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天师(校对)第222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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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明白这个村民的意思,他是想说赵贤堂害死了刘忠,但他或许忘记了,当初也正是他们这些逃难的村民们,强占了赵贤堂的庄园,害得赵贤堂家破人亡,否则赵贤堂又怎会下如此毒手?不过,现在说这些,似乎都已经晚了,纵然村民们有悔过之心,此局已定,再难挽回。
  除非时光倒流,除非赵贤堂没死,否则说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
  师父扭头看了一眼刘寡妇的房子,而这个棺材所在的位置,一头对着鬼柳,一头正对着刘寡妇的内屋,可见鬼柳的根须是通过尸体体内穿透出来,再扎进了刘寡妇的内屋之中。地下气脉相通,但凡有一条根须通往刘寡妇的屋子里,便不难被鬼邪所惑了。
  张支书咂了咂嘴,颤声向师父问道:“杨先生,你看现在怎么办?这尸体怎么处置才算妥当?要不我让大伙儿再去弄点桃木枝,将尸体烧掉?”
  “不可!”师父当即否决了张支书的建议,继而说道:“处置这尸体,万不能和处置那鬼柳一样的方法,鬼柳仅仅是那鬼邪之物寄居之地,本身并无什么忌讳,只是树干里面的汁液,有极重的阴毒,所以需要用桃木焚化。而尸体不单单有阴毒,还有尸毒,以及阴煞之气,若是先用火烧,火光冲天,其中的尸毒和阴毒,也会随着烟雾飘散出去,对附近的百姓百害无一利!”
  “那可怎么办啊?”张支书着急的问道。
  师父想了想,转而盯着张支书,认真的说道:“用石灰!石灰有腐化之用,可将里面的尸水还有尸体,彻底的腐化掉,阴毒和尸毒,以及阴煞之气,再难危害百姓,到时可以再用火烧,将里面的一切,彻底化为灰烬。如此,便能化解掉这沉尸!而且……要快,要赶在鬼胎出世以前,将这尸体彻底解决掉,因为尸体是唯一能够压制那鬼邪的东西,若是毁掉了这尸体,那鬼邪之物就算道行再高,气候再大,也会伤它个神魂俱散,纵然不能让其魂飞魄散,也能重伤于它!”
  鬼柳乃是那鬼邪之物的第二个躯壳,所以按照师父的话来推测,即便毁掉这尸体,对于那鬼邪之物也仅仅是重伤它而已,却不能彻底将其魂飞魄散,毕竟它连第二个躯壳都已经脱离,小成气候。大黄狗,现如今又是它的第三个躯壳,所以能伤到那鬼邪之物的,还真是不能确定了。
  “石灰石灰!”张支书恍然醒悟,急忙回头向村民们喊道:“谁家有石灰,统统拿出来,回头村委会用粮食来补偿你们,快去拿快去拿!只要解了眼下这个大难题,事后都好说都好说!快去!”
  听到张支书的催促,村民们尤其精神起来,因为他们听到张支书嘴里说出了用粮食来换取他们家里的石灰,在这个年代,粮食乃是老百姓的命根子,多数的老百姓都还在吃粗粮,没有几家能够吃得上细粮的。若是村委会有这个好政策,谁不想占点好处,村民们顿时扛着家伙什往回走,回去背石灰去了。
  半个时辰后,村民们陆陆续续的把各家盖房子积攒下来的石灰献了出来,不过能够买得起石灰的人家也不多,而且石灰的量也很少。但有那么多的村民们集体弄来,汇集到一起,倒也有个五六十斤重,师父示意我将石灰撒下去,我立刻应承一声,拿起袋子将里面的石灰统统倒了出来,并将整个棺材内外,全部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石灰!
  很快,在那些尸水的浸泡下,石灰起了反应,开始冒出了白烟,这些石灰见水便起热,却温度越来越高,不多时,便看到尸体迅速腐化的迹象。而且浓烈的白烟翻涌上来,不但带着一股子刺鼻的石灰粉味儿,更是夹杂着腐臭的尸气,让人忍不住作呕。师父示意我们后退,并交代道:“看样子还要腐化一会儿,现在大家先去准备桃木枝,天黑以后,想必就差不多了,到时一鼓作气,将这里面的一切,都焚化成灰烬!”
  
第十八章
化尸火
  “桃木枝!快去收点桃木枝回来!”张支书闻听师父的话语,忙招呼起来:“今天但凡前来帮忙的村民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部记十个工分,你们在田地里干一天也弄不到七个工分,但今天干这么多活,我就敢给你们每人记十个工分,快去忙活!”听到张支书这话,村民们顿时又像是被打了一次鸡血,纷纷跑出去忙活起来。
  而远远站在外面观望这边的村民,听到张支书的话后,一个个气得直哆嗦,似乎在悔恨先前没有来帮忙,但现在后悔,也没用了。倒是那些肯来帮忙的村民,都得了不小的好处,又是换粮食又是记工分的,简直就是大丰收。这倒也映射了那句话,行善之人,必有善报,那些肯前来帮忙的村民,最初可能也没想那么多,但恰恰是没有想要好处的想法,反而让他们得到了极大的好处。
  那些偷懒不肯来帮忙的村民,最终却只能看到别人家大丰收得好处,眼巴巴的一无所获。《道德经》有云,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不以其无私欤?故能成其私。又云,天道无亲,常与善人。其中意味,也正是如此。
  一天的时间,眼看就这么过去了,然而阴云密布的虚空,也在傍晚时候,云开雾散,一缕夕阳斜下,照射在大地上,到处皆是一片金黄之色。然而,这牛洼村,却完全没有感受到天地之间的宁静,而是深深的陷入这连番祸事之中,急待救拔!
  直到天色渐渐暗淡下来,棺材里面的石灰,才算慢慢的冷却,然而其中的尸体,已然化为一堆渣渣,平铺在里面。至于里面的尸水,也早已干涸,此刻,桃木枝已经准备就绪,师父看到这里,忙吩咐大伙儿将桃木枝尽数填充进去,并说道:“酒!烈酒!需用烈酒才能彻底化开!”
  “有烈酒!”其中一个村民兴冲冲的跑回去抱了一坛子烈酒来,张支书赞许的给他多加五个工分,让那村民笑得合不拢嘴。不过他们所得到的,都是用另一种方式换取的,或者劳力,或者善心,也或者是其他事物,所以每一个人村民所获得的奖励,都没有使得别人有眼红的余地。
  桃木枝填充好,师父一把接过酒坛子,用力将上门的封塞打开,弯身将里面的烈酒倒在桃木枝以及棺材里面。紧接着,我拿出火折子,打着火,顺手扔了进去!
  “轰”的一声闷响,并带着一道冲天而起的火浪,出现在我们的面前,众人缓缓后退,皆是一脸激动的看着眼前的壮举。辛苦了一天,总算把这柳下沉尸一事,彻底的化解了,如此,村民们也总算放心下来,至少,总算是有那么一件事让大家感到了安慰,牛洼村这三个月来连番出现的祸事,似乎已经让村民们大气都不敢喘了。
  大火还在焚烧,师父却转身走了开来,并向众人说道:“现在这所宅子的问题已经彻底化解,大火烧尽即可将树坑填住,张支书随我走,其他村民们暂且留下片刻,待后续之事完结再离开吧。”说着,师父向村民们抱拳一礼,当即得到村民们的点头回应。
  张支书清了清嗓子,忙开口说道:“这个……是吧,杨先生已经交代大家了,要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干净,待会儿火熄灭后,你们将土都填好,再回家,嗯,那我先和杨先生离开,我们还有别的要紧事要办!”摆了一下村支书的官架子,张支书昂首挺胸的跟着师父离开了院子。
  来到外面,师父忙问道:“张支书,刘寡妇现如今在什么地方?对了,刘忠的生辰八字有没有要下来?”
  张支书微笑着说道:“这事儿其实要说难办也难办,刘忠的母亲从前都看不上她这个儿媳妇,要说刘寡妇此次怀了身孕,说是刘忠的孩子,那刘忠的母亲听了还不背过气去?人都死多少年了,还能怀上刘家的骨头,这不是闲扯淡嘛!以这个理由去要刘忠的生辰八字,恐怕刘忠的母亲指定不会给,不过我毕竟是村支书,多少还是懂的一些与村民们打交道的方式,杨先生要的生辰八字,我早就给你要下来了。”
  见张支书把一张纸条交给师父,我眼睛一亮,顿时敬佩的问道:“张支书,你是怎么要下来的?刘忠的母亲又是怎么会给你的呢?”在我敬佩的注视下,张支书又是挺了挺胸脯,一脸的志得意满,似乎很是满意自己的工作效率。
  张支书随后扭头扫了我一眼,才咧嘴笑道:“你们不知道,其实人啊,就是一颗心,只要你能打动这颗心,咱们这里的村民们还是非常朴实厚道的,我只是说刘寡妇想祭拜刘忠,但又怕祭品送不到那边,想要来刘忠的生辰八字说道说道,这不,刘忠的母亲一听,知道刘寡妇也是为了他的儿子着想,就立马把刘忠的生辰八字告诉我了,你说简单不简单?”
  “呵呵!”我忍不住一笑,说道:“张支书还真是有办法,居然能想到这个理由,怕祭品送不到阴间,哈哈哈……”
  “去去去!”
  张支书被我这么一笑,自认是在关老爷门前耍大刀,毕竟我和师父才是深通此道之人,他编的这个理由,也只能糊弄一下啥都不懂的村民,却骗不了我们,祭品怎能送到阴间,那只是对死者的一种追思的方式而已。除非纸钱或许能烧到下面,但纸钱却也不是一般的纸钱,必须地府认可,还要打上真钱印方能直达阴间。最有效的是烧元宝银元等等下去,也就是金箔纸和银箔纸,毕竟是硬货币。
  咂了咂嘴,张支书无奈的说道:“其实我也不懂这个,不过不这么说,她也不会那么心甘情愿的把刘忠的生辰八字交给我不是?”
  “二狗,不可再戏弄张支书!”师父瞪了我一眼,转而向张支书客气的说道:“只要有生辰八字,张支书此番已然是功德无量啊!”说着,师父顺势收起刘忠的生辰八字,然后笑着向张支书抱拳一礼。
  张支书笑了笑,转而问道:“杨先生,你,你不会真的能把刘忠的鬼魂从阴间拘上来吧?”
  我顿时不屑的说道:“张支书,这样的术法算不得什么稀罕,这有什么,对于我师父来说,简直是手到擒来,不就是拘一个鬼魂嘛,就是拘来一个阴兵阴将,也不在话下。别忘了,我师父可是鼎鼎大名的……”
  “二狗!”哪知不等我说完,师父却是怒声将我喝斥住,然后瞪了我一眼,说道:“不可再胡言乱语!否则为师定不轻饶!平日里遇到正事没有半点主意,耍嘴皮子倒是没几个人能比得上你,你啊你,回头再收拾你!现在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再多说一句废话,我打断你的狗腿!”
  “呃……”我顿时闭上嘴,再也不敢乱说话了,看来师父是说真的,不过拘个鬼魂真的对于师父来说不算什么难事啊……我又没说错,师父为什么说我在说废话?可看着师父一脸都在写着不容商量四个字,我只得将话咽进肚子里。倒是一旁的张支书苦笑着冲我摇了摇我。
  村西头,张支书在一所破旧的小院前停下脚步,但见这个小院简直是破烂不堪,而且里面的房子也就是一个小间的茅草屋,恐怕曾住过的人,也仅仅就一个了。果然,张支书开口说道:“这里曾是我们村子一个孤寡老婆子住的,但前两年她过世了,膝下无儿无女的,她的这所宅子和这间破房子,也没有人来打理,就这么空着,昨儿个我让人收拾了一下,把刘寡妇接来了这里暂住两天。”
  师父看了一眼的小房子,微微点头,但见张支书要推开院门进去,忙把张支书叫住:“张支书,我们先进去,你……还需要你准备一些材料……”说着,师父在张支书的耳边嘀咕了两句,但见张支书扭头走了回去。
  我错愕的问道:“师父,你让张支书去准备什么材料啊?”
  “自然是待会儿布置法坛的材料。”师父随口说道:“这个小房子如此简陋,我们需要布置法坛的材料,恐怕一无所有,但子时一到,就必须要拘刘忠的鬼魂上来和刘寡妇一聚,若是不提前准备好,到时便是坏了大事!”
  我想了想,转而又说道:“可是师父你为什么小声在张支书的耳边嘀咕呢?这我也可以知道啊!”
  师父瞪了我一眼,说道:“哪那么多的废话!这叫委以重任,否则张支书身为一村支书,怎能任意受为师安排!为了尽快解决牛洼村的祸事,为师不得不倚重张支书啊!”说完,师父推开院门走了进去,只是我还在门口迟疑,为什么师父刚刚所说的话,我一句也没听懂?
  
第十九章
阴兵破法
  张支书的老婆一直在此地照料刘寡妇,也是最先迎了出来,一脸感叹的说道:“杨先生,你可来了,刘忠家的一直念叨你怎么不来把她丈夫刘忠的鬼魂请回来,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在想着刘忠啊……唉,说起来,也真是难为她了,年纪轻轻的就死了丈夫,现如今又……”说着,张支书的老婆无奈的摆了摆手,示意她说不下去了。
  进了屋,这是个非常狭小的单间小房子,仅仅摆放着一张床铺,而躺在床铺上面的刘寡妇见到我们师徒赶来,急忙坐起身子说道:“杨先生,你总算来了,我也以为你不来了呢,你说过,今晚子时要拘我丈夫刘忠的鬼魂上来,让我们一家三口团聚,你,你可不能食言啊!”
  师父看了一眼刘寡妇,略显迟疑,我心里也是咯噔一下,刘寡妇还是在念叨一家三口,但她哪里知道,她肚子里怀的根本就是个鬼胎。而且那鬼胎也必然不是刘忠的,除了鬼柳之中的那个鬼邪之物,恐怕没有第二个缘由可以解释。鬼邪之物,蛊惑人心,迷人神志,别说在刘寡妇的面前幻化成刘忠的模样,就是幻化成贾宝玉恐怕也不是难事。
  人心若迷,百邪入侵啊!
  略作思忖,师父点头说道:“杨某承诺的事情,自然是要兑现的,今晚子时,必然开坛做法,拘刘忠的鬼魂上来,让你们夫妻再见一面。到时有什么话,刘忠自己会向你说明白,或许也只有这样,你才能彻底解开自己的心结,也正是要如此,才能真正的救你于危难啊……”
  只是师父最后这半句话,声音逐渐压低,但站在师父身旁的我,却是听得清清楚楚。但见刘寡妇还在喜不自胜,似乎师父后半句话她俨然没有听到。我心头一紧,恍然明白了师父的良苦用心,原来师父是想借刘忠之口,为刘寡妇解开这个心结,想想也是,若是别人告诉她,她的肚子里怀的乃是个鬼胎,恐怕她必然不会相信,而且纵然最后证实的确是鬼胎,她也定不会活下去。
  如此,刘寡妇必难逃一死,但若是由她过世的丈夫刘忠来劝慰她,并把她的心结解开,并将鬼胎一事说个明白,想必还能挽回刘寡妇一命。也只有如此,刘寡妇才能真正的接受这个事实!
  师父果然是料事于先,未卜先知,而且更是有怜悯众生之苦心,为了救刘寡妇的性命,不惜绕这么多的弯子。正说着话,只见院子外面张支书搬着师父所要的一切材料走了进来,师父忙迎了出去,并让张支书把法坛布置在院落在正中央位置,经过一番忙活,一个简单的法坛总算布置妥当。
  最后张支书将一碗半生不熟的米饭摆放在香炉跟前,我看着这碗米饭,不禁向师父问道:“师父,那刘忠既然在阴曹地府,若是被你拘上来,肯定会有鬼差押解,怎么就摆放这么一碗白米饭啊?难道不弄些酒菜来招待鬼差吗?”我记得上次在玉皇山东坡村时,为了救那王玉,师父让王玉的母亲烧了一桌子的酒菜招待鬼差,可这次怎么……
  师父皱了皱眉头,拿起三支清香点燃,然后随口说了一句:“此次法事,不为别的,所以不备酒菜!”师父的话让我不太明白,我还记得上次师父在救王玉时,和那两位鬼差周旋,并暗比了五个手指头,最后玉皇山的事情化解,师父半夜三更的跑到山脚下烧了半夜的纸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更不知道是烧给谁的。
  或许是因为当时许诺鬼差的数目,最后师父将纸钱补上了吧,但师父一直不肯和我说那么多,我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点燃三支清香,师父先是布告天地神祗,茅山派列位祖师,插上香,师父将符纸、毛笔、朱砂砚都拿了出来,这时,张支书递上来一张黄纸,摆好黄纸,师父拿起毛笔点了点朱砂,落笔之际,口中嘟嘟囔囔的念叨:“今有阴人刘忠,家住……敕令阴兵开道,百邪尽退,迎请刘忠回乡……道法通玄,敕令阴阳,担保人,茅山派密宗杨远山……”
  师父的声音很低,而且很快,不一会儿,一张表文便是写好,而我所能记得住的,也仅仅是那么几句而已。写好表文,师父将其放在一旁,又拿起符纸画了几道符咒,如此这般,师父先是捏起一道符咒,屈指一弹,一缕火焰顿时窜腾而起,即刻被师父打了出去,只见那符咒掠过法坛之时,陡然化为一团火焰炸开。
  烧过第一道符咒,师父急忙伸手掐指算了算,并说道:“现在是亥时初刻,我们再等一等吧!”说完,师父却是扭头看了我一眼,我诧异的看了看自己的浑身上下,难道我身上有什么不妥之处?
  还未等我问出来,师父再次开口:“二狗,你今晚带着这百宝袋或许有些不妥,将你身上的东西都交给为师吧。”我顿时怔了怔,师父怎么说这样的话?我没觉得自己带着这百宝袋有什么不妥啊?而且我带着百宝袋,还能更方便的帮到师父,师父怎么全部都给我要了回去?伏魔剑也不让我拿了,师父到底怎么了?
  待我将东西都交给师父,师父才微笑着点头,却什么也没再说,我倒是更加纳闷了。一旁的张支书见师父闲下来,忙凑上前问道:“杨先生,既然还有一点时间,你们师徒也都一天没吃东西了,要不我去给你们弄点吃食来?”闻听吃的东西,我的肚子顿时咕咕直叫,若不是张支书的提醒,我险些忘记我竟然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可师父却是摇头:“现在再吃东西,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子时很快就要到了,张支书,你先到屋里坐一坐,待会儿阴风骤起,鬼神临近,难免会有所忌讳。”
  “好吧,那我先进屋坐会儿。”张支书一听师父的话,当即缩了缩脖子,似乎这两日发生的事情,已经让他草木皆兵,也顾不上招呼我们,转身进了屋子。
  我揉了揉肚子,苦着脸说道:“师父,现在至少还有两刻钟的时间呢,为什么不让张支书给咱们弄点吃的呢?我的肚子都饿扁了……”无奈的撅了撅嘴,遥想人家为百姓办事的阴阳仙儿、算命先生那些术师,都是先被酒席一番供养,吃饱喝足才好办事,我和师父倒好,无论到了哪里,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简直比当地的穷苦百姓过得还艰难,更不必说被奉为上宾吃酒席了。
  师父瞪了我一眼,但也是轻叹一声,说道:“二狗,我们行道之人,以降妖伏魔,匡扶正道为己任,怎能处处为自己着想?再说,这一天也没见你说自己饿,刚听到张支书说一声吃食你就饿了,为师看你还是不饿!”说完,师父再次掐指一算,急忙仰头看了一眼虚空,只见清冷的明月高挂在天上,已然接近中天。
  一番耽搁,已然是子时了吗?见师父拿起表文,我急忙站在师父一侧,为师父护法。师父郑重的说道:“时辰已到,二狗护法!”说完,师父将表文放在蜡烛的火头上面点着,然后口中默念几句咒语,随即将表文抛了出去!只见那表文摇摇曳曳的在半空盘旋半天,直到彻底的被烧完,才飘零而下。
  看到这里,师父随手拿出一面令旗,凌空向前一指:“召阴兵阴将,押解刘忠回乡!”
  “轰!”
  师父不说还好,哪知师父的话音刚落,只觉得一股子阴冷的气息,应声从地面席卷而起,差点把法坛撞倒。师父脸色一颤,愕然说道:“怎么会这样?哼!再召阴兵阴将,押解刘忠回乡!”说着,师父怒哼一声,再次挥起令旗,但就在此刻,只见平地又是一股猛烈的阴气直冲而起,竟是将法坛硬生生的撞得东倒西歪,上面的香炉和蜡烛,竟也是来回倾斜,尤其是那两根蜡烛,很快便是栽倒了一根。
  “嗯?”师父脸色大变,冷声怒道:“何方高人?竟敢坏我法坛,破我法事?!”听到师父这话,我双腿微微发颤,这,这到底是怎么了啊?以前师父每每做法,都没出现过什么问题,可这次怎么……怎么会出现砸场子的事情呢?据我所知,能够砸师父的法坛者,世上还是寥寥无几的,难道是……
  果然,在师父的大喝之声刚刚落下的同时,只见四周阴气缭绕,树木剧烈摆动,而星月更是黯淡无光,看到这里,师父急忙拉着我向后猛退,并大叫一声:“二狗小心!”
  “轰!”的又是一声闷响,只见巨大的阴气硬生生的又撞了一记法坛,直把香炉里面的香火,也顷刻熄灭。与此同时,院子内的地面上,缓缓浮现一层云雾缭绕的阴气,紧接着,但见两个头戴瓜皮小帽,身穿黑色马甲,手拿令牌铁链的鬼差,轻飘飘的出现在法坛跟前,这两位鬼差好像不是上次在东坡村所见到的那两位,应该是别的鬼差了。
  而鬼差的出现,也让师父大惊失色!
  
第二十章
赶赴望乡台
  鬼差见到师父,倒是彬彬有礼的说道:“见过杨仙道了。”
  师父面色一冷,怒声斥责道:“二位鬼差,为何将我法坛撞翻?为何破我法事?!若是二位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是到了酆都城,我杨远山也要讨个公道!”说着,师父气呼呼的提起伏魔剑,鬼差一看伏魔剑,顿时吓得向后退了几步,忙相互推脱起来,最后,还是那个手持铁链的鬼差,满脸赔笑的来到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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