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骑砍(校对)第43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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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忠又多看了几眼这支北府偏军的推进方式,好像很不甘心。
  马儿被迁来,王忠翻身上马,扬鞭策马,还不忘回头看一眼直线四五里外的‘扬武右卫’战旗。
  风声凛冽灌入上雒城的门楼里,魏兴巡视至此,探头从垛口观察。
  守门的军吏展臂指着三百步外:“将军!那里!”
  魏兴已经注意到,那里北府军吏正集中开会,隐约能见许多军吏是大胡子,胡须半尺长,在北府军吏整体军容传说中非常出奇,有一种差别感。
  别说推行剃须、短发的北府,其实军中对发须整洁也常有整洁,只是不似北府那样制度化。
  北府吏士,年长者、军吏都会留髭须,以树立威严……而胡须又是男子天生的装饰品,就如雄狮旺盛的鬃毛,不能全部舍弃。
  虎牙军军吏集结在一起,如今北府军中也只有虎牙军军吏积蓄长须,别无他意,蓄须明志而已。
  田信手里握着一个竹片卷成的喇叭,一袭细麻绯袍,到现在都不知该怎么和虎牙军吏讲话。
  说假话、场面话,自然没问题,现在胜券很大,说什么都行。
  若说真话,又有一点心虚,若不是北府基业太大,夺取了太多的战争红利,让朝廷无法磨碎、消化。
  就自己退避的那段时间里,北府会被计划的肢解、磨碎,只给留一个基本盘。
  还好自己没退,若退了那一步,现在吴质执行绝户计,那削弱后的北府无力进击关中决一死战,这样的话,自己会愧疚一辈子,遗憾之恨会发展为仇恨。
  事到如今,也不算太坏。
  也证明一件事情,刀、决定权握在谁手里都不如自己放心!
  手握利刀,自己可以有底线对待朝廷,和平共处,维持和睦气氛,一起繁荣渡过一段美好时间;可利刀若握在其他人手里,对方不一定有自己这样的底线、胸怀。
  思绪沉重,田信举起喇叭到颌下,轻咳两声,扫视周围虎牙军吏,其中有现役的虎牙军吏,也有虎牙军旧部,普遍是关中籍贯,是乡党,真正的子弟兵。
  其中周卓胸前挂着六枚金币勋章,这一战打完,他将挂上第七枚‘南山’勋章。
  这个人善于学习,天分很高,对自己各种号召、主张都有极高的适应性。
  如果今后研究出火铳,周卓很可能是第一个掌握线列战法的高级将军。
  “嗬嗬,左右诸君也知,自北伐誓师大典以来,我就沉默寡言,使得先帝、亲友、袍泽担忧不已。”
  “原因众多实难细细考究,也有诋毁亡人之嫌。”
  “我与诸君相知共事已有五年,这五年以来,我时刻都想着带诸君回归关中,锦衣还乡不求光宗耀祖,只求护卫妻儿宗族,泽及邻里,过上麦城、丹阳邑、邓邑的富足、太平生活。”
  “五年啊,诸君整整等了五年!”
  田信眉宇怒意迸发:“我欠诸君一个承诺,至如今,狾犬吴质祸乱关中,我才率领诸君返归故土,我实在有愧!”
  稍稍停顿,田信平息内心抑郁引发的怒火,调整呼吸,带着怒气笑了笑:“也不瞒诸君,我祭拜惠陵时,梦见先帝,商谈许多。”
  “从今往后,我北府有进无退,挡路者斩!”
  转身,右臂指着上雒城,田信呼喊:“破此城,易如反掌!”
第五百四十九章
得要字据
  相隔三百步,魏兴自然听不清楚田信在说什么,就见田信提着那张据说能射杀岭南妖鬼的来福弓,朝自己走来。
  田信穿过第二道栅栏,这里距离城墙二百步,紧接着是最里头那道栅栏,距离城墙一百五十步。
  站在上风口,田信隐约能看到城墙垛口晃动的人头,人脸攒动,甚至有的军士还踮脚,或骑在其他袍泽背上把头探出来……满是好奇。
  不用想,也知道他们在争着看自己,看自己是不是真的三头六臂,有搬山赶海之能。
  魏兴也不例外,但要眯着眼看,风力强劲吹刮尘土,远处天际、山头有白色云彩,更远处是铅色的云。
  南山的秋季大霖雨很恐怖,平日也常有降雨,夸张的时候雨云频繁过境,一日能有三场雨。
  魏兴只是瞥了一眼可能的雨云,对此并不抱期望,现在还没到大霖雨的时间,就算降雨也是阵雨……甚至黑压压雨云会从头顶飘过,一路闪电闷雷响彻,但不见几滴雨。
  气候上的事情,凡人哪能说得准?
  只能根据经验判断,不能报以希望。
  见左右吏士争相观望田信,魏兴抿了抿沾染尘土的唇,依旧把头缩在垛口,皱眉:“诸君,夏公来此何意?莫非,欲迫降我等?”
  “应是如此,听闻夏公神射无双,曾在南山射杀巨鲸。”
  一个军吏不清楚:“巨鲸?”
  魏兴这时候笑了笑:“巨鲸……我少年时曾在东海见过,此物浮尸海岸,仅其肋骨就有丈余。”
  带着一点挥之不去的惆怅、遗憾,魏兴继续观察田信,难道要射杀这些观望的吏士?
  如太史慈那样神射,以打击守军士气?
  难道对面不知道,守军的真实情况?
  这段时间以来,就眼睁睁看着北府兵在外面修筑三道栅栏,城中守军没做一点滋扰。
  除了找不到机会下手外,不愿意去打也是原因。
  自汉中之战以来,大战连连,其实整个诸夏之地及周围,只有两股势力有发动战争的心情。
  一个自然是连战连胜,兼并南匈奴、河西诸胡联军的吴质雍凉军团;关中荒废不假,可草木繁茂,非常适应吴质麾下的游牧部族放牧。
  吴质麾下的仆从军也效仿北府营坊、部坊结构,分立大部千户、中部五百户、小部百户,星罗棋布于关中,游牧休养。
  只有有草、有水,有冬季避风的棚圈,这些放牧生产的部族就能安稳生活,在吴质引导下渐渐过渡为半耕半牧;有畜力优势,农耕渐渐成为主流时,那么农业带来的充足粮食,将使关中人口急速增长。
  可以说是欣欣向荣,效仿北府带来的生产优化,和制度优势,现在的雍凉军队充满了活性……就怕大魏突然舍弃关中,或关中被夺取。
  一个光明、璀璨的明天在等待吴质军团,因此战斗意志是真的顽强,他们的战斗,更倾向于保护未来控扼关中的庞大收益、优渥、富足的生活。
  边塞的风沙吃多了,现在来到关中,谁都不愿意离开!
  另一个有战争主动性的势力不是北府,北府也累了,是鲜卑、东胡,这种战争主动性根植于他们日常生活中,已经发展为掠夺习俗。
  可是呢,吴质雍凉军团有极高的战意不假……可自己麾下的这三千人却没有多少战意。
  其中千人是河北的士户出身,另外两千人是商县、上雒征集来的地方兵。
  兵力结构就是这样,北府又有‘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的风气……指望地方兵跟北府死磕,根本不现实。
  而北府又没有杀降的先例,就张辽做下那样的事情,也只是对张辽最后顽隅负抗的部队执行十一抽杀……已经太仁慈了。
  作为一个从乱世里走来的二代将军,河北士户可以说是祖孙三代人从黄巾之乱打到了现在,对于战争的残酷性有深刻认知。
  如何从战争中保命,这都是祖传的经验……可以指望他们去跟胡虏喋血拼命,却不能指望他们主动去死。
  因此,整个城墙上没人去操作弓弩,都争着看田信,不知道他会不会走到城下,然后许诺一个合情合理的劝降条件。
  投降……生存么,不可耻。
  可惜,田信就驻步一百五十步外,右手戴好指套,调整呼吸,左手持弓去看上雒城各处插着的旗帜。
  那么多人头挤在一起,也不知道哪一个是主将,随意射杀没有意义。
  哪怕小概率一击致命,第一箭射死主将……也没啥意义,上雒守军就三四千,虽然是坚城,随时都可以吃掉。
  拖着不吃,就两个原因,第一是逼迫魏军派遣援军,连续挫败援军,能更深刻的打击、压制魏军全线士气;如果魏军没有成规模、像样子的援军,那么各处据点的魏军见上雒无援失陷,自然会动摇。
  第二个原因,就有点可笑了,前锋部队围住上雒,可以猛攻夺取……之所以不打,是留给自己来吃的。
  所有人都在提倡、宣扬第一个原因,可田信总觉得第二个原因才是主要的。
  不仅仅是讨好自己,更在于不断强化自己的名望,可以最大化威慑敌军,使之震怖、畏惧,不敢反抗。
  望着城头旗帜,田信调整呼吸……自己的‘强弓’天赋并非万能,有个极大缺陷。
  虽然能在自己射箭的一瞬间调整偏差,使箭能朝着自己瞄着的目标飞去……可没有计算提前量的说法。
  即,射固定靶,自己是真的神射手;射击移动靶时,这个提前量需要自己计算,天赋无法校准、纠正。
  毕竟,这只是引导箭,加命中的;不是追踪箭。
  瞄着城头最大的四方土黄底子,黑色魏字战旗拉弓,这是魏军的军一级战旗,更准确的描述应该是‘大纛’。
  风中,厚重的纛旗勉强招展,不似其他旗帜猎猎作响。
  “哚!”
  “嗡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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