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骑砍(校对)第36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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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若是卿家又有一女,嫁与寻常之家,时常受辱,卿该当如何呀?”
  “至尊,事有曲直之分。臣家理屈,臣不问;若臣家有理,臣必提剑往争,讨还公道。”
  “卿爱女如此,孤亦然如是。”
  孙权目光深沉,巡视周围臣工:“我家大虎有孕之身,却造此颠沛磨难,孤如何能忍?倾尽三江之水,也难熄胸中怒焰。故今出兵向北,诸卿可有异议者?”
  潘濬虽然低着头,总感觉头顶有一双锐利眼睛在盯着自己,顿首先回答:“臣无有异论。”
  “臣附议。”
  “臣亦然。”
  一个个重量级文武紧随潘濬之后表态,孙权胸膛挺直,混不意外这些人的态度。
  现在就一个张昭资历老,影响力大,脾气也刚直,可张昭又不笨,关起门不问世事……就让他养老去吧。
  现在要打回淮泗、徐州老家,许多文武、北人二代心中多少有些期望。
  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实乃人性根本。
  另一边一个白日急行军近百里的乐綝部也在淮水北岸休整,大约明天一早就能获知庞林的确切恢复。
  如果庞林愿意接纳,那最好不过;如果不接纳,那军队就在崩溃边缘。
  满宠被解除铠甲,依旧保留一口佩剑,他来找乐綝:“和通欲投汉,实乃上策也。不过此去无功,恐束之高阁,无用武之地呀。”
  乐綝正熬煮粟米粥,上下打量满宠:“伯宁公亦欲归汉?”
  “旁人能归汉,某子孙能归汉,某却是不能。襄樊一役,因某献策,才保全樊城,我获罪于汉,甚大,罪无可恕。”
  满宠抖了抖袍袖,坐的端正,说:“汉口一役,汉水师大舰多丧孙权之手,自此吴国舟船实乃天下翘楚,无有敌手。今彼走淝水入淮,大舰难行,多仰仗走舸。”
  “彼之大舰,汉军欲除之物也。和通若是派一旅锐士昼伏夜出,前往舒口,乘西北风正盛之时纵火焚烧,必可报汉之大仇!”
  满宠说着朝东北青徐方向拱拱手:“燕王殿下,系和通之君也,如今势必兵溃,往奔青徐。吴国各军争功皆突阵在前,鲜有顾虑后阵者。孙权又志得意满自以为能,必轻而无备。”
  说着,满宠左臂抬起食指中指并拢指着东南巢湖所在:“文通只需派遣敢死之士百人,必能得稀世之功,为天下豪杰所重!”
  乐綝意动,还是摇头:“伯宁公,某善正兵,不善奇兵。”
  “我知和通不善奇兵,然老朽最善奇兵。”
  满宠说着侧头看一眼长子,又回头看乐綝:“和通率大队行军于北岸,老朽率所领壮士伺机渡河,奔往居巢纵火。快则七日,迟则十日,还请和通于南岸设船接应。”
  乐綝犹豫,满宠就问:“和通,某若弃子北逃,于和通何损?于我儿何益?”
  “是某愚钝。”
  乐綝抱拳施礼:“军中一切物资皆由伯宁公取用。”
第四百五十三章
风雨
  寿春城南,天色阴沉。
  潘濬骑马巡视各营营区,城南去年草木已在去年淝水之战中被焚毁许多,今年又萌发,葱郁茂盛。
  吴中军、后军陆续靠岸抵达,正在卸载器械,也在河岸边搭建防雨草棚;
  许多器械没必要搬到城中,也没必要搬到城外军营。
  潘濬这位大吴都督则亲自主抓营区规划,带着人丈量平地,打立木桩,各木桩之间以绳索相连,悬挂指示木牌。
  根据悬挂木牌的内容不同,沿着绳索建设的墙垒规格也不同。
  栅栏有高低之分,也有单层、双层、底部土垒的区别;此外还有鹿角拒刺、排水沟之类的辅助工事。
  总的来说,潘濬现在的工作很重要,比如诸葛亮、田信就主抓这类营垒基建工作。
  北风吹刮,潘濬见旗帜猎猎作响,不时有旗杆被吹倒,遂眉头紧皱。
  展目又看淝水西岸堆积的器械,眼睛左右转动,觉得不妥。
  很想入城向孙权汇报,又有些不情愿。
  可……人在屋檐下,又被惦记着。
  若是身处荆州,大丈夫又何必如此苟且?
  想到了来敏,来敏硬顶田信都没事儿,自己又是被牵连犯案,在履历上最多就是个‘因公免官’。
  简单的四个字就能揭过,居家休养三五年,再次出仕,又是好汉一条,何至于如此窝囊?
  可人不能只为自己考虑,孙权是真的能杀全家、全族,比曹丕还狠。
  曹丕顶多杀你兄弟、子侄,杀人不隔夜,但还能留女眷、旁亲;孙权呢?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是也。
  思索前后,潘濬想长叹一声都不得不忍住,一副忧虑模样前往城中。
  寿春东门门楼,孙权正在这里眺望,不时有十几条船航行北上,新晋宠臣周魴穿鲜亮黑漆盆领铠,挂鲜绿披风,站在孙权身侧不远一同阅览陆续北上的大吴健儿。
  一侧诸葛恪讲解淝水河道,语腔具有穿透力,掷地有声:“皆因去年臧霸舟船焚毁,沉溺、堆积河道,我军虽有疏浚清理,然终有遗落之处。这才导致此次发兵北上,入冬水浅,舟船难行。”
  “至尊,潘都督求见。”
  一侧侍从见诸葛恪讲罢,周魴也认可这个解释,才上前禀报。
  孙权后退七八步,才看到城楼内侧站立的潘濬,潘濬立在那里,双手束在身前,极为的拘谨守礼。
  莫名的孙权心中愉悦,笑道:“快请。”
  诸葛恪跟随在孙权身后,可见孙权左手扶着腰悬剑柄,右手负在背后,扣着腰窝处。
  他斜目用余光去看一遍周魴,周魴却侧目观察淝水河道,现在是枯水期,但终究有个流量远比淝水充沛的淮水。
  当淮水流量有明显枯竭时,才会反应在淝水流量。
  周魴的目光满是忧虑,水流减少,意味着天气突变,随时可能封冻。
  越是靠北,封冻的可能性越大。
  去年吴军赶在河水封冻前返回江东,如果用去年的时间做参考……那不具备参考性。
  可能淮河北边的泗水结冰封冻,但南边淝水、居巢湖、濡须水却不会封冻。
  如果主力北上争夺青徐,泗水封冻……实不敢深想。
  周魴与周围宋谦等人一起躬身,向潘濬施礼;潘濬终究是都督,位在前后左右四方将军之上,是大吴变法的主导者,淝水之胜的指挥者。
  没有淝水那一场胜利,吴军战意早就崩了。
  “正要派人去邀爱卿。”
  孙权上前馋住准备下拜施礼的潘濬,右臂拉着潘濬来到门楼前,眺望淝水对岸青灰色笼罩的八公山,笑说:“无有爱卿沉着应战,岂会有我军今日进取青徐,与魏人争夺中原。”
  “皆赖至尊洪福,臣不敢居功。”
  “哈哈,爱卿过谦了。”
  孙权右手抓住潘濬的左手,紧紧握着,侧头斜目打量潘濬:“今日已然探明,刘公胤穷途末路,当众自戕。孤本不信,再三打探,终可以确认。今青徐无主,前军、左军、右军争先,互不统属,恐坏大事。非爱卿不能调解、弹压,不知爱卿可愿奔波?”
  “臣愿往。”
  潘濬后退半步拱手施礼,又郑重说:“臣此去,就恐庞林遣人袭扰巢湖。”
  “卿安心,孤已传令芍陂,又加派百骑巡哨周边。庞林若有举动,必为我军所侦。”
  孙权说着呵呵做笑,一切尽在掌握感觉真好,笑容中满是真心实意,充满感情:“何况庞林早年默默无闻之辈,皆赖小儿威名,才能窃据州牧高位。此人才干,远不及爱卿,哪能谋算千里之外?”
  “是,至尊明睿,是臣多虑了。”
  潘濬说话间,察觉额头一凉,抬头去看灰蒙蒙的天。
  北风始终呼吸,可以清晰感觉风中夹杂雨丝,潘濬脸上露出窘迫、难堪笑容,惹得孙权呵呵做笑:“卿且交割卫军于子鱼,明日率本部向北进发。今日若是无雪,则天意在我,欲授我青徐之土也!”
  一侧周魴也感觉如释重负,外在潜伏三年,多少个夜晚里惶恐惊醒。
  现在终于得到重用,成为卫军统帅,地位还在十二武将军之上。
  周魴、潘濬齐齐再次施礼,因起了风雨,众人也就从城头离开。
  孙权返回城中府邸,这是吕范接手寿春后新修的都督府,规模也只是寻常,装饰可谓简陋,朴素。
  可能是风雨侵蚀,孙权浑身奇痒难比,强忍着若无其事模样,静静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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