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魂启临(校对)第206部分在线阅读
夏萦尘略一思索,道:“可要我与你同去?”
刘桑道:“我也是临时起意,此去天玄宗,略赶了一些,若我无法赶上云笈七夜,也不影响娘子参加云笈奇珍会,若是我们一同前去,路上反更容易拖延,万一在天玄宗未能弄清印记,又耽误了时间,未能参加奇珍会,岂非两失?”
夏萦尘沉吟道:“也好,我就在云笈七夜中等你。”
胡翠儿听到他们说话,叫道:“桑公子,我跟你去。”
宝钗黛玉道:“我们也去,路上好照顾公子。”
刘桑却是有他自己的想法,他越来越觉得,肯定有变态跟在他们身后,但那变态到底是跟着他,还是跟着娘子等人,也不太能肯定,倒不如分道扬镳,若是那人继续跟着他,他独自一人,好想方设法把那家伙揪出来,若是那人不再跟他,那就说明那变态跟的是娘子又或小姨子等人,那他就绕到后头,来一个反跟踪,看看那家伙到底在弄什么鬼。
这种情况下,自然不能让胡翠儿和两个侍女跟着。
他道:“不用了,人越多越麻烦。”
胡翠儿搓着衣角:“奴家、奴家怎就成麻烦了?”
啊?我不是那意思!刘桑想要说话,又想着娘子就在旁边,可不要太宠着她,回来后再好好陪她。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向她们告辞,匆匆离去。
刘桑走后,胡月甜甜悄悄将胡翠儿拉到林中。
胡翠儿瞪着她:“做什么?”
胡月甜甜娇笑道:“翠儿啊翠儿,你这样子是不行的。”
胡翠儿嘀咕:“关你什么事?”
胡月甜甜道:“怎的不关我事了?你看看你这样子,哪里像是我们狐族的女孩子?我们狐族姑娘的男人,可以有别的女人,但不管有多少女人,我们都要在他心中排上第一次,可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你这般投怀送抱的,自己送上门去,在他心目中,还比不上那对他若即若离,整日冰冰冷冷,冰山一般毫无情趣的娘子重要。男人有的时候就是贱骨头,你对他太好,他反觉得你不重要……”
胡翠儿哼了一声:“桑公子才不是那样的人,别人要是对他不好,他只怕理都不理别人。”
胡月甜甜道:“夏萦尘难道就比你对他更好?”
胡翠儿道:“夏萦尘对他是不一样的,她是他妻子嘛,对人族来说,夫妻之情原本就是看得很重的……”
“为了外头的美女,抛弃糟糠之妻的人类男子还少了不成?”胡月甜甜娇笑道,“你看你,我才说了他两句,你的嘴就翘成这样,就是因为你这般处处替他辩解,他才会不拿你当一回事。你看他,想要离开时,跟他娘子在那好好商量,他娘子同意了,他才离去,他什么时候跟你这般商量过?”
胡翠儿道:“我、我……”
胡月甜甜道:“翠儿啊翠儿,你这般是不行的,我们狐族的女孩子,要的是男人的心,而不是把自己的心送给男人,男人有兴趣了,就脱光你的衣服来上几次,没有兴致了,就对你不理不睬。外头是怎么说我们狐族姑娘的?宁遭五雷噬,莫受狐女恩。我们是狐狸精,是要迷死男人的狐狸精,可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没有把他迷死,自己反而要被他迷死了,你真是我们狐族姑娘的耻辱啊耻辱。”
胡翠儿气得跺脚。
胡月甜甜道:“翠儿啊翠儿,这一次我可不是故意要气你,你这般下去,说不定哪天,他的娘子一发话,他不要你都有可能的哟。如果不能成为他的唯一,至少也要成为他心中最重要的一个,他不要都不行,这样子才对哟。”
就这般飘了出去。
胡翠儿先是气得跳脚,却又忍不住定在那里,抬起头来……桑公子,你会不要我吗?不会的,桑公子人那么好……
但如果是他娘子,叫他不要我呢?
……
刘桑回到城中,找了一名前两天在酒宴上认识的当地官员,借了一只英招。
就算在扬洲,英招也同样是受到管制,只允许官府驯养的座兽,但是有钱好办事,悄悄的送了礼,行了贿,弄到一只英招,自然不成问题。
乘着英招,往御皇山天玄宗的方向飞去,时快时慢,时高时低,有的时候还故意绕了个大圈,那被人偷窥,如芒在背的感觉却怎么也无法甩掉。
明明被人跟踪着,却又感觉不到杀气和敌意,甚至连一点恶意都没有,有的时候,他快速回头,可以看到痴痴的目光一闪即逝。
不会错的,绝对不会错的。
看来真的是……有、变、态!
……
第234章
真阳丽天符
马车往北不断行驶,车厢内,坐的是夏萦尘、夏召舞、胡翠儿、胡月甜甜四女,驾驶马车的是小凰和鸾儿两个丫鬟,她们自幼在侯府长大,从小陪在公主与郡主身边,亦学了侯府灵源阁里珍藏的一些功法,虽然不及公主与郡主,却也不是寻常人可以相比。
宝钗与黛玉御着蟾宫心法,飘然跟在车后,她们俱是刘桑从三百多名女弟子中精挑细选出来,蟾宫本就是阴阳家三宗之一,她们又是一众弟子中的佼佼者,自然都不在小凰与鸾儿之下。
毕竟在蟾宫,等级制度极严,青衣、弟子、彩衣、玄彩、四使、双花、宫主,一阶又是一阶,弟子若是到了一定年纪,不能晋身为彩衣,马上就会沦为青衣,一辈子为奴为婢,对于她们来说,那可是天与地的区别。
对于宝钗与黛玉、探春、惜春来说,成为大宫主的侍女,一开始其实也是挺不安的,大宫主的侍女,其实便等于是大宫主的内弟子,在众弟子中,无形间便有着不一般的地位,但这个大宫主实在太过年轻,很可能教不了她们什么,而她们反有可能因为服侍大宫主,耽搁修习功法的时日,一旦到了考核之日,若是未能通过考核,就算是大宫主的内弟子,也照样会被打成青衣,更何况大宫主还没有正式将她们收作内弟子,只是“等同”罢了。
原本极是担心,但出乎意料的,虽然很少看到大宫主与人动手,偶尔与三宫主打闹一般交手,也都是三宫主压着大宫主打,但是在咒术与功法的修炼上,大宫主却总能给她们最恰当的指点,并开始慢慢传授她们御气逍遥法,让她们在功法上的修为突飞猛进。
她们开始意识到,跟在大宫主身边,对她们来说,实是一件极为难得的机遇。
当然,还有一件事,对于大多数的弟子来说,在没有晋身彩衣之前,是很少有机会离开蟾宫的,很多人从小到大,就没有到过外头,而她们跟着大宫主,却可以四处乱走,对于只有十五六岁,对世事极为好奇的她们,当然也是一件有趣的事。
此时已是开始入秋,秋风拂面,颇有一些惬意。
车厢内,忽然传出清清冷冷的声音:“停!”
小凰与鸾儿赶紧将车停住。
夏萦尘揭帘而下。
夏召舞探出头来:“姐,怎的了?”
清风吹拂,夏萦尘看向远处,聆听着风的声音,忽道:“你们留在这里,小心戒备!”身子一纵,仙女一般破空而去。
胡翠儿、胡月甜甜、夏召舞都跳了下来,她们心知以夏萦尘的本事,必定是觉察到什么,见夏萦尘说走就走,只好等在那里。
夏萦尘翻过山岭,见前方剑气纵横,刀光闪动,显然是有两名宗师级的强手在那交手。脚尖在枝头轻轻一弹,轻盈盈的落在前方树梢之上,往前看去,交手的是两名青年,其中一名,竟是她曾在祖岛见过一面的楚洲“小剑圣”倪金侠,而另一人,却是一名二十五六岁的青年,矮矮壮壮,手持一柄满是煞气的大刀。
“小剑圣”倪金侠,楚洲天剑门“天剑”雄涂霸的弟子,又为天剑门纲常七剑中的“旭日公子”,一身傲气,桀傲不驯,此刻,他纵身而起,剑光如雨一般刷刷而下,此正是天剑门“天剑掠空法”之秘技“剑雨晴空”。
矮壮青年却是大刀乱扫,扫出一波又一波的气团,忽破剑雨而上,刹那间劈到倪金侠上空,刀光幻大,一刀斩下。
夏萦尘暗吃一惊,倪金侠名满楚洲,被誉为楚洲年青一辈中的第一高手,厉害是理所当然的,这青年却不知从何而来,那狂烈的气劲,豹子一般的战法,与倪金侠交手,竟是丝毫不弱下风。
倪金侠所持,乃是天地五剑中的岩剑,岩剑快速一截,与凶刀撞在一起,撞出闪亮的精光。矮壮青年借力腾起,闪电般扫了夏萦尘一眼,似是动了动容,倒翻至一处枝头,皱眉打量。
此刻,夏萦尘穿的是一身素色深衣,亦未配剑,她所用雪剑已赠给夫君,风剑也给了妹妹,雷剑太大,并不适合女子携带,她干脆就一剑不带。虽然如此,她俏立于树梢之上,却像整个人都是剑一般,虽锋芒不露,却剑意森然。
在夏萦尘快速接近时,矮壮青年便已凭着气机感应,觉察到有一位丝毫不弱于他与倪金侠的宗师级高手接近,却没有想到来者竟是这样一个年轻的女子,虽美得几近绝尘,就像是夏夜里乍然一现的昙花,却最多只有双十年华。
一个远比他还年轻,如此绝色的女子,纵连他也无法不在意,于是冷冷的道:“莫非……”
地面上,倪金侠收剑冷笑:“如你所猜,她就是和洲的凝云公主,与我战罢,你是否又要与她交手?”
和洲凝云公主?矮壮青年眸中闪过锐利的目光,却又冷冷的道:“我不与女人比。”
倪金侠失笑道:“屈汩罗,你二十五岁修至宗师境界,她去年修至此境界时,年方十九,你比得了么?”
矮壮青年看着他,阴然道:“我不用比过她,我只要比过你就可以了。”
倪金侠目中闪过怒火:“刚才也没见到你占了多少上风。”
矮壮青年冷哼一声:“下次再打。”身子一弹,竟是化作雷电,冲上天空,快速一折,刹那间投向远处。
夏萦尘亦是动容,如此奇怪的纵提之术,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她淡淡的道:“此人是谁?”
倪金侠抬起头来,见她在树梢上凌风而立,仿若天外飞来,不见尘埃,一时竟是看得有些痴了。直至夏萦尘询问的眼神扫了过来,才赶紧收敛心神,道:“此子姓屈名汩罗,阳梁人士,近来风头极盛,四处挑衅,败在他刀下的成名高手已不知多少,又在这里将我截住,非要与我一战。”
夏萦尘淡淡的道:“再战下去,他必输无疑。”那青年刀法与纵提之术俱是怪异,但其境界并未能超出倪金侠,故而她作此判断。
倪金侠道:“未必,此人有些奇怪,近来我也四处打听过他与人交手时的情况,似乎总是处于不利之境,最后却凭着一记神奇刀式,刹那间决出胜负。我适才也一直都在防着他来,能够觉察到他确实藏有某个后招,一直都在寻找出手的机会。公主一来,他便离去,我猜他便是不想让公主见到他的杀招。”
夏萦尘面无表情的“哦”了一声,旋过身子,足尖借着树枝轻轻一弹,飘身而去。
竟然就这般走了?倪金侠看着她逝去的倩影,颇有一些失落……
……
为了能够赶上云笈七夜,刘桑乘着英招,昼夜赶路,终于来到了御皇山。
御皇山,山水秀丽,一眼看去,山中建有许多古朴建筑,又有云雾缥缈,白鹤来去,倒是颇有一些道家与世隔绝的风范。
刘桑来到山门前,两名门童守在那里,问其来意,刘桑直接报上姓名,求见楼玄观,不多时,楼玄观竟是亲自迎了下来。
对于楼玄观,刘桑其实也就是去年见了那么一次,不过还算是有些好感,当时他半身不遂,楼玄观对他还算尊重,后来他亲手写下《道德经》,楼玄观更是力邀他到道家天玄宗治伤,给他的感觉,至少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所以一来便找上他。
楼玄观将他迎到山中,又道:“刘兄弟为我道家七宗取回《道德经》,我与家师一直感激在心,可惜家师有要事离山去了,否则必定亲身致谢。”
单是他这般态度,便已让刘桑觉得,道家近来渐有复兴之象,乃是理所当然。
“此许小事而己,楼兄不用客气,”刘桑道,“不知取回《道德经》后,贵门七宗,可还有为经义之事相争?”
楼玄观苦笑道:“依旧争个不停,只不过以前是为如何从道德经之残本推出全义而争,现在却是为如何解释道德经的各种岐义而争,以前因为《道德经》不全,各宗只能自说自话,现在有了全本的《道德经》,变成逐字逐句的相争,好像还争得更厉害了,就在前几日,太上、清虚两位宗主,还为那句‘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差点打了起来,太上宗宗主说‘堂’是指印堂,此句点出的是练功心法,精气循任督脉而行,印堂为必经之地,精气穿印堂,透眼帘,过双目,有珠玉滚落之感,印堂可过不可守,守则气滞,此正合太上宗‘太上守心,唯心可守’之意,证明太上宗所修功法才是正道,其余皆是外法。清虚宗宗主说他放屁,‘金玉’顾名思义,实为钱财之意,钱财不过是阿堵物,‘莫之能守’,说的是钱财有若粪土,不可迷恋,此正合清虚宗清静无为之道,可见唯有清虚宗,才得道家真谛。两个老人相争不下,差点便要动手,还好众人拉了开来,只是同样的一句,一个理解为功法,一个说它是心境,偏偏听上去还都挺有道理,谁也不知哪个对哪个错,也就只好继续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