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是超能力者(校对)第38部分在线阅读
“这里没有监视和窃听,可以放轻松说话。”他转过身,回头看向我们,“两位特工,你们辛苦了。”
第25章
狼子野心(四)
“两位特工,你们辛苦了。”
这个看上去形迹可疑的墨镜男一开口就说出了一句令我浮想联翩的话。
在这片美国的领土上被别人称之为特工,意思是我们是美国政府方面的人吗?然而就先前的经历来看,我们分明是洛杉矶的维克多家族成员,既是狼人又是黑帮分子,和美国特工这个词组实在是隔了太远的距离;但是考虑到我和雾切尽管有狼人的气味却没有狼人的特征,这其中的隐情,与这个特工的身份联系在一起,似乎顺理成章地可以推导出什么。
我的余光扫到了雾切的表情,她即使听见墨镜男如此称呼我们,也一直面不改色,仿佛早有心理准备。
在来到这家旅馆之前,她就自称自己有了一些想法,并且阻止了阿虚的跟随;再看眼下的情况,这的确不是阿虚可以随便跟来的局面,难道雾切在墨镜男开口之前就推理出了我们的真实身份?不,应该不会那么夸张。就算雾切有着惊人的推理本领,在来到这里之前最多也只是根据当前信息作出了几个设想,而不至于一下子就推理出了一切。
迫在眉睫的问题是,现在应该如何应付这个局面。
虽然墨镜男说我们是特工,但是我们并没有自己作为特工的记忆。如果这里应对得不好,很有可能会出现不可挽回的糟糕事态。
在说出那句话之后,墨镜男就走到廉价的床铺旁边,弯下腰,从床底下拖出了两个银色的手提箱。
接着,他抓住两个箱子的提手,将其一同提起,递给我们。
我们接下了手提箱。
“这是本月的补给。”他说,“开发部门的技术人员对血清作出了改进,所以在注射的注意事项方面也出现了改变。至于是什么改变,我这个小小的联络员可没有权限知道。说明书应该都放在箱子里面了,你们一定要仔仔细细地看一遍。万一因为没有好好地定期注射而导致被那群畜牲嗅出了破绽,那不要说是探出情报,就连自保都成问题。”
说到这里,自称联络员的这个男人又看了一眼雾切。
“特别是你,侦探。与沙德不同,你是没有战斗力的。假如被狼人围攻,也许沙德可以逃出去,可你绝对会死无葬身之地。”
他的发言又透露出了许多信息。
这两个手提箱里面装载的,应该就是他口中的血清,而只要定期注射血清就不会被“那群畜牲”嗅出破绽。
虽然他说的是“那群畜牲”,但是只要简单地思考一下,就能知道那十有八九就是指狼人们。我们之所以在没有狼人特征的同时又具备狼人气味,看来就是因为这手提箱中的血清的功劳。
由此可见,至少我和雾切的确不是狼人。
为什么我们明明不是狼人,又需要使用血清伪装成狼人,潜入维克多家族?
联络员说出的话所暗示的信息是,我们肩负着从这个家族中探出情报的任务,可是有关于需要探出的究竟是什么情报,他却没有明明白白地透露出来。也许在他看来,作为任务的执行人,我和雾切一定对于任务的详细内容十分清楚,但是我们没有作为特工的记忆,自然不会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而他尽管自称自己只是一个联络员,可既然是与我们这两个特工接头的角色,多多少少肯定具备情报能力,假如我们对他做出套取情报的小把戏,可能转眼间就会被他识破,进而陷入无法自我辩解的困境。
退一步说,他也提过自己没有权限知道血清的注意事项,所以或许也没有权限知道我们的详细工作内容。
单单是能够听到他刚才的发言就有很大帮助了。
“我自然会注意。”雾切说。
联络员称呼雾切为侦探,然后称呼我为沙德,如果没有搞错的话,这应该就是所谓的特工代号了吧。
他的话还暗示了他清楚我是具备战斗能力的特工,有着在狼人围攻下逃出生天的本领,然而只要是长着眼睛的人,都不可能先入为主地以为我有着这种本领,也就是说,他知道我有超能力?进一步地说,他背后那个很可能是美国政府的势力,也知道我是超能力者?
一想到我的超能力为国家政府所知,就感觉浑身不自然。
“自从你们打入维克多家族已经有一个月了……”联络员说,“如何?虽然时间很短,但是如果有什么突破性的进展的话,那自然是最好的。”
“不,暂时没有进展。”雾切平静地说。
我觉得她也肯定不知道我们的任务是什么,又需要探出什么情报,所以才会说出这一句不会露出马脚的万金油式回答。
“这样啊。也对,不可能这么快就有成果。”他点了点头,“那么,接下来也有劳你们了。”
说完,他越过我们,离开了这间客房。
我和雾切对视了一眼。
我正打算说些什么,但是雾切用手势阻止了我。
过了一会儿,我们离开旅馆,来到一家咖啡馆,随便挑了一个座位坐了下来。
雾切先是检查了一遍自己的箱子,接着又检查了一遍我的箱子。不止是箱子里面的物品,就连边边角角的容易藏下什么小物件的空隙也没有放过。等到一切结束之后,点的咖啡也上桌了,她这才开口说话。
“刚才的客房,还有这两个箱子里面,可能会有那人设置的窃听设备,所以不能随便说话。”她说。
同时,她把箱子还给了我。
顺带一提,箱子里面放的是一支又一支装满了神秘绿色液体的注射器,整齐划一地罗列在黑色的软垫上,还专门配备了一把蓝黑色外壳的注射枪,边上放着一本薄薄的白色说明书。
我接过箱子,问:“我们不是他们那边的人吗?他们需要对我们窃听?”
“也许会,也许不会。做情报工作的人很容易得疑心病,这种程度的警惕心还是不能放下的。”她说,“你对刚才的事情怎么看?”
我将自己的猜测告诉给了雾切。
“虽然有不谨慎的成分,但是方向上没有出错。”她评价了一句。
“有一点我很奇怪。”我说,“既然阿虚几乎可以确定是狼人了,那么就能说明,我们是只有精神和灵魂来到这个世界的吧?不然的话,阿虚就应该只是一个正常人,而不会有狼人的身体,但是……”
但是,在之前乘车到旅馆的路上,我有检查过自己的身体。
尽管我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并没有发生容貌上的变化,可这无法成为我们是携带肉体来到这个世界的铁证,因为这个世界的我们完全可以长得和原本的我们一模一样,这一点可以套用平行世界的理论来解释。
所谓的平行世界,用通俗易懂的话来说……比如,假设我抛出一枚硬币,猜它的正面,那么就会在我猜对的同时,又会以我确认对错的那一瞬间为起始点分裂出一个我猜错的世界;又比如,在我参与中奖概率只有千分之一的电视抽奖的时候,又会以宣布中奖名额的那一瞬间为起始点,分裂出九百九十九个我没有中奖的世界和一个我中奖的世界。平行世界理论的通俗化解释,大致上就是有多少可能性就会有多少对应的平行世界。就算是路边乞讨的乞丐,在某个平行世界也可能会是一掷千金的富豪。
河狸市的宁海,说不定就是一个在过去决定前往日本留学的平行世界的我;
而这个世界的宁海,也可能是一个在过去选择到美国定居的我。
因此……就算我和平行世界的宁海长得一模一样,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问题在于,我对自己的身体的检查结果,得出的结论是,我是携带自己的肉体被传送过来的,而不是只有精神和灵魂来到这个世界。
像是头发的长度、指甲和趾甲的修剪程度、最近不小心被蚊子咬出来的包等等,这些都是可以区分我和这个世界的宁海的细节。当我通过这些小细节得出结论之后,又不免产生了新的疑惑:为什么阿虚会是狼人?
如果阿虚和我一样,是携带肉体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他就不会是狼人才对。
当然……如果一定要给这个问题寻求一个解释,也不是没有。比如说,假如在同一个生存剧本中,有的调查员是携带肉体被传送的,有的调查员是只有精神和灵魂被传送的,而不是以统一形式被传送,那么就能在解释我的情况的同时,又为阿虚的情况作出解释。
但是,我寻求的不是解释,而是真相。
我将自己的想法告诉给了雾切,最后提出了一个问题:
“我们究竟是以什么状态来到这个世界的?”
既然雾切比我多经历一次生存剧本,还曾经遇到过资深调查员,那么……她也许会知道答案。
另一方面,雾切给我的感觉就是那种头脑很好的角色,无论是镇定自若的态度还是先前在酒店大堂收集情报的抢眼表现,都使我在遇到这种问题的时候情不自禁地想要对她提问。
雾切放下咖啡杯,想了想,说:“我曾经也对以前遇过的调查员提过这个问题。”
“他……不,她的回答是什么?”我好奇地问。
她之前提到资深调查员的时候用的就是女性的她。
“她说,我们经历的一切,都是梦境。”雾切说,“既然是梦境,那么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奇怪。”
“梦境?”我不能接受这种答案。
雪绪也好,三轮先生也罢,他们都是虚幻的角色吗?
“我起初也无法接受这种答案,不过……她对我说,虽然是梦境,但并不虚幻。”她说。
“这是什么意思?”我问。
“庄周梦蝶。”她说,“究竟是我们变成了蝴蝶,但是蝴蝶变成了我们?我就姑且假设一下……万一,我们无法回归,今后只能在这个世界生活下去,你要如何证明自己是从另一个世界穿梭过来的?”
我不由得皱起眉头。
庄周梦蝶,这是庄子提出的一个哲学问题。
庄周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变成了蝴蝶;苏醒后,他产生了一个疑问:究竟是我做梦变成了蝴蝶,还是蝴蝶做梦变成了我?
“如果我们无法回去,那岂不是说,我们过去在本来世界的经历,就只是一个梦境而已吗?”她说。
我没想到雾切会给出这么一个充满臆想色彩的答案。
不,严格地说,这不是雾切的答案,而是过去那个资深调查员的答案。
“对于身处于这个世界的我们来说,原本的世界只是一个梦境;而对于回到本来世界的我们来说,我们所经历的生存剧本,也是一个只有我们自己才知道的梦境。”她缓慢地说,“两边都是梦境,也都是现实。这就是那个调查员得出的答案。虽然我不能接受,但是只要接受了这个答案,那么许多不可解释的疑问也就迎刃而解了。”
“可这和把问题放到一边有什么区别?”我说。
“是吗?她在回答我的时候可是特别认真的,不过……她很可能已经陷入疯狂了吧。”她说,“关于生存剧本、关于守秘人、关于我们自己,依旧有许多谜团存在。这是一个需要长时间探讨的问题,虽然不能不作思考,但是也没有必要立刻就得出答案。”
说得也是。我姑且接受了这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