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妆第99部分在线阅读
不到片刻顾杏也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睁圆了双眼说:“他们俩个居然脱光了衣服,在床上学妖精打架!”
她的话顿时引来了刀疤脸等人,而谢琬前世虽未嫁人,但是从顾杏的话以及邢珠的模样看来,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可奇了,谢棋不是说王氏只让谢宏找个人来侮辱侮辱她,逼得她不得不同意他们的劝说嫁给任隽么?怎么来人又会当真与谢棋发生这苟且之事来?假若方才在屋里的当真是她自己,那任隽再怎样也不会娶她吧?
她抱着满腹疑惑看向邢珠顾杏二人。邢珠看她的模样像是明白了,这才把手上残香递过来:“这香,不知道被谁换成了掺有淫羊藿的淫香,淫羊藿是催*情之物,这东西只要点燃之后被人吸入肺里,很快就会做出些连自己也无法控制的事……”
这些事本不该姑娘家知道,可是她出身武学世家,父亲为怕她在外着了邪人的道。自然从小就把这些东西教会给她。
刀疤脸接过这残香来闻了闻,点头道:“的确是淫羊藿的味道。”
邢珠咬牙道:“咱们不过是拿二姑娘来引蛇出洞而已,又是谁偷偷又下了这暗手?如果刚才躺在床上的是我们姑娘——”她简直不敢想象。但是转而她又渐渐松下了神情,那谢棋心术不正。如此一来阴差阳错代替了谢琬失了身,并且作下这等丑事,也是恶有恶报,因而就坦然了。
谢琬听闻之后却也无语。钱壮到现在还没出来,难道是他放的?她扭头看着窗外大菩提树,不觉叹了口气。她虽然成心想治治这谢棋,倒还没有龌龊到这种地步,原本想着谢启功打算怎么待她,她便怎么待谢棋,而这么一来。谢棋这辈子却是真的翻不了身了。
正在出神之间,院外已经传来了动静,是谢宏的声音响起来。
“棋姐儿在哪里?!”
重又穿上夜行衣的麻子带着他走向谢棋所在卧房:“就在里头!”
谢宏扑进门内,就着先前邢珠留下的油灯,先入眼的是便是赤身*躺在床上交颈而卧的两人。谢棋头枕在旁边男子的臂上,身上大腿上全是血迹,而两人身子紧挨,嘴角上还挂着尽兴后的余味,真是不堪入目!
谢宏连忙转过身,大吼道:“把他们给我拉起来!”然后又四处打量,说道:“琬姐儿呢?她在哪里?!”
到了这时。已容不得多想了,谢琬当机立断站起来:“邢珠速去把他拿下!看是什么人夜闯我的闺房,把他往死里打!”
邢珠道了声“是”,便拎了条早就准备好的门栓出了门。
到了正房下,正四下打量的谢宏猛不丁见着邢珠出现在跟前,正要说话。便见邢珠目光倏然变冷,一条手臂粗的木棍便朝他扑头盖脸地打来。
谢宏大叫往屋里头躲避,一面喊道:“人呢?人在哪里!快去通知老太太!”
麻子二狗狞笑着从外头走进来,拿着麻绳一左一右地将他堵在门内,然后就地将他捆了个严实!
邢珠的木棒雨点般朝谢宏头上打下。满屋里已只听见他痛哭哀嚎的声音。
谢琬看着刀疤脸,点头道:“你们可以走了。”
刀疤脸随即冲她揖了揖,道了声“多谢”,率着麻子等人遁着黑夜从左侧角门外出了去。
等他们出了门,谢琬便冲着院里道:“钱壮还不出来!”
钱壮与虞三虎以及另外三个护院顿时从院里菩提树上跳下来,快步走进屋里冲她揖首。
王氏在隔壁压根没睡着,自打周二家的告诉她谢宏已经让人进了谢琬院子,她就坐在床上吃茶静等。
然而她越听越不对劲,隔壁的响动是有了,可是传来的却像是男人的痛呼声,而且谢宏也迟迟不曾让人过来请她,这跟计划中的太不一样了!
她耐着性子再坐了坐,隔壁的惨叫声已经十分清晰了,她终于按捺不住,起身道:“过去瞧瞧!”
而这边厢黄氏与谢葳也已经抱被坐在床上,黄氏听着那头越来越响亮的叫嚷声,犹豫道:“再装听不见只怕不成了,还是得去看看。”
谢葳道:“就是再装不成,也得等老太太过去后咱们过去才不露痕迹。”
黄氏点头,想了下,遂下地披了衣裳。
谢棋昏睡之中,隐约听得耳畔传来有人被责打的哭喊声,于是极力睁开眼,坐起来。
门口的确是邢珠在痛打着一个被捆绑着的人,只是他的头被套住了,看不到是谁。她极力地回想地为什么会身在这里,低头时目光触到同样被门外动静扰醒的那人,顿了顿,然后两眼瞪大,如见了鬼一般扯开喉咙尖叫起来!
王氏走到院门口,正好遇见从那头走过来的黄氏母女以及阮氏婆媳,为防打草惊蛇,阮氏她们对这场谋划一无所知,王氏没想到声音惊动了她们,可是一想这样也好,去的人多,谢琬丢脸的机会就越大,就越有可能顺自己的意应下这门婚事。
于是一行人便结伴往扶桑院来。
才走进院门,响彻云宵地尖叫声便从院子里赫然传来,黄氏脚步一顿,王氏却心下一喜,说道:“也不知出了什么事,快瞧瞧去!”说着,顿时加快了脚步,一改这几日的“病态”,麻利地与黄氏等人往院子里走来。
一进院门,王氏便傻眼了。
院中菩提树下,邢珠正在挥着棍棒揍打着一个人,而正房里正传来女子的哭泣声。王氏心下更喜了,眼前这场景还用说吗?一定是谢宏已经得手了。邢珠在打的人,自然就是那轻薄谢琬的人无疑!
这人在棍棒之下哀呼连连,手脚都蜷缩到了一处,看起来极惨的样子。王氏暗地里摇摇头。不过就算他是被谢宏派来的人那又怎样?她是不可能去解救他的,谢琬那么奸滑,她只要一上前求情,她就十有*会从中看出破绽来。
她可再也不能失手了,再失手,还能不能保住谢宏在府里以及自己的地位就很难说了。
她昂着头走过去,做出一副吃惊的样子,沉声道:“发生了什么事?”
邢珠停下手来,说道:“原来是老太太来了。我们屋里竟然来了一批贼,被我捉到了,正在这里打呢。”说着,她往已经疼得昏倒在地上的谢宏呶了呶嘴。
王氏顺着目光看过去,这一看,就觉得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使得她连气儿也回不上来了!
地上那人虽然被套着头,可是那身衣裳她却再熟悉不过了,那不就是今儿个谢宏身的那身衣裳么?难道眼下被他们捉住痛打的人是谢宏?
她只觉喉头一热,指向邢珠的手指也禁不住颤抖了:“你,你打的是谁?”
邢珠面无表情说道:“回老太太的话,奴婢打的自然是夜闯我们姑娘闺房的贼。”
王氏道:“你把他头套解下来给我看看!”
邢珠挑挑眉,便就从善如流地把谢宏头上的头套抽下来了。
谢宏已经陷入了昏谜,鼻青脸肿的,鼻子口角都是血,虽然很难辩得出真面目,但是王氏见了自己的亲儿子,哪里有认不出来的?顿时两眼一黑倒在了地上!阮氏连忙与黄氏母女上前搀扶,趁着空档也好奇地去看谢宏的脸,紧接着便也发出杀猪般一声惨叫,昏倒在了地上。
一下子,扶桑阁里就热闹起来,黄氏母女连忙蹲下呼喊王氏,又是掐人中又是抹额头,张氏则王氏阮氏两边跑,又让丫鬟去叫谢棋,忙得不亦乐乎。而邢珠则一直在旁站着,并不曾插手。
好在周二家的带来了嗅香,王氏不过片刻就已经在嗅香里苏醒过来,看见歪倒在地上的长子长媳,哀嚎一声唤了声“宏儿”,立即又一骨碌从地上爬起,蹿到邢珠去扇她的脸:“你竟然敢殴打大老爷,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但是邢珠是谁,王手才伸到半空,她人已经闪退了三步远。
王氏气极,怒扑上去:“你个贱婢,谁许你的胆子?!”
“我许的!”
正在这时,左侧耳房里传出来清高亢的一道声音,紧接着,屋里的灯亮了,顾杏打着灯笼,钱壮带着虞三虎等人在后簇拥着谢琬走出来。
清辉恬静的月光下,菩提树叶随风在婆娑,一身月白色家常宽袍的谢琬站在屋廊下,就像从天而降,沉静而冷凝地打量着渐渐闻讯挤满了院子的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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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杀(赫连梦秋*和氏壁+1)
她微勾着唇望向惊呆的王氏:“是我许她的胆子。怎么,老太太觉得我的丫鬟替我教训个擅闯我闺房的贼子有错?”
王氏扬起的手停在半空,看着她完全已说不出话来,她不是应该躲在房里偷偷的哭泣么?不是应该像只可怜巴巴的狗一样缩在屋角,睁着六神无主的双眼,跪在她面前祈求她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么?为什么她眼下能够这么样干净整齐地出现在这里,而她身边的钱壮他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黄氏和谢葳在王氏身后站着,也都禁不住露出了浓浓的惊诧之色,她们虽然不知道王氏究竟在捣什么鬼,但从今夜由扶桑院发出的一切不寻常可以轻易看出来,王氏之所以会兴师动众说到掩月庵上香留宿,就是冲的谢琬而来!
而方才在院外听得里头的女子哭泣之时,她们也隐约猜到了点什么,所以眼下谢琬不但如此干净整齐,而且还能在身边人的护拥下沉静地质问王氏,便由不得她们吃惊了。
王氏这次的阴谋连她们事先都毫不知情,谢琬是怎么逃脱的?又是怎么反过来将谢宏当成贼子,打成如此半死不活的模样的?
“你哪里打的是什么贼子?!他是你大伯,是大老爷!”
已经认出来地上的谢宏的张氏见得自家公公居然被打成这个样子,而且王氏还被堵得无话可说,自然要站出来表现表现。
“住嘴!”谢琬蓦地把目光移向她,喝斥道:“大老爷既不是觑觎人财产的江湖大盗,又不是禽兽不如的采花淫贼,怎么会深夜跑到我院子里来?邢珠,还不替大老爷掌嘴!”
邢珠笑着称是,几步走到张氏跟前,对准她脸上便是两巴掌扇过去。张氏身子一歪,再抬头时,嘴角已经流出血来。
邢珠满意地掉转头。往谢琬身侧走去,路过谢宏身边时,忽然一脚踏上了他的左膝,然后就听喀嚓一声。谢宏的左腿骨竟然已经就这么被踩断了!
刚刚才从地上爬起的阮氏看到这幕,又啊的一声倒在了地上。就连黄氏,也不由得侧头与同样神情凝重的谢葳对视了一眼。
邢珠冷冷的扬唇道:“真是对不住,一时没看路,踩着了。”
王氏颤抖地指着谢琬:“你,你,你——”
“我什么我?”谢琬走上前两步,冷笑往她们面上一一扫过去,“看来除了二姑娘,倒是都来齐了。钱壮。还不去把人带过来?”
听得二姑娘三字,王氏又不由愕住了。是啊,平日里谢棋是个看热闹不怕事大的人,今儿夜里倒是去哪儿了?
这时候钱壮已经带着两个人从屋里出来了,走到空地上他把拿绳子捆住的两人往王氏面前一丢。然后便环胸回到了谢琬身后。
王氏看着地上二人,顿时气血上涌,差点又背过气去了。
地上两人一个是谢棋无误,只是她只套着件外袍的身上四处是红印,头发披散眼神狎昵,脸上敞着泪珠。而旁边光着上身的男子十分面生,应是外头找来的。他胸前臂上也落下好几道指甲印,胸腹之下甚至有着明显的胭脂印子,谢葳虽然未经人事,可是除她之外在场的人可都是过来人,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顿时,院里响起一片哗然之声。而就在这时候,院门口以一阵响动,庵里几个尼姑纷纷合十道着“阿弥陀佛”,在颂园两名护院的拥护下赶了过来。
谢琬迎上去,亦合十行了个礼。然后说道:“惊扰了大师,实在罪过。”
为首的住持道:“三姑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谢琬扫了地上的谢棋二人一眼,说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刚才一直由我的丫鬟们陪着在屋里歇息来着,后来听得响声,才知道原来来了贼。这佛门清净之地,有大师们管治着,本该十分安全,如今我们二姑娘竟然在大师们的眼皮底下被玷污,大师您瞧,这该如是好?”
女尼们方才已听得了风声,虽不知道原委,但也约摸晓得是王氏她们在算计这三姑娘,可是她们的事还她们的事,怎么能把她们掩月庵拖下水?因而原是带着几分问责的怨气来的,可是如今听得谢琬这么反问,却又一个个哑口无言了。
是啊,不管怎么说,事情是发生在掩月庵,就算这是谢家人内讧,可她们眼下也拿不出证据证明她们与这贼人无干——退一万步说,就是能够证明与贼人无关,她们怎么也得落个防范不当的罪名,更遑论如今这谢二姑娘又失了身,闹出这样大的事,她们就是有几个脑袋也扛不起这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