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骑砍(校对)第607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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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云、陈到站了会儿,也就散去各忙各的。
  大将军府周围人山人海的,杨仪挤不进去,只好调来一队少府的税务部队开路。
  挤到门前,杨仪也不言语,出示了请帖。
  这是昨天大将军府送到少府、大司农府的请帖,邀请财政三司一起议事。
  尚书台、户部的权力越来越大,与少府、大司农衙署合称财政三司;与此相对应的是廷尉、御史台、刑部组成的三法司。
  杨仪面容沉肃,一丝不苟行走在沉闷的大将军府。
  大将军府的台阁中,他来时关羽正在独酌,显得情绪低落,就施礼时用较低且柔和的声腔:“大将军。”
  “威公来了啊,今日让威公看笑话了。”
  关羽抬手示意他入座,问:“北府撤离南阳,许多矿业会由少府接手,我想知道少府可有准备?”
  杨仪刚落座,关羽又说:“南阳郡府赎买织机约有一千二百台,我觉得少府可以在汉津、荆城等水陆便捷之所,征集织户,设立锦官、织官,以专营获利。”
  不见杨仪回答,关羽脸色不快:“威公何故不语?”
  “回大将军,仆以为朝廷有累卵之危。值此生死存亡之秋,却去考虑矿业、纺织业专营等事,实乃……”
  杨仪正要陈述,可迎着关羽的瞪视,于是许多话语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用眼神制止了杨仪继续犯错,关羽才端杯浅饮,给杨仪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沉默时,裴俊脚步轻快到窗外,拱手:“公上,廖公渊来访,已被劝返。”
  “嗯,知道了。”
  “公上,街巷士民积聚,流言滋生,恐有敌国奸细作乱。臣以为当请卫尉衙署、城门校尉、江都尹三司驱散士民,恢复街道平静。”
  关羽不由沉默,刚把夏侯兰赶走,再请夏侯兰驱散士民维护秩序……多少有点说不过去。
  就说:“先由城门校尉着手,恢复城中秩序。”
  “喏。”
  裴俊正要离去,就见门督狂奔到台阁下,手脚并用爬上台阶,低呼:“长史!郤尚书……郤尚书他……”
  “如何了?”
  “郤尚书……他他自戕了!”
  门督几乎是哭喊着发出声音:“职下抢夺不及,郤尚书用短匕自戕了!”
  台阁里,关羽手一抖,白瓷酒盅掉在桌上,酒水溅到对面杨仪的衣袖。
  杨仪脸色直接就变了,第一反应就是江都的房价完蛋了。
  少府衙署这一项正在研究,准备根据宅院征收地契税的举措,似乎要胎死腹中了。
第七百八十四章
请辞
  夏历六年八月二十五日,是旧历七月十五,中元节。
  是夜,蓝县中条乡坊,李基与乡坊里未轮番的军吏聚在一起饮酒。
  生着一座不大不小的篝火,乡坊武库里的矛戟也都取来,围绕着篝火扎钉在地上,歪歪扭扭又密密麻麻的。
  矛戟柄部刻有名字,有的矛戟上则刻着两个或三个名字,但凡多个名字的矛戟,若是某一个名字被新刻的方框框起来,就意味着曾经的这位使用者阵亡。
  这类矛戟集中在一起扎立,还会挂一节细长的白布,如同一片白色幡林。
  田信有在七月十五中元节缅怀阵亡袍泽的习惯,上行下效,这种习惯深入北府各处。
  谁都有不愿遗忘的人,也不想被人轻易遗忘。
  哪怕李基是路过蓝县的旅人,可终究是北府一员,有这种不同于外人的祭祀习惯,自然受到邀请。
  饮下三碗浊酒,李基也拔出剑,击剑伴奏,听着本处军吏的苍凉歌声。
  他的剑铸造精良,打磨的光滑如镜,倒映篝火如同一把燃烧的火剑,吸引周围军吏的目光。
  这口剑刻着‘江夏平春李基’六个字,北府军吏都有佩剑,铭文都是籍贯和本名;阵亡后尸骨火化,剑是唯一的陪葬品。
  北伐之后,物资充沛,几乎每一口下葬的剑,都会裹一层松脂剑鞘。
  今夜皓月当空,李基思索往事,三碗浊酒就引发了他浓浓的愁绪。
  同样的晴朗夜空下,返乡的法邈也在眉县祖宅新修的宗庙里为法正焚香,默默祷告最近发生的事情。
  新帝登基以来对法正多有追封,皇嫡长子出生确定是个健康孩子后,就立刻册封为太子,为此大赦天下,也重新进行了一轮追封。
  如果没有意外,下一轮大赦天下或追封,应该是太子登基之时。
  至如今,法正已经被追封为新光翼侯,新光是封号,翼是谥号。
  先帝旧臣里,目前就法正有一个美好的谥号,其他旧臣都无;涿郡元勋赵累是兵败而死,马良死因复杂,都没有获得谥号。
  原本在鹿门山一系推动下,朝廷有意追封庞统恩泽其子庞宏,田信这里不做回应,这件事情也就没了回音。
  因此,法正目前的荣耀在大汉是独一份。
  而法正的新光侯,也只属于法正一人,并未传承给法邈;法邈仍旧只是一个食邑三百户的亭侯……所有朝廷给法正的追封,除了名号好处外,就再没别的了。
  硬要说有,那就是准许眉县修建祭祀法正的庙,换言之,法正已经不是寻常的孤魂野鬼,是有一方权柄的神。
  今后可能在眉县的历史里不断发展,这位‘新光君’或许还能晋升、转职为位阶更高的山河之神。
  蒋济担任中领军时,为了平息舆论诋毁,借夭折的儿子托梦做文章,让泰山府君姓了孙。
  今后法氏家族若不断发展,总有人为了攀附,会捣鼓、编织一些故事,自能让‘新光君’的事业在灵界突飞猛进。几代人过去,新光君成为一方天帝也是有可能的。
  法正的同乡孟达也休假在家祭祀先祖,虽说先祖没有在中元节接受祭祀的习惯,但爷爷总是喜欢迁就孙儿。
  一代代的爷爷迁就一代代的孙儿……自然会一起迁就孟达。
  不同于法邈那里清冷一人,孟达这里就热闹了。
  儿子扬武将军美阳亭侯孟兴,养女婿国子监右仆射、太子卫率长白牛亭侯典满一起陪他祭祖,自然很是热闹。
  对于祭祖这种事情,典满已经看得很淡了;典韦的庙就在南阳,有五户家中老部曲充当庙户,负责洒扫、维护、一年四季有的是人仰慕典韦的名声,或有感怀才不遇的旅人途径白牛邑时顺路去烧一炷香。
  养女孟姬更是百忙之中请假回来,还带来了长公主的问候……自是让孟达老骨头轻了三两三,整个人浑身透着清爽。
  祭祖流程走完,孟达一家人一起用餐。
  往常祭祖之后,吃的都是寒食为主。
  寒食对身体不好,某些地区比如上党,就推崇寒食,形成了浓厚的地域寒食节。
  曹操就很反对,下令禁止这种祭祀古人,不利于生人健康的节日。
  田信这里也反对吃不新鲜的食物,因此孟达一家完成祭祖仪式后吃的是寡淡素食。
  席间,孟达心情愉悦,说:“近来与公上书信交流密切,有意使我辞去汉家太仆一职,转任鸿胪寺正卿。”
  孟兴、典满夫妇四个人都静静聆听,孟达是家中职务最高的人,是汉九卿之一,如果愿意去江都的话,讨要一个三公养老充当门面也是很好的归宿。
  可孟达厌倦南方潮湿气候,回了关中后,就没兴趣奔波,更别说舍弃实职,去做一个朝廷的装饰物。
  他心中踏实,细细讲述:“鸿胪寺本意是接待四方藩国、外邦,内管张掖五属国、南匈奴、乌桓、鲜卑、羌氐、巴蛮、荆蛮等事务。此事一直由辅翼中郎将专管,不便更改。”
  “所谓鸿胪者,有万里传达奏事之意。正好与我所管交通建设等等事务吻合,今后也算名副其实了。”
  关陇汉僮事务由中郎将王平、许践负责,许践专管汉僮税务,王平专管兵役征发;这两位中郎将隶属郎中令,而现在始终都没有任命新的郎中令。
  谁都想争一争这个紧要的职务,可田信这里宁缺毋滥,反正宿卫、郎官、侍从方面的工作就在眼皮底下,自己抓着也不碍事。
  今后任命郎中令,汉僮、诸胡、属国、外邦事务,也可能会一并归入郎中令管辖;或者在郎中令下面多设立几个专管某项事务的中郎将、大夫,就能解决问题。
  而汉的大鸿胪,就是秦的典客,负责培养翻译,对内外属国的入朝参拜进行管理,也负责外邦事务。
  顺着法理来讲,藩国有内外之分,汉室下辖的代国、齐国,就是内藩;外藩普遍是割据诸侯,或者诸胡、蛮夷部族。
  诸葛亮南中之战,就是将外藩诸夷,打成了内藩。
  虽然都是藩属,但义务不一样。
  孟达借祭祖的机会把儿子、女婿喊回来,讲述的自然不是鸿胪寺职权变动……而是,他要辞掉汉室太仆一职。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事情,先给儿子、女婿通气,让他们谨慎做事,不要错过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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