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奴(校对)第97部分在线阅读
“嗯……”赵强微一斟酌,摆手道:“让贺满川继续挖,反正也耽误不了多大功夫,罗刹人肯开门最好,不肯的话,就炸他个狗娘养的!”
第035章
劝降失败
赵强及一众将领正幻想着杜吉根思克守军乖乖打开城门投降,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占领杜吉根思克时,没想城里的俄军却将弗拉索夫书写的劝降书从城头上扔了下来,并且对着城外叫道:
“此地是俄罗斯帝国的土地,身为俄国军人,我们绝不会放弃一寸国家的土地。弗拉索夫总督大人被你们俘虏,是我们的不幸,但我们绝不会因此而向你们投降!”
“我们绝不会接受你们的讹诈,总督大人也不会写这封信,这完全是你们的鬼计!我们绝不会上当的!”
一听城里的罗刹人竟然不投降,马龙当场就急了,袖子一捞破口骂道:“妈拉个巴子,罗刹人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奶奶个熊的,大帅,末将这就带人攻城去,破了城把里面的罗刹鬼杀得一个不留!”
赵强也没有想到城里的俄军竟然不理会他们总督大人的命令,不禁有些郁闷,自己可是信心满满的在部下面前打了包票,只要罗刹总督信一到,城里的罗刹兵就得开门投降,没想里面的俄国人倒和大同总兵等人一样,不上也先的当。
赵强的目的可不是要金银财宝等“赎金”,他要的是杜吉根思克,现在人家不上套,自己也只能干瞪眼。那一瞬间,赵强有些体会也先拽着明英宗在大明各个关卡叫喊的痛苦了,就好像一拳击到棉花上一样,心里空落落的,很不是滋味。
刘德和齐壮、贺满川他们大眼瞪小眼,真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不过他们可不敢埋怨大帅,只能将火撒到城里的罗刹人身上,纷纷开骂起来。贺满川见马龙请战,便也想请战,城里的罗刹人既然不投降,就真刀真枪的干吧。人死鸟朝天,有什么可怕的,他一直对赵强不愿意强攻的决定不满,在他看来,当兵的就是要打硬仗,打死人多的仗,不打这样的仗,这兵就练不出来。
赵强制止了众将的求战,他思索一会,吩咐卫兵:“把那个罗刹总督带过来。”
很快,不知道城里拒绝了自己命令的弗拉索夫被带了过来,一到近前,只瞅了一眼,他就知道不好,因为要是杜吉根思克的守军开门投降,这些个关宁军的军官肯定是笑容满面,绝不会一个个铁青着脸,怒目相向看着自己的,那眼神分明就是想将自己撕碎。
感受到紧张空气的弗拉索夫有些害怕的站在那,不敢抬头去和这些东方下接触,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如何。
赵强看了一眼弗拉索夫,告诉翻译:“问他,守城的官员是谁。”
翻译问过弗拉索夫后,回道:“大帅,他说守城的官员应该是他的部下尼基塔和杜吉根思克的城守瓦西里。”
赵强继续让翻译问:“问他,这二人为什么不开城门投降。”
这个问题弗拉索夫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回答,结结巴巴的跟翻译说了几句,翻译听后点点头,告诉赵强:“大帅,罗刹总督说尼基塔是平民出身的官员,跟随他长达十年,素有才智,为人很有主见,恐怕城里就是他不同意投降,另外那个城守瓦西里也是在东方的罗刹军优秀军官,很能打仗,曾经受到他们的皇帝表彰,这二人一文一武,是城内守军的主脑人物,如果这二人不答应投降,他也没有办法。”
“你真的没有办法吗?”赵强听了翻译的话,走到弗拉索夫面前,厉声说道:“你现在就到城头下去亲自劝降,如果他们还是不肯开门,我就把你连同所有的俘虏统统宰了!”
弗拉索夫听不懂赵强的话,见对方恶狠狠地盯着自己,眼中俱是杀意,不由抖了一下,提心吊胆的看向翻译。翻译也是一脸杀意,冷冰冰的将大帅的意思告诉了他。一听要自己去亲自劝降,弗拉索夫脸一下白了,再听城内不投降就要将自己连同被俘的士兵一起处死,弗拉索夫吓得当场瘫倒在地,两只眼珠瞪得跟牛眼一样,失魂落魄的看着赵强。他十分清楚尼基塔和瓦西里,如果这两个人不同意投降,他就是说破嘴也没有用。
赵强现在是既郁闷又恼火,一心指着弗拉索夫这个宝贝赚大钱,没想盘口开出来了,却没有人下注,在部下面前挂不住脸面倒是次要,关键的是这杜吉根思克必须拿下,不然他只能灰溜溜的撤兵。见弗拉索夫个怂样,赵强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就给了他一耳光,然后一把拽起他,踹脚就往他身上踹,吼道:“快他娘的去啊!”
护卫见状,上前就拖住弗拉索夫往罗刹人城门下走,一路上弗拉索夫不停地叫喊,也不知叫个什么。声音隔三里地都能听到,像猪被杀前的嚎叫一样,听得沿途的关宁军士兵们全都对这个罗刹人侧目相向,指指点点。
弗拉索夫被拖走后,刘德见赵强心情不好,上前赔着小心道:“大帅,要是城里的罗刹人还是不开门投降,难道真的要杀了这罗刹总督?会不会有些可惜了。”
“没什么好可惜的。”
赵强毫不犹豫道:“杀,一个杜吉根思克都赚不开,留着他又有什么用。”
刘德听后没有再说话,诚如大帅所说,赚不开杜吉根思克留着这个罗刹总督也是没什么意思,难不成真的要关宁军当回绑匪,拉着这罗刹总督到处去索要赎金不成。
弗拉索夫被一小队关宁兵连推带踢的赶到杜吉根思克城下时,城头上的所有的俄国军官和士兵都在盯着他看,看着自己的总督大人被敌人如此虐待,俄军士兵们心里很不好受,但是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同情的看着自己的总督大人。
弗拉索夫此时是颜面扫地,在一帮昔日部下面前,他恨不得挖开一条地缝钻进去,但是身家性命要紧,这会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但愿奇迹发生,尼基塔和瓦西里会将自己的性命放在第一位吧。
对着身边的关宁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后,弗拉索夫朝城头上叫道:“我是沙皇陛下亲自任命的尼布楚总督,我现在命令你们立即打开城门向关宁军投降!关宁军已经和我约定,只要我们主动让出杜吉根思克,他们就不再追究我们,放我们回到尼布楚去!”
听到弗拉索夫的声音后,城头上的俄军哗声一片,军官们全团在尼基塔和瓦西里这两个最高指挥官身边,你一言我一语的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下面的确是总督大人,我们必须服从总督的命令,不然这些清国人会杀死总督大人的!”
“尼基塔大人,刚才你说那封信不是总督大人写的,可是现在总督大人就在我们的眼前,难道这还有假的吗?为了总督阁下的安全,请大人赶紧下令打开城门投降!”
“既然总督阁下和清国人约定好,我们就应该服从总督大人的命令,这个鬼地方就让给他们好了,我们回到尼布楚后再整军重新占领这里就是。”
要求立即打开城门投降的是弗拉索夫卫队的军官格索夫和安德斯基,他们是随尼基塔一起先批到达杜吉根思克的。二人是弗拉索夫亲自挑选的卫队军官,在对弗拉索夫的忠诚度上自然要比其他军官要高。但二人的意见却遭到了其他军官的反对,尤其是那些流犯出身的军官,他们言辞激烈的反对了起来。
“不能投降,清国人言而无信,如果我们打开城门,我们就失去了一切屏障,各位不要忘记,我们杀害了多少清国人,他们一定会报复我们的!”
“是的,不能打开城门,我们是帝国的军人,我们效忠的是沙皇陛下,弗拉索夫大人现在已经沦为清国人的俘虏,他不再是我们的总督大人了,我们不能因为他的一句话就拱手让出杜吉根思克,这对我们的安全是不负责任的,对沙皇陛下也是不负责任的!”
这些流犯出身的军官之所以反对这么激烈,因为他们干过很多类似言而无信的事,他们曾经用欺骗的方式杀害了数以千计的东方人,所以他们根本不相信城外的清国军队会放他们回尼布楚去。这些人和卫队出身的格索夫等人不一样,在危险面前,他们最多的是考虑自身的安危,至于其他人,则不是他们所要考虑的对象。现在的事实很清楚,杜吉根思克有高大的城墙,威力巨大的火炮,只要依托这座坚城,敌人是不可能打进来的,但是一旦放弃杜吉根思克,他们就将失去上帝的保护!
这些军官的意见让格索夫怒火冲天,他不满的叫了起来:“你们是什么意思?沙皇陛下没有解除弗拉索夫大人总督职位前,他就是我们的最高长官,他就是代表沙皇陛下,他的命令就等于沙皇陛下的命令!我们必须服从,服从,知道吗!”
格索夫身边的一个军官听他这样说,马上就叫了起来:“格索夫,你想死我们不拦着你,可是你不能要求我们和你一起送死!弗拉索夫已经完了,他完了!他不再是我们的总督,他只是个可怜的俘虏,你不能要求我们听从一个俘虏的命令,这简直是个笑话知道吗!”
“恰怕斯基,你个混蛋,总督大人一手栽培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待总督大人!”格索夫暴跳如雷,冲了上来就要揍恰伯斯基,却被身边的安德斯基给拦了下来,恰伯斯基见状却是要冲上来揍格索夫,不给这小子一点颜色看看,他就不知道什么叫害怕!
一直没有说话的瓦西里见军官们闹成这样,也一下来了气,他上前一把抱住恰伯斯基,将他狠狠的推到后面,然后怒气冲冲地叫道:“住手,都给我住手!你们还嫌不够乱吗!难道你们非要清国人打进来才懂得团结吗!现在,我们必须听从尼基塔大人的命令,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瓦西里的话让争吵的军官们都闭上了嘴巴,他们一齐看向尼基塔,紧张的看着他,格索夫和安德斯基等人尤其紧张,因为从刚才尼基塔对待总督大人书信上,他们就知道这位尼基塔大人是反对听命总督大人的。
尼基塔没有理会众人的目光,他缓缓扫视了一眼众人,然后将脑袋探了出去,看了一眼城下的弗拉索夫,坚定说道:“总督阁下,你已经不再是我们的长官了,你现在是敌人的俘虏,我们不能接受你的任何命令,我们必须对沙皇陛下负责!所以我无法接受你的命令,请您原谅!”
“尼基塔大人,你不能这样做!”
格索夫他们听到尼基塔的决定后,冲了上来就要拽回尼基塔,却被瓦西里给拦住了。
瓦西里痛苦的对他们说:“尼基塔大人的决定是正确的,各位,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还是做好守城的准备吧。”
瓦西里的威望让格索夫和安德斯基冷静了下来,他们互相看了一眼,摇了摇头,默默的走到一边。其余人见状,都松了一口气,他们实在是不相信清国人,与其把脑袋交给这些东方野蛮人决定,倒不如他们自己决定。
弗拉索夫等了半天却等来这句话,这句话无疑是一把滴血的尖刀,一下刺穿弗拉索夫的心脏,他绝望地吼道:“尼基塔,该死的,你这样做会害死我的!”
“尼基塔,我最亲爱的朋友,最忠实的部下,你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被他们杀死,上帝,求你了,尼基塔,你投降吧!”
尼基塔已经打定主意,弗拉索夫的话语对他不起一丁点作用,他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对愤怒的总督大人叫道:“不,总督阁下,你太天真了,我相信只要我们打开城门,那些清国野蛮人肯定会屠杀我们的。总督大人,你应当做好为沙皇陛下尽忠的思想,而不是心存侥幸,更不能试图说服我们投降,你这样做是给你的家族蒙羞!”
“去你的,尼基塔,你这个混蛋!你是想取代我的位置,你以为我死了,你就可以当上尼布楚总督吗!你这个卑鄙的平民,你的心里只有你自己,你的自私将让你下地狱……”
弗拉索夫已经语无伦次了,他恶毒的咒骂着尼基塔。然而任凭他怎么骂,尼基塔都不再和他说一句话,城头上静悄悄的,只听到弗拉索夫那几乎绝望的声音。
骂够了,嗓子也哑了,弗拉索夫跌坐在地,双眼从东望到西,企盼有人能够看到他。
“瓦西里,你在哪里,我以总督的身份命令你,立即打开城门!”
弗拉索夫想到了瓦西里,他曾经亲手将沙皇陛下的勋章递到这个名优秀军官的手中,现在,是他回报自己的时候了。可是,城头上依然静悄悄。
“烈奥尼德!”弗拉索夫再次尝试着叫唤他看重的哥萨克人,可是同样他听不到任何回音。
“格索夫!”
“安德斯基!”
“……”
在连着叫了几个自己认为忠心的部下名字后,弗拉索夫终于放弃了最后一丝希望,他不再做任何徒劳的尝试。
上帝啊,他们抛弃了我,他们抛弃了我!弗拉索夫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蔫头蔫尾的坐在那,浑身上下看不到一点生机。
第036章
二百零九颗脑袋
“大帅,看来罗刹人是不肯乖乖投降了。”
见城内的罗刹人拒绝投降后,刘德略微有些失望,吩咐边上的一个小旗去将弗拉索夫带回来。既然城内的部下已经不承认他这个总督了,留他在那里也是无济于事,拖回来再作计议吧。
城头上俄国军官的回答翻译早已经译给赵强听,知道弗拉索夫没法说动城内俄军投降,赵强失望之余满是尴尬,心口好像被什么堵着一样窝着难受,虽然齐壮等一干部下并没有说道什么,但赵强就是觉得他们在偷笑自己。亏自己还用了个“英宗故事”来开导众将领,现在却落得跟也先一样无功,不,好歹人家也先也赚足了腰包,自己却是什么都没捞到,真他娘的丢人。
等弗拉索夫跟只死鸡一样被拉回来时,赵强是越看越不顺眼,越看越火大,正可谓是恼羞成怒,二话不说大手就是一挥,喝道:“把罗刹俘虏全押过来!”然后指了指弗拉索夫,什么也没有说,但脸上神情却是分明,只看得弗拉索夫七魂丢了六魄,当场晕了过去。
被俘虏的二百零八名俄军被用长绳绑在一起押过来后,赵强将执行屠杀的任务交给了格里夫斯基的哥萨克大队。是时候让这些俄国佬沾一沾同胞鲜血了,大刀一挥,大队里的俄藉关宁军们就算交了投名状了,不怕他们不跟着一头走到黑。
格里夫斯基接到杀人命令后,一点也不迟疑,兴高采烈的就带着手下几个哥萨克军官召集士兵驱赶着这些俘虏往杜吉根思克城下走去,队伍在对方火炮的射程外的一片空地上停了下来。哥萨克大队里除了军官外大部分都是俄军俘虏,他们押着自己的同胞往前走去时,都猜测到了关宁军想要做什么。但在军官的严令和关宁军骑兵的监视下,他们只有选择充当刽子手。
弗拉索夫已经无法走路了,两腿软得不能再软,站都站不稳,他被哥萨克人粗暴的拖了过去,现在已经没有人再将他当回事了,没有利用价值的总督和普通士兵没有两样,正如他自己所想的那样,他被抛弃了,被自己的部下抛弃的同时也被敌人抛弃了。
刘德想劝劝赵强不要急着杀弗拉索夫,这人毕竟是罗刹人的总督,杜吉根思克发挥不了作用并不代表在其他地方也发挥不了作用,再不济让罗刹人拿出大笔金银将他赎回去也好。不过这些都被赵强拒绝了,他现在就想杀了弗拉索夫,他要让城里的俄国人知道关宁军是说到做到的,给他们活路他们不懂得珍惜,现在就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反抗的后果。
我要让东方所有俄国人都知道,他们的总督大人被关宁军砍了脑袋!赵强坚持己见,他要俄国人害怕,一听到关宁军就想起他们的总督,想起被砍掉脑袋的火枪手!
“将军的命令是必须要执行的!如果你们不动手,那么你们就将面临和这些俘虏一样的命运!”
“下手时快一点吧,让你们的同胞少受点痛楚是你们唯一能做到的事。不要动其他的主意,没有用的,不要怪我没事先提醒你们,如果我发现你们谁私下动手脚,那就让你的脑袋和他们一起掉!”
格里夫斯基恶狠狠的环顾了一眼于心不忍的俄军部下,他太了解这些俄国人了,所以他必须警告他们,省得他们自己找死。为了安全起见,他请骑兵联队做好镇压的准备。
听到格里夫斯基的威胁后,俄藉关宁兵们愁眉苦脸,不敢正视这个哥萨克大队长,他们或是相互偷看一眼,或是同情地望着那些被绑在一起的同胞们,或是求助似的看着杜吉根思克的城头。
在军官的催促下,二百零八名俄军俘虏连同弗拉索夫被一个接一个的按倒在地,面向着杜吉根思克跪下,他们身上的衣服、鞋子都被扒下,只留给他们一条遮羞的短裤。那些扒下的衣服和鞋子已经被军曹的人统一收集起来,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它们将被分发到作战部队士兵手中。赵强对清理战场和处死俘虏都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所有的尸体上的衣服都要被扒下。
眼下关宁军并没有统一军服,军官和士兵穿什么的都有,甚至一些士兵穿得还是清军的衣服,穿俄军衣服的更不在少数,整个关宁军就好像是五花八门的大杂烩一样,看上去跟戏台上的草台班子没什么区别。
没有统一的军服对一支军队的形象肯定是不利的,一定程度上影响军士的归属感,但赵强对此却没有办法。十七世纪的西伯利亚绝对的是一穷二白,散居在各地的部民除了极少数耕作外,大多都是生活在森林里的野人,靠打猎为生,手工业、工商业的根本谈不上,所以到目前为止,关宁军无法解决士兵军服问题,只能靠缴获维持,能保证士兵不挨冻就算不错的了,哪里顾得上形象。因此俘虏和死尸上的有用物品就成了军曹特别喜欢的物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