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玩人生(校对)第226部分在线阅读

第三百九十七章
不辞而别
　　于立飞颤巍巍的拿过纸条，不管这上面写的地址，还能不能找到自己的父母。但至少这是自己出生的地方，而且自己在那里生活到一岁。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去那里看看。
　　“就算他们不在那里了，也应该去看看。老爷子，你就不知道我真正的老家在哪？”于立飞问。他不相信，自己的父母怎么会随意就让何仪华把自己抱走，就算要抱走，也不会跟着何仪华吧？他那个时候起码也有五六十岁了，会带小孩子吗？他相信，这中间肯定有隐情，只是何仪华吞吞吐吐，根本不想让自己去寻找似的。
　　“当时谁问这个？我跟你父亲，每天就是下象棋，其他多一句话也不讲的。你父亲的棋艺还是不错的，虽然经常是我的手下败将，但屡战屡败的精神可嘉。”何仪华含含糊糊的说。那个时候的象棋，还是用泥巴晒干之后做成的。
　　“就你那臭棋娄子？不会是说你自己吧？”于立飞嗤之以鼻的说，他跟何仪华以前也经常下象棋，自己让他一只车。看何义华闪烁其词的样子，他很是怀疑。
　　“你可是我精心培养的，是青出于蓝，他能跟你比？”何仪华强词夺理的说。虽然他的棋艺一般，但却很痴迷。小的时候，经常跟于立飞下，但后来于立飞棋力见涨，他只好去找村里的其他人厮杀，但也经常是屡战屡败。只是回来之后，却洋洋得意的向于立飞吹嘘，如何大杀四方。
　　“老爷子，你可得跟我说实话，这可是关系我的身世。”于立飞郑重其事的说。
　　“我还能跟你说假话不成？再说了，都二十多年的事，哪还记得那么清楚？你不要这样看着我，二十年前的事，你还记得？”何仪华看于立飞斜倪着自己，问。
　　“你这是胡搅蛮缠嘛，何老，我车上还有瓶三十年酿的原浆酒，要不要尝尝？”于立飞眼珠一转，突然有了主意。他知道何仪华喜欢喝几杯，今天他好像特别愿意喝。中午吃饭的时候，只开了一瓶茅台，显然没喝好。
　　“好啊，我正好没喝过瘾。但有酒无菜，就是慢待，有菜无酒，拨腿就走。”何仪华一点也不客气，看到于立飞有了正式的工作，虽然还没有成家，但已经立业，他已经对得起于建国了。
　　于立飞巴不得老爷子能多喝几杯呢，只要他一多喝，话就会多，自己的目的也就达到了。他赶紧到车里拿出一坛五斤装的原浆酒，又让餐厅炒了几个下酒菜送到房间。老爷子今天兴致高昂，而且酒量也特别的好，于立飞总是引诱他回忆下放的事情。但何仪华人老成精，他要么避而不谈，要么只说他自己的事。
　　当时的何仪华，住的是牛棚，戴的是臭老九的帽子，经常还要开批斗会，这对他来说，不堪回首的记忆。人对于痛苦的记忆，总是选择性的忘记。至于于立飞的亲生父母，他可能知道一些，但确实知道的不多。
　　那个时候，虽然十年浩劫已经结束，但是上面的政策要传到村里，还要好几年的时间。老邓复出之后，做出的一些政策，也受到了很大的阻力。村里的人，一直信奉的是老毛的指示，所以于立飞出生之后，他们的待遇并没有根本性的好转。
　　“老爷子？”于立飞正想多问些情况，可是何仪华突然把酒杯一放，倒在床上睡着了。任他再怎么呼喊，就是喊不醒。
　　“你就装吧，我又没说一定要找到他们。但你总不能让我活得不明不明吧？”于立飞望着他苦笑着说，何仪华的酒量他很清楚，或许是醉了，但要说醉得这么厉害，他是不相信的。
　　于立飞想不通，自己才刚学会走路，就被他们狠心的扔给了何仪华。这二十多年，他们也没跟何仪华联系。他初闻自己的身世，确实很激动，但在公安机关的工作经历，让他每逢大事有静气。
　　于立飞出去的时候，何仪华睁开了眼睛，他确实是酒醉心没醉。当时于建国夫妇把于立飞交给他的时候，就没想过于立飞会去找他们。当时他们的生活很困难，如果于立飞继续跟着他们，搞不好会饿死。而且，他估计，于建国夫妇，可能已经不在人世。既然如此，还不如给于立飞留下美好的回忆。
　　当天晚上，于立飞也跟马跃龙聊了聊，晚上又亲自送他到火车站。他晚上还想跟何仪华多聊聊，但老爷子似乎不想多说以前的事。于立飞办法用尽，就是没有效果。
　　回到所里，于立飞也没有回去休息，走到办公室，把何仪华给的纸条摆在办公桌上，点上根烟，仔细的看着。这张纸是普通的牛皮纸，他陷入了沉思。这张纸上的字迹，显然不是何仪华的，而且纸条的年头，确实有几十年了。
　　于立飞的神奇能力，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何仪华也是如此。于立飞不止一次思念过父母，从他懂事起，就一直在想着，别人有父母，为什么自己就没有。何仪华有些话虽然没有讲透，但是他隐约也能猜到，可能自己的父母已经不在人世。
　　早知道不把老爷子的东西送到酒店了，于立飞心想。老爷子带了两个大箱子，里面虽然大部分是书，但说不定也会有自己父母的线索。但是晚上的时候，老爷子让他送到了酒店。有时间就去那里看看吧，于立飞望着纸条上的地址，在西江省一个偏僻的小山村。他在地图上查了，离潭州只有七百多公里，开车去的话，两天就能打个来回。
　　第二天一早，于立飞就去了蓝天大酒店。可是他到何仪华的房间，却听服务员讲，他已经走了。这让于立飞很诧异，他怎么能不打个招呼就走了呢。何仪华在前台给于立飞留了封信。
　　“立飞，我走了，你不用来找我。”
　　寥寥几个字，让于立飞傻了眼。父母的消息全无，老爷子却走了，他感觉自己突然就成了孤儿，巨大的失落和茫然笼罩在他的四周。正当他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急促的响起。
　　“于所，发生命案了！”于立飞突然接到冯永辉的电话，急切的说。
　　“命案？”于立飞一听到这两个字，眉毛马上立了起来，开发区的治安刚刚有所好转，突然发生命案，而且还是在年前发生的，他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是的，就在离盛宇装饰材料厂不远的那片树林里，发现了一具男尸。”冯永辉说道。
　　“我马上过来，通知分局了没有？”于立飞拨脚就走，案情就是命令，不管他的事情有多急，也只是私事。
　　“已经通知了，但分局的法医在外地回不来，让我们先保护现场。”冯永辉说道。
　　“这不是瞎胡闹嘛。”于立飞生气的说，人命大于天，命案现在是必破案，虽然派出所可以把案件上交，但毕竟发生在开发区，他也是责无旁贷。
　　“张大队，我是于立飞，开发区发生命案，怎么刑侦大队也不派人来勘查现场啊。”于立飞马上给张少波打了个电话。
　　“立飞，我在外地呢。这段时间分局的案子特别多，并不是不来，只是要先等一会，你放心好了，我会打招呼的。”张少波还是先给于立飞面子的。只是分局也有分局的难处，刑侦大队总共才那么点人，想要侦办东城区所有的案子，有的时候也是力不从心。
　　于立飞顾不上何仪华的事，他既然不想让自己去打扰他，自然有他的道理。只是今年过年的时候，他还真不知道在哪里过。
　　于立飞赶到现场的时候，冯永辉已经带着所里的干警到了。经开区派出所成立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发生命案，冯永辉和纪磊都到了。
　　“老冯，情况怎么样？”于立飞一下车，就快步走了过去。
　　“于所，死者为中年男性，头部被套塑料袋，血水几乎将塑料袋浸染透。初步勘查，死者头部明显有被重物撞击过的痕迹。我判断，死者是被钝物所伤致死。”冯永辉说道。
　　“于所，搜遍死者全身，找不到可以证明身份的证件，只找到一串钥匙。其中有一把是自行车钥匙，其他几把，好像是民房门钥匙。”纪磊拿着一把装进证物袋的钥匙走了过来，向于立飞汇报。
　　“发现自行车了吗？”于立飞走了过去，死者的面目已经变形，因为法医没来，塑料袋也没有拆开，袋子里全部是血，非常恐惧。
　　“没有找到自行车。”纪磊说道，他已经派人在周围找过，但却没有找到。
　　“这里应该是第一案发现场。”于立飞看了看死者周围的情况，从各种痕迹表明，这是凶手杀死死者的地方。
　　“暂时可以作出这样的判断。”冯永辉佩服的看了于立飞一眼，他也是跟纪磊勘察了很多之后才作出这样的判断，可是于立飞只是看了几眼，就断定这是第一案发现场，他确实很佩服。当然，最后还要法医鉴定之后，才能完全确定。只是他们现在也不好移动尸体，只能等法医。
第三百九十八章
军令状
　　于立飞到了现场之后，再次给分局去了个电话，催促他们赶紧派人来。派出所虽然可以查案，但像这种凶杀案，一般都是交给分局侦办。可是分局刑侦大队，现在除了值班人员之外，其他人员都在外面办案，确实一时之间来到了开发区。而且就算有人，至少也要半个小时以上，毕竟经开区的位置较偏。
　　“胡局，开发区发生命案，可是分局的刑侦人员迟迟不到位，是不是这个案子就交给我们派出所侦查算了？”于立飞有些赌气的说。虽然现在他只是初步勘察了现场，但他认为，只要肯花工夫，未必就破不了这个案子。
　　“立飞同志，你不要急嘛，分局也有自己的困难。当然，如果你们派出所有这样的能力，那是再好不过。”胡新君笑着说。他现在也是头疼，每到年底，各种案件频发。而且上级的指派的任务也很重，他这个分局局长也很头疼。
　　“那行，我们派出所先查着。如果遇到困难，再请分局协助。”于立飞说道。他虽然心里有气，但也不敢把话说得太满。毕竟人命关天，如果派出所查不出来，他也不敢勉强。
　　“立飞，这可是你上任之后的第一件命案。怎么查案，你心里得有个底？我建议你还是等一会，分局的刑警马上就到。”胡新君提醒，有的时候，办案子并不只是业务能力，还要考虑政治因素。他相信，如果于立飞接下这个案子，开发区就会给他压力。
　　“胡局，既然分局的警力这么紧张，我们就不给领导添麻烦。我相信，经开区派出所是有战斗力的。当然，法医还是要请分局派一个，要不然我们有些问题就没办法确认。”于立飞坚定的说。这个案子，既是困难又是机遇。
　　胡新君虽然有些担心，但是他于立飞既然说出这样的话，显然是有一定的把握。他认识于立飞的时间虽说不长，可是于立飞办事很沉稳、果敢，是个可造之才。假以时日，前途不可限量。
　　“我现在就给梅超群打电话，让他过来配合你的工作。”胡新君说道，于立飞这个要求并不高，他还是能做到的。
　　“谢谢胡局。”于立飞感激的说，现在法医没来，他们没办法确认死者的死因。最重要的是，对凶器的确认。这对派出所破案，非常关键。
　　于立飞正要向冯永辉和纪磊再了解案件情况，电话又响了，他一看，是聂奕真打过来的电话。这个时候聂奕真打来电话，恐怕也是因为这桩命案。这个电话不得不接，但在接之前的一刹那，于立飞已经考虑好了如何应对。
　　“聂书记，你好，我是于立飞。”
　　“立飞同志，听说发生了命案？”聂奕真严肃的问，开发区发生命案，而且是在年关将近的时候，这可是件大事。
　　“是的，我已经到了现场，准备有了进展之后，再向聂书记汇报。”于立飞连忙说道，他才刚到，聂奕真的电话就前脚赶后脚的来了，可见工委对这起案子也是很重视的。
　　“好。立飞同志，我要提醒你，现在马上就要过年了，这件案子，一定要在年前侦破！”聂奕真严肃的说道。
　　“请聂书记放心，派出所保证完成任务。”于立飞坚定的说。他现在有些明白，为什么分局不愿意来勘察的原因了。不管谁接了这宗案子，都会面临很大的压力。
　　“派出所完成任务？立飞同志，命案还是要分局来破的，你们只要做好配合工作，多提供线索就可以了。”聂奕真提醒道。破案子可不能开玩笑，如果不能及时破案，那是要负责任的。
　　“聂书记，我们派出所是开发区的派出所，开发区的案子，当然要我们来侦办。请聂书记相信我们的能力！而且我向聂书记保证，一定会在年前侦破此案。”于立飞挺起胸脯，大声说道。
　　“好，看来你很有信心嘛。”聂奕真很是意外的说，他的要求很高，现在离过年只有八天了，要想侦破一起命案，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有聂书记的大力支持，不管什么案件，我们都有信心侦破。”于立飞奉承道。
　　“好，那我就等候你的好消息。”聂奕真笑着说。既然于立飞立了军令状，他自然不好再多说。
　　“老冯、老纪，刚才我已经向分局和工委表态，这件案子就由我们派出来侦办。我相信，在同志们的努力下，一定会以最短的时间，破获这起案子。”于立飞走到冯永辉他们身边，坚定的说。
　　“由我们来侦办？”冯永辉和纪磊都诧异不已的说，明明不是派出所的案子，何必要扯到自己身上呢。案子破了，谈不上功劳，要是案子没破，不但要被人笑话，于立飞还可能被处分。这绝对是吃力不讨好的事，别人都是能推就推，于立飞却要揽过来，实在想不通。
　　“怎么，派出所就只能处理治安案件，调解家庭矛盾纠纷？这起命案，我们不但要侦办，而且一定要在年前破获。”于立飞板着脸，严厉的说。他在派出所一般不怎么发火，可要是发起火来，气势也很磅礴。
　　“于所，还有八天就过年了，要破这个案子，会严重影响我们的日常工作。”纪磊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
　　“难道说我们派出所就不能办案子？有条件要办案子，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办案子。如果我们辖区内的案子，都要等别人来侦办的话，那还要我们干什么？说说吧，现在情况怎么样？”于立飞不再跟他们讨论要不要接手案子的问题，现在派出所唯一的任务，就是破案。
　　“我们来的时候，发现现场足迹混乱，有明显被破坏过的痕迹。看不出死者和凶手进出树林的路线，无法做足迹倒模。”纪磊无奈的说道。他很不看好于立飞，他心想，看来于立飞还是太年轻，要不然的话，怎么会做出这要的举动？看似为分局解忧，实则是很愚蠢的行为。
　　“犯罪分子有一定的反侦查能力。”于立飞缓缓点了点头，有形证物提供的信息不多，不足以确定侦破方向。
　　“老纪，你带人扩大搜查范围，最好把这片树林全部勘察一次，或许会有收获。老冯，这里离王维湘的厂子不远，他厂门口新装了摄像头，你去看看，能不能拍到死者或者凶手的线索。”于立飞说道。
　　因为派出所给王维湘找回了几万块钱的铝锭，王维湘对派出所的工作非常支持。派出所建议厂里装监控，他第一时间就装好了。而且门口和围墙上，装的还是带红外的摄像头。平常看似没有用，可是今天或许会帮上忙。这也是于立飞敢于在聂奕真面前表态的底气！摄像头现在还是个新鲜玩意儿，犯罪分子根本就不会预料到，他们的一切行为，都会被忠实的摄像头全部拍下来。
　　“是。”两人见于立飞下了决心，没有再多说，异口同声的应了一句之后就分头行事。
　　“于所，我这里有发现。”很快，纪磊就在树木里发现了线索。
　　在离案发地五十米的地方，发现了一个半米多深的土坑。旁边的土质新鲜，一看就知道，这个坑没挖多久。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突然出现这样的新鲜土坑，不用问，肯定跟案子有关。
　　“于所，看来凶手跟死者认识。”纪磊兴奋的说，如果是熟人作案，查找起来就要容易得多。刚才他对破案没有任何希望，但现在觉得，只要肯下力气，或许还真能破案。
　　可是要想在年前破案，他认为还是不可能！派出所的拿手好戏，不是分析环环相扣的案情，也不是通过蛛丝马迹发现线索，而是走访群众，通过人海战术取胜。所以想要破这样的案子，要是能给派出所三五个月，或许还真能破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