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骑砍(校对)第53部分在线阅读
长杆兵器、弓弩远程兵器就别想装备,这是汉军的底线,于禁自不会强行索要更多的器械、战具。
于禁又问:“将军,驴城墙高几何?”
“废弃已久,糜子方修筑糜城时,多取驴城石基。”
田信伸手在驴城外围虚划一个半圆:“昨日驴城外围一里处,吴军正挖掘堑壕。后日我军总攻时,其堑壕、鹿角、栅栏至多不过四道。徐盛营垒,尚在草创,算不得坚固。”
于禁又问:“若徐盛避战不出又该如何?”
“那就强袭孙权本阵,作势逼徐盛出垒作战。”
于禁这才释然,田信见其他人也无异议,就说:“这一战我将率军先登,护军罗琼压阵,参军庞林调度侧翼游兵。”
压阵是防范于禁的布置,游兵是压制于禁反戈的游兵。
真正一线能随田信参与战斗的,只有三个营两千人。
如果打溃徐盛所部,逼迫于禁将两千客兵投入战场,那就不需要担心于禁临阵反戈。
野战时把军队投放出去,几乎很难再聚拢。
阵列打撒了,追逐厮杀时,往往到处都是溃兵,到处都是捕斩溃兵的追兵。
为了逃出生天,溃兵一哄而散,可不会朝一个方向跑。
战场范围越大,溃兵的运动轨迹越是不可捉摸。
另一面,孙权的疑心病终于爆发。
背盟袭取荆州如此重大的事情,他几乎做了他能做的最强保密工作。
可结果呢,还是泄密了。
因为泄密,才有江陵之败,才会被田信算计,才会让吕蒙病急而死。
一切的原因就在泄密,正是泄密,才让自己预定的计划崩溃,才出师不利,才处于现在这样不利的地位。
关羽已经从当阳出兵,日行仅仅三十里,这是铆足了力气要打一波狠的,现在谁能挡住关羽的第一刀?
只能期望于表兄吴祺的丹阳子弟兵,这支丹阳兵追随吴景父子已历两代人。
乡党子弟兵有扎青巾为标志的习俗,青者,苍也,所以苍头兵就是子弟兵,这支丹阳兵被称作青巾军。
青巾军能不能挡住关羽的第一刀,这个问题深深悬在孙权内心。
更重要的是那个向田信泄密的奸贼,其身份必然很高,可能此刻就握有一定兵权,就在自己身边统兵。
不把他揪出来,或作出防范,等与荆州军决战时,这人来个战场反戈,整体局势将立刻崩毁。
可这个人,是谁呢?
不可能是孙贲,囚禁孙辅、分割豫章郡时,孙贲老老实实一点多余的反应都没有。
这十一年来,孙贲几乎……等等,再弱、再老实的孙贲,现在手里依旧有万余军队。
汉末时的豫章郡,是天下间少有几个人口过百万的大郡,袁术、袁绍相争,刘表、黄祖也来争,打的不可开交。
哪怕先后分出庐陵郡、鄱阳郡,现在的豫章郡依旧能为孙贲提供万余兵员。
不过孙贲不可能干预到即将到来的决战,那个能直接干预决战的奸细究竟是谁?
孙权已有了怀疑对象,却不敢确定。
只有这个人知晓背盟袭取荆州的全盘计划,也有能力将箭书投放给田信,也有……谋反的动机。
熟悉的脚步声传来,孙权抬头用木然眼神看诸葛瑾:“何事?”
诸葛瑾拱手,双手捧着一卷帛书:“至尊,陆伯言请调李异部协防青巾军。”
窒息感从四面八方袭来,孙权面绽微笑:“回告伯言,就说孤兴大军至此,当与关羽决一死战。还请伯言扼守沱水,以全大军退路。”
诸葛瑾依旧拱手模样,抬头,目光盼望:“至尊,何不急令东路军急袭糜城?”
孙权微微摇头:“关羽违背常理以寡薄疲兵逆击我阵,或许是其疑兵,那东路军疾驰糜城,如何能敌关羽以逸待劳之军?”
第七十章
贯甲驰一
十月十,荆州军主力尽数出现在吴军视线范围内。
入冬时节晨雾未散,戎车上田信一手扶着护栏,一手拄着方天戟,不时扭头打量各处,能见度堪堪也就一里。
糜城距离麦城,也就二十余里,距离徐盛大营也就堪堪二十里距离。
远处常有轻骑奔驰,只能看到灰黑轮廓,分不清敌我。
此刻就连外围刺探军情的斥候轻骑也分不清太多,层层推进,层层回报,遇到敌骑就驱逐。
田信戎车两侧是他的部曲亲兵,身后是足足四辆战车,车上摆列战鼓,鼓吏敲打鼓点,全军行进步点齐整。
而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悠长号声,田信问身边跟随的庞林:“士衡兄,君侯所部能否按期强渡漳水?”
庞林微微摇头:“房陵山民果劲不假,可成军日浅。成与不成,犹未可知。”
关羽会率本部及南乡兵渡过漳水直击麦城,却对如何渡过寒冷的漳水保密。
漳水虽然不是很大,可也不是能快速搭建浮桥通过的。
哪怕漳水西岸有房陵兵邓辅率军接应,可在孙权眼皮底下搭建浮桥……有些不现实。
此刻,麦城上游约五十里处,章乡。
房陵郡守邓辅已连夜行军抵达这里,两千人掉队过半,现在除了邓辅及十几名军吏外,其他军士或临时征集来的山民、荆蛮正搬运木石垒砌水坝。
下游,雾气被日光驱散,田信的五千虎牙军出现在徐盛视线内。
徐盛登高而望,却见田信在二里外留下千余人结阵固守,却亲率四千人绕驴城向西南行进,行进过程中两翼部队加速,展开。
很快田信的战旗出现在漳水东岸,被麦城观测,孙权亲眼看到。
漳水边,田信立阵。
三十余辆牛车,近百辆独轮车运载的物资开始卸载,就地搭建一座瞭望、指挥塔。
田信观察视线内的吴军各营,见处处警戒并无集结出兵野战的迹象。
下游十里处,陆逊引领十余骑观战,这时候已经可以看到于禁的战旗出现在田信身后,于禁身后是关平的龙骧军战旗。
“荆州军勇而坚锐,这是邀战之举。”
陆逊提鞭指着徐盛大营:“稍后至尊自会命我军协同徐文向夹击田信,以搓其锐气。传令东五营,各出兵五百,由李异统率上前立阵,伺机参战。各营守军备战,午前再出三千轮替。”
田信阵地,一辆辆独轮车上装载盛满泥土砂石的麻袋,冲往河岸倾倒。
“建忠中郎将?”
田信见西岸吴军朝对岸移动,对身边军吏说:“来的是吴军武射吏,全军注意避箭,消耗敌军气力、箭矢。”
“立棚!”
“各队结阵避箭!”
关中兵在岸边结下盾阵,盾阵前又摆列棚车遮挡箭矢,棚车之间留有隙缝,依旧有披甲的军士推车上前,倾倒土石。一麻袋、一麻袋的土石沿着河堤滚落,被河水浸湿,染黑下游的河水。
孙权乘戎车在麦城东门立阵,车下虎士分布左右,斥候往来驱驰汇报军情。
重要的消息由诸葛瑾向孙权亲自禀报:“至尊,右护军已遣李异率军三千,请求进击田信本阵。徐文向也再三举旗邀战,是否许可?”
稍有犹豫,毕竟李异是自己派给陆逊的,孙权语气肃杀:“可以出兵。”
信使传令而出,又有信使奔来,一条军情汇报给诸葛瑾:“中司马,漳水水流减少,比昨日降低约有半尺。”
约上午十一点,田信已立阵近两个小时,徐盛、陆逊各遣偏军来战,只是关平也分兵两千人从侧翼声援。
田信已躲在两架竹棚后避箭,对面前挤在一起的二十多名军吏说:“徐盛以勇气闻名称著于江东,孙权视徐盛为张辽第二。徐盛分偏军来击,龙骧军亦会分偏军配合我军夹击;徐盛若率主力来战,龙骧军自会全力进攻。故,北边守备不必忧虑,与之攻杀便可。”
负责阻击徐盛的八名军吏迎着田信目光慨然应诺。
田信又看负责填埋河道的另一名假营督:“一旦交战,不要吝啬箭矢,可分兵协防北面。”
此时对岸三千武射吏隔着栅栏、木板防护,发起一轮轮小规模齐射。
骆统保持武射吏的精力,正要等待南北夹击,田信变阵迎战时以急促箭雨打击,那个时候杀伤效果必然显著。
只是他的希望落空了,田信引着一千人迅速东撤百步朝南立阵,脱离骆统武射吏打击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