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笑傲行(校对)第50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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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等进了庙,一直来到大殿,那些苍头军里,不少人是夜眼,晚上也能看见东西。此时倒是比锦衣卫好用,刚要找个干净地方躲雨,却听一个苍头军道:“这里怎么这多死人,赶紧挪走。”
  郑国宝吩咐声:“别挪。”一旁辛烈治打着了火折子照亮,只见地上倒着数具尸体。有一人手中原本是持了短枪,但是短枪被从中打折,胸前一个血洞;另一人手中攥着流星锤,可是脸被流星锤打个稀烂,竟是死在自己的兵器之下。另外几人,有的兵器损毁,有的兵器完好,死状不一。
  靠近殿门处两人,一个喉结被打碎,另一个居然是被人生撕成两爿。在殿内,似乎有人点过火堆烤火,一个死尸直接倒在火堆上,从那柴禾温度判断,这场撕杀刚刚结束时间不长。
  饶是苍头军见多识广,也咋舌道:“乖乖,这是遇到了什么玩意,怎么那么凶猛?看这气力,这也是个人?还是遇到啥野兽了?要是这野兽还没出庙,大家可要仔细,别让它伤了国舅。”
  郑国宝虽然不懂验尸,但是看着怎么看也不像野兽所为,若说是人,又未免太过匪夷所思。孙大用却最是迷信,一心认定这些人冲撞了鬼神,才遭了这种厄运。来到供桌之前,拜倒在地,“药王菩萨大慈大悲,保佑弟子等人平安无事。他日定然重修庙宇,再塑金身。”说完,又虔诚的连磕几个头。
  等他站起身来,此时正好天空中划过一道闪电,却听孙大用惊叫一声,向后疾退。伸手去抄短枪,“妖精,有妖精!”
  他这一嗓子,所有人全都吃了一惊。郑国宝喝道:“慌什么,点孔明灯。”几盏孔明灯点起,朝着供桌上一晃,一名苍头军最是胆大,直接来到供桌前,仔细端详片刻,然后哈哈大笑:“怎么?这就是妖精?要真是这样的是妖精,那我倒愿意天天遇见。”
  郑国宝举了灯笼过去,只见原本属于药王菩萨的位置上,如今不见神像。却有一个白衣女子,倒在宝座之上。她身上穿着的本色襦裙被雨水打的湿透了,贴身包裹,这女子的婀娜身材,妙处尽显。一双白皙的六寸天足,就那么露在裙外,居然不沾丝毫泥污,让人见了就心头乱跳。
  一头如墨乌云散开,挡在脸上,看不见五官,不过那裸露在外的肌肤鲜嫩,皮肤光洁,证明这女子年纪不会太大。郑国宝连唤了几声,那女子一声不坑,他伸手拂去青丝,只见这女子约莫二十出头年纪,一张脸光洁如瓷,眉毛修长,高鼻小口,一双凤目紧闭,俊俏之中,又饱含英气,说是女子,倒有几分男儿相。
  仔细看去见那女子身上有几处血渍,原来也受了伤,郑国宝探了一下鼻息,知她还有救,急忙吩咐一声:“救人。”
  辛烈治眼尖,叫了声“且慢。”用手朝那女子的手上一指,郑国宝这才看到,那女子纤细修长的十指上,满是血污。身上还有几个血手印,想是杀人之后,就随手在衣服上抹了一把。只是这些人武功不错,又占了人多,也让她受了重伤,她坐到供桌上想办法治疗时,却因伤势发作昏迷过去。
  那些喊着有鬼的,多半是与这庙里的死人是一伙的,检点尸体,庙里共死了十一个,苍头军手里有四颗首级,外面又发现了栓好的十五匹骑乘马,看来是无一漏网。这些人不知是什么路数,携带兵器,成群结队,手上又没有路引等文书,也非官府中人。
  孙大用道:“看情形,这些人多半是哪来的土匪。要不就是河南的乱兵?”
  郑国宝命手下就着那些柴禾升起火来,边烤火边道:“你见过乱兵带流星锤的?这些人兵器长短不齐,一看就不是正军,而是江湖草寇的路数。兵器上还都染着毒,身上也带了毒药暗器,怎么看,怎么也像是杀手。我只怕他们就是冲着华山派去的,却不知怎的,被这姑娘给屠了。”
  此地离华山也不算太远,一群江湖恶客潜入,确实有很大概率是要对华山不利。只是死人嘴里没有口供,就只好先去救活人。那女子身上受了几处外伤,又中了毒药暗器,因此人才昏迷过去。好在这毒药不是什么稀罕毒物,用寻常的解毒药就能解。这女子身体素质也好,毒质并没有侵蚀她的心脉,救起来不算太困难。
  孙大用等人只是担心,这女子不知是敌是友,偏又武功高强。居然能以一屠十一,这份本事,自己这帮人可是万万及不上。万一她醒了以后,对国舅不利,虽然靠着人多,也不至于输。但只怕暗箭难防,万一真伤了国舅,又该如何交代。
  孙大用犹豫道:“这小娘子生的是不错,看来从小也是练功练大的,那身段,那腿,都没话说。国舅要是看上她,咱们把她捆上,您受用几回,再挑了她的筋,让她不能伤您。否则的话,我们可不敢救。她连人都撕的开,万一对您突然下手,咱们就是有枪,也救不及啊。”
  郑国宝倒不在乎,“咱们这么多人,按也按倒了她。少说废话,赶快动手。等雨停了,去前面镇上雇一辆马车,再买几身衣服,雇几个婆子过来帮她把衣服换了。连换药的事,都让她们动手。这女子身怀绝技,不是等闲之辈,正好问问是什么来历。”
第一百四十六章
迷之美人
  等到两日之后,这女子身上的毒素终于驱除干净,人也苏醒过来。几个婆子收了锦衣卫的钱,专门负责伺候,生怕这小姐万一不测,自己也要受连累。见她醒了,急忙过来道喜。
  哪知那女子低头看去,见自己的衣服已经换成了一套大红的衫裙,面色一寒,身形暴起,抓住一个婆子将她抵到墙上,冷森森地问道:“我的衣服,是谁换的?说!”
  那婆子只觉得眼前一花,人已经被制住。见这姑娘二目泛起寒光,身上更笼罩了一层煞气,即使普通人也能感觉到其中的危险。只要自己一个对答不利,怕是就别想活着走出房间,颤声道:“是我们几个老婆子,为小姐换的衣服。您的衣服我们没敢动……您千万饶命啊。”
  那女子听了婆子的话,脸上神色一松,后退两步,将那妇人放开,人却又向后栽去。等到她第二回醒过来时,只见面前多了一个年少英俊,身穿官服之人。待要起身,却发现已经被十几道粗绳铁链,捆在了窗铺上。
  那英俊少年见她醒了,一笑道:“姑娘你好。在下姓郑名麒自国宝,乃是大兴县人士,宫中郑娘娘是我妹子,我如今官拜锦衣卫指挥使掌北镇抚司事。在药王庙我见姑娘身负重伤,特将你救来此处。饮食起居,都是那几个婆子照顾,于你并无冒犯,还望姑娘明查。至于这绳索,也是怕你伤人,不得不为之。”
  那女子端详郑国宝良久,却只听几声闷响,如同弓弩松弦,那捆着她的粗绳竟被挣断了三根。她的一双手已经获得自由,郑国宝大吃一惊急忙向后倒退,那女子却开口道:“你不用怕。我挣开这三根,也没力气了。我只是不喜欢捆着和人说话,你没欺负我,是好人,我就不杀你。”
  她目光清澈,神态真诚,显然不是在说谎。边说边在活动着手腕,皱眉道:“你的人把我捆的太紧了,不舒服。你让他们把我松开,我保证不动手杀人。”
  这女子生的姿色出众,蹙眉含嗔,也自有一番风情。郑国宝虽然觉得这要求不大靠谱,但不知怎的,却又生不出违抗她的念头。只试探道:“那若是他们松开你,然后又不小心得罪了你,这个可该怎么办?”
  那女子却不耐烦的一挥手“罗嗦。只要你们不打我的主意,我就不杀人。我娘说过,谁打我身子的主意,谁就该死。可是你们既不想杀我,又没趁我昏迷时对我动手,那你们就不该死。既然不该死,我杀你们做什么。快点把我解开,这样捆着太难受。”
  她这话说的天真烂漫,便是初入江湖的侠少侠女,也未必如她这么单纯。可是看她表情,却又一本正经,十分严肃,显然不是开玩笑。郑国宝暗忖:难道这是个不谙世事,长在深山老林里的女人?可是不对啊,她的衣服也不是山林里自制的手艺,这却又难以解释。
  他笑道:“应该的,应该的。绳子一会就让他们解开,太不像话了,怎么能捆的这么紧?那个姑娘,你姓什么,叫什么,我们怎么称呼你?药王庙内那些坏人,可是你杀的?”
  他自负好歹也是文混混出身,要是这女子真是出身自山野,没见过世面,骗起来不是手到擒来?哪知那女子见他不肯解绳子,鼻子里哼了一声,将头一歪,不再看他。
  郑国宝本事再大,也拿这种认死理的人没办法。看来是不解绳子,她就不和自己说话,天知道这女子到底有多大潜力,万一等她自己把绳子都挣开,那就彼此不好见面了。因此他吩咐一声,几个婆子进来,拿了刀将绳子割开,又为她解了铁链。
  那女子起身活动着四肢,歪头道:“你的手下太坏,将我捆的手脚都疼了。你是好人,他们不是好人。”
  郑国宝一惊,“姑娘,他们虽然有些冒犯,但还请你手下留情。”
  “我又没说要杀人。”那女子一脸无辜的表情,看着郑国宝“我只说他们不是好人,我不要和他们说话。不过他们没想做坏事,我便不杀他们。再说他们人多,我也打不过。对了,我饿了。我要吃饭,你让他们给我吃的。”
  天知道她为什么说的这么理直气壮,仿佛郑国宝欠她的一样。只是郑国宝觉得这女子身上充满了疑团,又是个偏执脾气,也不与她顶撞,只是命人去准备饮食。等到这女子抄起筷子,闷头与饭菜搏斗时,连那些苍头军全都惊了。
  “娘啊,这是从哪跑出来的灾民,怎么这么大的饭量。”
  “俺的天,这饭量怕是顶上咱几个大肚汉了。又专门吃肉,寻常人家怎么养的起?原本看她生的俊,还想着谁能娶她是福气,现在才知道,除了富贵人家,谁娶的起?”
  郑国宝看她吃的起劲,在旁边一个劲的劝“慢点,慢点,有的是,别撑着。”等到她将最后一只鸡腿嚼的只剩骨头,又将酒壶里的酒喝的涓滴不剩。这才在衣服上蹭了蹭手,把身子朝椅子上一靠,“这么多天,总算吃到一顿饱饭了。”
  郑国宝笑道:“吃的饱就好,这点饭菜,我还是管的起的。”
  那女子看看他,又低头看看自己的绣鞋,抬头道:“这鞋比我原来的靴子好看,我一直想买,可是我叔叔就是不让。这回我的靴子跑丢了,总算可以穿这个了。恩,这衣服也比我原来那件穿着舒服,饭菜也很好。可是,我没钱。”
  她似乎是怕郑国宝不信,又朝腰上拍了拍,“我的衣服都在你手里,你也看到了。我身上没有钱的,那吃了你的东西,穿了你的衣服,你要我做什么来还你的债呢?”
  看她那副娇艳欲滴的模样,郑国宝几乎要脱口而出,让她拿人抵债。可一想到那被劈成两半的死尸,他咽了口唾沫,“算了。这点小钱,加一起也花了不过六两银子左右,姑娘不必放在心里。”
  那女子把身子朝前一探,脸几乎就凑到了郑国宝的面前,一股幽香直扑鼻端。“真的?你真的不用我还?我遇到的男人,可都是要我用自己去还债的。或者是说什么,要我听他念诗,要么要我听他弹琴,不过最后还是要我用人还债。你是第一个说没关系的。以往遇到那些人,我都是把他们杀了。你既然不让我用人还债,我帮你杀个人吧。你说,你最想杀谁,他住在哪,我帮你杀了,咱们就扯平了。”
  杀人这事,在这个女子看来,大抵是与吃饭一样,属于简单平常的日常生活范畴之内,因此说起来也是那么流畅自如,没有任何压力。郑国宝虽然一声令下,人头滚滚的事也没少做,可也没她这么淡定。尤其这女子贴近之后,总感觉有一种莫名的压力笼罩周身,就仿佛凑过来的不是一个娇滴滴的姑娘,而是一头猛兽。
  他咳嗽一声,“姑娘,你也不必为我杀人。再说杀人这事,我也用不着你帮忙,你只要回答我几个问题,就算还了我这顿饭钱吧。”
  那姑娘坐回原处,将头发在头上一挽,“没意思。你要是说想要我和你睡觉,想让我给你生孩子,那该多好?我就能光明正大杀了你,然后跑路了。再不,你就让我杀个人,咱们也一了百了。回答问题这事,没意思。我晚上还要吃,明天也要吃,你天天有这么多问题?我万一要答不出来,是不是就没有吃的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捉醉鱼
  看她那副谗样,郑国宝又觉得好笑,这个危险的姑娘,或许只是个山村野人,不明道理?“放心吧,只要你留在我这一天,我就管你的饭吃。保证顿顿有这么多肉,不让你挨饿。”
  那女子一听,面露笑容“那好吧,如果顿顿有这么好的吃的,还有这么好的衣服穿,那我就知道什么答什么了。不过先说好,我要是答不出问题,不许扣我的肉吃。”
  “那自然不会。敢问姑娘,贵姓?因何来到药王庙中,又是如何与那些恶人起了冲突?”
  那女子犹豫了一会,有些扭捏“这可怎么说啊?你这第一个问题就难住我了。我娘叫我梦儿,可是我叔叔不让我叫这个名字。他给我取的名字,我又不喜欢,难听死了。你问我叫什么,我可该怎么告诉你?是告诉你我本来的名字,还是告诉你,我叔叔给我起的名字?至于姓什么,我娘说了,这个姓不能随便对人说,就是你请我吃鸡腿也不行。”
  她又看了一眼放鸡腿的盘子,有点恋恋不舍。郑国宝看了好笑,觉得这女子此时的模样,与曲非烟竟有些神似。“放心吧,我说了啊,即使你不回答我的问题,一样明天有鸡腿吃。还有羊肉、狗肉、猪肉,想吃什么有什么。”
  那女子一听大喜,“看来你真是个好人,与那些只想占我便宜的坏蛋不一样。好人自然就要有好报,放心吧,你将来一定会有好运气的。我这次是听我叔叔的安排,带了几个老头子,来和人谈生意。可是那些老头子根本不肯听我的话,我早看出来那些人不是好人,他们非不听。结果中了埋伏喽,我总算逃了出来,可是几个老头子全都死了。我又不认识这边的路,东一头西一头的乱撞,钱也花光了,好几天都没有肉吃。去打一只别人家的狗,就有人要追我。打死了一个,就出来一群,烦也烦死。”
  郑国宝听她描述的场面,只觉得额头上要沁出汗来,这整个是一个游走在大明乡间的迷路杀人盗窃犯。偏生她本领又强,一般乡民哪里是对手,就这么被她一路晃荡,一直进了陕西省境。
  “就这么走啊走的,我的靴子也坏了。不过我本来也不喜欢那种靴子,难看死了,坏了更好。这样叔叔就不能怪我贪图享受,不成大器。就在那天,外面下着大雨,我到药王庙里躲雨。那群人在那商量着什么,华山,宁中则,母女什么的。谁耐烦听他们说什么,只是看他们在那烤兔子,闻着就很香,我找他们要东西吃。结果这帮家伙居然敢围过来来摸我,结果就一个个全都杀了。只是他们也好厉害,我中了毒,想要到供桌上吃点药的,不等拿出药,就晕了过去。”
  郑国宝听这女子描述,心道;听这说法,分明是奔着宁姐下手的。虽然不知是什么路数,但总归还是多亏遇到这个杀星,否则万一被他们杀上华山,宁姐不是要吃大亏?他赞许道:“姑娘好功夫,那么多恶人都被你杀了,佩服佩服。你且好好休息,我出去安排安排。”
  那女子却紧张起来,“你是不是听完我的话,就准备自己偷偷跑了?我告诉你,我很厉害的,便是你跑,我也找的到你。我没有钱,偷东西吃还有人追我,还有人要报官抓我。离开你,我就没东西吃了,你再让我吃五……七……十天好不好?”
  郑国宝本来因为曲非烟不在,觉得有些寂寞,如今却被这姑娘逗的心情大好。“放心吧,我不是要把你丢下,而是真要去安排些事情。等我走的时候,自然就带上你了。不过你家住在哪里,我怎么送你回去?”
  那女子又一摇头,“这个不能说的。我叔叔说了,我住在哪里这事,是一等一的秘密,便是饿我几天不给饭吃,这种事也说不得。实在对不起啊。”
  “那我怎么送你回家啊?再说我是要去河南,会不会离你家越走越远。”
  “没关系啊,我过几天,自己好好想想,就能想到回家的路的。再说我家的人多,万一让我遇到我家的人,就能让他们带我回去了。我其实就是从河南到这的,不远啊。你把我带到河南,我自己就能找到回家的路,也说不一定。”
  郑国宝越听越觉得这女子身份十分神秘,可是她虽然天真又有些不谙世事,但是做事认死理。她不想说的事,还真是不好骗出来。只得让她休息,自己到外面吩咐孙大用派人回华山送信,让宁中则做好准备。再从西安府将岸那里,抽调五十名信的过的锦衣,前往华山附近,做好警戒。
  孙大用又道:“国舅,这小娘皮模样不错,身段也好。是不是……”
  郑国宝当胸一拳,“你疯了?她撕个人都跟玩一样,这可不是好弄的。再说她人虽然不聪明,但是对这事上可仔细着呢,搞不好,她再把我劈了。”
  孙大用面露诡异笑容,“国舅,您这回怎么糊涂了?这小娘可是喝酒的,我们到晚上的时候,给她弄点好酒,还怕您不随了心意?”
  郑国宝还是摇头道:“胡闹!她武功深浅咱们不摸底,你用什么蒙汗药,还是那什么春要,都不知道是个什么作用。万一弄巧成拙,她发作起来,即使我们能靠着人多取胜,也要付出不小的伤亡,那就犯不上了。”
  “国舅放心,小的没这么糊涂,用这种不上台面的招数。咱那个酒里面,什么都不放。就是上好的烈酒,这村里酿的酒,可有劲了。那姑娘就算再能喝,也是个女流,能喝多少?我们再一劝酒,让她多喝几杯,等到她彻底醉了,国舅正好捉她的醉鱼。等到明天天一亮,您就说您也喝多了,她还能怎么样?这女子武功既高,又有些古怪。成了您的人之后,正好问问她的来历。将来您既得美人,又多了个女保镖,何乐不为?”
  郑国宝琢磨了一阵,问道:“这事靠谱么?这镇子的酒行不行?到时候,这酒要是盯不住,那就把事搞砸了。”
  孙大用尴尬一笑,“国舅放心,这酒咱的人试过了。那些苍头军嘴谗,您又提前发了军饷,他们就去嫖这的村纪。结果喝完了酒,就直接钻桌子下面去了,什么都不成了,连练大侠都放倒了。”
  郑国宝可知道,练天风武功了得酒量也好,没想到连他都倒了?若真是如此,那这事还真就有门。孙大用领着郑国宝来到另一个跨院,只见练天风脚步踉跄,一手提剑,一手胡乱掐着剑决,正在院子里胡乱挥舞着宝剑。
  他学的是杀人的军中剑术,与江湖剑法大为不同。讲的实用,而不是美观。这一路醉剑舞起来,也是既难看又滑稽,与他平日里的形象大有出入。只听练天风边舞边道:“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了却君王天下事……厄……天下事。天下事,公等在,我只打鞑子、打色目人、打泰西人、打倭寇、打文官、打清流、打出卖祖宗的奸商、打不交赋税的缙绅……打……打”
  郑国宝喊了一声,“打二斤。”
  练天风胡乱应道,“对,打二斤!……不行,二斤有点太多了,先来八两吧,这酒真有劲。”他脚下一绊蒜,人扑通就栽倒在地,过不多时,鼾声就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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