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天师(校对)第18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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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调和好朱砂墨,此刻师父也已拆开了他唯一的一件道袍,虽然那道袍他从未穿过,但我知道师父非常爱惜,此刻却被拆开成了一块布,还是让我有些心疼。
  摊开布,师父拿起毛笔蘸了一下朱砂墨,落笔的同时,口中同样念道:“夫伏魔经法者,教传自古,派演于今。经实上帝所宣,法乃圣师所授。有体有用,行之者摄伏邪魔。无上无宗,修之者进登仙品,功高日月,德合乾坤。秘篆玄符……”
  直至一个半时辰后,师父将经文写满了道衣,收笔的同时,我急忙挥袖为师父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师父看着北帝伏魔经全篇的经文,微微点头,然后示意我拿起古剑,师父顺势将经衣包裹在上面,上下系了一下,如此,才算完成封印一事。师父将包好的伏魔剑交给我,并说道:“以后你背着此剑吧。”
  说完,师父擦拭了一下汗水,转身走出了破庙,缓缓背负着双手,仰首遥望着天边的虚空。
  我收拾了一下,便将伏魔剑背在身上,起身走到师父身旁,想起在麒麟洞时谷谭和师父同时提起的那个远古高真,不免好奇地问道:“师父,那宁封子前辈究竟是什么人啊?为什么连谷谭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也不得不显示出恭敬之态呢?”
  师父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宁封子为后世修道之人尊称的神仙赤精子,古籍中,《列仙传》《拾遗记》《广黄帝本行记》《仙苑编珠》《历世真仙体道通鉴》诸书皆有记载,不过记载各有不同,《列仙传》云:黄帝时人也,世传为黄帝陶正。有人过之,为其掌火,能出五色烟,久则以教封子。封子积火自烧,而随烟气上下。视其灰烬,犹有其骨。时人共葬于宁北山中,故谓之宁封子焉。东晋王嘉《拾遗记》又云:洹流如沙尘,足践则陷,其深难测。大风吹沙如雾,中多神农鱼鳖,皆能飞翔。有石蕖青色,坚而甚轻,从风靡靡,复其波上,一茎百叶,千年一花。其地一名沙澜,言沙涌起而成波澜也。仙人宁封食飞鱼而死,二百年更生。故宁先生游沙海七言颂云:‘青蕖灼烁千载舒,百龄暂死饵飞鱼。’则此花此鱼也。《储福定命真君传记》略云:姓宁,名封,与黄帝同时。帝从之问龙蹻飞行之道。关于宁封子的传说甚多,以民间流传的神仙故事居首,四川青城山据说有宁封子修行的足迹,不过此等神仙,兴之所至,非世人所能揣测,你姑且听之,心存敬仰之心即可!”
  我重重点头,心中却是艳羡不已,神仙实在是逍遥自在,比如上次在烟雨楼给我托梦的老神仙,驾鹤而去,自今我还不知道那位老前辈的道号是什么。
  师父看了我一眼,随口说道:“别想太多,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精严自律、勤勉修行,休息一下,我便尽快赶往杭州西湖!”
  
第一百六十九章
街头卖艺人
  梧桐镇,是杭州城以北的一个小镇,看起来其貌不扬,但镇子倒是繁华富饶之极。我们赶了三天的路方才来到此地,原本打算今天就进城去,不过师父临时改变了主意,只因谷谭提前一步来到杭州,定然会针对我们师徒有些部署,若是进城,必须先深入了解一番才是,以免再被谷谭设计,落入他的圈套。
  下午未时末刻时分,我和师父进了一家“宝来饭馆”,吃饱了饭,便随即让伙计开了一间房,师父刚欲上楼去休息,却是被我拉住:“师父,俗话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咱们好不容易来到杭州,尽管还未进城,但这镇子上如此热闹,不然咱们出去转转吧?”
  师父摇了摇头,没有理会我,自己上了楼,我怔了怔,继而吐了吐舌头,既然师父没什么闲情逸致出去游玩,那我一个人也不是不能出去。
  反正这个镇子也不大,但见师父也没有约束我的意思,我咧嘴一笑,向师父招手道:“师父,我很快就回来。”说完我脚下抹油,快步冲出了饭馆。来到大街上,看着人来人往的热闹景象,我美滋滋地逛来逛去,并随手买了一包瓜子边走边嗑,这大城镇就是大城镇,虽然镇子这么小,却还是那些小地方的镇子不能相比的啊!
  路过一个拐角处,但见小河边的街道上出现了不少街头卖艺的人,这些倒是好玩,只因这些卖艺的传承着古人的好手艺,样样都能出绝活,拿大顶的、耍刀剑的、玩猴儿的以及算命的等等,三教九流几乎都云集于此。我正看得尽兴,但见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也围着几个人,见有地方下脚,我连忙跑过去凑个热闹。
  “砰……砰……砰……”
  还未看到卖艺人的模样,便是先听到一声声的沉闷之音传入耳朵,待我看到人,却是一愣,只见一个三十出头的魁梧大汉,穿着一身单薄的衣衫,开着襟,露出黝黑的胸脯和肚皮,奇怪的倒不是他的身材,而是他卖艺的方式,这人就那么盘腿坐在一块破布后面,破布之上摆着一个破碗,里面有些散碎钱。而大汉右手抓着一块厚重的方砖,用力一下又一下的砸在自己的胸膛上,刚才那声音,正是他砸自己的声音!
  我看到这里,不禁愣住了,那砖头如此结实厚重,而且还用这么大的气力,单单听那铿锵有力的声音,恐怕普通人一砖头就能闷死在当场,而他却能一下又一下的砸在自己胸膛上,且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样子,直把左右几个看热闹的吸引住了。有俩人看了一会儿,扔下两毛钱便转身走了,或许一直这么看觉得没什么意思。
  场子内很快便只剩下我一个人,我稀罕的并不是他这般单纯的卖艺方式,而是那砖头一下又一下的砸在他自己身上,他怎么就不觉得疼呢?
  嗯,我暗暗觉得这个人一定会点什么门道,茅山派有寄打神功,打在身上不但不觉得痛,就连刀剑都砍不破一块皮,难道这个人身上也有什么道道?我越来越好奇,双腿如筛糠一般站在原地不动弹,双眼更是直勾勾的盯着这大汉,过了一会儿,见四周没人观看,大汉便是停了下来。
  我急忙掏出两块钱放进大汉的破碗里面,不禁向大汉会心一笑,这些卖艺的吃八方饭,我们修道之人吃十方供养,说到底还算是有些缘分,再说我看了这么半天,也应该表示一下才是,毕竟人家当着我的面拍了自己那么多砖头。大汉憨厚的冲我点了点头,缓缓收起破布和破碗,站起身要走。
  “这位大叔,你是要回家吗?”我忍不住好奇的问道,心中的疑问还没解开,我却是有些舍不得这大叔的离开。
  大叔没有应答,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这条街,我想了想,还没来得及问大叔的道道是什么,就这么分开,以后恐怕没机会再见着了。想来想去,我忍不住悄悄的跟在大叔的后面,见大叔穿过几条街,便向着乡间的小路走了过去,似乎真的要回家去,我扭头看了一眼,既然都出了镇子,干脆就跟下去吧,反正我早点回来就是了。
  乡间小路上没什么人,也就是我和大叔一前一后的走在上面,不过我既想和大叔套话,又不知道该怎么问,更不知道这么跟踪他妥当不妥当。哪知在一片树林跟前,大叔忽然停了下来,扭头向后面看了一眼,但见我呆呆的站在这里,大叔先是一愣,随即冲我憨厚的笑了笑,却也没说什么,转身又走了。
  我既然被大叔发现,也急忙跟了过去,但大叔一路上都没什么话,带着我穿过一片树林,来到一条清水河的河岸旁,前面有着一座石桥,大叔下了堤岸,直接进了桥洞内。我也跟着大叔来到桥洞,不看不知道,一看还真给我惊了一下,原来大叔的家就是在这桥洞之中,而且这里似乎还住着不少人家,各自搭着大大小小的破旧小帐篷,帐篷是用一些树枝麦秸什么的搭起来的,其间还有一些妇女在河边洗衣服,她们看到我,只是惊愕的多看了两眼,便不再管我。
  跟随着大叔来到一个破旧的帐篷跟前,只见帐篷门口有着一些简单的炊具,大叔回头憨厚的笑道:“小兄弟,你也走累了吧?进屋来喝杯茶。”
  我尴尬的笑了笑,忙跟着大叔进了小屋,这里面除了一张破旧的小床之外,能容得下人的空间着实不多。大叔拿着一个破旧的大茶缸子给我倒了茶水,然后递给我,我喝了几口水,才随大叔各自坐下。大叔将今天的收成放在床上,回头冲我微笑道:“小兄弟,你为什么一路跟着我?有什么事吗?”
  “呃……”我顿时抓了抓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道:“大叔,刚才我看你在街上用大砖头块儿砸自己的本事实在太厉害了,你是不是有什么门道啊?我……我跟随我师父走南闯北的,有时也难免会遇到危险,所以我对你这门道很感兴趣,如果我学会了就不怕疼不怕挨打了,还有,你肯定还有什么道道,我觉得大叔你是个高人!”
  “呵呵!”哪知大叔听到我的话,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小兄弟,你是误会我了,我哪是什么高人,又哪会什么门道啊?你见过高人为了吃口饭而去卖艺的吗?”
  我顿时又一怔,想了想,大叔的话好像也有道理,不过大叔紧接着又说道:“我这手艺也没什么门道,就是年少的时候练过一些硬气功和外家横练的功夫,为了讨口饭吃,不得已而为之。小兄弟你可真是高看我了,呵呵!”
  “啊?这样啊……”我还以为这位大叔有什么门道,原来只是练过功夫,唉,也是,我跟随师父修道以来,满脑子都是想着道术秘法之类的东西,什么东西都能往这方面想,这次也难免看走眼。我扭头看了一眼外面那些住家,不禁好奇的问道:“大叔,你们这些人为什么都住在这桥洞里面啊?难道你们都没有家吗?”
  大叔闻言,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缓缓低下头,半天也没吱声,正值我尴尬之际,不知道是不是该和大叔告别的时候,大叔意外的开了口:“我们这些卖艺的也讲究一个缘分,既然小兄弟来到我这里,我也不瞒着你,其实我们都有家,就在河对岸的柳庄,但,但我们都回不去了……”
  “为什么啊?”我急忙追问:“现在全国都已经大解放了,人人都有地种,人人都有家,为什么你们有家不能回呢?却是,却是住在如此简陋的地方!”
  大叔看了看我,深深地叹道:“因为……因为住在我们村子里的村民都死了,没人敢再回村子,我们村子的人原本也生活挺好的,能过得去,但不知道为什么,半年前村子里就开始死人,城镇也派人到我们村子查过,最后也没查出什么原因,短短几个月,村子里就死了几十人之多,剩下的村民有的搬离了村子去了外地,有的没着没落的,也就只能和我一样住在这边的桥洞下面,平日里到镇子上沿街做个小生意或者卖个艺什么的,勉强过活。”
  我微微睁大双眼,大叔村子里的村民怎么都死了呢?而且短短几个月内死了那么多人,抓了抓额头,我急忙再次问道:“大叔,那你知不知道你们村子最先出现死人事件的时候,村子里发生过什么事情吗?比如说……比如说闹鬼,还有什么人破坏了村子的风水什么的,总之有什么引起村民们死亡的缘由没有?!”
  大叔听到我的话,即刻又看了看我浑身上下,错愕的问道:“小兄弟,难道你是道士?否则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要是一般的人,也顶多寒暄两句,可你不同,你句句都问在根源上,难不成你真是道士?!”
  
第一百七十章
地下的尸骨
  看着大叔迫切的神色,我不禁愣了半晌,要说柳庄的情况,说玄乎些,也的确有可能是邪祟为祸,但也极有可能是风水作怪,当然也不排除是什么疾疫类的东西祸害了柳庄的村民们。在没有弄清楚柳庄的情况之前,我不敢夸下海口能解决柳庄的问题,尤其是这个时候,我和师父正准备赶往西湖附近寻找祖师信物,若是管了不该管的事情,师父定又会骂我了。
  经历了这么多,我深知不能再鲁莽行事,更不能再给师父平添无谓的麻烦。想了想,我先是点头,尔后说道:“大叔,虽然我是道士,家师也在镇上,但我们若是不清楚你们村子的情况,也就没办法帮你们。而且,致使村子里死那么多人,也有可能是某种疾疫……这样吧,你先和我仔细说说你们柳庄起初是什么时候开始死人的?还有,那些死的人都是什么症状,当时村子里发生过什么别的事情没有?”
  听到我的话,大叔的神色竟又是暗淡下来,他轻叹一声,摇了摇头,似乎对我也不抱什么信心,或许是听出了我的话语中略显几分推脱之意吧。我怔了怔,急忙又说道:“大叔,你还是说说吧,如果真是柳庄触犯了什么忌讳或者是冲撞了什么风水邪煞,我不能帮你们解决,至少我师父能够出面帮你们!”
  大叔的眼睛又是一亮,憨厚地笑了笑,说道:“小兄弟,无论你们能不能帮我们,就冲小兄弟你的这份心,我也和你说说我们柳庄的祸事……”
  只听到大叔将柳庄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知了我,原来大叔名叫柳童生,乃是柳庄土生土长的庄稼人,他原本有妻子有孩子。但……半年前,有家村民盖新房子,结果挖地基的时候竟挖出了一条龙沟,所谓龙沟,在民间来说就是一条小龙脉,若是占住那样的宅子,日后必定家运昌隆,不过这样的宅子,若是风水太好,住在上面的人也得能够压住才行。
  一般富贵命安享富贵地,若是命薄如纸,或者是无福之人,是不能住在风水绝佳之地的,因为这样的风水佳地,福薄之人住在上面,不但不能转运,还能遭到反噬,变成一处凶祸之地。民间有句俗话叫命硬压福地,大致也就是这么个理儿,那村民可谓是福薄如纸的人,刚挖开了龙沟,当天,自家老婆就无端端的疯掉了!
  村里有老辈人,多少有些见识,一看那人挖出了龙沟,便深知这宅子可不是他这样福薄的人家能够住的,当即让其停手,不要再盖房子了。但看到自己的老婆都疯了,他也是气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不顾其他村民们的反对,咬牙切齿的继续挖了下去,但地基还没打起来,他的儿子和同村的小孩儿到池塘玩水,被人告知淹死在水中。
  那人也算是疯了,地基也不准备打,发疯似的就着坑往下挖,一连挖了两天,竟是挖出一条通道模样的地下裂缝,那里面,却已经不再是什么龙沟,而是一堆堆森森白骨!
  村民们看到那人竟然赌气挖出了埋藏在地下的白骨,一下子惊动了全村的人,大家都拿着铁锹和?头到那人的宅子上挖。不挖还好,三天后,村民们竟然翻遍了全村,几乎各家各户的地下,都有瘆人的尸骨出现。村民们发现情况不妙的时候,已经晚了,那些参与挖尸骨的村民,第二天天没亮,都离奇的猝死在床上,连床都没下来。
  而且那些死的人,死状很是怪异可怕,浑身青黑之色,七窍之位更是长出了绿色斑点状的诡异之物,但凡与那些死者接近的人,老婆、孩子,尽皆丢了命。村民们知道犯了忌讳,忙四处找高人料理这件事,但请来的人还没进村,便摇头摆手着跑了个无影无踪。当时村长本想扛住这件事,召集一些村民重新把那些地下裂缝再补上,并将那些坑洞原封不动的埋在地下。
  但这么一来,村民们虽然不再诡异的死去,却是一家家出现了更加古怪的事情。
  有人莫名其妙的上吊死了,有人稀里糊涂的喝药死了,还有人,一头扎进池塘淹死了。诸如此类,接连几个月,把村民们吓得魂不守舍,皆是不知道柳庄到底怎么了,究竟惹了哪一位凶神恶煞。打开是不对,但重新埋上了,似乎更加不对了,就连那位老村长,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发疯跑了。
  “跑了?”听到这里,我忍不住插话道:“童生叔,那村长发疯后,跑到了什么地方你可知道?”
  童生叔摇了摇头:“当时柳庄那么大一个村子,一下子全乱套了,城镇都派了好几拨人下来查,但都不知道什么原因,为了安定附近村子的村民们,那些城镇的人便谎称我们柳庄发生了疾疫,说我们患了什么传染病。于是但凡和我们柳庄有牵扯的亲戚都不再来柳庄,一夜之间,我们柳庄好像从这个地界神秘消失了,活下来的村民们,有的能走就走了,我……”
  我看着童生叔,问道:“你怎么了?”
  童生叔深深地叹了一声,说:“当时我在外地打长工,回到家后,我妻子和儿子已经过世了……听邻居说,我儿子当时也凑热闹,帮他们埋了土,结果……唉!我不是不能离开,只是我妻子和孩子都在这里,我要守着他们,直到我死……”
  我被童生叔的话,深深的触动,各自沉默了好半晌,我才开口问道:“童生叔,那你们是怎么想到住在河对岸的桥洞下面的?而且你们现在都好好的,好像柳庄的祸事,并未蔓延出来!”
  “嗯。”童生叔点了点头:“有的村民不顾一切的离开了村子,就连自家亲人的尸体也没来得及掩埋入土,渐渐的,剩下的人根本不多了。我们这些人收集全村的财物,变卖的变卖,最终购买了棺材,把村子里村民们的尸体装了进去,摆放在他们各自的家中,然后就来到了这河对岸的桥洞内。说起来也是奇怪,原本我们这些人还在柳庄那边的时候,一个个面黄肌瘦,各自不适,可我们过了河之后,仅仅一河之隔,却是在当天便安然无恙,身体的种种不适,也都奇怪的好转。”
  鬼神不过河,地有地神,河有河神,看来柳庄的问题,并非什么疾疫所致,极有可能是……
  “小兄弟,你在说什么?”突然,就在我嘀嘀咕咕的念叨时,童生叔诧异地看着我,问道:“小兄弟,说了这么半天,我还不知道你和你师父都叫什么,在哪座仙山修道呢?”
  我忙抬起头,说道:“竟是忘记说了,童生叔,我叫二狗,我师父杨远山乃是茅山派密宗宗师!”
  “杨远山……茅山派杨远山道长?!”童生叔竟是睁大双眼看着我,很快想是在回忆什么,低声说道:“记得前些日子我在街上卖艺,遇到一个路过的老先生,那老先生仅仅是在我面前掐指算了算,便说已经知道我家的情况,我看他像个道门高人,就求他帮我们柳庄平掉这件祸事,但他却说他并非是道门中人,虽然能够卜算出我们柳庄的情况,却无法解决这个难题。不过他临走的时候告诉我,除非我们柳庄的人有幸遇到两个人,哪怕是其一,也能化解此次的劫数。其中一人名叫谷谭的,还有一个人叫杨远山,他们分别是茅山派密显两大宗师,除他们二人之外,世上再无人能化解我们柳庄的灾祸。二狗兄弟,没想到,没想到你竟然就是杨先生的弟子啊!”
  我张了张嘴,呆呆地向童生叔问道:“童生叔,那位老先生叫什么名字?你可知道?他好像对我师父还有那个谷谭很了解的样子……”说罢,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歪着头抓了抓下巴,这个人就算不能化解柳庄的事情,单凭掐指一算便知晓柳庄的灾祸,可见此人也非寻常之人了。
  师父说过,天下之大,能人异士甚多,有些人大隐隐于市,有些人小隐隐于山林,却很少过问世间之事。总之世间不乏高人存在,而且这江南高人无数,就是不知道那位老先生是谁了!
  童生叔低头想了想,突然抬起头说道:“这个我倒是知道,因为那老先生走后,我周围的几个卖艺人似乎认出了他,并称呼那人为青乙先生,说他是术数门中的大家,在江南一带很有名望,而且道门中人,也多与他有来往。不过我们这些小百姓,也很少知晓玄门中的事情,所以当时没认出他来,不过,他至少也为我们指出了一条明路。”
  说到这里,童生叔一脸激动的看着我,仿佛看到我,便是看到了我师父杨远山。
  青乙先生?青乙先生……我怎么听到这个人的名字,感觉那么熟悉呢?可我从未来过江南,根本没见过这等高人啊……青乙先生……青乙……啊?难道是……我猛地拍了一记后脑勺,怔怔地看着童生叔说道:“我想起来了,南青乙北阳朔,术数门中两大家,南青乙在江南一带,而北阳朔在北方颇具名望,难怪我会觉得这个名字熟悉,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第一百七十一章
夜探柳庄
  从桥洞走回来,已经是傍晚时分,我一路回到了师父所在的饭馆。但见房门虚掩着,我便悄悄的推开房门,刚欲转身关门,却是听到师父的声音传了过来:“二狗,你跑出去大半天,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啊?好歹你也这么大的人了,怎么玩性还这么大?!今天的晚课什么时候做啊?”
  我一听早晚课,顿时头皮发麻,师父现在对我布置的功课越来越多,早上懒觉也睡不成,晚上睡觉前也不得安生。但我心里揣着事儿,哪顾上别的,当即跑到师父跟前,此刻师父盘膝坐在床上,正闭目养神,见我来到跟前,师父缓缓睁开双眼,皱了皱眉头:“看你整天慌里慌张的,就不能稳住一些!”
  “是……”我撅了撅嘴,随即笑着问道:“师父,如果百姓们遇到祸事,而当地无人能解,非道门中人而不能,师父,遇到这样的事情,你是帮啊还是不帮啊?”
  师父一脸狐疑地打量我一番,随即说道:“我们行道之人,除魔卫道,百姓有难处,我们自然要管。不过若是承负因果颇重之人,要择人而定,二狗,你出去跑了一圈,怎么回来后说话这般怪异?难不成你又给为师揽了什么事情做?!”
  我慌忙赔着笑,咧嘴笑道:“我就知道师父扶危济困,一定不会不管那些百姓的!”
  “嗯?”师父怒哼一声,吓得我急忙收敛笑容,紧接着师父又说道:“到底什么事情,还不快说?!”
  我立刻把童生叔的事情,以及柳庄的变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师父。最后我说道:“还是名震江南的术数大家青乙先生告诉他们,除非遇到茅山派两大宗师,谷谭还有师父你,除了你们二人之外,柳庄之事,世上再无人能解。师父,我就说那青乙先生也真是的,没事偏偏给师父找麻烦,原本我们应该赶往西湖寻找祖师信物,却被他一言挡在了这里。”
  “好了!”师父瞪了我一眼,才没好气的说道:“分明就是你想管这件事,还故意埋怨人家青乙先生,用来遮挡你的那点小心思,为师怎能不知?”
  我嘿嘿一笑:“师父,那您老人家决定管了吗?”
  师父怔了怔,说道:“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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