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奴(校对)第23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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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官建议以后这地就以潘师爷之名冠称吧,嗯,改清原镇为常清县,以示我关宁将士对潘师爷的敬佩之情!”
  姿态要做就做足了,还指望着吴家兄弟乖乖听话呢,刘德随口一句就把清原给改了名,自此关外便有了常清县,百年之后还有吴氏后人谨奉先祖遗训,逢年过节来祭奠一番。
  吴大等人这会心中都是悲痛,刘德说什么便是什么了。众人又哀思一会,见时候差不多了,刘德使了个眼色给身后的安马尔,安马尔会意过来,忙作一脸悲色上前恭敬的对吴家几兄弟道:“时辰已到,还是让潘师爷入土为安吧。”安马尔这会心里也虚,为什么?因为早先端给潘常清的那肉汤可是自己送上的,而让自己送汤的人就是刘德刘大人。现在潘常清死了,但吴家兄弟尚在,这些个爷爷一个个凶神恶煞的,要是知道是自己毒死了潘常清,还不把自己给生吞活扒了!
  “唉!……”
  吴大哽咽一声,止住泪水,示意吴二、吴四他们将临时打造的棺材抬入挖好的坑中,然后从一士兵手中接过铁铲,默默的挥土,嘴里低声念叨着“潘师爷,黄泉路上您老多保重,要是有啥缺的,晚上给我托个梦,我一定给您老办妥……”
  二十年的相处之情,现今故人远去,吴大心中之痛自是难以言语。
  坟建好后,因一时没有碑材,刘德让人做了个木牌竖在坟上,言道待日后再行补上。又使人杀了猪羊,摆了香火,一番祭拜后终是了了潘常清的身后事。
  “今日大战鞑子,众将军出力甚巨,本官已着人于摆下庆功酒,还请吴家兄弟赏脸与胡万户他们一同饮宴。”
  说曹操,曹操就到,刘德话音刚落,就见胡旺领着一众吴军出身的将领们急匆匆的往这边赶来。
  胡旺的地位可比自己这挂名还没个确定官属的参议高得多,又是关外所有关宁军的临时统帅,所以刘德不敢托大,快步迎了上去,“胡万户,你也来了。”
  “听说潘师爷去世,我领人过来送他一程,以尽同袍之情吧。”
  胡旺一边和刘德点头示意,一边往潘常清的坟前走去,在他身后,赵果、林家风等松山堡旧将都跟着上去。领着部将们奉上香火,拜了一拜后,胡旺方起身,神情有些落寞。他并未见过潘常清,但潘师爷的大名却是早有所闻,同为平西王旧部,又同为关外怜苦人,眼前新坟一座,胡旺自然有所感触。
  吴四在一边见了,也有些伤感,旋而上前问他:“胡大哥,大帅啥时候回来?咱们还在这清原呆多久?”
  胡旺摇摇头,苦笑一声:“大帅领着骑兵师团南下入关也有好些日子了,但却没有一点音信传来,此刻情形到底如何,说实话,我真不知道,也很担心……但愿大帅能够奇袭成功,把京师拿下吧。”说到这里,扭头看向刘德:“刘大人,康熙吃了这么大亏,死了这么多人,依我看,没个十天半月,他缓不过劲来。照你看,咱们接下来该如何做才能策应大帅?”
  听了胡旺的话,刘德抬眼朝南边的清军大营看了一眼,沉思片刻,沉声道:“清军眼下实力尚在,咱们仍是不能小瞧他们,依我看,敌不动,我就不动,看他康熙如何出招,他若撤兵,咱们就远远的跟着,他若不走,咱们也在这耗着,看他能撑到什么时候,哼,我就不信北京城的安危还能比咱们更重要不成!”
第048章
逼宫大喜
  “必须马上撤兵,不能再跟贼兵耗下去了,这仗不能再打了!”
  “对,撤兵,马上就撤,这鬼地方本王是一刻都不想呆了!”
  “京城是咱大清的基业所在,绝不能有失,当务之急还是回师入关才为上策!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等收拾掉关内那支贼兵,咱们再重整人马杀出关来!”
  大帐中,一干王爷率先发难,肃亲王富绶和简亲王雅布好像商量过一样,不约而同的要求康熙立即退兵回京城。与之前身为议政王大臣,但对国事、军情都不太过问情形不同,此番这两个铁帽子王却铁了心的要退兵,二人旗下的八旗将领也唯二人惟命是从,在那争相叫嚷要退兵,闹闹哄哄的,连规矩都不守了。
  康亲王杰书眼看着王兄与王叔向皇上发难,一点劝阻的意思也没有,但也不开口帮腔,默默的站在那,不知心里在想什么。但看他那样,恐怕打的是隔岸观火,明哲保身的心思吧。这仗他杰书也是不想再打下去了,属于他的两白旗兵马折了好几千,这些可都是他康亲王府的私产,就这么没了,不能不让他心疼到家。看眼前这形势,再打下去恐怕多半也没好果子,还不如赶紧撤兵回关,不然真要被关内那贼兵把北京给破了,那王府内的家眷还不都遭贼兵毒手了。念及妻儿安危,杰书自然是愿意退兵的,但又不敢和富绶雅布一样,他们这般可是逼宫啊,要真把皇上惹急了,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他杰书没这胆子,又想退兵,所以也只能选择两不相帮,等着结果了。见自家主子不开口,陆祥和桂林等康亲王府系的将领们也都不吭声,看起热闹来。
  信郡王鄂扎却火了,侄儿勒尔奇的丧命让他心中一直憋着股火,恨不得把对面的贼兵吞下肚子才好。富绶和雅布不思再战,却鼓噪退兵,带着旗下的将领们逼迫皇上,这安得哪门子心思,还要不要脸了?还是不是大清朝的王爷了?还是不是爱新觉罗子孙了?还是不是皇上的臣子了!
  “打了这么多天,死了这么多将士,怎么?这说退就退了?!”鄂扎强忍住怒火,怒目相对那帮跟着富绶和雅布叫嚷退兵的都统将军们,“这一退,叫天下人如何看皇上,又如何看咱们八旗将士,要这么般就回京,咱满洲还要不要这张脸皮了!要是叫那些汉人知道皇上御驾亲征却打了败仗,那些汉人还不立马跳起来造咱们的反吗!现在不过是关外这几万贼兵,任他们如何闹,这天总塌不下来,可要是关内的那些汉人也跟着闹,你们说,咱们拿什么去镇压!”
  尚书佛伦也不同意就这么退兵,先前两位铁帽子王在那鼓噪退兵,他不敢多嘴,但信郡王站出来了,他就不能再沉默了。向着以只手撑着脑袋闭目不语的康熙看了一眼,略一斟酌,站出来说道:“信郡王说得不错,咱们不能就这么退兵,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大学士李之芳虽是汉官,在帐中地位也低,但却是大大的忠臣,眼见着两个铁帽子王逼迫皇上,不由出列铮铮铁骨般横眉冷对鼓噪退兵的八旗将领们:“是打是退,都由万岁爷拿主意,咱们当奴才的听着就是,你们这般逼迫皇上,存的什么心思!你们这般行为可是大逆不道的,绝不是为人臣子之理……”
  没等李之芳说完,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却是皇上的舅舅佟国纲,只见他满脸怒色,愤愤不平对着富绶和雅布叫道:“这仗虽然败了,但贼兵也好不到哪里去,只要咱们整兵再攻他一回,贼兵们定撑不下去,这一次可没有援兵来救这股贼兵了!所以,这仗还得打,不仅要打,还得打出咱八旗的威风来,打出咱皇上的威风来,若不然往后谁都可以造咱大清的反了!”
  “佟国纲,你还脸说,要不是你说什么红夷大炮能克敌制胜,咱们能在这白白的等那么多天吗!”
  佟国纲不跳出来还好,他一跳富绶就想到不就是这家伙吹嘘说什么红夷大炮一到,贼兵就荡然无存嘛!现在呢,红夷大炮到了,贼兵却还在那活蹦乱跳,平白折损了这么多八旗将士,还耽误了这么多天,说来就叫人恨得牙痒痒。他佟国纲不跳出来还好,毕竟是皇上的亲舅舅,不好太过于针对他,但他不知趣,竟然恬不知耻的自己送上门来,不打他一大耳刮子还真对不住自个,对不住自己那些奴才!
  济南将军都必齐是肃亲王府出去的奴才,主子干上了,他这当奴才的怎能落后,跟着就嚷道:“就是,若不是你出的馊主意,咱这会已经到山海关了,哪里会败得这么惨!”
  都必齐一带头,肃亲王系的那帮都统将军们也都来了劲,你一言我一语的骂起佟国纲来了,这当功夫,眼里都没有当今皇上了。
  肃亲王的人摊了牌,雅布也不能干站着,退兵是他和富绶一起商量的,现在人富绶亮明了,他当然不能临阵退缩。而且佛伦和李之芳他们出来反对,忠于皇上的那帮汉官们也一个个群情激愤,要是让他们全跳出来,局面倒真不好收拾,倒不如就拿佟国纲开刀,逼皇上表态。念及于此,不由瞥了一眼恍若未闻的康熙,把心一横,一个箭步冲到佟国纲面前,怒骂道:“要不是你佟国纲擅离防区,领着人马攻上来,那贼兵的援军能就这么突然杀到咱们的背后吗!你离了防区也就算了,可你还自作主张把皇上的御辇给丢了,结果将士们都以为皇上遭了贼兵毒手,人心顿失,这才败了下来,哼,要本王说,要论起这战败之责来,你佟国纲第一个要掉脑袋!”
  雅布这话可是重了,而且是不留丝毫情面,不但把责任全推给他,而且一点也不将他佟国纲当国舅看,气得佟国纲脸都绿了,两腿也抖了起来,却不是害怕,而是急的。
  “你!你!你!”佟国纲一连三个“你”字,虽没有后文,但帐中众人都看得出,他这是真的急了。
  “你什么你?”
  雅布冷笑一声:“怎么,本王说错了吗?要是你认为本王说错了,那就让皇上来评评理,到底你佟国纲是有能耐还是混蛋呢!”
  话音未落,就听见“咣”的一声碗碎声,随即就见一直沉默的康熙怒不可遏的站了起来,指着雅布怒斥道:“够了!都给朕住嘴,你们是嫌朕还不够丢脸吗!”
  多年积威所致,雅布敢骂佟国纲,但真要硬抗康熙,却还是没那底气,不由吓得跪倒在地,不住磕头:“皇上息怒!”
  雅布这一跪,富绶、鄂扎等王公大臣、将军都统们不管愿意还是不愿意,也都跟着跪了下去,直呼“皇上歇怒!皇上歇怒!……”
  康熙鼻子一抽,富绶和雅布如此对付舅舅,目的是什么他能不知道吗!还不是逼自己发话退兵!
  若在以前,借他富绶和雅布十个胆子,他们都不敢逆自己的龙磷一分,现在胆气却突然大了起来,凭的是什么,还不是凭的他们部下那两万兵马!还不是因为打了败仗,他们现在都不想打,也不敢打了,一个个就想保住自己的实力,回京去救他们的妻儿老小,去护他们的家产,却都不替朕想,不替朝廷想,不替大清江山社稷想!
  自私自利!
  朕怎么就瞎了眼,把这两个混蛋带出关来了呢!大敌未灭,自家就先乱起来,传出去还不叫贼兵笑掉大牙!
  世上没有后悔药,康熙再不满富绶和雅布,但也不能不正视现实,他二人都是铁帽子王,帐下都有各自的奴才,仅这大帐中就有至少三个都统、两个将军、十多个参领是他们府上出来的人,文官们也有几个也是他们保举的,属于二人名下的奴才兵马也有近两万,占了军中一半之数,真要闹僵起来,怕自己也不好善后。
  寻思良久,康熙也只能决定退兵了,不然还能怎么办。打,是肯定打不下去了,大军所余不足五万,又是连败两阵之师,军心士气已不堪用,再留在清原也是徒自叹气而已,还是退兵回师入关再说吧。
  正准备传旨撤兵回关,却见帐帘门被挑了起来,阳光映射下,盛京将军安珠瑚一脸欢喜的跑了过来,也顾不得君前礼仪了,也没有想这么多人跪着是为什么,急忙忙的就嚷道:“大喜啊,大喜啊!奴才恭贺皇上大喜!”
  “大喜?哪来的大喜?”
  安珠瑚这一嚷把康熙和一众臣子们都叫糊涂了:都败成这样子了,哪来的大喜?一个个全抬起脑袋,疑惑的望着安珠瑚。
  安珠瑚真是欢喜过极了,搓着手在那迫不及待的就说了起来:“皇上,奴才手下有一奇人,献策说能破贼兵妖物!”
第049章
刀枪不入(一)
  “你说什么?”康熙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有人能破贼兵妖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皇上,奴才是说奴才手下有一奇人,献策能破贼兵妖物!”
  安珠瑚处于极度兴奋之中,见皇上十分好奇,更是欢喜,忙手舞足蹈的就介绍起他这奇人奴才来了,“奴才帐下有个佐领叫德尔会,是咱满洲镶蓝旗老姓拜英格鲁特氏的勇士。这德尔会早些年跟汉人学过武艺,有一身横打功夫,叫啥?……”一时想不起那叫啥,安珠瑚急得直抓脑袋,突然想到,忙一拍脑袋兴冲冲地叫道:“对,金钟罩!德尔会练得就是这金钟罩功夫,这金钟罩练起来非常繁难,每日要经过无数次的跌打磨搓,比如在沙坑里摔打,用杠子和铁锤遍身捶打,还要经过特殊的药水浸泡,配合以运气吐纳,甚至连晚上睡觉都要睡在坚硬的木板上,什么东西都不能垫。如此坚持练上三到五年,功夫才可小成。而德尔会练这功夫却有十几年了,奴才亲眼见过,他已经练到刀枪不入的地步了,寻常刀剑长矛绝不能伤他一根寒毛!”说到这里,安珠瑚意犹未尽,又想到一点什么,忙又补充道:“据说,练成这样的功夫,火器再利也是绝计打不进身子的!”
  “噢?我满洲之中有这等勇士?”康熙半信半疑,奇怪地问道:“若是这德尔会真如此厉害,为何朕从未听闻过,又为何在军中多年,才只是一小小佐领呢?”
  “皇上,不是奴才不想重用这德尔会,只不过……只不过……”安珠瑚好像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话,吞吞吐吐的不敢直说。
  康熙最讨厌臣子说话犹犹豫豫的,见状斥道:“只不过什么?你快说!”
  安珠瑚一凛,忙道:“德尔会早些年是跟鳌拜一党的……”后面的话却又是止住了,但这回康熙听明白了,原来德尔会是鳌拜的党羽。
  “原来如此,难怪。”点了点头后,康熙却又是摇了摇头,苦笑一声:“光这德尔会一人厉害有什么用,朕大军之中又不是人人皆如他这般练得金……金什么?”
  “皇上,是金钟罩!”安珠瑚提醒道。
  “噢,对,金钟罩。”康熙轻点一下头,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安珠瑚:“光他一人厉害有何用,难道他一人就能灭了贼兵吗?”
  安珠瑚知道皇上会问这茬,早就有备了,连忙说道:“皇上有所不知,这德尔会不但有一身横打功夫,还会使术!只要使了这术,德尔会就能领着咱八旗将士破了那贼兵妖物!”
  “使术?”
  康熙闻言,哑口无言,帐内众臣们也是惊得合不拢嘴,敢情安珠瑚这是在向皇上兜售歪门左道呢,这不是瞎扯吗,自古以来两军交阵有靠使术的吗?
  众人一片窃语,个个都是不信,康熙也是哭笑不得的神情,好像自己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
  见皇上和王公大臣们都不信,安珠瑚急了,信誓旦旦道:“皇上若是不信,奴才可叫德尔会当场使给皇上看!若是奴才说得有假,皇上就砍掉奴才的脑袋就是!”
  安珠瑚说得这般肯定,康熙倒也一时拿定不了的,心生好奇,也想亲眼见一见这德尔会,若是真如安珠瑚所言,他能挡得了铳子,又能使什么术助得了大军,那可真是个天大的喜讯。
  “怎么个使法?”
  “奴才叫这德尔会当众给皇上和众位王爷们演示这刀枪不入的绝技便是!”
  ……
  “皇上,奴才准备好了,请叫人开铳吧!”
  一身横肉的德尔会好像杀猪的一般,体胖面圆,若不是安珠瑚在那信誓旦旦的替他证明,康熙真不信这胖子身怀什么刀枪不入的绝技。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康熙微一点头:“开始吧。”
  当下就有一个汉军旗的火铳兵奉旨拿了火铳装药填子,那德尔会坦腹立于五十步之外,一动不动,脸上自信满满,时而还向皇上和王爷们点头微笑,一点也没有惧色,看得一干不相信的王公大臣们也是半信半疑了。这德尔会要真没有刀枪不入的绝技,能正对着火铳不害怕?要知道那铳子可是要命的玩意,不说他德尔会了,就是一匹马也照样给打死了。
  “开铳吧!”
  在众人的窃窃私语和半信半疑的眼神中,就听德尔会大喝一声,声音极其洪亮,倒把那开铳的汉兵吓了一跳,慌忙点了火就把铳口对准了德尔会。只听“砰”的一声铳响,火铳已是打响。
  “哎吆!”
  包括康熙在内的众人均是睁大眼睛,不少人吓得都闭上了眼睛,唯恐看到德尔会血肉模糊的惨状。只到耳边传来惊呼声,他们才敢睁开眼,这一瞧却是都愣在了那里,原来那德尔会不但没有中铳倒下,身上甚至连个伤口也没有,更让人称奇的是,那德尔会手中还抓着一把铳子,洋洋得意的在那将手中的铳子向众人展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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