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天师(校对)第20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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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磕了个无名头,还是在那种荒野坟地栽跟头,难怪阳火被灭,以后做事小心谨慎一些,不要那么鲁莽!”师父谆谆教导地说着,弄明白了事情的缘由,才安心的坐下吃饭。
  听完师父的话,我急忙摸了摸头顶,问道:“师父,那我现在头顶上的阳火还在不在?”
  “废话!若是不在,你现在还能爬起来就是怪事了,一旦把你体内的阴煞除去,再被阳光一照,你头顶上方的阳火自然就会再度燃起。”师父吃过饭,又说:“只是那老柳树下面的女鬼,为师也很奇怪,既不是孤魂,也非野鬼,似乎和前面的贾子村有着什么干系,老人家,你在这个地方生活了这么多年,想必应该知道一些吧?”
  说着,师父把目光转移到了老人的身上,而老人正在刨木花的手,突然停了下来,他的脸色,更是唰的一下难看起来。
  
第八章
木匠的故事
  这一点倒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师父说得对,老人既然是本地人,而且还是最后一个贾子村人,又怎会对这个地方的过往不知道呢?我居然忽略了最重要的问题,真是笨,还好师父总是能顾全大局,但老人停下后,便默不作声,视线缓缓移到了窗外,不知在看什么,也不知在想什么。
  “老爷子,你……”
  我刚喊了声老爷子,老人当即挥手制止我说下去,扭头看去,师父也朝我微微摇头,示意我不要说话。
  片刻后,老人深深叹了一声,说道:“那是发生在晚清光绪六年的事情,我当时不过八岁,对贾子村发生的一场灾难,自然是知道,也自然是记得,直到现在,依然如同昨日之日,深深的烙印在我的心里,就算我想忘,恐怕就算是死,也无法忘记!”
  最后几个字,老人的语气极重,并流露出一抹悲伤,一抹无奈。师父缓步走到老人的身旁,说道:“昨日已逝,今日又生,何须执着?”
  “先生,全村四百八十三口人的性命,在七日之内相继了结,这是何等悲哀?这是何等痛苦?我就算不想执着,恐怕也由不得我啊……”老人话没说完,已是老泪纵横,随即颤颤巍巍的用衣袖擦拭了眼泪,再次深深的叹了一声,又说道:“现在老了,反而更加记得久远的过往,每每梦中,皆如临那场灾难,痛不欲生,唉!”
  听到老人徐徐道出当年的灾难起因,我的浑身一僵,这……
  贾子村最后存在于晚清光绪六年,那年的冬天,刚刚入冬第五天,由于年关将近,有户到外地谋营生的木匠千里迢迢赶了回来,晚清时期,国运衰退,富少穷多,谁家能有个谋生的手艺,也算是有本事了,而木匠更是被贾子村的村民羡慕着,年里年外,人家木匠都是能见到白色的锭子的,这到了年底回来,指不定又赚了多少呢。
  哪知木匠不单单带着家当,更是带回家三口人,一个年轻貌美的小媳妇,还有俩儿子,这这,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件,木匠到家后屁股还没坐热,整个村子的人都迅速跑到木匠家瞧稀罕。
  要说木匠都三十五岁了,却还是单身一人,无父无母,只是靠着一门木匠活的手艺养活自己,这一年的光景,从外地跑回来竟然还带个漂亮的小媳妇,另外还有俩儿子,大的年约十二、三岁左右,小的也有七八岁,这可真是花开惊四方,又是惊又是艳,村民们纷纷说木匠有福啊,要么没老婆,要么一下子老婆儿子全齐了,这事儿真是让村民们稀罕坏了。
  哪知从木匠的口中得知后,村民们方才明白,原来木匠从外地赶回来的途中,遇到闹饥荒的这母子仨,细细盘问之下,才知道这小媳妇的家里死了男人,无依无靠,再加上他们村子的人相继奔走外地谋生,她也只得带着两个年幼的孩子离开家,希望能想个不绝人的法子,养活这俩孩子。
  木匠一时动了恻隐之心,决心收留这母子仨,就冒冒失失的和那女子说了自己的想法,那女子看木匠老实忠厚,也就没再多作推辞,便随着木匠回家来了。
  如此,木匠捡了一个老婆,又捎带俩儿子,这可真是买一送二的大便宜买卖啊,村民们纷纷嚷嚷着为木匠凑合凑合,把喜事给正式办了,让木匠以后正经八百的过上有女人的好日子,哪知这件喜庆事,还没维持到一个月,便出了大祸事。
  “什么祸事?”听到这里,我忍不住着急地询问。
  “二狗,不可多嘴!”师父当即瞪了我一眼,示意我不要插话。
  老人沉默了片刻,又接着讲述。
  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有天夜里,村民们悄悄的把木匠的家给围住了,并用绳子将木匠的老婆给捆住,说这个外来的女人,给村子带来了灾难,木匠不明所以,就问村民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大家怎么对他这个老婆偏见这么大呢?
  村民们就告诉木匠,说你这个老婆是个不祥之人,身上更是带着传染病,先前但凡和她接触的三姑六婆,现在都躺在家里不能动弹,浑身长满了烂疮,若非如此,村里的人怎么会染上病患?
  听到这个天大的消息,木匠一下子傻眼了,但马上向村民们哀求,或许是他们弄错了,如果老婆带来了传染病,那自己和她朝夕相处这么多天怎么没事,还有她本身怎么没有半点病状,说不定是那些村民们自己患病,硬是把罪魁祸首强安给了自己的老婆,这简直污蔑人,败坏祖德啊……
  村民们哪里容得下木匠反驳,大家一面倒的咬定木匠的外来老婆就是身患传染病的不祥之人,一定要把她抓住,并按照村子对付祸首的法子对付木匠的老婆,法子有三个,一是身绑大石坠入深河之中淹死,二是捆绑之后活埋地下,三是绑在木柱之上用柴火架起烧死,这三个法子,任凭木匠和他老婆选择一个,但至少有一点可以不用选择,那就是生还的希望,这是绝对不可能有的。
  木匠认为村民们冤枉了他老婆,心如死灰,但仅凭自己的能力,又怎么和那么多的村民对抗呢,若是闹不好,还有可能祸及孩子,在难以抉择的时候,木匠眼含热泪和老婆抱在一起,决心一起赴死。
  村民们答应了木匠的请求,如果木匠应诺让他们处死他老婆,便放过她的两个孩子,起初村民们先是想用水淹死木匠的老婆,但又唯恐木匠的老婆身带传染病,万一污染了水源,岂不是村民们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于是村民们连夜商议换个法子,那就是用火烧死,那是悲壮的赴死,那是惨绝人寰的一幕。
  当火架上的火熊熊燃烧而起时,趁着村民们不注意,木匠只身冲进了大火之中,和老婆死死的抱在一起,他说过要和老婆一起赴死,又怎肯独活,既然村民们冤枉他们,他们无力辩驳,更无力反抗,只好结伴离开人世,离开那个黑白不分,善恶不辨的愚痴村子。
  但在熊熊大火燃烧而起的同时,谁也没有想到,那女人的大儿子竟试图救母,但刚冲进大火,便再也没能出来。
  要说这人善人欺天不欺,正所谓天道不绝善人路,火正在烧着,天空中竟意外的落下了雨滴,冰冷的雨滴,夹杂着刺骨的雪渣子,打得村民们的脸生疼,很快冰雨越下越大,将那团荒唐的大火,将那团愚痴之火给熄灭了,但里面的三人,一家三口,却是奄奄一息,尤其是那女人的大儿子,由于年幼,身子骨比大人更加不受磨耐,最先被烧死,身上皮肉脱落,血肉模糊,那个场景,恐怕是个人都会落泪,太残忍了啊……
  木匠和老婆,也是被烧得面目全非,皮开肉绽,身上冒着黑烟,村民们吓得四散而逃,他们认为这是天意,天不绝他们家,或许真是村民们弄错了,冤枉了木匠一家子,但这一悲剧还是要收场的,村民们再次聚首,商议着这一悲剧如何收场,若是现在说出去冤枉了木匠家,那外人还不告他们一群人残害人家一家子,于是,村民们齐齐的咬咬牙,一口咬死木匠的老婆就是个不详之人,只要统一口风,就算传出去也没事。
  这用火烧又被一场雨给浇灭了,那只得用第三个法子,土埋,但若是距离村子太近,村民们自然是觉得不妥当,只好将这三口人弄出了贾子村,在外面五六里外的荒坡上埋了他们,要说这村民们也是狠心,怕木匠夫妻俩还有生气,就出来几个村民们,硬生生将两个抱得死死的人拉开,殊不知两个烧得黑乎乎的尸体,就算还有一口气在,也不可能有生还的希望。
  村民们在荒坡上分别挖了三个坑,将三个烧得黑乎乎的尸体埋了进去。
  这一悲剧结束之后,村民们的心反而不能安了,简直比之前更加惶惶不可终日,很快,一个谣言在村子里被传了起来,有村民说半夜看到窗外站着一个烧得黑乎乎的尸体,隔着窗户大声的谩骂诅咒他们家,吓得他们家一夜没睡,村民们都害怕了,迷信至深的他们,以为是木匠一家子在找他们报复。
  说邪乎吧,过了没多久,村子里还真是出了邪乎事。
  有户人家,深更半夜听到有人在敲门,不明所以之下,家里的男人似乎有着几分胆气,仅仅端着一盏煤油灯便打开了门,在灯火的映射下,这家男人竟是看到木匠的老婆,完好无损的站在门外,但他刚想问什么,只见木匠的老婆浑身冒起黑烟,眨眼变成了一个浑身黑乎乎的尸体,张牙舞爪的要掐死这个男人,原因不问自明,因为这个人正是带头烧死木匠一家三口的主谋之一。
  
第九章
白骨村(上)
  这家主谋人之一的男人当场被那黑乎乎的尸体掐死,他老婆更是吓得差点疯了,一夜之间,在那场预谋烧死木匠一家三口的主要几个人,相继惨死,这下村民们都吓坏了,要说厉鬼报复还好说,但一个烧得半生不熟的尸体找他们报复,这可真是更加瘆人了,到了白天,村民们紧急的商议了一下,决定派一个到山外请个先生来管管事,看看贾子村到底惹了什么来头的主儿。
  要说还真来一个游方术士,所谓术士,便是以术为修的人,这样的修行之人,并非道门中人,因为他们仅仅修习厉害的道术为自己所用,却不重道的修持,真正的修道之士,不单单是修习道术,还要修心克己,正身,正念,处处奉天道而行,而天道又处在人道之间,所以真正修道之人,非常注重德的修养,持道教戒律,内修其心,外修其身,与天纲伦常,与天道相合。
  但大多术士则没有这么多的约束,多以敛财,只需要付出钱财为代价,便可赖以消灾弭祸,所以渐渐的,世人对道士和方士术士之流混为一谈,相互混淆,以为街头算命,以为会术法则便都是道士,以至于将许多罪过归咎于道士的身上,对道教玄风严重的污蔑,其实是大错特错了,世人愚昧,却难以教化,只因居心叵测之人太多,名利之间,多有扰乱正法正教之人,影响了真正道士在世人心目中的认识和地位。
  殊不知承负因果,报应不爽,所作业因,必有业果,人为,岂可瞒天。
  闲话少说,书归正传,村民们请来了一个术士先生,这个术士倒也会不少术法,围绕着荒坡上的三个坟墓转了一圈,便断定问题出在木匠的老婆身上。
  村民们将最近村子里发生的诡异事件,一五一十的和术士说了一遍,术士当下断言,那木匠的老婆并非是厉鬼索命,而是……而是诈尸还魂!此言一出,那还得了,紧接着术士又说,人死后本来诈尸的可能性极小,更何况是一个烧得半生不熟的尸体,但那木匠的老婆怨气实在太大,戾气实在太重,就算她化为厉鬼都不稀罕,但她诈尸还魂,凭着一口怨气,一口戾气,还有一口报复之气,要把村民们都拉到地下陪葬。
  听完术士的话,村民们都吓坏了,纷纷跪求那术士救命,术士也不含糊,拿了村民们孝敬的银票,当即让村民们在第二天正午午时三刻,挖开那木匠老婆的坟墓,将尸体另做处理。
  到了第二天,村民们按照术士的吩咐,在午时三刻挖开了木匠老婆的坟墓,奇怪的是,里面并没有尸体,术士当场又说,木匠老婆既然诈尸还魂,尸体自然是能出入坟墓,不然怎能进村害人,果然,村民在墓坑之中看到一个通道,术士立刻带着村民们沿着通道的方向寻找,在五六十米开外的地方,他们发现了一个地洞,术士立刻命人从墓坑那一头放把火,而这把火,却是用桃木枝堆积而成,说是可以烧死鬼。
  放了火后,又让村民们封住那个墓坑的通道,而这边的地洞,同样放把火,烧过之后,术士不知为何,当作所有村民们的面说自己这么做乃是作恶,要遭天谴,但既然管下了这件事,不得不继续管到底,命村民们在这头拢起一个坟墓,并让其中一个村民,把木剑老婆的小儿子,也就是幸免于难的唯一骨肉带了过来,七八岁的孩子,虽然听得懂大人所说的话,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再加上父母双亡,哥哥也死了,世上只有他一个人,他除了害怕,还是无尽的害怕。
  术士让木匠老婆的小儿子扛着一个柳桩子来到新的坟墓前,跪拜母亲,并让村民们也跪下,保证日后由村民们好好抚养他们家唯一的后代,并祈求木匠老婆放下仇怨,不要再找村民们报复了,村民们都已经认错。
  随后,术士将柳桩子插在坟墓旁,并用二十一枚桃木桩,围绕着坟墓排了一圈,相互用染了血的细绳连接在一起,并在桃木桩上面各自贴了一道符咒镇压,并让村民们将桃木桩打入地下,用土掩埋,说这么做,就算好话谈不成,那木匠的老婆变成了厉鬼也出不来,这也是为了保险起见,多做了一层屏障。
  但实际上,村民们仅仅是为了解决掉木匠老婆这个麻烦,待事情料理了之后,术士刚走,村民们便不再管这个孩子,试想谁家敢管这个孩子,他母亲前不久才要了几个村民的命,若是沾染上这家人,不知道还会倒什么血霉,所以村民们几乎是非常排斥这个孩子,好在第二天,木匠的远房亲戚来到贾子村,他们是听说了木匠家的噩耗,才赶过来,知道这个孩子虽然不是木匠的亲生骨肉,但毕竟也认了木匠为老爹,便把孩子带走抚养。
  村民们终于松了一口大气,原以为这样解决便是最圆满的结果,但他们想错了,就在新的坟墓刚刚修好的第一天到第七天之间,全村四百多口人,相继自杀的自杀,不知是什么原因,也没有人说出去。
  外面的村子,更是没人敢进贾子村了,认为贾子村的人这是浩劫,还有人说贾子村的人是因为都染上了麻风病才有这个结局,谁沾上谁倒霉,再加上有麻风病的传说,更是没人敢在来这个贾子村,就连贾子村村民们的外村亲戚朋友,也只是敢在村子外面烧纸祭拜一下,便匆匆远离。
  渐渐的,那些自杀的村民们,随着时间的推移,尸体逐渐的腐烂,脱离,直至剩下森森白骨,外村便有人称呼原来的贾子村为白骨村。
  说到这里,老人的眼泪已经无法止住,滴落个不停,看来话说到这里,已经不需要再往下说了,再往下,老人在此地开了一家棺材铺,时至今日,和前面的白骨村作伴,直至终老。
  “白骨村?”我吃惊地看着老人,虽然亲耳听到,但还是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我马上又想到一事,急切地问道:“老爷子,你是外地来开棺材铺的吧?”
  “既然老人家八岁左右亲眼目睹了贾子村这场浩劫,也就是说,当时老人家就在场,那老人家是……”师父没有理会我的问题,而是截断了我的问题,又重新向老人发问。
  “唉,先生猜的没错,我正是木匠的小儿子。”老人深深地叹了一声,道出了这个惊人的秘密,听完老人的话,我恍然大悟,难怪他对这场浩劫知道的那么详细,原来他……他就是木匠老婆的小儿子,老人哽咽之后,挥袖轻拂脸上的泪水,此刻,他是一个满脸沧桑的年迈老人,惨然一笑:“我爹叫王大福,我娘叫叶小玉,而我哥哥,叫王三儿,三儿虽说是个口语,但也有我爹的寓意,为我哥哥改这个名字,是为了招一个自己的亲生儿子,那就是三儿,我叫王招弟,呵呵,一个有着美好愿望的家庭,本该平平淡淡的过着幸福的日子,但转瞬便没了,没了……”
  “老爷子……”我心头也是一酸,刚要安慰老人,但我马上挠了挠耳朵,如果我刚刚没有听错,老人方才说了几个人的名字,分别是他父亲和哥哥的名字,这俩名字我怎么……我怎么那么熟悉呢?啊呀对了!昨夜在山道上遇到的那俩父子,一死一活,死者是活的老爹,不就叫王大福吗?小的叫王三儿?我想到这里,急忙向师父看过去:“师父!这……”
  师父却是摇了摇头,并没有说什么,我则更加好奇和惊异了,昨夜遇到那俩父子,不会是这位老人的老爹木匠和哥哥吧?可师父怎么不说话?仅仅摇了摇头,这是什么意思?我心里一下子弄得跟猫抓的似的,如果这两者不相干,那怎么会这么巧?这说不通,说不通啊!
  可师父很明显没有要解释的意思,我则更加着急了,师父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咂了咂嘴,我眼珠子一转,突然想到一事,便向老人问道:“老爷子,你的顾客中,是不是常常有一对父子来棺材的?也是姓王?”
  “父子来拉棺材的?”老人听到我的话,立时皱起眉头:“姓王?没有,我这有做拉棺材生意的顾客,五六家之中,并未有姓王的人,倒是有主家是姓王的,但雇来拉棺材的人,从来没遇到过姓王的人,二狗,你想说什么?”
  老人的眼神突然古怪地看了看我,我听到老人的话,一下子没话说了,这时师父赶忙来到我身旁,截住了话茬子:“二狗是想说,我们昨夜在赶路时,在外村遇到一家姓王的人办丧事,他就好奇那家人是不是来你这里买棺材了。”
  
第十章
白骨村(中)
  师父怎么编谎话骗老头儿,昨夜压根就没有遇到什么王家的人办丧事,明明是……我忽然发现师父在严厉的盯着我,赶忙微微点头表示认同师父所说,虽然不明白师父整天搞那么玄乎都是什么意思,但我知道师父严肃起来,我只能吓得屁滚尿流,既然师父这么说,那一定有师父的道理。
  “哦……”迟疑了半天,老人才缓缓点头,应承着说道:“至今还不知道先生为什么会来到此地?”
  “嗯,我们本是要去那大盐镇,路过这里,不巧遇到了一只游荡在山野之间的女鬼,小徒受了点伤,所以才来到贵点叨扰。”师父说到这里,不免皱起眉头……“看来要缓两天才能去大盐镇,此地的事情,务必尽快解决干净才行,否则附近村子恐怕也不会安生,唉!”
  “我老了,腿脚不好,恐怕外面的事情,就不能帮到先生了。”老人突然不冷不热地说了句,便继续拿起刨子刨木花。
  “怎敢再劳烦老人家,白骨村的事情,既然与我师徒有缘,我师徒自会料理清楚,还此地一个清平祥和。”师父微笑着抱拳一礼,并客气地说:“既如此,我师徒也该拜别老人家了,多谢老人家昨夜的收留之恩,二狗,我们走吧。”
  “师父,就,就这么快走啦?”我诧异地看了看师父,又诧异地看了看老人,但看到师父一脸认真的表情,只得老实地点头,并和师父一样,向老人行了道教的抱拳礼数,以辞别老人。
  奇怪的是,老人并未有何回应,直到我随着师父走出大门外,这老人的变化我怎么没有察觉到呢?前番还好好的,怎么转眼就变得这么冷淡了呢?
  奇怪归奇怪,我只能把无数个好奇和疑问埋在心里,跟随师父走了很远,果然看到前面一个村子的模样,想必这就是传说中的白骨村了吧,不经意的回头看了一眼,我惊愕地发现棺材铺的老人竟是身影萧条的站在大门口,颤颤巍巍的抬起手映着眼向我们这边看了过来,真是个怪老头儿,刚才向他辞别一点反应都没有,现在走远,却出来目送。
  白骨村,果然是荒凉如废墟一般,许许多多的房屋倒塌,石头,砖瓦,几乎散落各地,就连进村的路都不通。
  大大小小,杂乱无章的树木,还有一片片杂草,在告诉我们,这个村子至少数十年没有人住过,更没有人踏足过了,但一想到白骨二字,我顿时有些发怵,就在师父准备进村的同时,我连忙喊住师父:“师父,这村子里面会不会很恐怖啊?”
  “你说呢?”师父像看白痴似的看了我一眼,便自顾自的开了一条路走了进去。
  我怔了怔,连忙跟随师父走了进去。若是按照老人所说,那这白骨村,岂不是家家户户的房子里面都有白骨?却没有人埋葬他们,想想也是可怜,作孽害死了木匠一家三口,最后落到手的是什么,却是白骨不能埋地,弃置还多占世间一大片地界,真是造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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