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精校)第144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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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富察家送族女为媵的那点心思,自然是瞒不过雍正与四阿哥这对天家父子。不过是看在马齐面上,加上看重富察家,带了纵容。
  既是富察格格已生下长子,那是不是曹氏那边也要安抚?
  后宫就像是缩小的朝堂,总不能让富察家一家坐大。
  曹家的实力,现下并不比富察家弱,两家分量也算相当。
  弘历想到此处,便对从人吩咐:“从江南带来的珠玉宝石,除了之前分派好的那些,再给曹氏多预备一份……”
  曹府,花园。
  曹颙坐在亭子里,手里拿着个紫砂壶,笑眯眯的看着花圃边的一双儿女。
  这紫砂壶是天佑的孝敬,第一次出门办差,天佑不忘家人,准备了不少孝敬回来。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到底是一番孝心。
  给曹颙的这把紫砂壶,是陈氏瓜形壶,样子淳朴,很合曹颙的心意。
  天慧与天宝姊弟两个,手里拿着花锄,正在给花圃里的几丛菊花松土。
  初瑜陪坐一旁,打量丈夫的脸色,道:“老爷的气色好多了。”
  曹颙点点头,道:“将养的差不多了,明儿我递折子请见……中秋后,就该去衙署了……”
  停了那苦药汤子,自是胃口就好。胃口好,心情愉悦,气色不好才怪。
  初瑜抿嘴笑道:“白太医升了右院判,我们可要预备份重礼才是……”
  白太医原是八品御医,前两日被升了六品左院判。在太医院那按资排队的地方,左院判不仅是院使的副手,还是接替人。
  他还不到知天命之年,若是按照正常,即便医术精湛,也要再熬十几年才能到这个位置。
  现下就升了院判,可见真是得了圣心。
  曹颙这边,简直是哭笑不得。
  他这次“重病”,自己劳累伤身占三分,伊都立的鲁莽上折子占三分,还有三分就是白太医的推波助澜。
  不过,事到如今,即便白太医反口,说曹颙当时病的不重,也不会有人相信了。
  曹颙的心里,松了一口气。
  要是前些日子,雍正心血来潮再派两个太医请脉,那才是乌龙。
  现下,他既然将“病愈”,也就不那么心虚,道:“可以置办份重礼,叫天佑送过去……”说到这里,顿了顿,道:“再同白太医说清楚,对于他的妙手回春,我们并不是不感恩,只是他既升了院判,身上差事重了,我们以后就不好再随意轻扰。”
  初瑜点点头,道:“老爷说的是,正是这个道理。”
  倒不是两口子“过河拆桥”,而是晓得要避嫌。
  太医院的院使,年过古稀,是位当世名医,挂着五品院使之名,只负责给帝后请脉。太医院的院务,反而落在两位院判身上。
  曹家到底是外臣身份,不好与之往来过密……
第1370章
顶缸
  中秋前两日,大病初愈的曹颙,正式回户部衙门办公前,先到圆明园请安。
  自从曹颙五月末奉旨出京,君臣二人已将近三月未见。
  看到面容清减的曹颙,雍正的视线扫过案上的折子,难得的生出几分愧疚,面上却越发严厉。说的话,同十六阿哥的意思有几分相似,都是责怪曹颙不爱惜身体。
  只是曹颙这场大病,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十六阿哥看出的是曹颙的“独”,雍正看出的是曹颙的“慎”。
  他咬牙道:“你是朕钦点的掌部尚书,往后要承担多少大事。一件盛京防洪的差事,就能要了你半条命;旁的差事,朕还怎么放心交给你?皇陵周边还罢了,前昭军屯不过千余亩,你也安置了防洪之处,还亲往三次探看。千亩军屯,即便都是良田,一年收益也不过千余两。朕的户部尚书,只值千余两么?”
  训到最后,雍正心中真的生出几分明火来。
  对于曹颙,他是看重的。
  他相信曹颙的操守,也相信曹颙执掌户部,有能力为大清聚财。可实际上,因“谨慎”二字,这几年曹颙在户部虽无过错,可也没有什么建树。
  至于盛京防洪,那是工部差事。换个精细人,也能做的周全,显不出曹颙本事。
  曹颙跪在地上,低着头,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雍正既然将前昭军屯的事情打探清楚,难道不知道那边良田虽不多,可河道边却散落着五个村子。
  只是不是民屯,而是内务府名下的包衣奴才,三个村的苇户、两个村的鹰户。
  这些包衣祖上多是罪民,充入内务府服役,子孙终身不得入关入仕。
  或许在雍正眼中,他们压根不算什么;可曹颙知道那里有几百口人命,又如何能无动于衷。
  只是此刻,在雍正的训斥下,他也没有辩白的余地,只能叩首请罪。
  见曹颙乖觉,雍正冷哼一声,总算脸色好看些:“起吧,往后格局要大些,不要事必躬亲。你还年轻,朕还想要多用你几年。只要你忠心为公,即便是哪里有了过失,朕也为你兜着。不必一味谨慎,否则朕不是白赐你匾额了?一味小心焉能成大器?不管发生何事,都不必思虑过甚,你是朕的亲外甥,保你一世安稳,朕还能做得到。”
  曹颙心中纳罕,雍正之前的训斥颇有“爱之深,责之切”的意思,并不令人意外;后边连平素不能言表的渊源都出来,打起感情牌,这是因何缘故?
  这时,就听雍正接着说到:“听说你长子定在年前成亲,总要让亲事更体面些才是,加上他这次随四阿哥南下,颇为辛苦,就晋二等侍卫……”
  早在觐见前,曹颙就想过,为了盛京防洪之事,雍正或许会有赏赐下来,而且多半落在将成亲的长子身上。
  可到了现下,曹颙虽面带感激,满口谢恩,可心里却越发没底。
  只因雍正前边所说的“不管发生何事”,想想这几个字就叫人胆颤心惊。
  直到从圆明园出来,曹颙都带了几许不安。
  难道盛京炸桥之事,自己上了请罪折子,也不能消弭隐患?
  还是盛京那边防洪出了大纰漏,自己这个先头的主事人身上也要担干系?
  要么就是防洪的事情告一段落,皇上想要收拾宗室,自己成了池鱼?
  不管是哪种,圣心都没丢,瞧着雍正的意思,倒像是无奈之下,必须要给自己个处分似的。
  曹颙真是无语,不由抚额,是不是自己“病愈”的太早了?
  待回到户部衙署,同一干同僚寒暄完,他便私下对蒋坚提及此事。
  蒋坚仔细思量一番,问曹颙道:“大人,二爷与五爷那边近期可有家书回来?”
  “小二,小五……”曹颙一下子站起来:“是小二……”
  他本还疑惑,雍正真要用“惊动皇陵”的名义发作自己的话,怕是不死也要退成皮。可雍正方才的训导里,还有让他用心办差之类的话,并没有将户部尚书换人的意思。
  以雍正“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的性子,当不会因宗室或御史弹劾,就将自己这个信得过的掌部尚书闲置。
  听蒋坚问起两个堂弟,他才想到,南边今年是大灾之年,沿江数省中,又以江苏与湖南垮坝最甚。
  蒋坚提醒到了,便抚摸胡子不言语了。
  曹颙苦笑道:“皇上倒是真看重李卫……”
  为了收拾范时铎,又保全李卫,就要将曹颂推出来。
  否则的话,两督相争,即便处置范时铎,李卫也不能完全干净。
  李卫给皇上做刀,这几年得罪的人委实太多,又出身单薄,除了皇上宠信,没有任何其他助力。
  范时铎出身几代功勋之家,李卫出面与之打官司,哪里能落得好去?即便皇上有心保全,也要引得各种倾轧弹劾。
  而且,说不定还要引发江南官场动荡。
  蒋坚怕曹颙心里生怨,忙道:“今上向来圣明,若是如此,也是为顾全大局……江南要地,今年又是大灾之年,万不能乱……二爷就算因此有所挫折,也不会闲置太久。等三年两载,总是要起复……”
  曹颙道:“先生放心,我晓得这个道理……”
  他苦闷的,不是雍正为保全李卫牺牲曹颂,而是自己与李卫的渊源。
  自己当年主动向李卫示好,功利性很强,就是为曹家结一份善缘,为未来天子重臣打好关系。
  没想到半点便宜没占到,自家不仅要出一个堂弟为李卫照看儿子,还要再出一个给他的两督之争顶缸。
  这就是俗语说的“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落衙回家,曹颙问起往简亲王府下礼之事。
  “中旬只有八月十八一个吉日,太过仓促。下旬的话,八月三十倒是好日子……要不然,就要九月初六……”初瑜说道:“正想同老爷商议,这两个日子哪个好?”
  十月末是李氏生日,还有万寿节。
  夫妻两个的意思,是想要在万寿节前将长媳娶进门,如此也能让李氏今年有孙媳上寿。
  曹颙去年到现在两场大病,使得李氏提心吊胆,心中愁绪至今也未能全部开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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