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骑砍(校对)第72部分在线阅读
刘禅若娉娶别家女儿,那与江东只能签订长久停战期限,各打各的;若刘禅愿娶孙家女儿,那就签订盟约。
刘禅是认识关姬的,也认识张飞的两个女儿。
参考夏侯渊、张飞的雄伟体貌,也能大致判断出张氏姐妹的姿貌。
可能出于某种好奇,也可能是有孙姬做参照,刘禅难得做出一个影响人生长远的关键决定,他更想娶江东的女子为妻。
刘禅在成都做出选择,诸葛瑾跑回樊口与孙权交流底线后,于是结盟谈判队伍得以组建,步骘算是孙大虎的舅舅,理应参加这场订盟会议。
当然,因为某种原因,在盟约签订后,步骘将返回江东,此时已由庐陵郡守吕岱接任交州刺史。
关羽主导谈判会议,席间没有丝竹之乐,也没有婀娜舞姬,有的只是厅外披甲站立的两军甲士,气氛沉肃。
田信握着一卷竹简细细审视,孙权开出的条件有许多,只是密密麻麻没有标点符号,看的田信心烦。
关羽、马良也拿着誊抄副本细细研读,不想听到异响,就见田信将手中竹简丢到对面孙奂面前,引得五人来看。
诸葛瑾扭头观察关羽,关羽面无表情,既不呵斥也不询问。
就听田信说:“第一条交州归属就有不妥,近来许多交州义士或投信于我,或遣子弟来见,皆愿起兵以应汉王,此人心向汉也。我军若就此联盟,将置交州义士于何地?”
步骘解释:“彼辈实属豪强宗贼,见隙而生乱,意在谋利而已,非为大义。”
“呵呵,我倒希望这样的宗贼遍及天下。”
田信从面前竹筒里找一枚交州相关的处理意见,取出递给步骘:“此田某一点浅见。”
步骘伸手接住阅读,竹简流传一圈。
内容是交州各郡县施行两家共管,要么一方派遣县令另一方派遣郡守,要么反过来;并规定交州物资外流时必须走湘水,由湘关抽两成关税。
荆州战事已传入交州,士燮见风使舵,反正家里人口多,当即派人去成都为质,进献香料、宝石、象牙、玳瑁等等之物。
而江东官吏的历年盘剥,也引发豪强、土民反抗,已陆续有人联络关羽、田信。
田信见步骘将要开口,抢先开口说:“我近来听闻一则消息,说吕岱去交州,有策反、煽动南中叛乱之意。这或许是北方遣人散布的流言,意在中伤两家和睦,但不可不防。”
“田将军,绝无此事。”
诸葛瑾赔笑:“今汉王强盛,吴侯亦深明大义,岂会行此手段?我料应如将军所言,实乃北方散布流言,此辈或已差人去南中煽动蛊惑,南中有变,与我江东无关。”
江东管理交州的手段很粗暴,大肆搜刮,前往交州任职实乃肥差。
而南中地区的管理也不温和,为打赢汉中之战,益州空虚绝不是客套话。区别在于南中搜刮的物资归公了,消耗在战争中。
可对南中、交州的土人、豪强来说,不管物资归公还是归私,都是从他们身上剥夺、抽离的。
“子瑜先生实乃敦厚长者,不知田某话里内情,还请深想一番。”
田信语腔自信,绝非试探:“北方人如何去南中煽动?走汉中、经巴蜀去南中?还是走荆州、三峡入益州?还是走荆州、交州绕道南中?又或者是从江东以海路入交州,再入南中?”
“北方遥远,远水难解近渴。南中豪帅再愚昧,又岂会受北人蛊惑?我顾忌你家吴侯颜面,才说的委婉,子瑜先生何故自欺?我看和亲结盟之事不如缓缓,待子瑜先生问明白你家吴侯心意后,再来商议。”
难道田信又拿到了江东卧底的密信?
不止是诸葛瑾自我猜疑,孙奂、步骘此刻也心烦意乱。
已经豁出脸面要和亲结盟,又何必这样鬼鬼祟祟?
关羽看一眼马良,见马良神情僵硬,也就把手中竹简反手丢弃,顺着田信口语:“子瑜先生,不若再去樊口问问你家吴侯心迹。”
诸葛瑾急红了脸,步骘、孙奂心虚,眼睁睁看着关羽起身离去,而田信提起面前竹筒跟随离去。
关羽代表的是前军,田信代表的是左军,这就是荆州将校的意见。
和亲可以,结盟也可以,但得拿出真心实意的代价来。
战场上得不到的东西,更别想靠女人、外交拿到。
“季常先生,我实不知此事。”
诸葛瑾与马良一同离去,马良面有难色:“挑拨南中,实乃毒计。而吕岱乃吴侯心腹干练之臣,或许兼掌机密之事。”
江东有可能负责情报工作的嫌疑人就那么几个,吕岱勉强能算是其中之一。
诸葛瑾苦恼长叹:“还请季常先生以大局为重,多加回护。”
他身侧的步骘开口:“促成姻盟利在长久,吴侯绝非短志无谋之人,我料此必魏人阴谋。”
马良点着头,想起自己从田信竹筒里看到的一些内容,说:“江表合流,荆益扬交四州和睦,有益生民极多。今关君侯功成而名就,中意者乃是大局。吴侯给足汉王颜面,前番之事也可略去不问。”
“唯有田孝先少年意气,不知时局艰辛,宣扬寸土必争之论。”
马良稍稍沉吟,说出田信另一个底线:“吴侯分江夏为西陵、江夏、武昌三郡,田孝先欲图西陵郡。”
江夏郡实际上已经分成四片,长江以南设立武昌郡,汉水南岸则归南郡管理;长江、汉水北岸又分东西两片,西边是西陵郡,东边维持江夏郡名头。
按照田信的要求,长江南岸以陆口、赤壁汉军前哨驻屯地;还要汉水东岸的西陵郡充当驻屯地,相当于平分江夏。
总得有人将这个消息正式传给孙权,田信故意让马良看到,马良想不想要西陵郡这片区域?
自然想要,大局是大局,版图是版图。
第九十五章
借
“狾儿不死,孤不得安。”
樊口,孙权语气幽幽,重复当年曹操评价孙策的半句话。
狮子是什么东西?
曹操没见过狮子,也没说过‘狮儿难与争锋’的话,原话是‘狾儿难与争锋’。
狾,音知,狂犬疯狗的意思。
迎着诸葛瑾平静目光,孙权略带羞愧垂头:“让子瑜为难了,卧榻之贼不除,孤寝食难安。”
看着孙权略有消瘦的面容,诸葛瑾眉宇的不满消散不见,只是一叹:“至尊,今魏王时日无多,天下将变在即,正是两家协力共取天下之时,还望至尊忍耐。”
孙权虚心赔笑,问:“荆州底线如何?”
“约有五条,田信另提一条以应时局变化。”
诸葛瑾说:“一是交州,臣等以为不可执行。真依田信所举之策,交州顷刻间不复至尊所有。”
对此孙权抬手抚须很是认同,江东的吏治有些差,比不过荆益二州的吏治。
刘备派遣县令,江东派遣郡守,那郡守自然不可能绕过刘备的县令和汉律捞取钱财宝物,愿意冒生命之险去交州却不能发财暴富,那江东敢去交州的没几人。
若江东派遣县令,极有可能让刘备派去的郡守捧着《汉律》诛杀干净。
双方交叉管理相互制衡,看着很美,实际就是个火坑,多少江东官吏都不够刘备杀的。
“分交州再立广州,使交州归刘备。”
孙权做出决断略有心疼,设立广州是早有的行政规划,所谓广州各郡都是现在步骘、贺齐控制并开辟出来的新郡,多系蛮荒。
士家手里的交州则不同,开发成熟物产丰饶,主要的奇珍异宝多产自交州。
刘备也不可能越过广州管理交州,也就是让士家继续维持割据状态,说不好还有收回来的一天,再差也能保住广州。
如果按着田信的意见处置交州,那将鸡飞蛋打什么都落不下。
孙权做出底线,余下事情就由诸葛瑾去谈判。
诸葛瑾又说:“二是西陵郡。”
“嗯,以西陵、桂阳、长沙三郡为大虎嫁妆,刘备需拿蜀锦五万匹为聘。”
桂阳长沙两个大郡都没了,少西陵郡几个县也无关痛痒,反正文聘从江夏北部山区撤离后,这片区域落到了江东手里。
诸葛瑾又说:“三是粮秣,至明年八月荆州秋收前,每月需资助荆州米八万石,豆四万石。”
孙权不缺这点粮食,从江东往荆州运粮的虚耗又不高,承担得起。
只是脸上不好看,又有期盼之色:“时局艰难,孤拨粮秣益其军,彼当以战马为酬。彼若多给马匹,我愿倍增米豆。”
孙权说话间口吻颤抖,他派人去北方买马,马价之贵,已经让他深深意识到自己的贫穷。
买的不是什么好马,沿途、相关的魏国官吏是拼了命的刁难。
结果听说孙权荆州惨败有求和之意,他派到北方买马的官员就此失联,带去的宝石、香料、珊瑚、象牙也就漂没不见。
合肥战场吴军最大的短板就在于陆战,缺乏骑兵,是难以扭转的大劣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