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骑砍(校对)第656部分在线阅读
毕竟当年曹纯英年早逝,没有给儿子留下太多的旧部、家底。
曹演在魏国军中缺乏人脉,自然也就没有多少利用价值。
不止是在汉室朝廷,在魏国,曹演也是边缘人物。
曹演与谯国长公主生育的孩子,先帝很是喜欢寄以厚望,命名为‘亮’。
这个亮,自然不是田信的亡兄,是取了丞相的名。
廖立心思根本就不在杀人方面,更没有逼迫两位长公主的心思,做这种欺负弱小的事情,即没有实际意义,反而会招惹他人记恨。
哪怕后续抓住长公主的罪证,廖立也准备放弃追究。
这种事情,咬着皇帝一个人深挖就行了,万万不能分心。
哪怕有破网之鱼逃出去……也无所谓,这种鱼早晚能收拾掉,就算不收拾也会泯然于汪洋,总不可能河鱼化龙,形成大患。
若有这个潜力、资质、气运,也不会被逼到这一步。
见廖立态度明确,诸葛亮自然不会反对,只是觉得心里沉甸甸。
以廖立的为人,是吃鱼只吃没刺部位的人,怎可能平白无故做好事?
纯粹是嫌鱼刺零碎,讨厌收益低微。
这是立了一张大网,是冲着最重要的那件事情去的。
也不知道究竟会捕获到什么……可惜董允、费祎这批人没了,否则宫中犯下的根本大错也能准确传递出来,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什么都不知道。
皇帝自己会掩饰,皇帝的近臣也会帮着掩饰……这种遮丑行为本身就是天子近臣的职责、义务所在。
不能指责天子近臣做的不对,也不方便去调查……这会引发许多无谓的猜测,造成人心浮动。
所以,董允费祎之后,在自己来江都之前,皇帝究竟干了事情,让廖立咬的这么紧?
安平侯曹楷绝对犯了重罪,否则不至于被吓得自尽。
这样的大鱼身后肯定会有一群大鱼,这样的大鱼群摆在面前,廖立说放就放了。
既有不肯深入冒犯旧臣、维护先帝的原因,肯定也有其他原因。
就廖立的立场、动机来说,唯一值得廖立这么做的目标就那么一个。
诸葛亮思索着,目光审视一排排桌面上被翻阅的《起居注》。
另一边的玄武门上,一伙亭卒站在墙上张望北城、南城;其中有个亭卒手臂修长挽着一张弓臂用细麻绳缠绕包住的步射长弓,他有个名字,叫做马忠……如果要做区分的话,他是丞相不认识的那个马忠。
他们是正常调动上城协防的亭卒,由亭长从辖区民壮、退伍老兵里调训善射的居民组成。
军中稍稍资历深厚一点的老兵,都是擅长弓弩的兵。
溺死的多是会玩水的,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近身搏杀的甲兵总有失手、倒霉的时候;所以年青的甲兵都会挤出时间去研习射术,努力用技术改变命运,早日脱离锋线凶险的搏杀。
因此,上了岁数的老兵,都会研习射术,弓弩部队普遍是老兵。
马忠与其他紧急动员的亭卒一样,额头扎一条红巾,全身上下穿着日常短衣,没有戎服、号衣或铠甲,甚至连刀剑都无。
他们唯一任务就是登上城墙,用弓弩压制攻击范围内企图作乱的贼人。
具体的厮杀、擒捕,由卫尉卿、执金吾麾下的甲兵、缇骑负责。
只是,马忠另有使命。
第八百四十七章
粮票
玉堂署,随着日上杆头,就地支立大锅熬煮的开水冲泡新茶,就着自带的干粮充饥。
廖立也不例外,只是他的饮食更为的精致,令诸葛亮侧目不已。
这也是廖立在廷尉府自我禁足小半年,依旧活蹦乱跳精神十足的根本原因。
廖立的午餐是方便面套餐,鸡蛋和面煮熟后油炸定型的面饼,加上牛油煎熬炒制后加盐凝固的咸汤底,以及蒸煮晒干的蔬菜包,其中还有小罐贮存、携带的酱菜。
就连小罐也是中间有隔断的阴阳罐,一次能装两种酱料的特制小罐。
这些东西依次摆在白瓷大碗里,浇入沸水,顿时凝固油脂化开,芬芳四溢。
而廖立很娴熟的把碗盖住,闭目静静等候。
泡面需要等待,一个原因是面饼需要泡发,另一个原因是感受此刻身心的本能呼唤……当这种呼唤涨到巅峰时,再大口吃面、喝汤,顿时能达到身心两重满足。
其中妙处,很难向外人细说。
诸葛亮也斜眼打量,这种泡面并不适合当军粮使用,只能做应急、战阵时使用的速食餐。
因此朝廷各军并无仿制的计划,毕竟这东西制造程序复杂,同时油炸面饼不易保存。
典型的华而不实,也就适合中高级军吏使用。
军中吏士普遍需要的军粮,除了耐储放外,更要制作简易,方便家庭制作,或个人、什伍战前加工。
相对于方便面,诸葛亮更在意北府另一种叫做‘挂面’新式军粮,他只见过成品,不清楚具体的制造技艺。
脑海中闪过挂面,斜眼见廖立抓着筷子张大嘴狠狠吃了一口泡发、柔软、泛着油光的面团,然后稀溜溜,还闭着眼睛一脸的满足感。
下意识的,诸葛亮喉咙轻轻蠕动,又听到廖立吞下面团,张嘴发出满足的哈气声。
收敛心思,他专心吃自己的午餐。
作为当朝丞相,他自然不需要带干粮,他与黄权吃的是厨子现炒的菜。
秉持四菜一汤有荤有素的搭配原则,他端着小碗缓缓用餐,细嚼慢咽吃相文雅。
就连黄权也注重吃相,不似廖立那样放开了自我,发出令人困扰的声音。
廖立甚至还端起碗,将汤喝了个七七八八,这才一脸满足抚着肚皮,另一手握着布巾细细擦拭沾染在胡须的面汤油水。
用餐期间,廖立的手底下一名御史双手捧着两册《起居注》走来,警惕看一眼正中位置享用饭后茶的诸葛亮,低声:“廖公,请看。”
廖立顺着去看,见御史指着一段对话,见写着一段话。
‘上观后宫所藏,见粮票万石,叹曰彼何其富有。’
‘遂招侍中乔,咨询粮票诸事,乔出。
上意未尽。’
御史指着这些段落,又翻了七八页,指着新的段落:
‘侍中乔善书画,荐画师曹不兴。
上爱其书画,使入荆山搜寻颜料’
御史拿起第二册,翻到最后几页,指着一段:
‘去岁末陈公酒酣斩关定国庭中梅十三株大笑而去,时人不解;
上招关定国抚慰闻讯,大笑得解。’
‘关定国以书画养性,画庭中梅图两卷;
上审阅颇喜,留关定国夜宿叙旧,一连三日。’
这是皇长子出生,关平夫妇来江都贺喜时发生的事情。
廖立重新看两册《起居注》的编号和日期,《起居注》一月平均有三册,如果当月有大量的诏书颁发,会因为收录诏书内容,导致该月的内容暴增。
最多的是皇长子出生的那个月,群臣以为天下将会长治久安,纷纷上表庆贺,皇帝也都一一回信表示感谢,即要表达对老臣、宿臣的功勋的认可、敬重,还要有各种问候。
这种皇帝正式的回信,都是要收录在侧的。
而且书写起居注时,每遇到专指或泛指皇帝的上、帝、诏、命、奉等字眼时,都要另起一段以示至尊之位。
廖立将两册《起居注》握在手里,皱眉:“这是小事,再找。”
御史躬身而去,廖立将两册《起居注》递给诸葛亮:“丞相应知当年先帝有意在益州通行粮票,后大司农王连亦有此类提议,皆不了了之。陛下这里,似对粮票、钱票一类颇有兴趣。”
诸葛亮双手接住两册《起居注》,也不翻看,坦荡回答:“此事云长公与葛某反复磋商,皆因干系重大,不敢贸然推广,这才罢免。非是陛下之意,乃我与云长公计较。听云长公语气,也已咨询陈公,非朝廷专断独行。”
廖立稍稍沉默,说:“我非是指宋公、丞相举政措施,要说的是曾有贼人堑刻夏侯印信、征北将军印、南乡公主印,伪造北府粮票,又以种种手段做旧。山民无知又十分崇信三光道、瘟神道,屡有受骗之事。”
北府流通的粮票的款式有新旧两套,两版都盖了夏侯私印,旧版是田信的夏侯私印,新版是小田平的夏侯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