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骑砍(校对)第434部分在线阅读
田信则动手宰杀一只四月大的半大羊羔,这样的羊肉最为鲜嫩,又不至于太嫩没有肉味儿。
与马超的宰羊方式一样,田信将羊血放空,这是去除腥味的最有效手段;不同于马超吹羊皮,田信仗着力大,抓着羊皮直接撕下。
炭火盆摆在中间,田信、马超面前各摆半只羊,自己削切烧烤。
马超始终洋溢笑容,细细撒着盐粉:“我以为孝先会在三五年后能想明白,是我低估了孝先。”
“不,我到现在还没想明白。”
田信面前摆着半条如同火腿肠粗细的羊里脊,用短匕削切成拨片,稍稍沾一点盐就送到嘴里咀嚼。
马超用一种惊讶目光看田信,没想到田信也开始喜欢吃鲜里脊。
羊羔子的里脊肉,粉白色不带一点血迹,口感跟虾肉近似,有一种鲜甜。
田信拿起手绢擦拭嘴角:“陛下在,我愿为陛下退让许多。今陛下不再……说这些没意义。孟起将军,想要什么?”
马超也在吃另外半截羊里脊,一手握着匕首,一手握着叉子,细嚼慢咽回味良久:“孝先,你我品性相近,大同小异。要说想要,天下人个个利欲熏心,无所不求。只有合适与否,没有要不要的说法。”
他伸手转动竹签,油脂滴入炭火盆炸出一团团油脂芬芳的青烟,隔着缭绕烟雾,马超又说:“孝先愿意给什么,我就要什么。凡是愿给的,我都想要。”
“二王三恪,可好?”
田信也转动自己的烤肉串,跟马超没必要惺惺作态,马超经历了太多背叛。
给什么,不给什么,跟马超说清楚,比各种含糊不清又拍着胸脯说出的话……要有实际意义。
“二王……三恪?”
马超仰头长舒一口气,脸上笑容洋溢,光彩照人:“这是我做梦都想要的呀……陛下慷慨,孝先也不遑多让。”
是的,陛下很慷慨,除了皇位、女人不能给之外,其他能给的都能给。
乱世至今,民间的适龄女子太少了,少的皇宫里只有二十来人充当场面,还是抄没的罪官女眷为主……保护的意味更多一些。
所以向先帝索要‘美人’之类的赏赐,很遗憾,真的给不了。
如果真要赏赐美人,美人从何而来?
在这个少女十四五及笄待嫁的时代里,搜刮的每一个美女背后,都有一个被摧毁的家庭,以及嗷嗷待哺的孩儿。
汉室四公爵,三恪位在诸侯王之上,较真的,三恪的地位,比太子还要高半截。
哪怕当朝太子,也是皇帝的臣子;而三恪,是汉室三客,是宾客,理论上跟皇帝是平等的。
理论永远是理论,三恪的理论根源很强大,那二王呢?
如果三恪位在诸侯王之上,二王待遇、礼仪规格呢?
退休的汉帝刘协就是参考,二王可以使用天子仪仗。
马超听明白了田信话里的意思,激动之情写在脸上,追问:“那……可有局限?”
“封地方圆三百里,十一税,不得与公卿、诸侯联姻。”
田信稍稍停顿,又说:“代王与孟起将军家的婚事可正常举行,代王我会转封到关中,或封在惠陵周边,以守护惠陵。”
“三百里方圆……是秦王还是赵王?”马超眼中神采奕奕:“其实,代王也成。”
“赵王,今后赵王太子,封秦侯。”
田信感受到马超精神放开,遂露出笑容,给了马超一个名额,直接感染了。
见他做笑,马超只当是受自己笑容感染,觉得彼此默契算是达成,心中舒爽,感到浑身暖融融,充满了干劲。
有一种脱胎换骨,再世为人的喜悦,再看天地,都仿佛焕然一新,看的更为贴切、细致。
田信又加重了马超的感染力度,还将新获得两个天赋点也塞过去,跟蒙多一样,都有两个额外体质加成。
见马超笑容灿烂的样子,田信也露出笑容:“正如孟起将军所言,你我性格酷似,大同小异。”
马超听着连连点头,总觉得自己刚才说了一句很正确的话。
也对,也只有田信安慰过自己,明确表示理解自己……面对当年那种事情,田信也会起兵反抗。
赢了什么都有,输了什么都无。
面对曹操的屠刀,要考虑生存,无所谓正义、孝顺。
自己或许有许多缺点、瑕疵,可战败就是最大的原罪!
败者,无人权。
田信见马超思索,端起青梅酒为马超斟酒,马超算什么?
马超、曹丕、吕布……都跟自己性格贴近,大同小异。
第五百四十四章
吃饭的问题
武当,围绕兵主庙建立的道理学院。
说是学院,实际是一个简陋营寨,营寨十里外还有一座山民聚集形成的军市。
往日繁华的军市即服务道理学院里的军吏,也服务参拜兵主庙的游人。
如今道理学院又有一批军吏集结在一起,将一块名为‘第三届兵科学员名录碑记’的石碑挖坑掩埋,遵循立碑原则,正碑树立在地表,副碑就近掩埋。
邓小满、蒯涛站在人群前列,手握铁锹填埋砂石,看着石碑底部落款的‘夏四年八月廿四立’字迹被掩埋,也就后退几步,把铁锹交给其他人,轮流出力气,又打量周围的袍泽、伙伴,皆有振奋之色。
随着掩埋结束,四十八名军吏沿着土路走下山坡,山坡树立许多石碑,有兵科、工科、农科、术科、史科、德科、杂科一共七科,每一年,都会多出七座碑。
今年情况特殊,还未完成学业的兵科学员受到征发,提前树立石碑,此刻碑林中有二十二座石碑,以三排另起一排的方式排列,显得不匀称。
这批军吏已经重新挂上军阶肩章,邓小满、蒯涛都是上尉军阶,余下都是一水的少尉军阶。
军市,道理学院的山长夏侯兰静静等候,南府兵没能按计划设立,为了弥补夏侯兰,田信委任他接替虞世方,来管理道理学院、兵主庙。
夏侯兰到来后,已开始筹备道理学院第八科,计划在年底建成法科,明年开始招纳法科学员。
各科讲师来自军中,由优秀军吏轮流担任,各科学员能自由听学,并鼓励多学一些学科。
所以各科学员里,最能打的不一定在兵科,但最会算账的一定在术科。
邓小满、蒯涛引着同学来到军市,这里是必经之处,见到夏侯兰,就齐齐涌过去,施礼:“山长。”
“嗯,昨日公上入驻邓邑,发布动员令,此战不分士庶皆有助战之责。并,晋上校以下吏士军衔一阶。”
夏侯兰面无笑容,微微侧头去看随行的讲师,这些挂着中校、上校的讲师将盘里盛装的铜星亮了出来。
夏侯兰则手握银星,为邓小满、蒯涛换上新的少校军阶,其他学员由讲师加挂铜星,眨眼间就都成了北府中尉。
这些学员半年前还都是军士,地位升迁跨越之大,有些不可思议。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是喜悦,激动。
邓小满拱手询问:“山长,各科袍泽求战心切,又值公上用人之际,何不擢入军中?或协助幕府调拨粮秣物资?”
“此事公上命令禁止,非老朽能擅专。”
夏侯兰扫视这些年轻的军吏,欣慰不已:“依公上之意,各科学员战场在今后民生休养,而非今日搏杀。就连兵科学员,也是调入左近卫、右近卫,戍守南阳。”
见几个人心急军吏欲张口争辩,夏侯兰继续说:“论野战,你们终究是新升军吏,不适应领兵厮杀。这是为你们着想,也是为军中吏士着想。不要争辩了,速速下山。”
“是,山长保重身体。”
“山长珍重!”
夏侯兰微微侧身,目送这批学院军吏离去,不由眨动眼睛。
湘州的廖立也在要求在湘州建立一座类似道理学院的学院,以就近培养湘州士人、军吏;今后光复关中,肯定也要关中设立一个类似道理学院的讲学基地。
如果执行,那就有三处学院,每个学院有八科,每科三四十人;三个学院,每年就是八百多学员……规模虽不及太学,但胜在专业,源源不绝。
何况,朝廷的太学……迟迟难以恢复规模,一来是可靠的博士数量太少,值得朝廷信任、资历深厚的博士多数在岘首山观星楼里,二来是人口惆敝,州郡适龄的士人有截留现象。
师源、生源被卡住,兴复太学自然成了一句空话。
已经厌倦了战争、争斗,夏侯兰扭头看一眼远处兵主庙、公墓、道理学院,面容平静。
自己已做了选择,就是不知子龙会怎么选择?
不过,田信不会逼着让老一辈人做出为难的选择,事情怎么发展也不会沦落到那一步。
对此,夏侯兰还是有这个信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