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骑砍(校对)第474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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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偏这又符合‘大都无城’的理念,理论上来讲,究极规模的都城,除了宫城之外,就不应该有城墙这种消极的建筑!
  徐庶根本不搭李严的话茬,李严也不在意,一起望着东南角升起的烟火。
  而玄武门升起的红旗,却被许多人看见。
  戚里,糜威趴在梯子上眺望,也看不清楚玄武门上究竟要表达什么命令,只能干着急。
  因为叔父糜芳做下的糊涂事,现在整个糜氏家族男女老少都集结在大厅静静等候朝廷可能的裁定,就连大门也是虚掩,不敢有丝毫拒捕、反抗的意思。
  而边上邻居家的孙氏十侯府邸相连,在突围、坚守拼命、束手就擒几种争论里难以自拔。
  孙氏老一辈能打的宗室将领都已经折损在战场上,现在都是没经历过战场熏陶的宗室子弟,面对这种局势,哪能镇定?
  戚里,里门处,营督张著高举手中诏书,引三百余白旄兵专注望来,他卷开诏书念:“上诏,孙氏无德,勾结内侍,图谋不轨,尽数抄斩!”
  张著卷好诏书,用丝绸包裹起来,环视面前的大小军吏:“凡孙氏男子,悉数格杀。有持械反抗者,就地格杀。一切文牍、布帛不得妄动,移交廷尉府察验。一切器具尽数捣毁、烧毁!掘地三尺,务必销毁一切字据!”
  “喏!”
  戚里的亭长指挥亭卒搬开栅栏路障,白袍重甲白色盔缨的白旄兵分作十对,每队五十余人,直扑一座孙氏侯府。
  不需要审问,也不能询问,杀死一切孙氏男丁即可。
  恢复孙姓的孙朗察觉不对,一手持剑逼迫家小往书房退,另一手握着火把,开始点燃门窗上的窗纱、窗户纸、也点燃大厅内的裱绢屏风、屋梁垂下的帷幔、蚊帐。
  火势呼啸而起,他倒退几步坐在楠木太师椅上:“本以为会死在张氏手里,却不想如今死的不明不白!”
  隔着烈焰,他通过曲折的光线隐约看到白旄兵冲奔进来,随后就是一阵密集箭雨穿过火海射进来,孙朗胸腔中箭,仰躺太师椅上不做反应,听着周围家小的哀嚎声,随即被大火吞没一切。
  张著望着孙氏十侯府接连燃起的冲天大火,与许多白旄兵一样,此刻心中大多数怨气消散。
  孙权投降的条件……让季汉帝国上上下下都很难受;虽说当面被田信一印打死出了许多人的闷气,可孙氏十二侯、孙大虎、孙小虎依旧是一层阴云,让帝国的官吏、士民们很不舒服。
  赵云见戚里十侯府陆续起火,就知道是张著执行命令,唯有一场大火,才能销毁一切可能存在的文档资料。
  皇后孙氏失德,德有大小之分;如果是小德,尚能忍耐;就怕是歹毒、深邃的大德。
  只要有嫌疑,那就不能有丝毫的原谅,必须断绝一切可能性。
  因此,赵云又扭头去看元戚里,他盯着董允、费祎的府邸,不知道这两个人会如何选择。
  是自杀主动承担责任,把事情遮住;还是像陈祗一样把事情揭露出来?
  有些可惜,这两个重要核心人物不能由白旄兵处理……现在只希望这两个人有一些责任感,把事情兜住,别给李严搞扩大的机会。
  李严不可怕,李严身后的北府出身的官吏才可怕;进取关中的胜利激励着这些人,长公主被迫退避临沮的折辱又让这些人急于寻找宣泄的机会。
  不过有孙氏十侯府现成例子发生在面前,董允、费祎要掂量着做事。
  董允的府邸静悄悄,费祎的府邸里,费祎则穿戴官服,与家人一起静默用餐。
  餐后,费祎目光留恋,口吻决然:“今,唯有舍弃此身才能消弭祸端。家中诸人静候厅中不可走动,等朝廷来人再说其他。”
  言罢,独自一人进了书房,再也没有出来。
第五百九十七章
要命的误会
  南城,羊耽、辛宪英夫妇一起爬上屋顶观望城中形势。
  虽然预料到有一些变数,没想到会是这么大的变故,这让他们想起了北方几次轰轰烈烈的大清洗。
  此时此刻最大的安全隐患绝不是街道上的白旄缇骑,而是四处纵火企图制造混乱的那批人。
  南城烟火起于东南角,北城烟火起于西北角。
  “前军出营了!”
  辛宪英眼力最好,看到南城东北角的军营终于开启,隶属于大将军关羽的前军奔涌而出,前往东南角的东明里灭火。
  也不能说是灭火,而是迅速拆毁房屋,拆出一条隔离带。
  若非昨日下过一场延绵许久的雨,今日火势必然延烧难以控制!
  木质建筑为主的大都市,最怕的除了瘟疫、饥饿、战争之外,就剩下火灾。
  火灾是日常灾难,更不可控。
  李严望着这场渐渐被控制的火势,目光炯炯已经在思索大火之后事情。
  江都,作为如今天下仅有的两个大都市之一,其他城市人口惆敝,暂时不需要考虑防火;可江都必须考虑。
  待火势彻底控制后,李严又与徐庶匆匆赶赴北城,戚里的孙氏十侯已然接近灭门,现在正搜捕元戚里。
  犯案罪官的人脉实在是太过广泛,其他官员宅院也在搜寻、审问的范围之内。
  元戚里,李严更像一个收尸人一样,来为费祎收尸。
  书房被封禁,李严、徐庶各率属吏一起进入,一些人下意识抬手以袖遮住鼻子。
  李严抬头看一眼费祎悬挂、轻轻打转的尸体,可能临死前有一些挣扎,费祎的左脚木履掉在地上。
  自己以后如果事败要自杀,决不能学费祎……即便仓促之间,也不能饭后悬梁吊颈。
  李严见过战场上血肉横飞的场景,也见过午后太阳晒爆死尸腹腔的恐怖场景;可现在总觉得费祎这种死法……非常的不体面。
  安排属吏取下费祎的死尸,李严、徐庶则一起来到书桌,上面一条青石纸镇压着几页公文纸,标题是《临终进疏》开头题字‘罪臣祎顿首伏拜……’
  徐庶暗暗松一口气,费祎选择了一个人扛。
  李严也不觉得可惜,事情再扩大,就有失控的可能性,也没什么好处。
  甚至,董允、费祎这两个人,打掉一个都是很赚的事情。
  天下未定,正是用人之际,任何扩大化的主动行为,都会遭到集体的反感。
  现在就很好,费祎弃车保帅,罪名都是现成的,天子近臣与外人交结,妥妥的重罪,现在可以迅速结案。
  可整个案情还有许多逻辑上的冲突,也要一一抹平,不给外人、后人探究的余地。
  李严思索之际,属吏匆匆而来:“明公,董允出逃。”
  “什么?”
  徐庶最先惊诧:“董休昭怎会出逃?”
  属吏愕然,还是对徐庶施礼,慎重斟酌语言:“据察,董允昨日出城至暮未归。”
  徐庶扭头看李严:“正方公,以某看来,董休昭外出公干而已,与案情并无牵连。纵算有,也仅仅是麻痹大意,或知情不报。”
  “呵呵,元直公言之过早,还需拘来询问明白,才能断案。”
  李严皮笑肉不笑,嘱咐左右:“细细审问董允属吏,务必探查明白。若是误会,如此也好还董休昭一个清白。”
  说罢,见徐庶握着费祎的认罪遗书始终没有交到自己手里的意思,李严索性就朝外走。
  徐庶看一眼正用白布裹起的费祎尸首稍稍迟疑,也跟着李严离去,基本上今天李严去哪里,他就要跟到哪里去。
  谁也摸不准李严会怎么搞事情,就怕一个小小的疏漏被李严抓住,李严又偏偏一门心思想把事情搞大的话,那就很难收场了。
  可李严着急么?
  在庭院里呼吸几口新鲜空气,李严侧头看东边戚里的冲天烟火,燃烧火浪冲起的灰白木灰纷纷扬扬飘落。
  十侯府的手笔,就是给自己的警告;身边还跟着一个御史中丞徐庶,现在又见证了费祎的死亡……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再不管不顾的想扩大事端……自己在江都可没有兵权,更没有单骑破千的勇力,惹了众怒,失足溺死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也有可能不小心被城中大火吞没。
  该停手了,可董允哪里去了?
  李严皱眉不已,如果这家伙跑到益州去,那就有些失控。
  不管丞相那里是否知情,现在必须堵截,不能把益州方面牵扯进来,否则今后几年大家就别想安心做事了。
  稍作考虑,李严就换一匹马前往大将军府,徐庶只好继续跟着。
  此时此刻,赵云已经来到北宫,承光殿。
  同行的还有周仓,虎贲已经控场,可又不好强闯。
  刘禅就端坐在承光殿殿门前,身后五个宦官战战兢兢,其中黄门丞黄皓怀里抱着一口先帝打造,赐给刘禅的章武剑。
  赵云腰间也悬挂一口章武剑,他昂首上前,拱手:“陛下,据臣等所察,皇后失德,勾结近臣图谋不轨。”
  “子龙将军,朕的皇后朕明白,绝无勾连近臣、外臣之事,此必敌国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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