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战五千年(校对)第152部分在线阅读
“免礼请起。”待行礼结束,众人将李悠一行人迎入泉州城内的知府衙门,奉上茶水点心招待,李悠没有过多客套,直接说明了此次来泉州的目的,“听闻忽必烈已经派了大将伯颜领兵南下,准备聚集福州和江西的兵力攻打泉州、漳州,本相此来是想听听你们的打算。”
“既然他们斗胆前来,我等无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已。”许夫人虽是女子,行事果断却不让须眉,尽管明知道己方的实力比不上伯颜大军,依旧不肯示弱。
“若是相国大人能领兵一同御敌,则此战倒也有几分胜算。”陈吊眼想得比许夫人长远一些,他猜想李悠此来或许已经存有这个意思,如果加上郑和手下的一万大军和大宋训练出来的新兵,那么未必不能战胜伯颜、保住两地平安。
李悠却是缓缓摇头,“若是按照本相的意思,你二人还不如暂且领兵退到流求避其锋芒,这次伯颜手下的大军加起来不下十万,肯定无法常驻泉州、漳州,等他们退去之后再渡海前来收复失地也不迟。”如今每一名大宋士兵都是宝贵的资源,李悠可不想他们去和伯颜光明正大的打硬仗,如果是这样,就算获胜他们也会损失惨重,战术上的胜利却是战略上的失败,现在大宋的首要问题还是保存实力、逐渐发展壮大,像这样的大规模决战能避免就尽量避免。
“这……”许夫人和陈吊眼略显迟疑,他们固然知道蒙古大军的强大,可要是不打一仗就退去似乎也太丢面子了吧?性情更为急躁一点的许夫人忍不住问道,“相国大人,此战真的无法获胜么?”
“要说打胜并非不可能,只是如今我大宋仅有八万余兵马。”这还是加上了最近港完成训练,还没上过战场的大批新兵,“纵使获胜还能剩下多少?五万还是三万?而蒙元就算没了这十万兵马,还能从江浙、广东再调过来十万兵马,到了那个时候泉州和漳州可还守得住?你们依旧还是只能撤往流求,因此与其晚走不如早走,起码能保存更多兵力等待有用之机。”
“既然如此,你就带着兵马、百姓跟随相国大人去流求吧。”许夫人似乎被李悠所说服,帮着他主动劝说起陈吊眼来。
“姐姐,我若走了你怎么办?”然而陈吊眼已经听出了许夫人话里的意思,她这是打算肚子留在大陆上应战伯颜的大军啊。
“自从夫君殉国之后,我早已存了必死之心。”许夫人眼中流露出坚毅的神情,“此时固然应以保存实力为上,但也不能任由他们轻松获胜,小弟你带着愿意走的人离开,我留在这里给伯颜他们添点麻烦。”
不得不说徐夫人的话也有道理,保存实力是重要,但也不能一场仗都不打,若是如此大宋日后形成惯例,能打得赢的就打,打不赢的就走,这样用不了几次大宋军队的士气也就荡然无存了,后果甚至更加严重。
经过一番劝说,许夫人依旧坚持己见,再加上李悠也觉得不能让伯颜获胜的这么轻松,就同意了许夫人留下的建议,“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不再多劝,不过这如何与伯颜打仗,我这里倒也有些想法。”
随即李悠开始分析两军的优劣,“蒙古大军所长在于骑兵冲刺,若是平地与蒙古大军作战,泉州城的军队胜算不大;不过夫人你手下的士卒大多来自福建山区,翻山越岭如履平地,要是能将伯颜他们引入山中,那就是你们占优了。”
“还是上次我说过的那句话,存地失人则人地皆失,失地存人则人地皆存,伯颜要泉州、漳州就给他,他就得分散兵力进行防御,而我等则可以趁机寻觅机会歼灭游离在外的小股兵力,如此一而再再而三,伯颜迟早都会坚持不下去。”李悠拿出了游击战的法宝,许夫人在福建一带深得民心,她手下的士兵又都是本地人,已经具备了游击战的初步条件。
又细细地问了李悠一些具体的策略,许夫人自觉大有收获,“末将有些明白了,到时候若是敌军势大,我定不会死守泉州;趁着他们还没有来,我这就把粮食运到山中分散藏起来,到时候再和他们慢慢周旋。”
李悠命令陈吊眼带着愿意走的百姓、士兵先行出发,陈吊眼觉得先把这些人送走,自己再回来和许夫人一起迎战伯颜;李悠留在泉州和许夫人一起商量对策,他甚至还亲自到泉州城外的群山之中根据现场地形给许夫人讲述用兵精要,最后干脆用“鬼谷子书”将陈庆之的“鹰眼”技能传授与她,希望许夫人可以借助这项发现敌军破绽的技能保存自己、战胜伯颜。
陈吊眼带走的大多是老弱病残,留在泉州城中的都是年轻精锐,再加上李悠送来的经过重新训练、学会了使用火器的老兵,这支军队的实力似乎还略有上升。
等船队返回泉州时,许夫人已经学得有模有样了,当然具体还要等到战场上去检验,李悠挥别许夫人重新带着船队出发。他可不会留下许夫人孤军奋战,既然许夫人不肯走,那么他就要想办法减轻些她的压力。
数日后,李悠带着船队出现在了福州海外,大元的土地上烽烟再起。
第463章
疲于奔命
元初之时,福建本隶属于江西行省,后来单独设立行省以福州为治所,如果不是李悠率军收复泉州,那么接下来先是泉州会分割出来成为泉州行省,经过不到一年的时间之后全州行省和福建行省合并复称福建行省,治于泉州;再过一年治所又会从泉州移往福州,在福州呆了不到一年治所再次回到泉州;又过了一段时间,先并江西、福建二省为一,继而分置福建、泉州二省,接着又并泉州行省,先是移治漳州,后迁福州,区区一个福建省就被这么折腾来折腾去,估计福建行省的官员除了搬家也没力气干别的活儿了。
这还不算完,日后中书省以“福建行省军饷绝少,必于扬州转输,事多迟误。若并两省为一,分命省臣治泉州为便”为理由,诏以中书右丞行省事忙兀台为江淮等处行中书省平章政事,而以行省左丞忽剌出、蒲寿庚、参政管如德分省泉州;不到一年又废,立宣慰使司,隶江西行省;就这样折腾了七年又复设福建行省,旋即并入江浙行省。
日后福建行省一会儿废除,一会儿又重立,一直折腾到福建被大明所占据才算稍微安稳下来,蒙元的统治能力由此可见一斑,简直把国家大事当成了小孩子过家家,像这样的王朝都能坚持近百年,简直是没天理了。
眼下福建行省的主要官员都聚集在福州,准备整顿兵力和伯颜合兵一处南下剿灭盘踞在泉州和漳州的反贼,许夫人和陈吊眼占据此二地多时,他们却毫无办法,心中难免有些忐忑,再加上伯颜可是深受忽必烈宠信的大将,所以他们不敢有丝毫马虎,对福州城的城防做了详细的布置,远远地派出探马探查伯颜大军的消息。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李悠这次没有搞成突然袭击,船队距离福州城还有很远的距离就被蒙元的探子所发现,他们大惊失色连忙快马加鞭急奔返回福州城中,于是福州城马上四门紧闭,所有官兵都被驱赶上城准备抵御宋军的进攻,并立刻派出最好的马、骑术最高的骑士向伯颜大军送去求援的告急文书。
“如今福州已有防备,若是强攻恐怕有些得不偿失啊。”郑和远远地看着福州城头,眉头微皱向李悠说道。
“此次也没想着直接拿下福州,不过既然来了总得给他们一点厉害看看。”李悠放下望远镜,指挥大军开始清除附近的蒙元水师船只。
福州城外虽然也有些元军的战船,可是船小人少,完全没办法和宋军抗衡,还没有接战他们就想掉头逃跑,不过在郑和指挥炮兵击沉了两艘跑得最快的船只后,剩下的就不敢动了,纷纷落帆投降,并未给他们造成一点儿麻烦。
接着大军缓缓登陆,排开了一幅长期围困的架势,架起大炮朝着福州城头轰去,吓得城中守军魂不附体,连忙向长生天祈祷伯颜的援军能赶在福州陷落之前抵达。
夜间,有些自视甚高的蒙元将领还想出城夜袭,结果正好落入李悠布置的陷阱,损失了上千人马,就连带队的千夫长也被李悠一箭射死。自此以后再也没人敢提出城迎敌的事情了,只能整日缩在城内抵御宋军的进攻。
好在宋军也只是用大炮弓弩甚至是投石机等武器进行远程攻击,根本没有蚁附攻城或者挖掘地道炸城的打算,所以福州才能勉强坚持下去。
“什么?宋军正在围攻福州?”这时候福州派出的使者也找到了伯颜,这个消息让他大吃一惊,连忙指挥大军加快了行军速度。
快马疾行数日,伯颜大军终于远远地可以看到福州的城墙了,但是眼前的一幕却让他感到无比郁闷,现在福州城门大开,周围丝毫也看不到宋军的踪迹,难道这就是他们所说的大军围攻?伯颜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尔等告急文书之中围城的宋军何在?”见到远远过来迎接的福州官员,伯颜厉声喝问道,莫不是有人假冒使者?
“启禀伯颜大人,那些宋军昨日已经退去。”福建行省的官员点头哈腰地巴结道,“或许是他们得知大人前来,摄于大人护卫,故而闻风而逃了。”
到了近处伯颜看到城头一片狼借以及城外明显有大军驻扎的痕迹,这才信了对方的话,“既然如今宋军已经退去,那么尔等快些收拾兵力,准备随我一同南下征讨泉州。”
福州的官员连声称是,可是刚刚遭遇了一场大战,福州城内的守军早已疲惫不堪,想要马上动身那是根本不可能的,起码也要十天半个月的恢复,所以伯颜只好留在了福州。
过了五天,伯颜再也忍不住了,他说什么都要立刻将大军带走,谁料就在他正和福州官员扯皮的时候,忽然迎来了福宁州派来的使者,言宋军突然从海上向福宁州发起进攻,福宁州兵少将寡无力应对,故而特来向伯颜求援。
既然敌军已经出现,那么伯颜只好率领大军再次出发,从福州北上日夜兼程赶往福宁州,可是等他到了福宁州之后却发现城池早已被宋军攻破,城中元庭官兵被屠戮一空,只留给了他们一座空城。
于是伯颜只好又在福宁州安顿下来,派人将消息告知福州,明他们重新派来官员和士兵,就在忙完这一切再次准备南下的时候,又有使者送来了告急文书,“启禀伯颜大人,宋军船队突然出现在了平阳州外海,我平阳州无力抵御,还望伯颜大人早发援兵!”
伯颜只得再次率领大军北上返回浙江境内准备迎战敌人,可惜他好不容易才赶到平阳州之后,宋军却早已没了踪迹。
郁闷的伯颜在平阳州休整两日,准备再次南下,谁料温州又派来使者说宋军又出现在了温州外海,伯颜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大宋的水师这段日子简直把他折腾的疲于奔命啊。
第464章
调动兵力
伯颜上个月才带着从京城出发的两万大军经过温州路境内,正是在这里接到了福州的高级文书,没想到现在大半个月过去了,却又要重新回到温州路,更让他郁闷的是这一路上连宋军的一根汗毛都没有看到。
“传令下去,拔营出发,准备赶往温州。”尽管心中再郁闷,可是事情还是得办的,现在浙江行省的兵力大多集中在临安府一带,以防备宋军的再次来袭,距离温州路有些远,恐怕是万万来不及赶到的,再说了如果临安府空了,那么宋军难道不会乘虚而入,再次光复大宋行在,相较于温州,还是临安府的意义更加重大,所以他们即使得到了温州路传来的球员消息,恐怕也不敢轻易出兵吧?
“元帅,若是宋军打到那里我等就追到那里,这恐怕不是办法啊?”伯颜的幕僚忍不住开口相劝了,从福州到福宁州,再从平阳州到温州,旬月之间转战数地,伯颜手下的两个万人队早已疲惫不堪,如果再这么持续下去,他们迟早会被宋军拖垮。
“我身负平宋重任,若是听闻宋军攻打城池而置之不理,陛下那里怕是说不过去。”伯颜何尝不知道此中弊端,但是既然担上了这项任务,许多事情就身不由己了。
“陛下的旨意是让您率军收复泉州、漳州,可没说要您抵御宋国水师啊?”幕僚乃是大宋投降过来的读书人,最擅长这种抠字眼的功夫,“若说福州城中有随军南下的兵力,不得不为其解围,那么平阳州和温州路可是浙江行省的辖地,与您这次任务毫无瓜葛,纵使被攻破也是浙江行省的责任,您如今帮他们解了平阳州之围,已经是情至意尽,又何必再纠缠到温州路的麻烦中去呢?要是到了温州路,宋国水师又北上赶往台州路,您又该如何处置?总不能再次率军北上吧?若是如此恐怕用不了几个月你就又回到大都城了。”
幕僚一连串的发问问的伯颜哑口无言,是啊,他们缺少水师根本没办法对宋国水师的行动加以限制,只能被动的挨打,要是一直这么追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可伯颜终究不是大宋那些习惯推卸责任的官员,他想了想说道,“话虽如此,但温州路的求援文书我已经收到,总不能置之不理,等解了温州之围再南下不迟;稍后我会写份奏章派人送往京中,言明此中关系,请求陛下派出兵马对沿海要地严加看管。”
哎,到底是草原上的蛮子,丝毫不懂为官之精要,比之大都城中的阿合马大人实在是差得远了,幕僚心中暗暗叹息,深感自己投错了主人,但既然伯颜已经做出了决定,他也只能遵从,随即出去准备北上温州路。
正如幕僚所说,等伯颜气喘吁吁地赶到温州路的时候,宋军已经再次退回海上,这次宋军似乎是要专门气他,匆忙赶到的伯颜大军甚至可以看到宋军士兵在大船上对他们比出各种挑衅的手势,气得这些蒙古骑兵哇哇直叫,若是战马能够在水上行走,恐怕他们就直接冲过去了;这些蒙古骑兵一向擅长用自己的机动性拖垮敌人,最后再将疲惫不堪的敌军击溃,没想到今日他们却沦落为被拖垮的一方了。
心下郁闷不已的伯颜也没心思理会温州路的官员,留在营中命人写就了一份奏章快马送往京城,在温州过了一夜就不管不顾的领军南下了,这次他说什么也不打算再北上了。
疲惫不堪的大军缓缓南下,可李悠却不会让他们太过自在,就在伯颜刚刚进入福宁州境内的时候,他再次收到了告急文书,宋国水师又将福州城团团围住,展开了攻击。
若论短途冲刺,船队绝对没办法和骑兵相抗衡,可长途行进就不一样了,更何况陆上行军可不是直线前进,翻山越岭、拐弯迂回是免不了的事情,而船队却可以在海上用最短的线路前进,所以李悠赶在伯颜之前回到福州一点也不奇怪。
要是温州路、平阳州再次传来消息她可以不管,可福州城却是玩玩不容有失,于是伯颜只好带着怨声载道的士兵们再次加快了行军的速度,当然和上次一样,这一次他们在福州城下依旧没有抓到哪怕是一个宋国士兵。
经过这一个月来的折腾,立刻对泉州、漳州展开攻击成了不可能的事情,伯颜只好领兵在福州暂时休整,等士兵和战马重新恢复之后再南下泉州,士兵们到还好说些,有个三五天的功夫就会恢复精力,可战马却远比人妖娇贵,纵使一人双马在过去那段行军之中也折腾的差不多了,必须好好休养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到可以长途奔袭的状态。
伯颜派出的使者日夜兼程、一路换马赶到大都城,将他的奏章送到忽必烈跟前,忽必烈对此也大为头疼,蒙古人乃是马上的好汉子,却不擅长水战,而现在水手、船只都要重新征召、制造,阿合马和范文虎起码到后年才能练出一支水师来,于是乎如何应对从海上而来的攻击就成了一件让他头疼的事情。
“陛下,如今唯有抽调北方的兵力南下守住江浙一带的重要郡县,以伯颜元帅的奏章中所说,宋军遇到重兵防守的城池都不敢贸然攻击,所以只要我等做好准备,那么自可报出沿海州县的平安。”陈岩出列奏道,“只要熬过一两年的功夫,等水师一成,宋国的水师就不足为虑了,到时候大可渡海直接攻打流求逼迫对方决战。”
经过一番讨论,陈岩提出的建议得到了忽必烈的认同,于是乎北方的元军从中书省辖地一批批地南下,来到江淮行省境内各沿海重要州县严加驻守,这一手似乎的确起了作用,宋军水师多次刚刚逼近海岸,看到城头防备森严就不得不退去了,忽必烈因此稍微放下心来。
第465章
请君入瓮
临安府,从中书省南下的元军将领虎视眈眈的看着钱塘江上的船队,他身旁稀稀拉拉站着三五名士兵和一名临安府的官员,看起来似乎防守极为松懈,但城墙下方却是密密麻麻地挤满了顶盔戴甲、手持利刃的元军,另外正对江岸的城门后面,数千骑兵整装待发,只要他一声令下这些骑兵就会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城门,杀向那些敢上岸的宋军。
“这次只要那些南蛮子敢上岸,定让他们有来无回。”被忽必烈派到南边来的阿里海牙可不是那种只会守城的将领,他不仅想守住临安府,还想给予宋军重创,要不是来临安府的日子尚短,他还要在钱塘江中埋下铁链使出铁锁横江的伎俩,将宋军船队全都堵在钱塘江之中,让他们进退不得。
“元帅所言极是,这些南蛮子向来只敢在远处用弓弩火器对敌,若论骑兵冲杀如何是我大元勇士的对手。”临安府的官员谄媚的笑着恭维阿里海牙,在他看来,只要宋军敢上岸,就绝对不是蒙元骑兵的对手。
阿里海牙对此也深以为然,他纵横沙场多年少有遇到能和他在正面战场上相抗衡的宋军,对于宋军的鄙视可谓是刻到骨子里的,连带着对丧师上万的唆都也看不起了,该是多无能的将领才会在阵战之中败给宋人?
“城上的守军看起来比我们上次来的时候还少啊?这蒙古鞑子究竟是并不立足还是另有图谋?”郑和在船头遥望着城上。
“过犹不及啊,早有消息说蒙元大将阿里海牙和阿术纷纷领兵南下,防御沿海要地,算算日子这阿里海牙也该到临安府了,如今城头之上却只有这点士兵,说什么我也是不信的。”李悠笑着说道,如果真的只有这么一点兵力,那城头的守军为何还如此镇定?
“想必这阿里海牙已经在城中埋伏下重兵,就等我们上岸了。”张世杰也觉察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君实相公,既然元虏已有防备,我们还是继续出海北上吧,去松江府看看。”
“若是这么走了,总有些不甘心啊。”李悠取出望远镜仔细打量着城头上的情况,试图从中找到元军的漏洞,“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将计就计,挫一挫元虏的锐气?”
阿里海牙想要诱惑李悠率领大队人马上岸,李悠又何尝不想引诱城中的伏兵出击将其歼灭,战场上的两位统帅各怀心思。
“阿里海牙乃是蒙元名将,曾跟随跟随阿术攻打襄阳,正是他说降了襄阳守将吕文焕,襄阳才落入蒙元手中,襄阳一失去则再无可以阻挡蒙元的坚城,伯颜、阿术领兵东进,很快就攻到了江浙。”一想起昔日种种,张世杰就忍不住摇头叹气。
“这么说如果能斩杀阿里海牙,那么对元虏就是一个重大打击?”这一番话不仅没有吓到李悠,反而激起了他心中的斗志,阿里海牙在元军之中的声望远超唆都,杀死他可比杀死唆都划算多了。
“可如今阿里海牙占据坚城,麾下精兵众多,想杀死他可是不易。”张世杰略有犹豫,长期以来的战例让这些大宋的将领对于和蒙元大军直接作战都充满了恐惧,即使在泉州城外歼灭唆都大军也不能立刻扭转这种想法。
“阿里海牙如果稳守不出,我也没什么好办法。可是看他的样子,恐怕不只是想守城吧?到时候定会有骑兵出城突袭,而我听闻这阿里海牙喜好身先士卒,在进攻鄂州时就曾奋勇先登,为流矢所伤。”这对一名将领来说是优点,但对统帅来说却是缺点,“料想如果我们露出破绽,那么阿里海牙定会亲自领兵出击,这未尝不是一个机会。”
李悠已经做出决定,郑和、张世杰、杨亮节等人也不再劝,众人定下计策,船队缓缓逼近岸边,从大船上放下无数小船,载着士兵登上陆地,大船也放下跳板,士兵鱼贯而出,其中更有大炮被从船上运到陆地上,宋军摆开了一副强攻的模样。
“好,南蛮子果然中计,传令下去,城下的守军不可轻动,等本元帅下令之后再分批上城。”阿里海牙大喜过望,他害怕吓走宋军,故而命令城下伏兵暂且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