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她有点怂第117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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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互嘲
  赵王妃知道薛娘娘和德王妃几人应该看出自己有身孕了,当晚就告诉赵王。
  赵王皱眉,忍不住数落她“不是让你瞒着的吗怎么都知道了”
  现在皇太子地位稳固,又抓着他的把柄,他不想这么快宣布王妃有孕的事,原本的打算是过年的时候趁其不意当众说出这个喜讯,现在还没到腊月呢
赵王妃眼圈微红这种事怎么瞒她怀孕以来担惊受怕的,吃什么吐什么,不仅没养胖,反而瘦了些,每天惶惶不安,赵王不知道体贴她就罢了,居然还怪她没瞒住就算她瞒住了,又能瞒多久难道要她天天勒着肚子吗而且宫里的人个个眼力毒辣,昭德宫的宫人早就发现她有孕了,郑贵妃这几天看她的眼神说不出的古怪阴森,她想起来就一身冷汗,夜里一直做噩梦。
  赵王想着心事,没有注意到黯然擦泪的赵王妃,起身出去找心腹宦官。既然已经被东宫发现了,他得立刻更改计划。朱瑄阴沉隐忍,不知道到底安排了多少人盯着他,他得及早想出应对之法,以免受制于人。
  赵王妃目送赵王离开,坐在灯前默默垂泪。
  宫女奉上一盅热茶,小心翼翼地劝“您是有身子的人,千万别伤心,您不为自己想想,也得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太子妃还没有消息,您肚子里可是第一个皇孙”
  赵王妃望着茶盏上空缭绕的热气,想起太子妃鞠衣底下平平坦坦的肚子,怔怔地出了一会儿神。
  是啊,她可能生出皇长孙。现在这些苦头都不算什么,只要皇长孙出生,她就什么都不怕了。
  赵王妃拂去眼角泪花,端起热茶浅抿一口,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虽然她没能嫁给皇太子,但是她却可以抢在太子妃之前诞育皇长孙,她没有输,笑到最后的人未必是太子妃。
  以前她觉得赵王蠢钝莽撞,以卵击石,非要和占了长子之实的皇太子争储君之位,现在肚子里多了一块肉,她忽然发现赵王的野望未必不能成真。
  郑贵妃永远不可能和皇太子和解,赵王是郑贵妃扳倒皇太子最大的筹码她不是没有搏一搏的机会。
  赵王妃吩咐宫女“把茶房刚刚送来的姜伏龙肝乌鸡汤端过来。”
  宫女一脸为难地道“您刚刚喝了一口就吐了”
  赵王妃脸上闪过一抹厉色。
  宫女不敢多说,鸡汤盛在大瓷盅里,底下一层有热水浸泡,汤还是热的,她盛了一碗送到赵王妃面前。
  赵王妃接过就喝,刚咽下肚,肠胃里一阵翻滚,她放下碗,拿帕子捂住嘴,呕了几口。
  宫女忙给她捶背疏气,赵王妃推开宫女,端起碗继续喝汤。
  她这两个月吃不好睡不好,孩子跟着她这个母亲瘦了不少苦,为了孩子,她得好好补养,就算吃了就吐,她也得逼自己吃下去。
  翌日,天蒙蒙亮,金兰还睡着,朱瑄起身梳洗,看了一会儿书,回到拔步床前,伸手在锦被底下摸索了一阵,捉住她微凉的手,轻轻咬了一下。
  金兰吃痛,睁开眼睛看朱瑄。昨晚他可怜巴巴地撒娇,她一时心软,随他折腾,闹到后半夜才睡,她后来满脸是泪,眼角有些发红,像抹了胭脂,氤氲了一层淡淡的桃红,杏眸中晕着水光。
  茫然无措,眼神天真。
  朱瑄情不自禁低头亲她鼻尖“汤婆子冷了,我让人换一个。你接着睡。”
  那他咬醒她干什么昨晚咬得不尽兴她身上到处都是痕迹
金兰呆了一呆,挥开朱瑄的手,气鼓鼓地翻个身,拉高锦被蒙住自己的脑袋,继续睡。
  朱瑄失笑。
  她这人其实很懒散,不催她的话她可以睡到日上三竿。有时候她必须早起,只得一面轻声抱怨自己一面爬起来,又好笑又乖巧又可怜。他总是比她先醒,然后一手支颐,轻轻推她,看她挣扎着醒来,挣扎着坐起身又躺下,又挣扎着坐起,嘴里轻声喃喃“快起来,别睡了”刚鼓励自己,一转眼又躺下去了,过一会儿又一个鲤鱼打挺翻坐起来。如此挣扎反复,最后苦着脸坐在镜台前揉眼睛。
  也只有这种时候她脾气最坏,一碰她就气呼呼地瞪你。小满和宫女不敢上前,汤婆子冷了也不能换,被窝里一片冰凉,她也就醒了。
  朱瑄坐在床沿边看了很久,等小满换了汤婆子,摸了摸床上依旧热乎乎的,给金兰掖好被角,放下床帐,这才起身出了拔步床,叮嘱小满“若有来回话的,叫他们先等着,让太子妃接着睡,别吵着她。”
  小满应是。
  朱瑄一个人用早膳,菜色简单,八宝馒头,羊肉水晶角子,燕窝炉鸭丝,火腿煨乳鸽,七宝素粥。他沉默着吃了一碗粥,起身走进内殿,摸了摸床上依旧暖和,金兰大概是热了,从锦被里钻了出来,大红五彩云龙纹四季花杂宝锦被底下露出一只雪白的脚丫子,他笑了笑,弯腰握住她的脚塞回被子里,转身出来,内官捧着书匣文具等物候在外面,簇拥着他去文华殿。
  扫墨立即迎上前“千岁爷,赵王今早派人去乾清宫,打听万岁今天的行程。”
  朱瑄点点头“他反应够快。”
  赵王怕赵王妃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今天就会告知嘉平帝这个喜讯。
  “一切照旧,如果有心浮气躁、沉不住气的,或是有传递消息、打探风声的,你记下姓名,先不动他们。”
  扫墨应是。
  朱瑄又问“昨天是不是有人对太子妃说了什么”她吃饭的时候心不在焉的,昨晚有她喜欢吃的糟鹅掌鹅信,她一筷子没动。
  扫墨回答说“只有薛娘娘拉着太子妃殿下说了一会儿体己话。”顿了一下,接着道,“太后前几天把为殿下请脉的王女医叫到仁寿宫去问了几句话,之后就传出流言,说太后急着抱孙子。胡女官提起胡广薇,太后问了一句。”
  朱瑄眉头轻皱“你吩咐下去,谁敢在太子妃面前含沙射影提起这些事,不必来回我,直接处置了。”
  扫墨恭敬应喏。
  乾清宫。
  罗云瑾踏进后殿的时候,刚好看到赵王从里面出来。
  乾清宫新上任的提督太监满脸堆笑,一直送赵王出了回廊才往回走,看到一身大红蟒服的罗云瑾,趋身往前迎了几步,笑嘻嘻地道“宫里又有喜事了,赵王刚才亲自过来给爷爷报喜,赵王妃有孕了”
  罗云瑾眉毛都没动一下,继续往里走。四名穿圆领的文书房内官手里捧着批改过的奏章紧跟在他身后。
  提督太监拔腿跟上罗云瑾,一脸谄媚,小声道“爷爷圣心大悦,当场答应给赵王妃肚子里的孩子起名,这可是头一个皇孙,若是男孩,那就是皇长孙了。”
  皇长孙这个名头可不小。
  罗云瑾冷笑。
  皇长孙又如何朱瑄现在的储君之位不可动摇,有儿子对他来说是锦上添花,没有也不会影响什么,他还年轻,赵王多了一个儿子也不会改变现在的格局。
  不过对太子妃来说就不一样了她是后宫女子,免不了被流言蜚语纷扰。文官不会责怪皇太子,只会把矛头对准她,怪她这个太子妃没有尽到责任,后宫女子的职责就是为皇室诞育子嗣。
  罗云瑾脚步顿了一下,凤眸微垂,面色冷肃,道“离赵王妃生产还早。”
  提督太监听懂他的警告之意,心头一凛,闭上嘴巴,不敢再言语。
  嘉平帝自上次丹药中毒之后就苍老了许多,天气越来越冷,他一大早就躺在榻上养神,一身绒衣,额前勒了包头,歪坐着听几个样貌清秀的小内官唱滑稽戏解闷。看到罗云瑾进殿,他眉头轻轻皱了一下,问“朝中有什么大事”
  内殿温暖如春,炭火烧得噼里啪啦响,罗云瑾站在火盆前,答道“并无大事。”示意内官送上他批答过的奏章。
  嘉平帝摆摆手“今天朕不耐烦看这些,既然没有大事,就更不必看了,你酌情处理就是。”
  罗云瑾应是,站在一边陪着嘉平帝看了一会儿滑稽戏,告退出来。
  小内官仍旧捧着奏折跟在他身后,各个惊愕不已他们是刚提拔上来的,今天头一回跟着罗云瑾进内殿送奏章,以前就听文书房的人说嘉平帝对罗云瑾信任有加,一切朝堂大小事务都交由罗云瑾代为处理,他们还不信,今天才知道传言居然都是真的嘉平帝一封奏折都没看,让罗云瑾掌全部奏章批答,内阁大臣经常十天半个月见不到嘉平帝,只有罗云瑾能够得见圣颜之前最得宠的钱公公因为张公公的事被万岁爷爷疏远,现在的司礼监为罗统领马首是瞻,他可以说是权倾朝野也不为过
难得的是罗统领位高权重、气势煊赫,却还是坚持天天送奏章给嘉平帝验看批答,哪怕嘉平帝看都懒得看这些奏章一眼,他依旧如此。
  罗云瑾回到值房,打发走兴奋难耐的小内官,叫来缇骑,问“查出什么没有”
  缇骑摇头,道“属下查过所有当年和薛侍郎有过来往的工部官员,并没发现什么不妥之处。”
  罗云瑾揉了揉眉心。
  朱瑄那天交给他的是有关他祖父自尽之前负责的建造工程的文书,他仔细对照着看过了,只是一项寻常的维修宫殿窗扇的工程,虽然当中免不了有太监克扣之事,但他祖父不至于因为被几个太监刁难就抛下一家儿女自绝,其中必定还有其他隐情。
  缇骑疑惑地对视一眼,他们不明白罗云瑾为什么突然要查一个多年前就结案的案子。当时大理寺、刑部、都察院出奇一致地合作,头一回没有互掐互呛,办理案件的整个过程留有详细的记录,每一个证据都有理有据,不是凭空捏造的,薛侍郎确实是畏罪自尽,没有栽赃陷害、被逼自尽的迹象。
  锦衣卫为虎作伥,跟着太监干过不少逼忠良自尽的事,他们一眼就看得出来薛侍郎留下的信不是捏造的。
  罗云瑾翻开一本奏章,拈起朱笔,在奏章上画了个圈,放到一边,道“继续查,记住隐瞒行迹,不要让人知道是你们在查这件旧案。”
  缇骑应是“统领放心,我们找了个借口,说是要查御用监的太监贪污的事,没人知道和薛侍郎有关。”
  奏章堆叠如山,罗云瑾必须赶在天黑之前看完所有奏章,缇骑知道他忙,拣着重要的事说了,临走之前想起一件事,拍了一下脑袋,忽然道“属下追查的时候发现东宫那边有点古怪。”
  罗云瑾脸色微变,凤眸抬起,眸光如电“谁让你们盯着东宫的”
  缇骑吓得直冒冷汗,忙跪地谢罪,道“属下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凑巧,那天属下查案的时候正好看见皇太子去了城南的一间宅院,太子好像在那里养了什么人属下看到东宫的内官从那里进出,还请了太医给什么人看病”
  罗云瑾长眉轻皱。
  缇骑越说越心虚,脸色苍白,硬着头皮接着说“属下当时好奇,跟了几天,发现他们送去宅院的都是上好的补品,那些伺候的人还说什么终于不吐了可以吃得下干饭养胖了不少之类的话,属下刚才听人说赵王妃有了身孕,忽然想起这件事,那间宅院住着的人好像也是个孕妇”
  罗云瑾放下朱笔。
  朱瑄清冷自持,不可能瞒着金兰在外面养外室。送补品不一定说明宅院住着的人是孕妇,负伤的人、大病初愈的人同样需要进补。
  他冷声道“你先离京一段时间,查薛侍郎案子的事交给其他人主持。”
  缇骑满头是汗,知道自己犯了忌讳,不敢讨饶,沉声应是,又道“统领,不止属下一个人发现了那间宅院,赵王的人可能也知道了。”赵王自己没什么人手,但他和郑贵妃的兄弟来往密切,郑家兄弟到底是侯爷,底下还是有几个忠仆的。
  罗云瑾眉头紧皱。
  金兰睡到巳时将尽才起身,今天是个大晴天,床帐卷起,满室浮动着灿烂金光。
  小满进殿通禀说昭德宫送了些首饰过来。
  金兰轻笑“这倒是奇了。”
  郑贵妃荣宠多年,不说嘉平帝的种种赏赐,光是借着和钱兴联手卖官鬻爵就搜刮了不少,可她却出手吝啬,每次赏赐德王妃她们几人都是寻常的头面首饰,德王妃和庆王妃私底下说起来都有点不屑。她进宫以来,郑贵妃还从来没主动送过首饰给她。
  金兰梳洗了用膳,小满捧着牡丹纹妆奁给她看,一匣子金银玉翠缤纷闪烁,宝气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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