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之后我还穿着你的外套(校对)第71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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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斯然跟着耿靳维的事儿必然瞒不住助理,这早就不是秘密。杨斯然还是不说话,侧过头看着小窗。外面云层挺厚的,绵绵密密,很美,就是让人看起来觉得闷,透不过气。
  杨斯然落了地直接回了公司,没有先回住处。他敲了耿靳维办公室的门,听见他在里面应了声。
  杨斯然开了门,走进去,又反手轻轻带上门。他看着耿靳维,叫了声:“耿总。”
  “回来了?”耿靳维淡淡问了句。
  杨斯然差不多四个月没回来过了,也这么久没有见过耿靳维。他安安静静地朝他走过去,眼睛始终看着对方,是真的很想念。身份比以前值钱了,但有些感情是不会变的。
  但是他的步子在距离办公桌几步远的位置停了下来。
  ——耿靳维腿边地上坐了个男孩儿,杨斯然猝不及防和他对上视线,那男孩儿抬着头看他,甚至还扬着眉毛,跟他打了声招呼。
  杨斯然站在原地抿了下嘴唇,之后也点了点头,跟他问了个好。
  出了办公室之后杨斯然靠在门边的墙上,沉默了半晌,之后轻轻又长长地吐了口气。
  门里耿靳维和那男孩儿说:“你也出去。”
  男生不是那么情愿,还想再说什么,但耿靳维的脸色让他收了口,谁敢真的在他这儿造次。
  没人规定金主只能有一个情人,那就不叫情人了,那得是爱人。杨斯然在最初就有这个准备,只不过他是幸运的,这些年耿靳维身边就没有过其他人。安逸之中总会忘了那些原本就该发生的事,导致当它真来了的时候心里才会觉得受了冲击,不好接受。都是平静生活给惯出来的毛病。杨斯然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自嘲地笑了一声。
  他穿了套黑色丝绸质感的睡衣,显得皮肤更白了,弯着一条腿坐在床上的时候露出一截白皙脚踝,视觉效果很强,显得人有些妖。
  情动的时刻他在耿靳维喉结上咬了一口,咬完又有点后悔,在上面轻轻亲了一下。
  耿靳维让他咬得拧起了眉,手在他下巴上用力一捏。杨斯然被迫仰起了头,耿靳维脸上不辨神色,垂眸问他:“心里有气?”
  杨斯然和他对视着,不躲不闪,他还是不愿意说慌,诚实道:“气倒没有……但是有点难过。”
  耿靳维看着他的眼睛,松了手:“难过什么?”
  杨斯然声音带一点点哑,老实回答:“难过你不是我一个人的。”
  这话就有点没规矩了,杨斯然应该是第一次说。好日子过久了谁都有点飘,连他都不能例外。
  杨斯然搂着耿靳维的脖子,把脸埋在他颈间,黏黏腻腻地叫着:“叔叔……”
  耿靳维手在他脖子上揉了一把。
  冷漠的人做这些稍带柔情的动作总能溺死人,杨斯然闭着眼睛,问了句:“他也这么叫你吗?”
  耿靳维又看了看他,大手随后在他头上胡乱抓了两下,动作不轻,杨斯然让他弄得睁开眼,耿靳维看着他有些发红的眼角,没回他这个,只是突然说:“那么多年轻的男孩儿女孩儿,不去试一试?”
  杨斯然立刻就有些紧张,眨着眼睛问:“您是听到什么了吗?我没有。我没有乱来过,我干干净净的。”
  确实干净,这么多年了,他连自己碰自己的次数都少得可怜。
  耿靳维什么不知道,怀里这人嘴上从来都听话,骨子里却是个执拗的人,那股犟劲儿眼睛里都写得清楚,眼里的光这么些年也没灭过。
  那晚杨斯然几乎晕过去,浑身脱力。他手心湿漉漉的,想去抓耿靳维的手,但是没摸到。耿靳维突然开口跟他说:“到这儿吧。”
  杨斯然轻轻地眨了眨眼,睫毛簌簌地抖。他说话都不敢大声,轻声问了次:“……什么?”
  耿靳维摘了他脸上沾的一根掉下来的睫毛,沉声道:“就到这儿了,以后别再来了。”
  杨斯然如日中天的年纪,正是好时候。对有些人来说,和旧日金主好聚好散,这怎么说都是件幸事。金主大多都是慷慨的,一笔可观的分手费,日后手里有资源一般也不会忘了从前听话的小情人。连杨斯然的助理都悄悄跟他说:“这是好事儿,耿总不会亏待你。以后只要别跟苏忱杠上,别跟他明着怼,咱们别自己去找别扭,日子多轻松。你现在在咱们公司也不是小人物了,踏踏实实拍戏挣钱,好过着呢。”
  知道这事儿的人都觉得杨斯然挣着了,金主捧他这几年捧得用心,现在人火了也不用再背着这么盆黑水,干干净净的。
  但杨斯然最初跟着他也根本不是图他能把自己捧红,他就没想过这个。
  所以有些事儿就是如人饮水吧,冷暖也就自己明白。
  杨斯然从十七岁第一眼看见耿靳维到现在,快十三年了。
  他跟着耿靳维的时候把自己踩在土里去喜欢这个人,这是他自己愿意的,他就想用这个姿态去喜欢,别人看来可能是贱。但贱不贱的,他天生就是这种人,他的情感从最初就是这个形态,他自己不觉得这样就比别人的感情低级,都是自己选择的,心动没有高低。
  可这也不代表杨斯然就真的没有骨头,真的不要脸了。
  喜不喜欢了?那必然是喜欢的,而且丝毫没减。可是杨斯然也真的没再去过耿靳维的房子,没再在办公室贴过他的腿。见面时恭恭敬敬点头叫“耿总”,最多也就是人走之后安静回头看他几秒。
  多喜欢也别纠缠,能在他身边陪过几年已经是命运的善待,不是每一段心动都能有个结果,比起很多无疾而终的单恋,他已经幸运太多了。
  “绍一哥,原野哥,”杨斯然的座位在他们后面一排,他看见那两口子立即过去打招呼,“你俩今天好帅啊。”
  “我们平时不帅了?”原野笑着挑眉,“是你原野哥不英俊了还是你绍一哥颜值打不动了?”
  “没有没有,”杨斯然赶紧说,“主要是你平时也不怎么穿西装。”
  方绍一也跟他打了招呼,低声跟他说:“周导在那边,散了之后去打个招呼,上回你临时推了他的戏,没难为你就过了。别得罪人,好好说说话。”
  杨斯然现在跟他们接触得多,也算是挺熟的,方绍一有时候会像这样给他讲讲。杨斯然总是听得很认真,跟他说什么他都记得住,也都能照做。
  电影节上不缺演员,也不缺小明星。杨斯然也看到了苏忱,都传现在耿总宠他宠得厉害,妖精似的会哄人。小男生笑起来的确明亮,讨人喜欢。
  他叫住杨斯然,跟他说话,还是亲亲热热叫“斯然哥”。
  杨斯然也从来都是友善的,别人看着他们俩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回头估计还能拍点照片炒个cp。杨斯然不想跟他炒,他出道这几年cp却是不少了,经常被人绑着炒,但这个他不太想。所以苏忱靠过来想离近点的时候杨斯然不动声色地退了,没给他机会。
  一个金主的前后任情人,组这么对cp着实是尴尬了些。
  苏忱也没在意他的不配合,笑着说:“加个微信吧,斯然哥?”
  杨斯然拿出手机扫了码,苏忱低着头小声说了一句:“糖好吃,斯然哥能不能分我一口?”
  加成了好友,杨斯然揣起手机,淡淡笑了下说:“凭本事拿吧。”
  糖的确好吃,杨斯然小心翼翼含了四年。现在苏忱让他分一口,别说杨斯然舍不舍得分他。他拿什么分?他自己都没有了。
  原野是知道他的事的,杨斯然很早之前就跟他说过。苏忱见了方绍一和原野也一样热情,一副迷弟的样子。后来原野还跟杨斯然开过玩笑,说:“这不是耿哥新欢?”
  他还不知道杨斯然已经不再跟着耿靳维了,杨斯然笑了下和他说:“是吧,心上人让我搞丢了。”
  原野挑眉,看向他。
  杨斯然叹了口气,眼神挂了点忧郁,轻笑一声:“年轻活泼,谁能不喜欢。”
  他说完原野却“嗤”地笑了一声,在他头顶上按了按,扔了句:“我看不一定吧。心上人你都摸不透,白搭了这么多年。好好琢磨吧。”
  杨斯然抬头看他,原野只说:“悟吧。”
  还有什么能悟的,人都没了。这段感情他都悟了十多年了,还有什么是他琢磨不透的。琢磨透了才能真这么洒脱,才能不纠缠,才能只字不提从年少到后来的那么深重的喜欢。把自己表演成一个拿肉体换资源的贪婪情人,不多贪一分,他早就琢磨透了。
  杨斯然很少主动去联系他,只有在过节的时候才会发给简简单单的祝福短信。
  耿靳维生日这天,杨斯然发给他一条:生日快乐,望平安。
  耿靳维回复了他:谢谢。
  杨斯然看着那两个字,手指在屏幕上刮来刮去,再牵动心、再不舍得,也没不知深浅地再回复什么。
  前任金主确实慷慨,手笔没得说。杨斯然在公司地位没一点变化,好资源大把大把的,公司带资给他拍戏,超一线奢侈品代言也拿到了。杨斯然后来每次拿到什么珍贵的资源都会给耿靳维发条消息:谢谢您,望平安。
  中秋团圆,望平安。
  圣诞快乐,望平安。
  新年快乐,辞旧迎新,望平安。
  新年这条耿靳维回复了他:新年快乐。
  许是外面烟花太漂亮了,显得房间里的杨斯然格外冷清孤独。他看着屏幕上四个字,竟然就没控制住自己,像是怕自己反悔不敢发,迅速地编辑出几个字,然后点了发送:我好想您。
  这条必然是不会有回复的,杨斯然不是死缠烂打的人,对方也更不会拖泥带水,断了之后就断得干净,没有过藕断丝连的时候。
  杨斯然这种条件,从来也不缺人追求他。圈里身份相当的男星女星,或者年纪小凑上来的,再或者那些有钱有势的金主。杨斯然只要松松口就能给自己找个很好的下家,年轻英俊的也不是没有。
  但杨斯然就不可能松这个口,心都在一个人身上,早很多年就化在那人身上了,没有了。
  他是方绍一公司的人,是耿靳维手里的人,多数时候不用太为难也能让自己不至于身陷险境,他自己不愿意别人也不会太为难他。但总也有些时候,酒过三巡的资本家精虫上脑,杨斯然也没法让自己妥善地全身而退——
  饭桌上中了招,夜里被人拿了卡刷开酒店的门,杨斯然睡梦中浑身滚烫,喘息间喷出的都是热气。朦胧中有人掀开了他的上衣,杨斯然眼睛看不清楚,只是伸手摸了下那人的胳膊就能把自己吓出一身冷汗。
  一搭手就知道不是他,不是他就不行。他条件反射一样翻身躲开,手软脚软,但好在平时底子在的,到底也还是脱了身。
  杨斯然神志不清,摸过手机竟然拨出了那个刻在脑子里的号码。听筒里的声音沙哑低沉,却不是冷漠的,听在耳朵里是有温度的,他问了句:“怎么了?”
  “我……”开口才发现嗓子已经哑得说不清话,药物操控下大脑神经已经错乱了,混乱间带着绝望的喘息,瘫在地上说了句,“给您惹麻烦了……我打人了。”
  “谁?”对方的声音从来都是那么有力,杨斯然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就从眼角流了泪,他抬起无力的手抹下去,听见对方在电话里问他,“地址和房间号发给我。”
  杨斯然几乎是用他粗哑的嗓音呢喃着说了句:“……我只能是您的。”
  很快就有人来了,一直到他们把人抬走杨斯然都不知道自己刚才打的是谁,也不想知道。
  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了自己心上刻了多年的那道影子,他眉眼还是那么深,线条也还那么硬。他长相太凶,没一点温和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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