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一(校对)第73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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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司机这般说,吴中元便临时改变了主意,不去酒吧了,去迪吧。
  国人没有给小费的习惯,普遍认为给小费是在装阔浪费,其实这是很大的误解,谁都不可能白拿别人好处,哪怕他们只是出租车司机或酒店门童。
  拿了吴中元一百块钱,出租车司机马上不兜圈子了,立刻抄捷径送吴中元去迪吧,途中还向吴中元解释什么是卡座,去了之后应该点什么酒,以及本地交朋友的大致价格。
  据司机所说迪吧最热闹的是十二点以后,吴中元便没有急于赶赴目的地,途中喊停了司机,自路边的大排档请司机吃烧烤。
  司机欣然应邀,虽然已经快十二点了,大排档里仍然有很多人,在这里吴中元见到了传说中穿貂儿的剥蒜小妹儿,说来也怪,穿貂儿的基本上跟的都是一脸油腻肥头大耳的大金链子,平心而论,以是否戴大金链子来判断一个人是好是坏有失客观,他也并不讨厌别人戴大金链子,但他讨厌别人咋咋呼呼的吹牛逼,好像说话不带点儿脏字就没有男子汉气概了,一会儿要弄死谁,一会儿又认识哪个科长局长,一会儿又有几个工地几个沙场,一会儿又到了这片儿找他好使,各种不靠谱的吹嘘。
  一旁的剥蒜小妹将男人气概错误的理解成了粗俗和粗鲁,对大金链子一脸的崇拜和仰慕,貌似男人就应该这样,要是说话文明了,声音稍微小点了就不爷们了。
  实事求是的讲这个剥蒜小妹儿长的还可以,配这个口臭严重的大金链子有些可惜了,但吴中元生出这种想法之后立刻进行了反省,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想法?难道这二者不是绝配吗,自己为什么会感觉可惜?
  反省过后很快找到了原因,自己感觉可惜是因为自己站在了男人的立场,如果站在俯视的角度,应该感觉这是一种很正常的组合,就像才子配佳人一样,坏人也总得有个伴儿。
  虽然讨厌别人狂吹一气,吴中元也并未发难,这是底层人的快乐,没必要剥夺,吹的本质是无中生有,是夸大其词,真正有底气的人是不会吹嘘的。
  旁边一桌是一男一女,都是二十五六岁,男的在给女人勾勒美好的未来,虽然自己现在一无所有,但自己不甘于平庸,以后一定要开公司,还要上市,还要做慈善。
  起初吴中元还当这个男人只不过是在吹牛,后来才知道他在以此挽回双方即将崩溃的关系,说到最后男人深情的看着女人,煽情倾诉,“你是我今生的唯一,失去了你,就算赢得了世界也毫无意义。”
  古有曲高和寡一说,吴中元现在就是这种情况,在他看来这个世界到处充斥了虚假和错误,大金链子和煽情男令他感觉很不舒服,已经处于出言讥讽的边缘了。
  就在此时,隔壁一张桌上的传来了吧唧嘴的声音,转头望去,只见是大排档老板请来的一群人,正在直播宣传自己店里的招牌菜,那家伙吃的满嘴流油,为了证明好吃,一个劲儿的吧唧嘴,越吧唧越响。
  吧唧嘴就像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棵稻草,令吴中元不想再忍,侧目歪头,“你爹没告诉你吃饭吧唧嘴很令人讨厌吗?”
  他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却也不小,这话分明是冲着干仗去的,此言一出,吧唧嘴及其同桌的那些人全都愣住了。
  见他们没有立刻发难,吴中元又转身看向煽情男,“你咋那么能吹牛逼呢,还失去了人家赢了世界也毫无意义,你就算不失去她,也赢不了世界呀。”
  煽情男没敢吭声儿,因为他发现吴中元是在找茬干仗。
  都不敢吭声,大金链子敢,“你想找茬打仗是吧?”
  “哎呀,这都让你看出来了,”吴中元笑道,“其实我最想揍的是你,你不吹能死啊,想在这个蠢女人面前装蒜回家装去,在外面咋呼什么。”
  不等吴中元说完,出租车司机就吓跑了,他是来蹭饭吃的,可不想惹麻烦。
  “哎呀我去,”大金链子猛然站起,大手一挥,“弄他。”
  几个小弟抄起酒瓶子就冲过来了,吴中元随手变出一根手腕粗细的木棍,接连四棍,棍棍砸头,四个小弟尽数扑倒在地,一个个就跟触电的蛤蟆一样,双腿伸的溜直。
  大金链子傻眼了,是真的傻眼了,打仗他见过不少,但直接砸头的却很少见,他们打仗可不是为了要人命,顶多是为了吓唬人,直接砸头可是很容易打死人的。
  “还愣着干什么,亲自上啊。”吴中元出言激将。
  众目睽睽之下,大金链子不愿露怯,硬着头皮抓起了酒瓶子。
  “别拿酒瓶子,这个套路都被用烂了,没新意,真有种你就去厨房拿把刀。”吴中元说道。
  “兄弟,你到底想干什么?”大金链子还是露怯了。
  “你不配做我兄弟,快去拿刀,别说你害怕了,你老妹儿还在旁边站着呢,你丢不起这人哪。”吴中元冷嘲热讽。
  “哎呀我去,”大金链子恼羞成怒,转身向后厨跑去,“老子今天非弄死你不可。”
  待大金链子离开,吴中元环视左右,“不碰电话的都是好人,我不打好人。”
  虽然吴中元说的委婉,但众人还是明白他想表达什么,纷纷将双手放在了他能看到的地方,他们之所以这么听话倒也不是因为怕挨打,而是吴中元此时在做的是他们想做而不敢做的。
  不多时大金链子回来了,手里多了把刀,吴中元要打他无异于降维打击,而且降了好几个维度,但吴中元没有将他打趴下,只是敲断了他拿刀的胳膊。
  大金链子杀猪一般的叫喊,嚎的那叫一个难听。
  “赶快打电话,你不是有几百号弟兄吗,都叫来,”吴中元笑道,“你女人在一旁看着呢,叫不来几百个兄弟,你丢不起这个人。”
  大金链子仍在嚎叫,并不接话。
  “你为什么不打电话,难道你没人可叫?”吴中元故作认真,“快点喊人,今天你丢人丢大了,要不找回这个场子,你以后怎么好意思去干死别人,怎么好意思在女人面前装逼?快打电话叫人,我保证不跑。”
  大排档的众人见吴中元装模作样的戏弄大金链子,无不感觉有趣,纷纷窃喜偷笑。
  “你笑什么?”吴中元转头怒视吧唧嘴,“继续吧唧,吧唧五分钟,少一秒我撕烂你的嘴。”
  吧唧嘴不想吧唧嘴,因为众目睽睽之下丢人,但吴中元只向他迈了一步,他就开始吧唧了。
  吴中元又转头看向那个煽情男,“接着说你的情话,不把我膈应出一身鸡皮疙瘩,我让你以后说话漏风。”
  煽情男愕然瞠目,没有反应。
  吴中元又向他走了一步,煽情男直接吓尿了,也吓哭了。
  吴中元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又看向大金链子,“快打电话喊你的几百个兄弟,不打我就一棍敲死你。”
  剥蒜小妹见势不好,挤出虚假笑容,尴尬上前,“别生气,别生气,有话好好说。”
  “行,既然女人出面求情了,我就不打他了,你大哥不是抢了好几个工地,霸占了好几个沙场吗,肯定赚了不少钱吧,你们给我十万块钱吧,算是补偿我的精神损失费。”吴中元笑道。
  “大哥,我们没那么多钱。”小妹笑的比哭还难看。
  “一万,一万也行。”吴中元笑道。
  “一万也没有。”小妹语带颤音。
  “真没有?”吴中元笑问。
  “真没有。”小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就在此时,吴中元手腕上的通讯装置响了,吴中元自兜里拿出耳机,接了电话。
  电话是高局长打来的,没说别的,就问接下来还有什么事情需要他们配合。
  吴中元知道高局长打这个电话的用意,他手腕上的装置很可能有实时监控功能,总部知道他正在做什么,担心他玩得太大会出问题,所以提醒他一下。
  结束通话,吴中元自兜里拿出一万块钱扔给了倒在地上的大金链子,“想要得到别人的尊重有很多方法,装坏人是最愚蠢的一种。”
  吴中元离开大排档时外面已经聚集了很多围观群众,吴中元旁若无人的穿过人群,出租车已经吓跑了,他便沿着街道步行向西。
  虽然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吴中元却并没有非常兴奋,事实恰恰相反,他察觉到了危险,危险不是来自别人,而是来自于他自己,一个拥有了绝对权力和绝对实力的人是非常危险的,很容易肆意妄为,而他此时已经出现这样的苗头了。
  静心细想,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跟他的年纪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他的能力的确是冲上去了,但心境还是年轻人的心境,想要做到俯览旁观,彻底超脱抽离还需要继续努力……
第九百四十一章
神恩天威
  先前在车上司机曾经说过迪吧拐弯就到,司机跑了,吴中元便步行前往,行走的同时进行深刻反省,倒也不是自己没毛病非要矫情的给自己找点儿毛病,而是先前的所作所为的确值得商榷和推敲。
  单就先前的所作所为而言,表面上看是没什么问题的,那几个人的确应该受到批评和惩戒,而且对他们的惩戒会在小范围内将社会风气往好的方面进行引带,但是再往深了想,自己还是不应该出手干预的,原因也很简单,世间的善恶美丑是同时存在的,就像光洁的马路下面一定会有污秽的排水沟,要允许阴暗的存在,它们的存在定然有其存在的原因,身为一个居高俯览,超脱物外的主宰者,没必要对一些不好的现象赶尽杀绝,也没必要对一些素质低下的人进行打击惩罚。
  想明白了这个道理,吴中元也没有过多的纠结,打就打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以后遇到类似的事情他可能还会出手,不是为了导人向善,也不是为了惩罚罪恶,可能只是为了让自己心情好。
  悟性这东西真不是每个人都有的,所谓悟性实则是极度发散的感性思维和异常严谨的理性思维共存的一种思维方式,通过对此事的反思,吴中元得出了两个心得,一是身为主宰者,要对光明和黑暗一视同仁,都将它们视为自己的一部分,不能有厚此薄彼之心,光明和黑暗都是无法彻底铲除的,只能进行微调,保持平衡稳定,如果将光明彻底铲除,黑暗之中会重新生出光明,如果将黑暗连根拔起,光明的一部分也会转化为黑暗。
  二是对太上无情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受意识形态和所受教育的影响,自己目前还有以光明自居的狭隘心态,遇到一些自己看不惯的事情还是忍不住出手,这种带有强烈主观成分的情绪是不应该有的,只要有喜怒哀乐,就表示自己还有立场,只要还有立场,格局就不够高。
  倒也不是非要将自己搞成四大皆空,什么都不在乎,好像什么都是浮云,而是要保持一颗平常心,对于光明美好的一笑置之,孺子可教。对于黑暗卑劣的也一笑置之,竖子顽劣。哪怕到最后彻底远离世人,也不是因为对人性的失望,而是源于对人性善恶美丑并存的豁达。
  不知不觉吴中元来到了迪吧门口,不过他没有急于进去,而是自花坛边上坐了下来,进行更加深远的冥想,自己之前之所以会进行反省,本质是认为自己做的不太好,流于幼稚,有违一个帝王的格局和气度,但这种反省本身也是带有狭隘性的,说白了就是还是在端着,自己是个帝王不假,但自己也是个年轻人,没必要为了超脱而刻意超脱,想干什么完全可以放开手去干,这一点与之前的感悟并不冲突,道理必须得懂,但至于怎么干,可以看心情。
  想到此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人,济公,疯疯癫癫的济公,济公的疯癫其实也不全是饱含深意,有很多时候他也是随心所欲,那句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也是有道理的,原则问题必须恪守,旁枝末节没必要拘泥,不然就着相了,就不是大乘而是小乘了。
  扫地不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这种近乎于苛刻的善举其实是完全没有必要的,早晚上香诵经敬神的确心诚,但是也没必要因为忙着去做别的事情偶尔忘了上香而愧疚自责,随便举个例子,东哥喝多了犯了点作风错误,但这并不能否定他一直在做善事对社会有着很大的贡献。行善之人没必要对自己太过苛刻,世人对他人也不应该有道德上的洁癖,只要所做的大部分是好事,就可以说这个人是个好人。
  也正是因为世人有道德上的洁癖,所以才会将很多一直为善偶然犯错的人推进无底深渊,不分青红皂白一棍子砸死,各种口诛笔伐,各种狂喷乱吠。以至于当事者本人万念俱灰,失去了继续行善的信心,弃明投暗,再难回头。
  就在吴中元静心思虑之际,迪吧里摇摇晃晃的出来一个年轻的女人,此人年纪不大,二十出头,大冷天还穿着短裙,染着黄毛儿,涂着绿指甲,此人明显喝多了,出来之后冲着花坛就来了,弯腰弓背,一通乱吐。
  吴中元见状急忙起身避开,那黄毛儿吐完了,一屁股坐在花坛边上,起初还能勉强坐住,后来彻底迷糊了,身子一歪,倒在了花坛旁边。
  就在吴中元一脸嫌弃,掩鼻远避之时,不远处走过来两个男人,年纪不算大,但也不算小了,二十五六岁,走路故意左右摇摆,活像两只鸭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这两个人此前一直待在迪吧外面,跟这个醉酒的女人明显不是一伙儿的,二人上来之后假装关心与那醉酒女人说话,见女人醉的人事不省,便将她抬了起来,塞进了不远处一辆破轿车里。
  吴中元一直在近处旁观,但他并未出面制止,原因很简单,他不认为这个女人值得救护,酒是自己喝下去的,喝多了之后可能会出现什么结果她自己应该很清楚。
  沉吟过后,吴中元跟上了那辆破轿车,破轿车左拐右拐,开到了一家旅店的停车场,这是个比较低档的旅店,二人貌似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了,熟练的将那个女人抬进了二楼的一处房间。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既在吴中元意料之中,又在吴中元意料之外,他知道等待这个女人的会是什么,却没想到这二人会对这个女人做出各种他想象不到的卑劣丑恶之举,不但用相机拍下了大量的照片,还在事后打电话喊来了其他人,前前后后喊来五六个。
  吴中元原本是想去迪吧的,但突然发生的这件事情让他改变了主意,整个下半夜他都没有离开旅店,这个女人是彻底喝断片了,而进入房间的那些人压根儿也没把她当人看。
  恶行持续了四五个小时,吴中元没有出面制止,只是面无表情的冷眼旁观,正所谓天作孽尤可为,自作孽不可活,当这个女人端起酒杯毫无节制的把自己灌醉的那一刻,她就应该前瞻到自己可能会遭遇什么,不要指望别人为自己的错误承担后果,自己酿的苦酒只能自己喝,任何形式的放肆和放纵,都要付出代价。
  天亮之后,两个男人想走,这时候吴中元出手了,以他此时的修为,想让二人晕多久,二人就得晕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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