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奴(校对)第22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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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的意思是?”
  高士奇认同康熙的话,他不认为现在大军回返能起到什么作用,不说这回返还需数日时间,就是这仓促之间回返,这殿后阻敌的事情就不好安排,对面的贼兵主力没有理由不趁大军回返上前咬上一口的,如果真是贼首事先定下的这毒计,那这会说什么也是会死死拖住大军,从而让入关的贼兵能够从容不迫的攻打京城。
  康熙脑中想的却是无论如何不能将贼兵入关的消息传开,因为这趟御驾出征所带的大军中有大半是京中豪奴,他们的家业亲人全在京城,这些人有五六万之众,如果让他们知道贼兵已经入关,如何还能有心留在这里,一旦有宵小之徒从中鼓动,说不得就要闹出什么兵变的大事,到时不用贼兵和葛尔丹来了,仅这些豪奴就要够自己喝一壶的了。当然,这仅是康熙顾虑其一,另一层则是康熙仍相信对面的贼兵乃是关宁主力,入关的不过是偏师,那偏师出招再毒辣,再如何直取自己心窝,总是末枝,而当面贼兵主力才是大患,京师不能有失,盛京何尝能有失!永陵已然被掘,偿若再将昭陵和福陵沦于贼兵之手,自己还不如找根绳子学那崇祯皇帝一般上吊了事。
  老祖宗尚在,纵使太子年幼不才,遇上贼兵入寇京城这等大事,老祖宗也不会不管。康熙相信自己的祖母,相信入关的贼兵拿不下北京城,既然如此,自己更是不能上贼首的当,弃清原而回返入关。
  “此为贼兵调虎离山之计,朕绝不上这当!”
  拿定主意,康熙语调微扬,喝令道:“你们都给朕听着,贼兵入关之事只限尔等所知,偿有人不知好歹外露一句,届时休怪朕无情,任他是何等身份,何等尊贵,朕也要砍了他的脑袋!”说完眼神凌厉的扫视了一眼肃亲王富绶、康亲王杰书等人,只射得这些个王爷心中一凛。
  “喳!”
  众人忙跪拜听令,又听康熙下令道:“拂晓之后,三军即出,按朕说的,杰书领六千骑为先锋,务求一举突破贼兵防线!余将各安本份,一应听令,但有不遵军令者,定斩不饶!”
  “喳!”
  众人忙又齐应一声,随后便相继退下,安排部下只待拂晓便出击。
第025章
清原保卫战(三)
  自赵强率骑兵骑团及近卫师团一个联队南下奔袭入关后,胡旺即以前卫师团万户师团长之职统领近卫师团余下的六个联队、前卫师团全部,两个师团合起来共有兵两万八千余人。火器方面近卫师团有一个燧发枪联队,三个火绳枪联队,前卫师团有两个大队的火绳枪,计有火铳兵8000人,其余则是配备冷兵器,以刀剑长矛弓箭为主。另外还有前卫师团占领吉林乌拉后被强征和威逼来的各族壮丁两千余人,以及宁古塔方面运粮而来留滞下来的一千多民夫。
  后卫师团左铭南所部因盛京将军安珠瑚所部的猛烈攻击,遂与九月初五退至打牲乌拉,所部南下以来,共折损三个联队兵力,余下兵力不足四个联队八千人。师团长左铭南本意率余部
向清原靠拢,但却接到宁古塔总制府参议刘德来信,称大帅有令,后卫师团不得再行后退,务必坚守于打牲乌拉一线,以期与准噶尔部接洽。刘德信中借大帅赵强之语明令左铭南后卫师团绝不可向清原方向移动一步,也不得向宁古塔方向后退一里,否则军法不容!
  后卫师团因先行南下锦州、黑山一线,与主力联系不便,故左铭南不知大帅已领军中所有骑兵奔袭南下,只以为大帅有意在清原与清军主力决战,一心想率所部四个联队援救清原,合关宁全军之力与清军一决高低。但经副师团长钱林苦劝,遂打消北进赴援念头,率所部坚守打牲乌拉,牵制自黑山一线而来的清军人马。
  九月初四,肃亲王富绥领兵一万六合一等公佟国纲部再攻抚顺,因清军携有盛京城内大将军炮四门,城内关宁前卫师团第二联队力战不支,城破,第二联队全军覆没,联队长林家风乘乱率百余兵突围。闻抚顺光复,康熙大喜,急令抚顺清军进至永陵,欲截断清原贼军主力北逃路线。林家风突围至清原后,即将清军欲阻断吉林退路情况向暂为统帅的胡旺汇报,胡旺又快马加鞭将消息传至宁古塔。
  宁古塔刘德接信后,知道赵强带人入关,留在清原的兵马由胡旺统领,翻查地图后,便立即命人通报后卫师团,让他们无论如何也要坚守住打牲乌拉,因为刘德判定大帅一旦入关破了北京城后,必会掳掠北京城的人口与财富出关,出关之路有两条,一是从张家口至口外经科尔沁蒙古回返宁古塔;二则是继续从山海关出关,经锦州折西北入草原回返。这两条路无论哪一条,打牲乌拉都是必经之路,因此如要确保大帅能够安全归来,打牲乌拉就必须控制在关宁军手中,一旦打牲乌拉落在清军手中,那大帅的北逃之路就会被封死,形成一个死局,只有疲于逃命的份,而无法携带战果回到宁古塔消化。
  自感责任重大,刘德一方面借大帅之口严令后卫师团坚守打牲乌拉,一面加紧在清军未能切断清原以西方向道路前将从黑龙江、宁古塔等地抢来的粮食输送到清原,确保清原胡旺能够撑下去。另外,他做了第二手准备,将正在训练中的忠勇、义勇二营一万两千兵利用起来,在宁古塔东北、西南两险要处置土寨,设工事,以为宁古塔屏障,并急令黑龙江、尚阳堡等地的留守官员征调青壮前来宁古塔,以组织援救清原的预备队(无法救援之时则以这些兵力为宁古塔守军)以应对万一清原守不住,清军趁势进逼宁古塔的敌情。
  刘德在宁古塔忙得顾不上睡觉时,清原的胡旺和两万多将士也是人人挥汗如珠,在清军的几次小规模攻击的间隙,胡旺按照赵强走时的吩咐,让士兵与青壮民夫们一起动手,沿军营四周挖掘深沟,沟中挖起的土则就地砌成土墙。土墙大半人高,可以掩护火铳手,弓箭手射击,又可以阻挡和迟滞清军骑兵的突破。
  一墙之后必有沟,一沟之后必有墙,沟墙结合,配以火器长矛,使敌有来无去。
  关宁军相较于清军最大的优势就在于火器的利用,虽然赵强带走了近卫师团一个燧发枪联队,但留在清原的仍有一个燧发快枪联队和三个火绳枪联队,加上前卫师团的火铳,火器兵仍占了八千余人。这样一支人数庞大的火器部队固然是处于被围攻的情况,但只要布署得当,地形利用恰当,完全可以凭借手中的火铳耗尽清军的鲜血。
  沟墙结合,四纵八横,后世的立体战争防线在赵强的叮嘱下由胡旺督促士兵和民夫不断的修筑完成,也正是因为这些防线的阻挡和迟滞,清军的几次进攻才无果而终,草草收兵,也坚定了胡旺等将领的坚守之心,更让士兵们相信清军是打不败自己的。
  当面就是清国皇帝率领的大军,紧张中带有兴奋,在胡旺等高级将领的激励下,军心士气十分高涨。尤其是初战的胜利,让远道而来的三千俄军也是兴奋不已,扶桑联队和高丽联队的士兵也表现得十分雀跃和积极,虽然大多时候,他们都在从事体力劳动修筑工事,但这却不影响他们的积极性,因为对面的清军中有他们的皇帝,如果能够打胜这场仗,那可供分配给他们的战利品有多少,恐怕每一个士兵心中都有一笔账。
  总旗以上军官都奉命身体力行,参与工事的修筑之中,在赵强走后的第二天,清原的地面就有如平地起了一座城,一条长达十里的土墙将关宁军围于中间。土墙之间,留出许多空位,或是挖上沟,布上尖刀或供营内军士出击。考虑到战事可能不是一日两日,很可能要打上半个多月甚至一个月,所以胡旺合理的调配兵力,以近卫师团四个火铳联队和俄军为常规兵力使用,担负日常守卫之职,其余兵力则轮班休息,作为预备队使用。
  工事的配合加上火器的犀利,再加上预备队的调配,如此安排,可说是井井有条,现在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清军的主力来攻了。
第026章
清原保卫战(四)
  东方的天际已现鱼肚白,军营中寂静一片,除了不时来回的巡逻队外,就只有那三千多昼夜不停分班倒在进行工事加固和陷马坑布置的青壮民夫们。
  这些个青壮民夫们大多是前卫师团血洗乌拉后拿着清军脑袋四处威逼来附的各族男丁,还有一部分是宁古塔差来运粮的。粮食送到后,他们也被一同留了下来,大战在即,多一分人力总是好的,多一个苦力修筑工事就能多一个战兵休息,多一分力气就能多杀一个敌人。
  和对面清军比起来,关宁军只及对方的三分之一,根据探马和几次初战的情况来看,胡旺估摸集结于前方的清军不下于六万人,另有从抚顺北出的清军万余人,再加上盛京和铁岭二城随时支援的清军,康熙手下可用的兵力当在十万左右。而关宁军四大师团加一个预备役师团总兵力也不过五万之数,除大帅带走和留在宁古塔和黑龙江的预备役师团,坚守在打牲乌拉一线的后卫师团外,胡旺手中能用的不到三万人,只及对方的三分之一,且没有骑兵,而清军却有两到三万的骑兵参战。力量对比悬殊,也注定关宁军只能守而不能攻。正所谓攻不足而守有余。
  一切就看大帅的了!
  望着那东方的鱼肚白,胡旺的思绪也飞向了千里之外的北京城,却不知道大帅可曾破得了关,拿下北京城否?
  胡旺有信心打赢这场仗或者说撑到清军南撤那一天,因为大军所带的粮食几乎搜刮了占领区,可以说后方除了留下必要的活口之食外,所有的粮食已经全部输送到清原来了,而火药更是全数携带,完全能够撑上一个月。如果清军强攻硬打,凭借着这密密麻麻,挖得高一处深一处的防御工事,胡旺有理由也有底气相信,他将让康熙一半的兵马消耗在清原,让清原成为一个万人坑,成为他满洲人做梦也害怕的绝地!
  一将功成万骨枯!
  眼前晃动的年轻面孔让胡旺心底感慨,他不知道大战过后,他们中还能有多少人存活在这世上,又有多少人将永眠于地底。但这不是他要考虑的,他不会在乎这些士兵的生死,他在乎的是,康熙什么时候死!为了这个目标,哪怕身边的人全部战死,他的眉头也不地皱一下,他的眼泪也不会落一滴!
  这不能说他心狠,说他铁石无情,而是生存的必然,在这个世上,既然提着脑袋造反,就不要去想别人,如果他们因此而死去,只能怪自己时运不济,却又能怪得了谁呢?
  如果我也战死,这世上又会有为我掉泪的人吗?
  不知什么原因,胡旺的鼻子突然抽搐了一下,鼻腔里有种酸意,酸得让他的眼眶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酸得让他想抱头痛哭。
  那一刻,他想到了自己死于清军刀下的母亲,想到了被清军强暴的妹妹,想到了妹妹跳下悬崖的那瞬间。
  谁说男儿无泪?
  没有人天生绝情,没有人天生无情,没有人天性冷酷,但是,现在,为了活下去,为了打回关内去,我的心就不能软弱!
  康熙,来吧!不是你死就是我死!有本事你就一口吞掉我吧!
  黑洞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扭向前方清军营地的视线也变得锐利起来。
  杀气,将领独有的杀意。
  胡旺等不及了,他迫不及待要领教平静几日后清军如狂风暴雨一般的攻击,他要看看,康熙的拳头到底有多重!
  康熙,不管你的刀砍得有多重,不管你来得多么凌厉,在我倒下去的时候,我也要崩掉你满嘴的牙!
  微不察觉的突然冷笑了起来,笑声弱不可闻,也无人察觉,就连紧跟在胡旺身后的赵果也没有注意到胡旺的笑容。
  胡旺在笑,他发自内心的笑,其实他是微笑,悦心的笑容,只不过在他那紧绷的脸上,这笑容却一点温暖也没有,看上去冷冰冰,很诡异。让他笑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想到只要自己在清原死撑到底,耗干清军,那么等康熙知道大帅已经入关抢他的北京城而要回军时,其能够带回关对付大帅的兵力就捉襟见肘,而且精锐尽失,再也不复先前锐气了。
  八旗毁了,这天下就不再是他爱新觉罗家的!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清兵来临了。
  再一次扫视了那些因为连日挖掘而累得或趴或躺在那的民夫们一眼后,胡旺冷冷的喝令道:
  “从现在开始,你们不再是关宁军的奴隶,你们也不用再担负苦役了,仗打完后,你们就可以回家……但在此之前,本将要求你们拿起武器,与我的士兵并肩作战,直到清军被打败!如果你们不能做到,那么你们将如同你们所埋葬的那些尸体一样,永远埋在这清原的地下,没有人知道你们的死活,甚至你们的名字也将永远消失在人世间!”
  “但如果你们战斗了,你们就将享受关宁军的一切战果,你们及你们的家人从今往后再也不是贱民了,关宁军会分给你们土地、房子、财富甚至还会给你们奴隶!现在,你们告诉本将,你们愿意与本将并肩战斗吗!”
  沉默,短暂的沉默,欢呼声从人群中响起。
  “愿为关宁军效死!愿为关宁效死!……”
  欢呼声由近至远,由眼前的人群向远处蔓延,直至整个军营上空,各式各样的人种操着各式各样的语言在欢呼着同样的话“关宁必胜!关宁必胜!”
  在上万人的欢呼声中,大地隐隐颤动,一种如同夏天闷雷般的响动从远处传来,很快,大地开始剧烈抖动起来,似乎在同一时间,四面八方如同汪洋一般涌现无数的旗号,数不尽的清军骑兵狂奔而来,黑压压无边无沿,他们放马狂跑,铁蹄的声音震得人心隐隐颤动。
  康熙这是倾巢一击嘛?他这是拿出他手中所有的骑兵了吗?
  右手轻轻的按在了腰间的刀把上,向着一帮军官,胡旺缓缓的吐出了几个字:“各部预备,准备战斗!”
第027章
清原保卫战(五)
  数不清的清军骑兵先是漫山遍野的冲驰而来,随后形成一条洪流,锋利难挡的尖头直刺关宁军防线,如同一只饿兽面对它的猎物般露出狰狞的獠牙,那血盆大口恨不得将猎物一口吞下才干休。尤是那冲在最前面的清兵,一个个扯着嗓子叫些让人听不懂的怪话,尖利刺耳,让人为之烦躁。
  望着那条比先前进攻大了无数倍,攻势更为凶猛的洪流,任关宁兵们再如何有信心,再如何不畏,总难免在心底嘀咕起来:鞑子来得好快,好多啊!咱们能守得住吗?……
  胡旺、赵果、林家风、江四、陈伟、季锋、唐二广,格里夫斯基、葛飞虎等将领此时也是神情凝重,清军这次攻势出乎众人所想,看其来势,似要一举突破己方,全功于一役。看得出来,清军为准备这次进攻着实费了不少心机,仅从那最前面的前锋、骁骑、护军等营骑兵就可看出,因为由京营禁卫打头阵,不明摆着是要一战而定嘛。须知,清军最禁锐的部队便是驻在京城的京营,前几番进攻清军出动的都是盛京的兵马,当中还有一些看起来不似精锐的清军,而这番却是直接出动京营打头阵,那些关外兵马和杂兵却随在后面,此等战法最是危险,守方一个不慎便能被突破,继而防线动摇,兵败如山倒,而此战法对于清军而言也是最不划算的,因为最先遭到反击的也是那些京营精锐,损失也必然十分巨大,若能突破还好,若突破不了,这清军便再无后继之力了。
  不过清军势大和这种凶猛战法虽让关宁众将凛然,但既来之则安之,不怕你来,就怕你不来!工事已然修筑完毕,各部已按层次进入战斗部位,全军上下已经做好准备,只等这雷霆一击。狭路相逢勇者胜,鞑子也是人,逞得也是这口气,但看他这口气能坚持多久。更何况这什么前锋、骁骑、护军京营关宁众将们不是没见识过,雅克萨城下可是活生生的砍了一大批。
  狗屁精锐,狗屁八旗,狗屁的满万不可敌,爷今儿宰得就是你们这些精兵强将!水来土掩,兵来将挡,杀他奶奶个球就是,大不了一死卵朝天,若是不死,就他妈的万万年!
  “弟兄们,杀鞑子!”
  葛飞虎豪吼一声,他那一吼声震天地,如冲云斗气般,让人闻之提神,也为之一动,刹那间,关宁军中那丝犹豫和紧张顿时消散,众将各持兵器目不转睛紧瞪前方,第一线的火铳兵们则紧紧握住手中火铳,如被施了咒般一动不动,只双耳高高竖起,留心军官们的命令。
  蹄声后,腾起大股烟尘,遮盖住天际,以致无法视日。忽然,战场上方一片安静,只见烟尘前方摇曳着正黄、镶黄、正红、镶红各色旗号,身着盔甲的清军骑兵密密麻麻的在一杆正黄大旗的引领下向着关宁军的阵地发动最后冲刺。
  “来了!”
  胡旺心道一声,打起十八分精神来,轻挥右手,传令道:“各部预备,鞑子进入射程便开火!”
  远处数里外的清军大营前,竖着一杆金色龙纛,龙纛下面,康熙正骑在一匹神骏的战马上对关宁军的防线眺望。在他的身后,围满了王公大臣和八旗都统将军们。
  在康熙左手边数十米外,则一溜排着数十骑战马,马上的骑士清一色明铠,却是一众贝勒和宗室们。他们那年轻的脸庞蠢蠢欲动,建功立业的渴望让他们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战场上方,为自己、为家族挣取军功,向世上展示爱新觉罗子孙的天纵神武。与皇帝和王爷将领们沉稳不同,这些个年轻的爱新觉罗子孙多多少少身上总带着几分轻佻,或许是北京城的风水滋养了他们,或许是从出生以后就享受的荣华富贵让他们忘却祖先创业的艰辛,或许是初次上阵的兴奋和激动让他们难以自我,连带着身下的坐骑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冲动与渴望,一匹接一匹的嘶鸣起来,不住的撅动着蹄子,只待主人长鞭一下,便马不停蹄的向着战场冲去。
  这些宗室子孙的形态康熙看在眼里,初始觉得这些宗室不堪大用,但很快就淡然,诚如自己这个天子,又何尝不是第一次亲自上阵呢,连自己都觉得心驰神往,恨不得挥刀与一众将士并肩杀敌,又何谈这些还年轻的爱新觉罗子孙呢。他们的身上和自己一样,流得都是爱新觉罗家的血液,在他们的血液中,有一样东西是相同的,那就是——勇武!祖先留给儿孙们的宝贵财富!
  宗室的左边,则是上百名八旗将领,他们大多只是协领、参领、佐领的官阶,来自于不同的旗领,身上的战甲或全白,或镶白,或全红,或镶红,或全黄、或镶黄,但无一不是甲胄精良,耀眼刺人,座下战马虽不及皇帝和王公大臣宗室子孙们的坐骑,但也都是千里挑一的良马。与宗室子孙们求战心切,望着眼前大军冲阵的景象兴奋激动不同,他们始终保持着沉默,从不扭头与同伴相谈,也不左顾右盼,等不及的看向皇帝那边,盼着皇帝点自己的阵,他们所做的事情只一件,那就是不时微一躬腰,轻轻抚摸跨下的战马,或在战马的耳边轻声说上几句悄悄话,或抓上一点豆子喂入战马嘴里。
  担任先锋冲阵的是康亲王杰书,京营精锐六千骑兵俱由他统带,此刻正汇成铁流冲向关宁防线,距离贼兵阵线只二三里,很快就要和关宁军交锋了,但康熙眺望许久,却是没有听见关宁防线上传来喊杀声与火铳声,而是始终保持沉默,只听得己方骑兵奔腾的马蹄声。又看了片刻,康熙若有所思道:“贼兵们扎营奇怪,层次分明,不出数十步定有一防线,土墙与深沟结合,倒是深明守战之法……临敌而不乱,营中未有惊慌,带兵之人也是有些本事的。嗯,朕倒是小瞧了这些贼兵,不想吴三桂留下的这批贼子中倒是有将才的,可惜了,可惜了……”康熙连说两个可惜了便住口不语。
  高士奇离着皇上最近,一听皇上说这话,立马接过话头,机灵道:“不知皇上可惜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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