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上之臣第14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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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床上长缨双目紧闭,眉头皱着,额上有大滴汗珠,双唇也雪白,手脚皆在颤抖,嘴里还有糊话。
  霍溶与凌渊以及宋寓等人皆被挡在外头,在屋里传不出任何消息情况下,只好转向少擎与黄绩询问来龙去脉。
  “……看到信号霰就过去了!那些人是身手极强,跑了许多,被捉获的几个人还没来得及审!”
  少擎急得一路上汗流未止,此时亦是口干舌燥。
  宋寓懊悔:“沈将军把人全留了给我,早知道这般凶险,我是绝不肯让她这么做的了!”
  在场的不光是有沈将军的丈夫,且还有武宁侯凌渊,他目前不知道长缨跟凌家什么关系,但无论如何她是为着护他而遇到的危险这没错了。
  想起最初的最初,他还曾把倭寇扰境当成是与己无关的传闻,此番亲眼坐实,内心又是难过又是羞愧。
  凌渊看了眼他,说道:“老五去把那几个人严密看住,郭蛟带人去事发地附近搜索,看看可还有有疑之处。”
  二人散了。凌渊又问宋寓:“先前事发,少擎他们皆前往助阵,那个时候三公子在哪里?”
  宋寓立马道:“说来也巧,当时有漕运司的船正巧在江口泊岸,佟护卫和紫缃商量,便就临时跟漕运司的人打了招呼,称我是来游玩的,借他们的船歇歇脚,这才放心去的。”
  “漕运司?!”原也在听佟琪禀报的霍溶听到这里,情不自禁地与看过来的凌渊对视上了。
  “是漕运司,”佟琪道,“上头不光是挂着他们衙门的徽旗,还有穿着漕运司官服的小吏!”
  此处虽是入海口,可漕运司的船最多也就是到在江口以内便停止,这怎么会出到海面来呢?
  “伤势不算极重,只是撞击得太厉害,将军尚在昏迷中。”
  这时候屋里门开,梁凤身边的小姑娘走出来:“我们二爷正在施针,让我出来说一句,屋子太小,目前还不能进去,留下丫鬟在侧侍候照应就好。”
  一屋子人听到这话,俱都沉默了片刻,但逐渐也有了吐气声与衣袂摩擦声。
  霍溶望着面前人,凝眉道:“先安顿下来。佟琪让掌柜的去腾住处,然后去看看那漕运司的船。”
  话音刚落,梁凤忽然抢步出来:“这位沈将军,从前头部是不是受过重创?”
  众人皆定住。
  “她后脑处有明显重击过的痕迹,而且根据骨缝的情况来看,应该是属于有针对的砸伤!”
  霍溶凝神,随后蓦地看向凌渊。
  这一刻里凌渊倒是与他有了默契!
  他上前两步,打量着梁凤,目光落在他右手一只银斑指上:“你是蜀中梁家的人?”
  “在下梁凤,见过侯爷。”梁凤躬身。
  凌渊屏息半刻,吐出的声音有些虚浮:“四年前的冬月,她受过一次伤,正是伤在头部!……”
第177章
这是为了灭口?
  “当时大夫怎么说的?”梁凤问。
  凌渊凝眉:“太医说只是轻微撞击。”
  “轻微撞击?”梁凤尾音扬起来,“现如今在下徒手都可以摸到将军枕头异常,怎么可能会是轻微撞击?
  “敢问侯爷,还有——霍爷,沈将军素日可曾时常头疼?而且还时常眩晕,哪怕不是因为劳累或者外伤也会无故发作?”
  霍溶看了眼四下众人,先迈步进屋。
  凌渊与梁凤稍顿,随后也都走了进来。
  屋里只有他们仨以及躺在床上的长缨,霍溶才说道:“她不止会头疼会眩晕,她还失忆了。
  “三年前的冬月,也就是她受伤那段时间的记忆不见了,她只模糊记得自己在反复发热以及养病。
  “你仔细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不对?”
  他声音缓慢又沉重,梁凤闻言,立时便在床边弯了腰。
  凌渊很快明白霍溶意思,之前对长缨所陈述的话他们虽然相信,但除去佃户不对劲之外,仍然缺乏足够的证据支持。
  而眼下梁凤的话无疑替她作了铁证,当年她的伤不是摔伤的,更不是白来的,而的确是有人蓄意击伤她!
  但这么明显的症状,太医不可能看不出来,当年又怎么会只跟凌家说是轻微撞伤呢?
  是梁凤在撒谎,还是太医在撒谎?
  但蜀中梁家那是有口皆碑的神医世家,他有什么理由撒这种谎骗人?
  况且,如今回想起来,她当时的模样也并不像是轻微撞伤。难道是太医一边替她医治,一边却隐瞒了实情?
  “其余倒没什么异常。但受击的这片区域是直达经脉之处,西洋人说是脑部之根本,这处受损,重则丧命,轻则则有程度不等的后遗症状。将军失去了一段记忆,不像是意外所致。”梁凤褪下薄丝手套说。
  转而他又道:“如果是蓄意,那后来没有再发生什么事情么?”
  “没有。”凌渊神色凝重,“她好了之后,关于她受伤这件事,就再也没有谈得上异常发生。”
  他很纳闷霍溶居然跟梁家的人有往来,但眼下这不是重点。很显然梁凤已经知道长缨与他的关系,对此他无须多做隐瞒。
  “那就怪了,”梁凤思索,“这若不是蓄意,很难会刚好伤在这里,难道对方只是为了消除她的记忆?
  “可如果是消除记忆,从这力道拿捏得这么好来看,他要取命也易如反掌。
  “如果他让将军失忆是害怕她醒来透露什么,他岂不是直接杀人灭口更为妥当?”
  霍溶与凌渊闻言皆往他看来。
  梁凤道:“将军当年遇过什么事情我不知道,但我的意思是,凶手有足够的条件杀人,但他没杀。”
  屋里陷入一阵静默。
  凶手是蓄意伤害,这是肯定的了,从佃户说谎也可以得到证明。
  但梁凤说的也的确是很值得深究的问题。
  至今为止也没有获得凶手的任何线索来看,当时就是把长缨杀了,也神不知鬼不觉。
  更甚至可以说,就算查得到霍溶头上也查不到她的下落。
  那凶手究竟又何必多此一举,还留下她性命在世?
  再者,梁凤既不会说谎,那就是太医撒谎,太医又为什么要撒谎?
  “当年给她看病的太医是谁?”霍溶问。
  凌渊略想,神色忽变:“是左青然。他已经死了,前年得暴疾死的。”
  在场人又是一愕。
  这么巧,唯一可能的知情人,或者说嫌疑人,居然死了?
  几个人都同时想到了什么,又都同时沉默起来。
  太医是宫里的,左青然说谎,必定是受了此人指使而为之。
  但能指使得动太医瞒骗凌家的人又会是谁呢?
  “会不会是太子?”不明状况的梁凤试着提了提。
  霍溶与凌渊同时看过来,随后又相互凝眉对视了一眼。
  根据目前证据所指,仿佛也只有杨际符合条件。
  但当年凶手拦截长缨导致的最直接的后果是钱家没能避过那场浩劫,钱家当年也不过是詹事府里一个官员,杨际作为东宫里的“君”,若要对付一个属臣,实在用不着如此迂回。
  更何况那时他还打着要纳沈璎入宫的算盘,就算是有什么事情不得不防备长缨,也大可以先使手段把她弄进宫再说,那会儿便连凌家都得受到牵制,又何必出此损招?
  再者,如果是杨际,那他在知道长缨在南康卫之后,也不可能还有心思玩心术杀霍溶。
  明知道她可能对自己造成隐患,岂不是应该立刻堵住她的嘴再说?
  想到这里霍溶又把环着的双臂放下来,屏息半晌,道:“今日那些人,也许就是冲着她来的!”
  凌渊先是怔然,随后也倏然之间有了凛色:“你是说,刺杀的凶手是知道她在南康卫出现,特意来灭口的?”
  霍溶目光阴深:“这三年里,她没得罪过任何一个她对付不了的人,这伙人目标清晰,如果不是为了灭口,还能是为什么?
  “她身在南康卫的消息杨际既然知道,就必定还有其他人知道。
  “其他人知道,也就必然会传到那神通广大的凶手耳里。这次刺杀,十有**就是蓄谋的。”
  凌渊面色如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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