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道之天下霸主(校对)第83部分在线阅读
这里的四圣,指的是道家四圣,也就是“通玄真人”文子,“冲虚真人”列子、“南华真人”庄子、以及“洞玄真人”庚桑子,都是先秦时道家的有名人物,又被现在的道门扯着虎皮,尊奉为道教的四位神仙。
整个内城,被外城如同“回”字一般包围者,而皇城,又被内城的九个街坊所环绕。
朱雀坊,位于皇城的北面,而四圣观,又位于朱雀坊内龙首山的山脚下。
这四圣观虽是道观,但与在京城风头正劲的全清派,并没有什么瓜葛,乃是属于正一教的产业。
正一教,虽然这几年,在京城也被全清派压得有些抬不起头,但在长河以南,却依旧有着较大的影响力,而且因为其历史之悠久,即便目前内斗不休,却也不是全清派能够轻易相比。
只是,正一教的影响,大多都是在民间,不像全清派,从一开始就是在走上层路线。
再加上,全清派为了迎合高层的喜好,妄改道教教义,搞出所谓“集儒、道、墨三者之大成”的全清教义,不习符箓,不修黄白,儒不像儒道不像道,虽为传统道门所不齿,但的确是深得京城达官显贵之心。
至少在京城这一块,全清派已经有取正一教而代之之势。
宁小梦站在龙首山下,抬头看去。
龙首山在内城九坊的山丘中,也算是较高的了。
扭过头,往另一边的远处看去,那边的山脚下,几辆马车停了下来,正卸着屏风、妆台之类的木具。在那边指挥的男子,一身朴素,看上去只是一个普通的工头。
他是秦川五义中的“坩坑鬼”秦坎。
在她身后,侍女打扮的秦无颜,同样往远处的三哥看了一眼,看着三哥让人把那些家具,运入山腰处的一处道观,心中想着:“老爷的计划也实在是够夸张的!”
“小梦!”前方的春笺丽,回过头来,向她挥着手。
鸾梅长公主也同样回过头,在雨后的阳光下往她看来。
宁小梦向她们小步跑去。秦无颜跟在姑娘身后,与身为长公主带剑侍卫的岳铭媚,一同跟随着入观游玩的三女。
小梦来自长江以南,春笺丽来自北罗之地,鸾梅长公主从小在京城长大,三个人也可以算是来自“天南地北”,聊起来时,自然有许多其他人不曾听过的新鲜事物可以谈论。
在南华真人的神像前,上了香火,三人一同往侧院逛去。途中,鸾梅长公主见春笺丽与宁小梦手牵着手,俱是娇媚,于是笑道:“笺丽你虽是来自北罗苦寒之地,但不知道你的人,一眼看到你,怕是会觉得你跟小梦一般,来自江南水乡。”
春笺丽道:“殿下有所不知,我出身于淮水一带,后来才随母亲去的北罗。”
鸾梅长公主道:“原来如此,我就说了,北罗的姑娘家,如何会有你这般秀美。”
春笺丽微笑道:“哪里及得长公主殿下?”
鸾梅长公主道:“说起来,我有几位表妹,如今也整天念着宁公子的新词,昨晚还跑到我的府上,说要与宁公子见上几面,简直就恨不得以身相许了,我告诉她们马上就要殿试了,宁公子实在是抽不出空去见她们,才把她们打发了。”
春笺丽想起这几日自己也是天天念着宁江的新词入睡,脸蛋微微一红。
岳铭媚在她们身后打趣道:“想来,宁会元在家乡时,就已经不知有多少姑娘家悄悄喜欢着。”
“我哥?算了啦!”宁小梦说道,“我哥以前在家里,那可是一门不出二门不迈,比大家闺秀还要大家闺秀,他说他自己是‘宅男’,意思是整天宅在家里连门都不出的男人。”
“宅男?”鸾梅长公主笑道,“这个词倒也新奇。”
春笺丽讶道:“像你哥哥这般的才子,往往都会呼朋唤友,流连于风月场所……”
宁小梦道:“那种地方,我哥哥从来不去的啦。记得府试刚结束的时候,很多人邀请哥哥到那种地方去玩,他去都不去,还有很多媒婆上门提亲,他连看都不看就给推了。唔,记得有整整两个月,他除了帮我去买新的抹胸儿,连门都没出过。”
鸾梅长公主、春笺丽、秦无颜、岳铭媚:“啊?”
同一时间,外城染水边的宅院里,宁江连打了两个喷嚏,搓搓鼻子……这是有人在说我么?
摊开一份地图,将它放在桌上,继续研究着,这是京城里皇城、内城、外城的分布图,其中,内城朱雀坊龙首山,与皇城上苑离宫御苑的位置,被重点标出。
紧接着,他又取出几张蜀笺,用自制的鹅毛笔,沾上墨水,在上面涂涂画画。
在他身边,秦小丫儿垫着脚儿,疑惑的看去,见老爷在蜀笺上画着许多七扭八弯的古怪字符,她自然不知道这些,都是另一个世界里的“阿拉伯数字”,只是看着好奇,想着老爷难道还会道教的“鬼画符”?
在蜀笺上最终计算好的一串数字下,重重的划了两笔,宁江来到窗外,往外看着天空,就这般一直看了近半个时辰。
秦小丫儿实在是待不住了,在他身边,抬起头来,道:“老爷?”
宁江道:“决定了,明晚动手!”
明晚?秦小丫儿瞪大眼睛:“可是,老爷……后天不就是殿试吗?”
第四十七章
血夜:潜入!
当天傍晚,宁江将他的决定告诉了秦川五义。
虽然宁江早就在准备盗取九龙杯的计划,但是,他选择的日子,居然是殿试的前一天,仍然是大出他们的预料。
殿试和府试、州试、会试都不相同,并不需要半夜就前往会场,虽然如此,却也需要在巳时之前,进入皇城,虽然只考一天,但是对所有考生来说,这是最为关键的一场。
竟然选择,在这般重要的时间点去盗取九龙杯,秦川五义自然是面面相觑。
然而宁江把他们叫来,并不是为了跟他们商量,只不过是告诉他们,他的决定罢了。
对于宁江来说,已经决定下来的事,并不容许其他人轻易更改。
他看着秦川五义,道:“盗取九龙杯的事,主要由小梦、秦坎、小丫儿三人执行,秦陌、秦泽、无颜,你们三人就留在外城,带领着正气盟和天地会,以防有意外发生。”
秦川五义齐齐的应了一声“是”。
那天的晚上,天气显得有些闷热。
吃完饭后,宁江兄妹二人,就在院子里一边乘凉,一边聊天说话。
期间,小梦告诉他,说她与春笺丽结伴离开内城时,春笺丽问了她很多与他有关的事。
小梦说道:“总觉得,她的话题都离不开哥哥。”
宁江皱了皱眉,心中想着,莫非拜火教已经开始怀疑他了?
“哥哥,”小梦双手放在桌上,略略的探着头,“笺丽姐姐……春笺丽真的是坏人吗?”
宁江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你不会是忘了她想要给你种术引的事了吧?这个女人藏得很深,千万不可信她!”
小梦低声道:“哦!”
那天晚上,一夜无话。
到了第二天,那一整个上午,天气都有些暗,到了下午,天色愈发的闷热。
傍晚的时候,越来越多的乌云,层层叠叠的,聚集在京城的上空,这是一种,即将要下大暴雨,然而雨又怎么都下不下来的闷热感。
到了申时左右,内城朱雀坊龙首山的山脚下,一个道者,来来回回的走着。
这个道者,乃是五雷观的观主雷鹤道人,只是经由秦川五义中的“无艳鬼”亲手易容的他,并没有多少人能够认出。
因为不肯依附全清派,雷鹤道人的女儿,被人奸杀,他自己也险死还生,在找贞吉观报仇时,为秦川五义中的秦泽、秦坎所救,就此加入了正气盟,紧接着,又入了秦川五义暗中创建的“天地会”。
对于其他人来说,雷鹤道人早就已经是个死人,然而在京城,他仍然有些不为人知的产业,有着几名忠贞的弟子,其中一处,就在这龙首山中。
虽然是夏天的夜晚,但乌云密布,天色越来越黑,越来越暗。
进入亥时,内城开始执行宵禁,雨仍然没有下下来,然而风却越来越大。疾风刮卷着地上的沙尘,小粒的石子,被风吹得在街面上滚动,在内城中巡逻的兵士,已经开始提前避着肯定会下下来的阵雨。
在龙首山山头的某处,有暗影幢幢,有人在组装、拖拽着什么东西,在如此昏暗的天色,以及内城每晚必行的宵禁下,自然没有人能够注意到他们。
龙首山的西南面,越过那早已无人的市集,是一堵高墙。高墙再过去,有一丈宽的过道,一队士兵,几乎是应付了事般,在过道间匆匆而过。
高墙的另一边,是皇城北面的城墙,墙头上虽然有人巡视,但也同样是匆匆的应付一下。这倒不是因为他们玩忽职守,实在是,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事会发生。这里并没有城门,就算有人要攻打皇城,也绝不可能会选在这一段。
现在这个时间点,整个内城都已在执行宵禁,内城城坊的高墙,与皇城城墙之间的禁道,除了巡逻的御林军,任何人在任何时间,敢于出现在这里,巡视的兵将都有权直接视作刺客,当场击杀。更可况,再厉害的高手,也不可能翻得过六丈高的石墙,攀上十几丈的城墙。
现实中,可是没有茶馆里的评书先生说的那种,一跃飞上五六丈的绝世高手,又或一剑数十里的剑侠。
风越来越大,越来越狂,星月已经被乌云遮挡,整个天地一片昏暗。狂风舞过竹林,呼呼的劲舞,沙沙沙的乱响在风的吼声中卷荡。在城墙上的一处箭塔里,几名兵士,正在这里悄悄的热着黄酒。他们并没有注意到,在高处的空中,有什么东西,正从他们的头顶飞过。
那张开双翼,犹如大鸟一般的东西,越过了空荡的市集、朱雀坊的坊墙,以及那十几丈高的城墙,飞入了皇城。夜色虽然极暗,星月无光,然而借着那神秘事物在夜空中滑翔的少女,双目却仿佛有金光射出。修炼出“金魄”的她,有着如同宗师级的武者一般过人的视力,与更加超凡的感知力。
借着风力,在空中时左时右,来回的滑动,悄然的一个俯冲。一个小巧的身影,从那神秘事物中跃下,凌空一翻,稳稳的落在皇城之内的一处山丘上。
落在那里的,是一个看上去连十岁都不到的男孩,身上穿的是黑色的劲装。
所谓劲装,实际上就是江湖人物夜行时所穿的紧身衣,没有多余的边角,干净利落而不拖泥带水。
他立在山头,看向周围,昏昏暗暗的夜色中,他的眼眸如同有火焰窜动。杂乱的草地,起伏的石林,一只麋鹿在他的前方走动,忽的受惊奔逃。这里属于上苑的一部分,乃是专供天子散心的离宫御苑,然而明天就是殿试,当今天子自然没有时间到这里来游玩,而普通的嫔妃、皇子,并不能随随便便进入离宫御苑。
整个上苑占地极大,其面积几乎占了整个皇城的四分之一,但同样被高大的城墙包围着,普通人根本无法进来。而到了夜里,皇子、嫔妃等各自回宫,上苑里,自然也不可能处处布防。
男孩扭头看去,他的目光穿透了那重重的夜色,看向远处的城墙。
离宫御苑里的这座山,从直线上,与朱雀坊的龙首山相隔较近,两山都要高出皇城的城墙。但如果不从空中飞,那就需要绕上好大一个圈子,穿过皇城东面的晨晖门,再穿过外城的两坊,才能够进入朱雀坊,到达龙首山,起码需要大半天的时间。
也正因此,这两座山丘,成为了他进入皇城的突破口,这里根本没有多少布防,然而城墙再高再大,终究是防得了地面,防不了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