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嫔这职业第2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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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伺候的人静静退了下去,庄络胭把手边的蚕丝线挽作一团,冷笑道,“我还真没有想到这徐昭容还会来这一手。”若她真的不识水性,就算是将计就计恐怕也要丢掉一条小命。
闺阁中的女子,自然不识水性,跳入水中被水草缠住,不管是有意无意也必死无疑。徐昭容来这一手,不管是自己与孙容华谁丢了命,另外一个人定会受皇上责罚,当真是一箭双雕的好计。
只怕唯一计划之外的,便是自己会水性了。庄络胭把蚕丝线团丢进旁边的茶盏中,见那白色的线团染上茶水的颜色,淡淡开口道:“咱们熙和宫里觉向来沉,晚上也瞧不见什么不该瞧的。这杯茶凉了,端出去倒了吧。”
“是,”云夕端起茶盏走了出去。
听竹执起团扇上前替庄络胭摇着扇子,压低声音道:“主子,徐昭容怎么会料到孙容华会有这么一手?”
“也许孙容华那里有她的人,或许……”庄络胭冷笑,或许这位是想派人把她推进池中,不管是哪一种可能,这位徐昭容想算计自己是不会错的了。
听竹也听出了庄络胭的话中之意,当下咬着牙道:“好个算计。”
“这么点手段算什么,”庄络胭眯着眼睛打了个哈欠,“后宫中的女人谁没有几分算计,徐昭容敢这么做,就要有被人发现的胆子,这四周眼睛多着呢。”
听竹倒是没有料到庄络胭说起这种事情如此平静,有些黯然道:“难不成主子就让她白白算计了?”
“怎么会是白算计?”庄络胭睁开眼笑了笑,她这具身体的同母兄长得到升迁,瞧着皇帝的态度对她也不是没有半点情义,至少自己如今已经入了她的眼,究竟是祸是福还说不准呢。
御案前,封谨合上手中上报鸡毛蒜皮小事的折子,抬首看向一边的高德忠,“高德忠,熙和宫的昭充仪怎么样了?”
“回皇上,方才太医院的人来报,昭主子已经无甚大碍,只是嗓子略有沙哑,近来不能食辛辣之物,也不可受热。”知道皇上对熙和宫的主儿有几分兴致,高德忠对这位主儿的事情也时时上心着。
“既是如此,让殿中省的人不可短缺了熙和宫的冰块,果蔬也挑新鲜的送去,”封谨想了想,“顺便你派人去问问昭充仪,熙和宫的厨子用得可还顺心,若是不得用,便重新换个人。”
“皇上细心,奴才这便叫人问去。”高德忠犹豫了一下,又开口道,“方才内侍监的太监见皇上忙于国事,也不敢御前叨扰,所以奴才斗胆替内侍监的人问问,皇上今儿可是要翻牌子?”
“既然昭充仪身体已经大安,今儿晚上便去熙和宫吧。”封谨重新拿起一道折子,“昭充仪受了不少惊,合该抚慰一下才是。”
“是。”高德忠见皇上似乎不愿再开口,便安分的站在一边,只是心里开始盘算着往日是否有怠慢过熙和宫的那位主儿。他冷眼瞧着,皇上待熙和宫的这位,确实有着几分实打实的恩宠。
“你说皇上今儿点了熙和宫?”嫣贵嫔听到下面的人来报后,面色顿时黯淡下来,掐着手里的一朵花苞,冷笑道:“她倒是有几分手段。”
孙容华倒了,连带着皇后也没了脸,可这位昭充仪却得了皇上的怜爱,连带着母家也蒙受圣恩,掉了一次池子,倒是捡了一个大便宜。
难怪……有人盼着她死呢。
第42章
、恩典与提醒
皇上去了熙和宫,对于后宫女人来说,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也是让他们恨得咬牙的事情,可是谁也不敢这个当头找昭充仪的不是,心里虽是恨着,但是言情却仍旧如常。
被翻红浪过后,庄络胭靠在皇帝的胸口,今晚的皇帝动作很温柔,看样子有些像是在顾虑她的身体,这倒是让庄络胭觉得这位皇帝还不至于禽兽到底。
或许是白日里休息得太多,庄络胭还没有多少睡意,只是仿佛依恋般的靠在帝王的胸口,闭着眼听着夜里的动静。
“爱妃睡不着?”安静的黑夜,突然传出皇帝的声音,庄络胭没有料到皇帝居然还没有睡着,愣了一下后才道,“皇上还没有睡,是妾扰着你了吗”说着,就要把头从皇帝胸口上移开。
伸手把人固定在自己的坏中,抚了抚那细腻顺滑的青丝,封谨声音暗哑道:“美人在怀,朕如何能睡着?”说着,在怀中之人脸上偷了一个香,这张脸虽不是最美的,但是不带半点脂粉的味道,每每让他忍不住多亲上几下。
庄络胭在黑暗中笑了笑,这个皇帝在床上的情话倒是有一套,把手也放到那胸口上,她笑着道:“皇上总是这般夸赞妾,妾真怕有一天忘记自己是何种样子了。”说完,似乎察觉这话有些不适宜,她顿了段,岔开话道,“今儿宫里的一个花匠说,皇上送我的睡莲花期要过了。”
花儿有凋谢的一日,美人又怎么没有迟暮的那一天?
封谨轻拍着庄络胭的后背:“不过是睡莲罢了,爱妃喜欢什么花,朕让人给你送来便是,花总有谢的时候,朕倒是不是爱妃是为花谢遗憾的人。”
“原来妾在皇上眼中不过是只知吃喝不通风花雪月的俗人,”庄络胭语带不满,可是下一刻又叹了一声,倒也清楚自己是何等人。
封谨笑出了声,然后开口道:“朕早便说过,这后宫中从来不缺擅长琴棋书画风花雪月的妃嫔,爱妃不必与其他人比较,你与其他人自是不同。”
男人在被翻红浪后的话是信不得的,庄络胭有自知之明,不过却知道,若自己爱这个男人,在听到这话时,应该有怎么样的反应。
有时候语言并不能完全表达人的感情,而肢体却足以表示。
封谨察觉到怀中的人搭在胸口上的有些微的颤抖,甚至连话也说不出来。他开始想,这种类似夸赞的话,对多少后妃说过,而那些女人又是怎样的反应。
“对妾来说,皇上也是最特别的。”
声音有些沙哑与颤抖,却不是因为嗓子的不适,封谨知道,那是怀里的人过于激动了。
“睡吧。”他轻轻拍着她的背,一句不同换来最特别,倒是他得了一个便宜。
虽是如此想,拍着那后背的手却是轻柔了不少。
清晨,当朝阳还未升起时,封谨已经起身。如削葱根般的白皙手指替他理好衣襟,又亲手为他扣好玉佩香包等物,这似乎是她第一次笑着为他整理衣物,明明眼角眉梢带着疲倦,但是眼神却说不出的清亮,仿佛找到了未来的希望,一下子燃烧了起来。
“皇上起驾!”
身着罗裙的女子摇摇下拜,却被他伸手拦住,低声笑道:“爱妃昨夜受累,还是再去歇一会儿吧。”说完,见女子露出明艳的笑意,才转身往外走去。
帝王是不爱回头的,因为在他们眼中,从来是别人目送他们离开,而他们从来不需要去管身后之人是何种眼神,因为不用看,也知道那些人眼中是敬畏、恐惧与忐忑。
封谨走至门口处时,不知怎么的,毫无预兆的回头了,这一个回头,便看到了一个女人眼中来不及掩饰的感情。这个眼神他曾经似乎也在这个女人身上看到过,可是那时候她掩饰得太快,而他也无所谓她眼中是什么样的感情。
昭充仪似乎没有料到皇上会回头,略略一慌,然后垂首福身问道:“皇上可是落下了物什?”
“没有,”封谨语气平淡道:“好好休息,朕走了。”
帝王御驾离开熙和宫,便往金銮殿行去,因天未大亮,尚能看到天际的星辰。高德忠垂着头跟在御驾旁边,一路安静,出了内宫后,却突然听到皇上开口了。
“高德忠,等会儿叫人把朕私库中睡莲琉璃八宝盏拿到熙和宫。”
“是,皇上。”高德忠心头一惊,琉璃八宝盏统共也没有几盏,而那睡莲琉璃盏尤为精致,皇上竟然要赏赐给熙和宫的那位主儿?若是他没有记错的话,这宫里得了琉璃盏赏赐的,也仅皇后与淑贵妃,就连这两年极受宠的嫣贵嫔也是没有的。
想起当初昭充仪落魄的时日,高德忠不得不感慨,这后宫沉沉浮浮,不到最后,还真没有一个头。
太后宫中,上得台面的妃嫔皆在座,庄络胭坐在徐昭容的下首,与众位妃嫔一起听着太后说着妇容妇德。
太后说了些表面话后,又把视线落到端正恭敬坐着的庄络胭身上,“前儿听说有些不长眼的害得昭充仪落了水,现在可大安了?”
“累太后挂念,嫔妾已经大安了,”庄络胭起身福了福,“让太后担忧,实在是嫔妾之罪。”
“你无辜受这等苦,哪里有罪,”太后慈爱的笑着让她坐下,又叹息道,“幸而皇上是个明理的,没有让你白白受了这等委屈,这后宫中,总有那么些心大的。确实该敲打敲打了,皇后你说呢?”
“儿媳谨记母后教诲,”皇后撑着一笑端庄的笑起身给太后行了一个礼。
在场众人都知道,太后哪里是关心昭充仪,不过是趁机给皇后难堪罢了,不然又何至于把话说得那般不客气。不过这些与她们也没有多大干系,只当看了场笑话。
倒是众人瞧着昭充仪面上带着几分尴尬之色,不由得在心里好笑,这些事情本与这昭充仪没有多大干系,她一个受害者听到这话竟还露出尴尬之意,倒蠢笨了些,难不成她就是靠着这蠢笨的模样引得皇上高看了几眼?
不管众位妃嫔怎么看,庄络胭是打定主意不加入太后与皇后的博弈之中的,得罪了谁都没有好下场,更何况这种情况下,没有谁能真正做到两面讨好,她自认没有这种本事,也就不去丢这样的脸。
这一次请安,太后占了上风。庄络胭随着一干妃嫔出了太后宫,目送凤驾离开,又等着其他高位份的妃嫔上了步辇后,才上了自己的步辇。
不知是有意还是巧合,庄络胭与蒋贤嫔的步辇一前一后的前行着,庄络胭想了想,邀请了蒋贤嫔步辇与自己并肩前行。
“昭充仪妹妹精神头似乎好了很多,”蒋贤嫔撑着伞,一张脸在阴影下笑得很温和,“我瞧着也放心了不少。”
“多谢姐姐挂念,”庄络胭笑了笑,“不过是落了水,并不是什么大事。”
“妹妹倒是个豁达性子,”蒋贤嫔仍旧笑着,突然道:“前日皇上特恩淑贵妃回家省亲,实在是天大的恩典。”
庄络胭心里微讶,她没有料到蒋贤嫔会给自己说这些话。后宫的女人别说省亲,就连是见自己母家人一面,也是天大的恩典。不说她这种等级的妃嫔,便是皇后淑贵妃等人,只怕一年也是难得与家人见上一面。
想到这,庄络胭就不得不再次感慨前世后宫电视剧的坑爹,什么后妃的父兄母亲姐妹时时与之见面,还商讨宫斗技巧之类的。到了这里,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后宫不可干政,什么叫皇后是埋葬女人的地方。
心念一转,庄络胭笑道:“淑贵妃进宫也有些念头,皇上特恩其省亲,自然是皇恩浩荡。”
“是啊,皇恩浩荡。”蒋贤嫔想起自己进宫多年,与家人仅仅见过一面,还是因为那年风调雨顺,皇上特恩众位妃嫔得见母家之人,并不是独她一份的恩典。
庄络胭一直没有弄懂蒋贤嫔对自己的态度,说是敌她从未陷害过自己,偶尔还不经意提醒自己一下;说她是友,也不见她有拉拢自己之意,这个人仿佛是在后宫里混着日子,然后凉薄的看着戏。但是她也是让自己知道不受宠妃嫔会受何等冷待的人之一。
位为贤嫔,在这后宫中也算是个不大不小主子,却请不动一个得用的太医,居处的东西也是时时短缺。对于乐于享受的庄络胭来说,这样的日子实在算不得好受。
不过这位蒋贤嫔似乎从来不会无缘无故的跟自己说些无边无际的废话,那么她这次提到皇上特恩淑贵妃省亲又是什么意思?
是提醒自己淑贵妃的受宠程度让自己小心,还是暗含着别的用意?
第43章
、用意为何?
淑贵妃省亲的事情在后宫中算不得什么秘密,苏家在朝堂上也并非是一等一的望族,但是因为皇上特恩淑贵妃省亲,倒是让朝堂上的众位官员对苏家多了几分小心。
这前朝后宫,虽说很多时候不能互通往来,但是有时候又是牵扯不断,说得严重一点,甚至是一荣俱荣,牵一发而动全身。
赵家近来在朝堂上颇有些灰头土脸,前有与之交好的孙家侄女暗害皇上宠爱的庄家之女,害得孙家被责问,连带赵家也得了圣上冷眼;现在连曾经被他们打压过的苏家女儿也被皇上特恩省亲,这样一来,当真让他赵家无地自容。
后宫众人眼见着皇后失了颜面,便想着皇后是否会找昭充仪的麻烦,毕竟若不是因为昭充仪,皇后也不至于这般难堪。可惜,皇后在后宫多年,不会做一时冲动的事情,这段时间内,除了派人时时询问昭充仪身子外,还赏赐了不少滋补的东西,把作为皇后的贤德表现得淋漓尽致,让想看热闹的人有些失望。
淑贵妃的省亲日子订在下月初六,这段日子倒是有些低位份的妃嫔上前讨好,而其他的妃嫔某不是冷眼瞧着,只当这事与她们没有多大干系。
庄络胭瞧着近几日宫里的动静,不知怎么的就想起前世某篇名著中关于省亲的内容,看着风光,不过是繁华过后的最后挣扎。近些日子皇上待皇后的态度与往日相比并无多大的变化,但是让淑贵妃回家省亲,皇后心里若是没有半分疙瘩她还真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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