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魂启临(校对)第41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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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于断井颓垣……
  ……
  ……
  越过羽山,更北之处的灵巫山。
  灵巫山一眼看去,尽是老树枯藤,内部却有云雾飘渺,风景秀丽,内中楼阁几座,在夜色间时隐时现。
  一个美少女,抱着睡枕,睡在楼阁间,又翻来覆去的,做着美好的梦。
  再过几天,便是三月三。
  姐夫会来看我吗?
  抱着睡枕,滚了一滚,差点掉到榻下去。
  与此同时,楼阁之外,有一参天大树,月夫人却是立于枝头,彩裳随风摆动,云袖微拂。
  一朵朵彩蝶,从她的袖中飞出,飞上夜空,有若与群星作伴,星星点点,五彩盈然。
  ……
  ……
  观星楼上,刘桑与夏萦尘依旧看着夜景。
  夏萦尘道:“抛开儒家与道家对‘圣人’之见解,又或九尾狐口中的‘圣人’不谈,对传古大师所说的‘圣人之境’,不知夫君又是如何理解的?”
  刘桑叹一口气:“今晚娘子怎总是问我这么深奥的问题?”
  夏萦尘道:“就是想知道夫君的意见。”
  刘桑道:“我觉得,考虑这个问题,首先要考虑到这个时代的武学。不可否认的是,当前的主要武学,都是建立在道家天化子‘人法地、地法天’的基础上,当然我们现在知道,所谓的‘天化子’,其实就是始皇帝身边的赵高,而先秦之武学之所以中断,却是因为始皇帝用了整整三百年的时间焚书坑儒、毁法灭道。所谓宗师、大宗师之划分,亦是在以‘人法地、地法天’为基础的武学逐渐发展之后的事。”
  又道:“既然如此,我们不妨这样理解,所谓‘宗师’,便是‘人法地’,所谓‘大宗师’,便是地法天。每一位大宗师,都可以看穿天地奥妙的一部分,从而借天地之力为己用,这就是‘人法地,地法天’之究极。想通这一点,剩下的也就好进行推演了,传古大师口中的‘圣人之境’,又在‘大宗师’之上,而‘人法地,地法天’,后面原本还有两句,即‘天法道,道法自然’,所谓‘圣人之境’,很有可能指的就是‘天法道’这一层次,‘道’一向是道家所推崇的最高境界……”
  夏萦尘道:“既然‘天法道,道法自然’,那最高境界不应该是‘自然’么?”
  “娘子,‘道法自然’四字,应该分开来念,即‘道、法、自、然’,”刘桑道:“何为‘自然’?‘自’即自身,‘然’即形态。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却只按照它自身之形态,先天地而生,后天地而灭。虽然天地万物都受到‘道’的影响,天地因之而生,万物因之而灭,但‘道’只遵守它自身的规律,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不管天地万物变得如何,对它都不会有半点影响。”
  夏萦尘轻叹一声:“就像‘圣人’一般?”
  刘桑道:“老子所说的圣人,本就是以‘道’为准则,认为圣人就应该像‘道’一般,无情无义,大道忘情。天若有情天亦老,圣人因其无情,所以无私,因其不仁,所以至公。我猜,传古大师所说的‘圣人之境’,大约就像是‘道’一般,不为天地所动,‘道’最基本的形状就是‘悉数自足’,不依赖于外物,故也不求于外物,正因不求于外物,故天地万物,在其眼中只同于蝼蚁一般。”
  又自嘲地笑了笑:“当然,这种事也就是说说,只要是人,都不可能做得到。”
  “这样子啊,”夏萦尘流波转动,“那阴阳家想要造出的‘圣’,却又是什么样子?”
  “这个我是真不知道,”刘桑泪目,“娘子,我又不是神仙,能够无所不知。”
  夏萦尘道:“你不是会‘掐指一算’么?”
  刘桑汗了一下。
  夏萦尘的目光,仿佛已穿透无垠的夜色,照向深邃的远方。旭日渐出,星月慢慢地黯淡下去,仿佛在象征着什么。日出而星灭,原本就是亘古不移的人间至理,就如圣人一出,群雄尽去。
  远处的城墙,依旧干戈闪耀,兵将来去,日照铁甲。
  她轻叹一声:“这场战事,也不知何时能休?”
  刘桑亦是长叹:“大乱之后,总有明主出现,正如圣人身后,总不免伏尸百万。英雄不幸,生于乱世,刀光剑影,不知明日是否能活。英雄幸甚,生于乱世,仗剑高歌,一展抱负。”看着渐出的旭日:“回想一下,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加入这场战争,到底是对是错。”
  “夫君放心,”夏萦尘牵着他的手,“不管是对是错,我总会陪着夫君一起走下去。”
  “嗯,”刘桑反过来,紧紧握着她,“对我来说,也是一样的。”
  群星亮了,群星又黯了;明月升起,明月又落下。天亮了,天又黑了,敌军来了,敌军又退了。正如花谢花开,花开花谢,人生苦短,岁月无常,然而,不管世界如何改变,他们都已决定,从此紧紧的牵在一起。
  他们本以为……他们做得到的……
第八卷
和洲之精
第387章
混天魔王
  春已暖,花已开。
  刘桑走在蜻宫的花园之间。
  远处,一伙少女在湖边嬉戏游玩,她们俱是蟾宫的女弟子。
  虽然已组建成玄羽兵团,但毕竟是女子,住在兵营里总有许多不便,而诺大一座蜻宫空空旷旷,楚家的人都已被迁到了外头,岳父和夏家的佣人奴仆还在凝云城,并未迁来。于是,刘桑便让这些玄羽女兵全都住了进来,就在蜻宫里学习符咒和练兵。
  对这位大宫主,那些女弟子已是了解了许多,知道他比较随和……或许说是近乎随便,正事之余,怎样都好,哪怕当着他的面打打闹闹,他也不会放在心上。再加上,一众女弟子与他原本就是同龄,那些彩衣甚至还要比他更大,渐渐的,也就没有那般怕他。
  刘桑对此当然没有那般在意,再说了,这蜻宫许久以前本是帝王游乐的行宫,一大堆姑娘住进来,说笑玩乐,就他一个男人……很有开后宫的感觉。
  话又说回来,明天就是三月初三,上祀节。
  刘桑叹一口气。
  原本答应了月姐姐,上祀节这天上山跟她“会男女”的,结果到现在都脱不开身,看来只能食言了,希望她不会怪我。
  不过月姐姐那般温柔,总是能够谅解的。
  还有翠儿……
  自那日,刘桑到有翼城来对付曹安帮,胡翠儿先回蟾宫,两人先行分开。等他回到凝云城,胡翠儿又被胡月甜甜找上,二女一同往青丘去了。
  然后战事爆发,一直到现在,胡翠儿都没有找上来。
  这完全不像是她。
  而且她也没有回蟾宫。
  那个时候,胡月甜甜为什么找上她?
  她又做什么去了,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对胡翠儿,刘桑自然没有什么好担心的,那狐女滑头得紧,何况又是回家。狐族一向不喜欢跟人类的战争扯上关系,也许她只是被留住了。
  刘桑踏入甘渊殿。
  甘渊殿正对蜻宫正门,乃是议事的正殿,以往楚阀也都在这里与重要官员议事。
  只不过,那时候的楚阀虽然势力远大于凝云城的夏家,既便是采邑之大,也非夏家可比,但爵位上的区别,却在这里体现出来,楚阀乃是士大夫,并非王侯,按《周礼·考工记》,坐而论道谓之王公,作而行之谓之大夫,大夫只是“代王公诸侯作而行之”,名义上依旧只是官员,是不能开府的,就算南原各郡的官员事实上都由楚阀选拔,但选拔完后,仍要“上达天听”,由朝廷来任命,走完形式,然后才能上任。
  而夏岐却是列侯,夏萦尘以其父之名义,在甘渊殿开府议事,直接任命官员,而这原本就是诸侯的权力。至于流明侯分封于徐东,怎么跑到南原来开府,这个这个……看,那里有一只笨鸟,真的好笨耶。
  进入甘渊殿,楚坚、西门常、丘丹阳,以及一众文臣武将,在两侧席地而坐,身穿凤冠紫衣的夏萦尘,则坐于阶上案后。
  刘桑上前一拜,夏萦尘没好气的瞅他一眼,怪他睡这么迟,把这些繁琐的事都扔给她做。
  刘桑只好悄悄的陪了个笑容,自发地坐在右席最末位。
  其实也不是他想迟到,只不过是就算到了这里,其实也没什么要事。既然已经开府,每天早上的朝会便是例行公事,而刘桑名义上的职务,仍然只是一个军师将军,军师将军只是杂牌将军,连正牌将军都算不上,这里每一个人的官都比他大,而另一个重要身份是驸马,驸马这个头衔虽然听着风光,其实也只是公主的附庸,在许多地方,驸马根本就没有议政的资格,有多大权力,全凭王侯和公主的恩赐。
  不管是军师将军还是驸马,理论上,像这种朝会,都“不是想来就可以来”的,而由于他现在已经越来越不怕他娘子,所以这“不是想来就可以来”,已经变成了“想不来就不来”。
  夏萦尘本想给他一个“议郎”的官职,议郎为“光禄勋”属官之一,光禄勋乃负责守卫官殿门户的宿卫之臣,驸马兼光禄勋的,自有不少,而“议郎”在光禄勋下众郎官中又属例外,有“参政议事”之职,这样刘桑就必须每日陪着她,一同参加朝会,刘桑却死也不肯,硬生生把这个官职给推了,夏萦尘差点想踹死他。
  朝会上,一众官员不时向夏萦尘报上南原各郡的状况。
  左侧首位,楚坚面无表情地正坐在那里,名义上,他才是南原的“大夫”,而夏萦尘虽然代其父行开府之职,但流明侯的封地却在徐东,但是现在,夏萦尘显然已是事实上的南原之主。
  而他更是知道,不管这朝会看上去有多正式,散朝之后的小集会,才是真正决定内外事务的重要会议,但那却没有他参加的份,尽管在这朝上,他的官职仅次于夏萦尘。
  虽然心中暗恨,但他却是毫无办法。
  朝会途中,一名侍卫前来禀报,说楕城文益求见。
  文益乃是文家家主,文家世居楕城,占有好几座矿山,又经营兵器买卖。南原矿山本就有限,文家自是需要拉拢的对象。夏萦尘让人将文益请入,很快,一个胖子小心翼翼的进入殿中,向夏萦尘稽首施礼。
  看着这人,刘桑心想,原来他就是文露的父亲?
  文益年约三十五六,满身肥肉,一看就知缺乏运动。
  既是文家的家主,夏萦尘自是先行安抚,并当众任命官职。
  “多谢公主恩赏!”文益跪拜,又恭恭敬敬地呈上竹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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