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笑傲行(校对)第7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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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菁点头道:“是啊是啊。你们秀才就是心眼多,我还没说,你就猜到了。自从知道我家出身后,爹便与曲伯伯约定,有朝一日要鞭尸阿瞒,让他白骨见天,为我刘家先祖报仇。只是曹贼七十二疑冢,难寻踪迹,还是曲伯伯神通广大,找到了曹贼巢穴。想来我爹便是随着曲伯父,前去鞭尸曹贼了。”
  刘正风这一走,算是把整个烂摊子都丢给了郑国宝,他两个儿子和那些同门,都是不济事的,压根指望不上。而且即使莫大想要参与进来,刘家人也不能让他参与进来,毕竟衡山派的公田变成了刘家的私田,莫大要是参与进来,说不定刘家的私田就又要变回衡山的公田,这可万万使不得。
  刘正风的正室夫人周氏,出身本地名流周家,乃是大家闺秀。其父乐善好施,在家乡也是好大的名声,提起“周扒皮”三个字,威能不逊三国名将张文远。周夫人家学渊源,放的一手好印子,于大小斗、水牢、诡寄、飞洒等手段也是驾轻就熟。自己家的产业怎么来的心里有数,如今老爷牵扯到这抄家灭门的大案里,顷刻间怕是就要家破人亡,这时候还能讲究什么?
  “各位同道,老身一个妇道,按说是不该抛头露面。奈何老爷下落不明,也只好勉为其难出面暂掌大局。国舅爷与我的女儿当年便相识,富贵发达不忘旧日之约,还肯要我家这丑丫头,老身感动万分。老爷既是江湖中人,我家便也没有那许多规矩,什么良辰吉日,也无这许多讲究。趁着众位高亲贵友都在,就先把他们的婚事操办了,还请各位同道做个见证。”
  群雄本以为刘夫人请大家前来,有什么要事,没想到是要提出嫁闺女。众人听说这喜事待客不收礼,自己既能省一笔路费,又能多蹭几天的伙食,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纷纷附和。郑国宝可不愿意把这事那么草率的就办了,更何况,自己是娶妾,不是娶亲,办婚事的规矩也不一样。再者,要办也是到大兴办,在这办算怎么回事,难道是入赘?
  倒是刘菁明白母亲想法,一扯郑国宝道:“你便应了母亲吧。娘只是好面子,在这按娶亲的规矩办了,将来说起来,便能说我是被你娶过去,不是买过去的。娘这也是为了攀上你的高枝,保住全家性命,你若是不答应,我便去和娘说一声,左右这事里已经累的你不少,怎好再牵连你。”
  就在这几天时间里,言登山熬不住锦衣卫的刑法,已经全部招供。这其中提到他是从曲洋处花钱买的委任状,郑国宝便明白,为什么曲洋急着拉刘正风去报家仇,追杀曹贼了。毕竟一般人不认识曲洋什么模样,言登山却是认识的,只要到了厅堂叫出来,那曲洋就死无葬身之地。
  正风则纯粹是倒霉蛋,要知道这中郎将的买卖,确实离不开帮手,一直到了后世,科技高度发达,某胡姓校尉身边还要带个姓王的帮手呢,何况是在明朝?刘正风还算可靠,手艺又硬,曲洋自然不能把他留下。
  刘正风自己也是做贼心虚,他除了与张大人勾结,买个参将做以外,当初曲洋与他八拜结交,可是送过他一张“天下都招讨,兵马大元帅,都督中外诸军事”的委任状。当时纯粹是觉得多个后路不是坏事,便也就收下,可如今这事要是败露,那可是妥妥的死路一条,因此刘三爷弃家而走,也是为了避祸。
  要是没有刘菁,郑国宝大可拍拍屁股走路,不动手拿人,便算是对的起当初刘正风相助之情了。可是如今,这事他却是不得不揽在身上,当下微笑道:“说的什么话?这事我还求之不得呢。当初要不是刘三爷吓走张芙蓉,我那些私盐,就要被那婆娘硬分走一半。而菁姐对我的好,我怎么会忘?这次来便是为的这事,如今老岳母肯成全,我求之不得。就按岳母说的办便是,其他的事不必操心,自有我来承担。”
第十七章
暗流涌动
  原本按着郑国宝的算计,是审出一份嵩山派参与民变的口供,拿这份口供去和嵩山派做做交易。毕竟彼此之间没什么大仇,各退一步,海阔天空。可如今,嵩山派三太保带着弟子告辞回山,怕是要写密折告状,这官司就只有打下去了。在锦衣卫红绣鞋、寒鸭凫水等手段的循循善诱下,言登山、刘汝国迷途知返,果断表示要站出来检举揭发深藏在大明朝内部的魔教卧底嵩山派,承认这次衡山起兵,完全是在嵩山派授意下的行为。
  当然凭借这份口供和一些锦衣卫原创的证据,不大可能扳倒左冷禅。不过有了这东西,左冷禅想要扳倒刘家也不大容易。最大的可能就是彼此打烂仗,把官司搞成个马拉松,这也是目前来看,最好的结局。
  另一方面,刘正风这一失踪,刘家宗族便有人蠢蠢欲动,想要把刘家的产业接管过来。刘正风虽然有两个儿子,但都不大成器,连收租子放印子这点小事,也做不来。读书练武,全无所长,刘正风一死,那些族人便不大怕他们,闹腾着刘家的家产大多是族产,如今刘正风没了下落,这族产该交出来归全族处置。
  为了买官,刘正风在外面还欠了些印子,那些债主拿着债条上门,催促着还帐。若不是有郑国宝在,这刘家怕是眼看就要烟消云散,倾家荡产。如今把这婚事一办,那些人就全都不敢再做声。连嵩山派都收拾了,还收拾不了你们?如今言老太公、言登山那一大家子都在监狱里关着,国舅爷让他们咬谁,他们会不咬么?自己身后又没有靠山罩着,被咬了那就不是入骨三分的问题,而是满门抄斩了。
  按说衡山出了民变这种事,衡州知府不可能不闻不问,出于何种目的,他都要参与进来抢功才是。可是衡山知府杨守拙乃是个心学信徒,当初在何心隐门下听过课的。听说郑国舅在衡山,若是自己再上赶着带人赶过去,怕是要落一个攀附权贵,阿谀媚上的名声,这可划不来。因此他只好安坐在衡州知府衙门,来个稳坐钓鱼台,由着白斯文在衡山上蹿下跳的刷功劳。
  这一日刚自散衙回后衙书房,却有亲信长随上前道:“老爷,今有衡山言家的子弟,逃出衡山,来到我衡州前来告状申冤,求老爷为他做主。人我已经安置好了,有状纸在此,您是不是看看?”
  杨守拙怒道:“胡说八道!言登山聚众谋反,还有什么脸说冤枉二字?你还敢接他的状纸,活的不耐烦了?”
  那长随忙道:“老爷息怒,这事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万不敢接他的状子。可后来一听,却不是那么回事。言、刘两家早有积怨,民间械斗也是寻常事。郑国舅与刘家的闺女司通,硬要为刘家出头,诬良为盗,把械斗说成叛乱。且又攀扯言家各房子弟,勒索钱财,谋夺他家的产业。稍有不从者,便被活活打死。更派出手下,硬要言家人承认与什么嵩山派有勾结,只要不肯承认,便动用酷刑拷打。这言家子弟拼了性命才逃出来,特来向老爷告状,您看这状子?”
  杨守拙心中一动,他对这长随的品行十分了解,多半是收了告状人许多好处,才肯说这一番话。不过这不是重点,不让他们收钱,谁吃多了给你当长随?问题是,衡山民变这事,自己从中是捞不到什么好处的,相反,还有可能因为牧守无方,而影响考评。如果自己能抓住言家上诉这次机会,说不定就能变坏事为好事。
  权贵勾结劣绅欺压良民,谋夺田产,地方官不畏强权,犯颜直谏,这对于自己的声望,是非常有用的。朝中一众君子们,对这郑国舅风评极差。再有太子之争,便是自己最后还是被罢免官职。外人就不会说是我牧守无方,而只会说是我触怒权贵,如此么,便是把坏事变成了好事。只是这事,自己一个人做未免还是势单力孤,湖广巡按张四海,如今正在武昌,还得联合他一道,行事才有把握。
  想到此,他一点头道:“我既然身为一府正堂,衡山治下也是我的子民,我怎能任由权贵外戚任意胡为?你且前往衡山县走一遭,衡山锦衣卫小旗,当初也曾在夫山先生门下聆训,与老夫也勉强算个相识。你去他那,要一份他的呈文,只说是要为民请命,他万无不从之理。回头再把这呈文和状纸给我,我自有用处。”
  郑国宝自然不知,有人开始要针对他下手了,还是依旧忙着为刘正风善后。那些江湖豪杰,参加完了婚礼,自然就得打发走,否则天天在这吃,得多少粮食?这帮人帮着郑国舅对付乱贼,也有人有着自己的算盘,比如潘吼,求的就是两淮盐引三百张,何三七求的是个铺面,曲江二友则是想补个锦衣卫的身份。莫大先生,则想着从群玉院的收入里多分一成,划拨衡山派公帑使用。
  当然他们也不是白要,比如潘吼要三百张盐引,里面就有一百张是要回扣给国舅的;何三七的铺面也是算在刘家名下;曲江二友这锦衣身份,也要给国舅鞍前马后做个帮手,至于群玉院的收入,则直接被刘菁就拍了回去。成亲后,刘菁的胆子比过去更大了几分,直接就道:“我两个兄弟要吃喝玩乐,我们这些女人也要胭脂水粉金银首饰,全靠群玉院的小娘迎来送往,为我们赚钱,若是给了莫师伯,于我们有什么好处?”
  郑国宝道:“菁姐说的有道理,那就干脆这样,让衡山派再往刘家派几个护院,然后群玉院的收入多分他们半成,将来我是要走的,闹的太僵了不好。”
  刘菁对自己丈夫的话,倒是肯听从的,“那一切都依相公吩咐就是。只是话说在前头,相公若是也敢去那群玉院,休怪妾身晚上,不让你进门。”
  正说着,忽然有孙大用在门外求见,郑国宝出去片刻,回来后面色古怪的说:“怕是我现在真要去趟群玉院了。那边出了点漏子,连衡山派的护院都被打了几个,我得过去看看。”
  刘菁知道这是正事,不敢再阻拦,只是说道:“既然如此,我再给你派个保镖就是。让非烟陪你去。”
  曲非烟听了这事,却害羞道:“姐姐,非烟真的能去么?你不是说让我躲着点姐夫,千万不要被他带去看金鱼和大象么?群玉院里万一有金鱼和大象怎么办?”
  郑国宝一听,顿时脸如黑炭,埋怨道:“菁姐怎么如此编排我,这丫头才那么点大,我怎么下的去嘴?”又对曲非烟道:“放心吧,大象京师才有,这里是没有的。至于金鱼么,八成群玉院那也是没有的。”
  刘菁掩口笑道:“当初你乘着我爹喝多了,来敲我的窗户时,那胆子可大的很,当时我也不比非烟妹子大几岁,也没看你下不去嘴啊。好了,快去快回,别耽搁。”
  等到一行人到了群玉院,但见门首已经站了不少衙役、官兵。自从民变之事后,白斯文算是和郑国舅穿一条裤子的战友,吴天德也被贴上了国舅派系的标签,部队一直驻在衡山,钱粮方面,也是由抄没的言家逆产先行垫支,彼此是利益相关的盟友,群玉院出事,他们怎能不来。
  这时,负责在群玉院看场子的米维义上前参见了国舅,然后介绍道:“那凶僧好不厉害,我们几个师兄弟都按不住他。还多亏浙兵老爷们来了,才把他制服,国舅可要小心点,我看这凶僧路数不对,怕是言家一伙。”
第十八章
神僧不戒
  郑国宝点点头,带着几个护卫及曲非烟前往关押那僧人的房间,刚到门口,就听那僧人大吼道:“快放了老子!你们知道老子是谁么?不放了老子,老子出去后,一把火烧了这王八窝,你们也不打听打听,我不戒和尚那是什么人物,也是你们这帮人惹的起的?”
  隔着窗户,郑国宝偷眼观看,见房间内,用几根粗大的绳索捆着个上身精赤的僧人,这和尚大概三十多岁年纪,生的身材高大体格魁梧,肌肉虬结。光头锃亮,一双眼睛如同铜铃一般,胡须乱七八糟的胡乱生长,这副尊容若是配个眼罩,再拿口九环泼风刀,就可以去从事山贼这个很有前途的职业了。
  曲非烟也把小脑袋凑过来观看,然后小声道:“真像。”
  “像谁?”
  “好像我小时候,那个卖猪肉的街坊啊。”
  郑国宝回到大厅,问米维义道:“那和尚的随身东西可在?”
  米维义一点头,命人送过来。见有一条铜皮大棍,一个包裹,打开之后,里面是两件换洗僧衣,十几两散碎纹银,外加六、七张度牒。
  这度牒上的法名彼此互不相同,开据的地方也不一样。孙大用是祖传锦衣,眼睛好使,仔细一看便认出来:“这些度牒都是假的。”
  在一个不久前,刚发生了民变的地区,出现一个身怀武功,使用假度牒的僧人,这些疑点凑到一起,很能做些文章。郑国宝朝孙大用使了个眼色,后者便带着几个锦衣卫去了那僧人的房间,没用多长时间,那和尚的惨叫声就径直传到大厅。此时那老鸨见了曲非烟,左看右看,端详个没完,郑国宝问道:“你看些什么?”
  那老鸨道:“这小姑娘眼熟,我好象见过。”
  旁边一个姑娘道:“妈妈你忘了,前些时这小小姐带着一个尼姑,到过咱这里找人来着。”
  郑国宝看曲非烟道:“你这丫头人小鬼大,小小年纪,就敢拐卖尼姑?遮莫是恒山派的小师傅被你卖了?那人在哪,快领我去赎出来,再想法安置。”
  曲非烟连连摇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拉,这里的事有意思的很,回头说给你听。那尼姑早就走了,我也没卖她。”
  他们在这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只见孙大用等人回到大厅,对郑国宝行礼道:“卑职前来缴令。”
  “那和尚怎么样?”
  “我们看着成色差不多了,他如今连和山下寡妇私通的事都肯招,只要别打他就成。”
  郑国宝这才带着一众人等来到关押和尚的房间,见这和尚已经被揍的鼻青脸肿,曲非烟更是用手捂脸道:“不看,不看,太恶心了。还不如去看金鱼呢。”
  郑国宝故意怒道:“这是谁干的?简直太不像话了!谁不知道,本国舅最是信佛,与少林方证大师,乃是忘年之交,凡是少林大师都是我的朋友。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把我的朋友打成这样,这事没完!你们等着,回头挨个的一顿军棍,打断了腿扔出去喂狗,给大师出气。”
  那僧人被揍的晕头转向,听到有人为自己出头,勉强睁开眼睛,却已经看不清来人模样。只是心里暗中把这位国舅爷当做了佛祖降世一般膜拜。孙大用与郑国宝是老搭档,自然知道该说什么,忙道:“国舅容禀,小的便是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打少林大师啊。再说少林大师各个练过护体神功,金钟罩铁布衫,刀枪不入的功夫,我们这点拳脚哪能伤的了人?实在是这秃驴他就不是少林的门人?”
  郑国宝问道:“什么?不是少林门人?你少要拿话诓我,你怎知他不是少林门人?”
  “回国舅爷的话,想南北少林当代门人,出家人按‘方、圆、通、宝’四字排位,俗家弟子按‘定、国、安、邦’四字排行,江湖上谁人不知?这秃驴自称名叫不戒,少林几时有过不字辈?我倒是听说过,江湖上有个恶贼响马,便是叫做不戒,八成便是此人。”
  郑国宝点头道:“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确实是有这么个响马,叫做不戒的。听说乃是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贼徒,似这等人落在本官手中,焉能放过?你们这差事当的忒也窝囊,抓到这么个江洋大盗,却如此厚待,莫非是受了他的贿赂不成?赶紧的,与我再狠狠打上几顿,然后砍了之后,人头送到府里报功!”
  僧人一听还要打,而且要砍头,忙喊道:“且慢动手!且慢动手!我是少林的弟子,我是少林门人啊。”
  郑国宝怒道:“胡说八道!少林的僧人,几时有过叫不戒的?你这是成心骗我,罪加一等,还要狠狠地打才行。”
  曲非烟一溜小跑过去,抬腿就是一脚“不许骗我姐夫!”
  僧人被这一脚踢的怪叫一声,忙道:“国舅,我真是少林门人,我不叫不戒,我叫圆通啊。”
  郑国宝冷笑一声,“你果真叫圆通?难道你还有师弟叫申通、汇通、中通么?”
  圆通显然没听懂这话是什么意思,只是怕继续挨揍,忙道:“我真是圆通,我有度牒,我有度牒啊。”
  原来那真度牒,是缝在这和尚僧衣里面的,方才厮打时,僧衣被和尚脱了扔到一边,此时被个姐儿送了出来,挑开线头,便找出了圆通的度牒。
  郑国宝拿起度牒看了看,道:“原来还是福建莆田南少林的高僧,失敬啊失敬。”
  圆通也仿佛来了精神,“哼!老子乃是南少林方丈方德大师的亲传弟子,未来南少林方丈的第六顺位继承人,识相的赶紧放开老子。再赔偿老子几百两银子汤药费,这事就算过去了,若不然……”
  郑国宝冷哼道:“大师好大威风,但不知,若是我在你的度牒上盖个票客的章,送到少林寺,不知方德大师会如何发落?”
  圆通一听这话,就瞬间没了火气。他但凡要是不怕,就不用报不戒的名字了。要知这第六顺位继承人的位置,可有不少人惦记着,抓紧一切机会想把他搞臭搞垮。若是这嫖客度牒落到有心人手里,便是方丈也保不住他。
  所谓大英雄能屈能伸,圆通大师脑海里瞬间浮现出若干英雄形象:比如尝粪的勾践、比如闻雷失著的刘备、比如吃了姬考馅肉饼的姬昌……。
  只见大师变脸速度堪比川中武林名宿,赔笑道:“国舅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贫僧是虫豸是虫豸好吧。您高抬贵手,把我放了吧。”
  郑国舅吩咐人解了和尚的绑绳,又命人准备吃喝,问道:“大师饮食可有忌讳?”
  “贫僧是出家人,又是少林门下,最守清规戒律。酒还能将就吃些,只是不能吃素。”
  等到酒肉摆上,圆通甩开肚皮,一通猛吃,郑国宝一旁旁敲侧击,圆通也没什么保密意识,便说了此行来意。“我是听说,青城派的余矮子来衡山参加刘三爷的什么洗手大会,便到衡山寻他,与他把话当面讲清楚。结果没想到没遇到人,倒落到你们手里。”
  郑国宝道:“你找余沧海做甚?”
  “余矮子的人,开了福威镖局,这事原本是跟我们打过招呼,我们也就不与他理会。可是千万不该,这帮人却又血洗了福威各个分号。接着又赖在福威不走,把福威镖局,改做青城镖局,把生意做到了福建,又不和我们南少林打招呼,不肯交保护费,这事便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我南少林忝为福建武林之首,这种事,可不能放任不理。”
  郑国宝一拍桌子道:“说实话。”
  圆通见国舅身后那些横眉立目的锦衣卫,吓的一缩脖子道:“我一定说实话。我师父给我世玉师弟准备了一笔成亲和盖房子的钱,本事委托福威镖局承运,结果也被青城派的人抢了。师父让我带个话,要么三倍赔偿,要么就见个真章。福建是我们福建人的福建,四川佬休想在这里称王称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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