快变得空无一物了。电脑屏幕都发生了急剧变化,或者出现致命错误的蓝屏,或者变黑。
  我感到左胸有一阵烧灼感,伸手一摸,发现装在上衣口袋中的手机已经发烫,我赶紧把它拿出来,周围的人也在做着同样的动作。我们拿出的手机都冒出一股白烟,我把它拆开来,一小股白灰弥漫开来,里面的芯片已被烧毁了。我们接着拆开周围的几台电脑,它们的主板上,都有近三分之一的芯片被烧毁,一时间办公室中弥漫着芯片烧成的白灰和一种怪味。
  紧接着,剩下的电脑屏幕和灯都黑了下来,停电了。
  我的第一感觉就是遭到了以芯片为能量释放目标的球状闪电的袭击,但有一点不对:在这附近的建筑中都是研究单位,芯片密集,球状闪电释放的能量衰减应该是很大的,所以它的作用半径不应超过一百米,在这样的距离上,肯定能听到它释放能量时无一例外发出的爆炸声,对于像我这样由于大量接触球状闪电而变得异常灵敏的耳朵,甚至可以听到它飘行时发出的声音,但刚才,我除了芯片被烧毁时发出的噼啪声外什么都没听到,所以我几乎可以肯定附近没有球状闪电出现。
  我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确定遭受打击的范围。我拿起桌上的电话,发现它已经不通了,只好同几个人一起下楼去观察。我们很快发现,研究所的两幢办公楼和一间雷电实验室中的芯片都遭到了打击,约有三分之一被烧毁。我们分别走访了相邻的大气物理研究所和气象模拟中心,发现这两个单位的芯片也遭到与我们一样的打击。我们到目前为止所知的破坏范围,至少需要几十个球状闪电才能做到,但我没有发现哪怕一个的踪影。
  紧接着,高波派了几个年轻人,骑着自行车外出了解情况,我们其余的人在办公室里焦急地等待着。在雷电所里,只有我和高波知道球状闪电武器的事,我们俩不时交换一下眼色,内心比别人更加惶恐。那几个年轻人在半小时之内都先后回来了,他们一个个神色惊恐,看上去像见了鬼,他们都骑出去三到五公里的距离,所到之处,电子芯片都无一例外遭受到这种神秘力量的打击,被烧毁的比例也一样,都是三分之一左右。他们不敢再向前走了,都不约而同地回到所里汇报情况。对于没有手机和电话的状况,大家一时都很不适应。
  “如果敌人真有这种魔鬼武器,我们可真没救了!”有人说。
  我和高波又交换了一下眼色,心中一片茫然,“这样吧,把所里的四辆汽车向四个方向开出去,在更大的范围内看看情况。”
  我开着一辆车向东穿过市区,一路上,看到所有的建筑物内部都是黑的,人们三五成群地聚集在外面,神色紧张地谈论着,很多人的手里还拿着显然已毫无用处的手机。看到这情形,我不用下车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还是下了几次车,主要是向人们了解是否有球状闪电的迹象,但人们无一例外都没有看到和听到。
  出了市区,我仍将车不停地向前开,一直开到一个远郊的小县城,在这里,虽然也停电,但恐慌的迹象比市区要少许多。我的心中涌现了希望,希望已经到了破坏圈的边缘,或至少看到破坏减轻的迹象。我将车停在一家网吧的外面,急不可待地冲了进去。这时已是黄昏,停电的网吧里很黑,但我立刻嗅到了那种熟悉的焦味儿。我抓起一台来到外面,拆开,细细查看它的主板。在夕阳的亮光中我看到,主板上包括CPU在内的一些芯片消失了。主板从我的手中掉到地上,砸到了我的脚面,我没感觉到疼,只是在深秋的凉风中重重地打了个寒战,立刻上车返回。
  我回到所里后不久,另外三辆车也回来了,其中走得最远的一辆沿高速公路行驶了一百多公里,所到之处都发生了与这里一样的事。
  我们急切地搜寻着外部的信息,没有电视和网络,也没有电话,只有收音机可用了。但那些豪华的数字调谐收音机都是由集成电路芯片驱动的,无一例外都成了废物。好不容易在传达室的一位老收发员那里找到一台能用的老式晶体管收音机,收到了声音质量很差的几个南方省份的播音台,还有两三个英语台,一个日语台。直到深夜,这些电台中才渐渐有了关于这场离奇灾难的报道,从这些支离破碎的报道中,我们了解到以下情况:
  芯片的破坏区是以西北某地为圆心,半径约一千三百公里的一个圆形区域,波及三分之一的国土,面积之大令人震惊。但芯片的破坏率从圆心向外呈递减趋势,我们这座城市位于这个区域的边缘了。
  在以后的一个星期里,我们生活在电力出现前的农业社会里,日子变得艰难起来。水要用罐车运来,每人得到的配给量只勉强够饮用,晚上只能用蜡烛照明。
  这段时间,关于这场灾难的谣传多如牛毛,在社会上和媒体上(如今对于我们来说只限于广播电台)流传最广的解释都与外星人有关,但在所有的谣传中,没有一种提及球状闪电。
  从这些杂乱的信息中,我们至少可以得出一个结论:这场打击不太可能是敌人发起的,他们显然也和我们一样迷惑,这让我们多少松了一口气。这段时间,我设想了上百种可能性,但没有一个能使自己信服。我肯定这一切与球状闪电有关,但同时又肯定它不是球状闪电,那是什么呢?
  敌人的行为也多少令人费解,在我们的国土遭受如此打击,已基本失去防卫能力的时候,他们的进攻却停止了,连每天例行的空袭都消失了。世界媒体对此有一个比较令人信服的解释:面对如此强有力的、可以轻易摧毁整个文明世界的未知力量,在没搞清楚之前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倒使我们度过了自战争爆发以来最宁静的一段时光,尽管这种宁静中包含着不祥和肃杀。由于没有电和电脑,整天无事可干,人们心中的恐惧也无从排遣。
  这天晚上,外面下起了寒冷的秋雨,我一个人坐在宿舍阴冷的房间里,听着外面的雨声,感到无边的黑暗笼罩了外面的一切,在整个世界上我面前这束摇曳不定的烛苗是唯一的发光体。无边的孤独压倒了我,自己这不算长的人生像电影一样在脑海中回放着:核电厂中那幅由孩子的灰烬构成的抽象画、丁仪放在空泡中的棋盘、夜空中长长的电弧、风雪中的西伯利亚,林云的琴声和衣领上的利剑、泰山的雷雨和星空,大学校园中的时光,最后回到了那个雷雨中的生日之夜……我感觉自己的人生之路转了一个大圈,又回到了起点,只是雨中不再有雷声,面前的蜡烛也只剩一枝了。
  这时,响起了敲门声。没等我起身去开,人已经推门进来,他脱下淋湿的风衣,瘦长的身躯因寒冷而哆嗦,当我在烛光中看清了他的面孔时,惊喜地叫了起来。
  来者是丁仪。
  “有酒吗?最好是热的。”他上下牙打着战说。
  我递给他半瓶红星二锅头,他把瓶底放到蜡烛上热着,但很快不耐烦起来,扬起瓶子猛灌了几大口,抹抹嘴说:
  “不说废话了,我讲讲你想知道的事儿吧。”
海上伏击
  以下是丁仪讲述的我离开球状闪电研究基地后发生的事。
  由于核电厂行动的极大成功(至少从军事角度看是这样),渐受冷遇的球状闪电研究又开始得到重视,并追加了大量投资。这些投资主要用于收集专门攻击电子芯片的宏电子,对集成电路的高选择性攻击被认为是球状闪电武器最大的潜力。经过大量的工作,这种十分稀有的宏电子存贮量终于超过了五千颗,已能够形成一个用于实战的武器系统。
  战争爆发后,基地处于极端的亢奋状态,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球状闪电将像一战中的坦克和二战中的原子弹一样,是一种创造历史的武器。他们也热血沸腾地做好了创造历史的准备,但来自上级的指示只有两个字:待命。结果,晨光部队成了战争中最清闲的部队。开始,人们认为统帅部可能是要把这种武器用到最关键时刻的最关键位置,但林云通过自己的渠道很快了解到这是在自作多情,统帅部对这种武器的评价不高,他们认为,核电厂行动是一个特例,并不能证明该武器系统在战场上的潜力,各个军种都对这种武器在战场上的投入没有太大兴趣。果然,研究的投资再次中止了。
  “珠峰号”航母战斗群被摧毁后,基地处于一种极度痛苦的焦虑状态,人们都认为,另一种新概念武器已经显示了它的巨大威力,对球状闪电武器仍持这种态度是不可理喻的。他们都觉得这种武器是目前扭转战局的唯一希望。
  林云多次直接找父亲为晨光部队请战,但每次都被冷冷地拒绝,一次林将军对女儿说:“小云啊,你对武器的迷恋不应发展到迷信,应该使自己对战争的思考深刻一些、整体化一些,靠一两件新式武器赢得整场战争的想法是十分幼稚的。”
  讲到这里,丁仪说:“作为一个科技崇拜者,我的唯武器倾向其实比林云还重,也坚信球状闪电能够决定战争的结局。当时,我把统帅部对球状闪电武器的态度看成是不可理喻的思想僵化,并同基地的大多数人一样对此很恼火,但事情的发展最终证明了我们的幼稚。”
  事情终于有了转机,基地和晨光部队接到命令,将对进入近海的敌航母舰队进行一次试探性攻击。
  在南海舰队司令部召开了一次作战会议,与会人员级别不高,显示上级对这次作战行动并不重视。主持会议的是两名大校,一位是南海舰队作战部部长,另一位来自陆军,是海岸防御体系南方战区的副参谋长。其他的二十多名军官大多来自潜艇部队和南海舰队的近海舰艇部队。
  副参谋长首先介绍了战场形势,“由于大家都知道的原因,我们的远洋制海权遭到严重削弱,敌海上力量正逐步逼近我领海。敌舰队已经有几次进入了我岸基反舰导弹的射程,但我们的攻击都失败了,敌舰队的导弹防御系统成功地拦截了大部分反舰导弹。如果能够破坏或部分破坏敌导弹防御系统的预警能力,我们的岸基导弹就能够对敌人进行有效打击。这就是这次作战行动的主旨:用‘枫叶’系统破坏敌舰队导弹防御系统的电子设备,使其瘫痪或部分瘫痪,为我岸基反舰导弹提供打击机会。”
  “枫叶”是球状闪电武器的代号,这个软绵绵的名字多少反映出上级对这种武器的印象。
  作战部长说:“下面制定作战方案,首先大家共同确定一个大框架,然后各军兵种分小组制定细节。”
  “我有一个问题,”一位陆军上校站起来说,他是岸基导弹部队的指挥官,“听说‘枫叶’只能进行视距内打击,是这样吗?”
  许文诚大校做了肯定的回答。
  “那你们这玩意儿有什么用?进行超视距打击是现代武器的基本要求,我看‘枫叶’只能算是近代武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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