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精校)第119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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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太君想来也明白这点,虽有遗憾,却也乐意促成曹家同朱家这门亲事。
  到了晚上,初瑜同曹颙提及左住、左成出身之事。
  曹颙最近也在想左住、左成兄弟的问题,现下兄弟两个是秀才,在衙门备案上,还是曹颙早年添的那些。
  等到两人中举或者捐官,要是还用昔日履历,往后想要更改就要麻烦。
  宁春之父,早年虽依附太子,可不是嫡系,又死于太子与八阿哥的博弈中,其中恩怨就难白扯的清。
  “看来还是得写封信求求十三爷,看看能否为宁春父子平反,要是有希望,即便不安排他们兄弟认祖归宗,也能堂堂正正的亮出父祖姓名。”曹颙道。
  虽说前两年他在十三阿哥面前探过一次口信,得到难以平反的答复,可曹颙仍是不死心。
  “章佳氏也是大姓,宁叔父祖上也有世职与爵位传下来,要是能为左住他们两个讨回来,总是好的。”初瑜道。
  在八旗中,爵位不算什么,世职极为难得,有资格参加旗务。
  次日,曹颙便写了一封信,使人送往京城。左住、左成身世,十六阿哥尽知,十三阿哥也知道。
  宁家父子惨死,归根结底,还是因夺嫡大戏的牵连。真说起他们父子,并无死罪。
  曹颙记得清楚,雍正收拾完年羹尧与隆科多后,就开始处置“八爷党”。
  如今,随着八阿哥的早逝,好像兄弟之间矛盾淡化许多。可九阿哥仍是圈在青海,十阿哥圈在张家口,天家兄弟之间的关系仍僵持着。
  要是雍正放过“八爷党”一脉还罢,要是要追究早年罪责,那宁春家的案子说不定就有转机,就可以利用一下为宁家平反……
  数日后,京城,怡亲王府。
  看了曹颙的信,十三阿哥口中低吟道:“章佳氏……”
  虽说不同族,可这与他母家一样的姓氏,还是让他生出几分亲切。
  他抬起头来,问十三福晋道:“曹府那对双生子,你这几年见过没有,怎么样?”
  十三福晋身子有孕,已经五个多月,开始显怀,正是馋嘴的时候,捧了一碟切好的香瓜吃的正香。
  听十三阿哥发问,十三福晋放下碟子,道:“前年在十六府里看过一回,同曹家兄弟在一块,虽说相貌比不上天佑,却也差不到哪去。还是曹颙教养的好,小小年纪,就有了功名,比一般勋爵家子弟都要强上三分……幸好不是曹家血脉,要不然年岁这么近,又个个有出息,有曹颙头疼的……”
  “章佳氏……福晋还记不记得康熙五十一年春,在京里闹得沸沸扬扬的烈妇着红衣吞金自尽之事……”十三阿哥问道。
  “啊?爷问的是不是钮祜禄氏家的那位……”十三福晋问道:“当年的动静那么大,怎么会不记得。前些日子,还听人提起过……”
  十三阿哥听了,倒是奇怪:“谁提起?都过去十多年了……”
  “从十二嫂那边听过一遭,说是当年冤死的钮祜禄氏是熹妃的堂妹,夫家被二阿哥与八阿哥害死……”十三福晋道。
  十三阿哥闻言,立时皱眉,道:“怎么又牵扯到后宫?”
  “若不是同宫里几位后妃相关,谁会翻出陈芝麻烂谷子说嘴?况且如今后宫中,年贵妃卧病,熹妃协助皇后署理宫务,身份不一般,巴结那边的人还少了……”十三福晋道。
  十三阿哥还是有些不舒服,实在是被九龙夺嫡的阴影闹的,一听到牵扯后宫,牵扯皇子,他就觉得堵得慌。
  见丈夫皱眉不语,十三福晋忙岔开话,道:“不是说起曹家的双生子么?曹颙都带去直隶教导,这是想要送回京城?”
  十三阿哥摇了摇头,道:“双生子就是章佳氏子孙,已故的那位钮祜禄氏就是他们兄弟的嫡母……他们父祖蒙冤而死时,他们还没落地,生母是曹颙好友身边的丫头。早年曹颙曾同我提过一回,这次又再提起……”
  十三福晋睁大眼睛,道:“还真是没想到,他们兄弟两个是这般出身。曹颙是想要他们兄弟认祖归宗?要是他们兄弟身世大白天下,倒是同四阿哥成了表兄弟……”
  十三阿哥想起这个,有些踌躇,道:“不知曹颙到底是何意?他要是知道左住、左成同熹妃有亲,当不至于在这个时候想要为宁家平反……”
第1139章
眼神
  十三阿哥的回信说的清楚,当年宁春父子虽在狱中自尽,可朝廷并没有剥去宁春家的世职与爵位,可见是不殃及子孙。若是曹颙想安排左住、左成兄弟认祖归宗,并无不可。
  曹颙看了信,心里沉甸甸,虽说早就晓得希望渺茫,可事到如今,还是有些失望。
  说到底,还是因宁春父子之死,同康熙的干系大,此案才只能继续糊涂下去。
  雍正为尊者讳,不会提及康朝旧事;等到了乾隆上台,事事效仿康熙,吹捧还来不及,怎么会拨乱反正?
  曹颙沉思片刻,同初瑜商议此事。
  从他的立场,自是希望左住、左成好,可在宁家父子没平反,就认祖归宗,背个犯官之后的名义,就算有曹颙护着,他们兄弟两个也要忍受许多白眼非难。
  不认祖归宗,左成的亲事就成问题。婚姻本是结两姓之好,要是连姓氏都说不清楚,还结什么亲?
  要这个时候认祖归宗,倒像是去抢宁春家的世职。
  宁春家当年败亡,只剩下宁春继母在世,早已过继了儿子。如今他家过继的那个孩子,也已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
  左住、左成再是这一房嫡支血脉又如何?在宁春继母眼中,哪里有养在自己身边的儿孙亲近?
  初瑜想了想,道:“要不请田嫂子过来,问问她的意思?虽说爷是为他们母子筹划,也要合他们母子心意方好。”
  曹颙深以为然,等丫鬟请了田氏过来。
  十多年锦衣玉食的生活,已经使得田氏褪去早年的唯唯诺诺。加上儿子们孝顺懂事,没有什么可操心的,她精神气色看着很好。
  听了曹颙的话,她沉默了半响,方抬起头来,红了眼圈道:“要是我们老爷与大爷当年的案子不相干了,我也想带他们兄弟回那边看看……再过两年,他们兄弟就成丁,也当带他们两个去大爷与奶奶的坟前磕头,若是没有我们奶奶当年谋划,还不知他们兄弟会怎样……”
  世事难料,当年钮祜禄氏是因丈夫与公公遇险,怕殃及家族,才使人将有可能有身孕的田氏送出府;而曹颙,也是担心与人斩草除根,才隐了左住兄弟的身份,养在曹府这些年。
  可是,十几年下来,宁春家虽败落了,妇孺也安稳度日,全无半点波澜。
  如此一来,却是因钮祜禄氏与曹颙的决定,使得左住兄弟的身份尴尬起来。明明是本家长房长孙,如今却像外人似的,回去了也没有合适的身份。
  曹颙闻言,点了点头,尊重田氏的决定。
  等田氏走后,曹颙便修书一封给京城的曹元,让他到宁春家看看宁春继母,跟她透个口风,看看那边的反应。要是没问题,就安排田氏母子中秋节前回京一次。
  总督府对过,莲花书院,西南角。
  这几十亩的莲池本就是清苑一景,如今归在书院中,周边建了几处亭子。午后时分,下课出来,便有许多吃过饭的士子在莲池边小坐。
  一处僻静角落的亭子旁,左住一身簇新的衣裳,站在手中拿起半块饽饽,捏碎了撒在河里喂鱼。
  天佑与左成坐在亭子里,盯着左住腰间系着的荷包,满脸促狭。
  朱霆在旁,瞧着奇怪,顺着他们的视线望去。
  那是簇新的荷包,同左住身上的衣裳颜色一样,宝蓝底,用着七彩线绣着双鲤,看着精致不说,寓意也吉祥。
  左住被天佑与左成看得不自在,转过头来,清咳了几声。
  朱霆见他脸红,心下一动,低声问天佑道:“莫非是京里送来的?”
  天佑笑着点点头,道:“可不是么?为了配这荷包,有人还专程添了两套新衣裳。”
  天成跟着说道:“怕不止是两套,今年秋冬衣裳,估摸也都要这个色儿了呢!”
  几个人本就隔了没几步,左住自是听到众人低语,只是朱霆与天佑都比他大,他也不好说什么;见左成也跟着掺合,左住转过头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要是单单有天佑、左成还好,朱霆虽成了表亲,到底是外人。
  左成见状,忙低下头,却是收不住脸上笑意。
  眼见着左住的脸越涨越红,就要恼羞成怒,天佑忙岔开话,对朱霆道:“表哥,听说已丑班有个才子,甚有诗才,先生夸了又夸,表哥认识不认识?”
  莲花书院,招收的士子,从十岁到十九岁不等。
  因今年学子太多,编班排课时,便不像过去那些只分两、三个层次,而是以年龄分班。
  不少官宦子弟是奔“总督公子”这个招牌来的,所以除了这样按照年纪分讲经书外,在君子六艺上,还有大班排课。
  如此,就算有人不满,也说不出什么。
  毕竟要是没有年龄区别,大家一窝蜂的挤到一处听课,老师也要头疼不知当讲些什么。
  听天佑相问,朱霆道:“怎么不认识,不就是那个善诗邱孝远么?”
  左住进了亭子,道:“就是那个‘为报慈恩踏青云’的邱秀才?”
  朱霆点点头,道:“正是他,怨不得白先生喜欢他,已丑班就几个生员,多是混吃混合的纨绔,老实读书的本就没几个。他出身寒门,寡母养大,有功名在身,好学上进,这样的士子,正是书院几位老先生心里喜欢的。”
  左住也是无父,嘴里念叨着“为报慈恩踏青云”几个字,只觉得同命相连,贴合自己的心意,对于素未谋面的邱孝远生出几分好感。
  左成的反应,却是与兄长不同,嗤笑道:“不过是装腔作势,这书院里寒门学士过半数,失父失母的何曾少了?也没见旁人将身世挂在嘴边,将‘孝’字顶在脑门上。在书院里凄凄惨惨的,有什么用,还能靠旁人可怜活着?”
  天佑与左住没见过邱孝远,不好评述,只觉得左成这话说的太尖刻,可在朱霆面前,也不好说他。
  倒是朱霆,点了点头,道:“元柏表弟这话,却是直指本心!”
  左成闻言,有些不好意思,摆摆手道:“当不得表哥的夸,背后夸人不打紧,像我这样的话,旁人听了说不定还要说我是嫉妒贤能……”
  话音未落,就听有人道:“孝远谢公子棒喝之恩!”
  随从说话声,从亭子边的树丛后转过一个少年,对亭中众人躬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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