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骑砍(校对)第217部分在线阅读
魏军引以为依仗的深、阔壕沟就此被汉军封堵。
郑浑已看明白汉军攻城战术,自然清楚这份情报的重要性,接受张辽好意,领着卫队从容撤退,朝东边乐綝中大营赶去,如同正常军务调动。
只要有青竹的地方,汉军就能摆脱对攻城器械的极大依赖!
这份情报必须要加快扩散,好早早研究出破解计策。
否则汉军不带攻城器械,就能以魏军难以预料的速度横扫中原!
郑浑离去,张辽望着城下汉军久久无言,目光深邃。
汉军也是有代价的,从始至终汉军弓弩手没有发箭,只是协助布置器械,现在已经就绪,但依旧没有还击,躲在竹束盾墙、竹棚之下休养精神。
没有遭受压制,魏军弓弩手给汉军布置攻城器械的甲士造成了太多阻挠。
当场阵亡的例子虽然少,可前前后后近乎一个多时辰的攒射,汉军最少往伤兵收容区域搬走三百人。
张辽听到了哽咽哭泣、干嚎的声音,是城头上被俘汉军吏士的痛苦、内疚声音。
“君侯善用竹,名不虚传!”
周仓在阵后观察,向途径此处的罗琼吹捧田信。
目前荡寇军、度辽军依旧在休整,吏士脱卸盔甲,喝热水,吃干粮。
北府兵布置攻城器械出现的伤亡……这很正常,北府兵能承认这种伤亡,荡寇军也能。
不仅能承受这样烈度的伤亡,也能保持行动力,不会懈怠、敷衍。
攻坚战就这样,前期准备时的伤亡难以避免。
如果攻坚时将校怜惜部伍,军吏不能以身作则,身先士卒,那么士卒肯定会敷衍、懈怠。
论攻坚能力……这没什么好论的,魏军、吴军就是不行。
周仓嘴上夸赞的,却将北府兵的这些呆板战术看的一清二楚,回去找军吏演练,自能成为荡寇军的战术。
而田信则盘坐在戎车前,膝前摆着方天戟,他正用绢布细细擦拭。
有一种预感,这可能是自己最后一次使用方天戟作战。
骑战有日月双槊,步战的话……方天戟有些轻了。
现在也算称手,可北伐期间自己绝对能再升一级,到那时使用方天戟就有些浪费自己的战斗力。
方天戟必须抡圆使用,每一戟力求用尽所有力量,不是敌死就是己亡,没有取巧、中和的余地。
大开大合,最是消耗体能。
得换一种钝兵器,只要挥动敲击,就能产生绝对杀伤的钝兵器。
不追求力量、速度爆发带来的破甲、斩断伤害,只需要打中对方即可。
换成更重一些的钝兵器,反而会节省体力支出,让自己更耐战。
铜锤?
越长的铜锤,平衡性越不好掌握,锤类马战长杆兵器,怎么看都有些碍手碍脚。
棍棒?
定海神针?
如果再加一个螺旋纹安装的配件,组合起来变成……禹王槊?
弄四个配件,指掌拳横?
第二百七十七章
湿布巾
田信进攻前,又爬上一座竹木搭建的四丈高瞭望塔。
可以越过魏军两丈高的土垒长城,看到城墙背后的布置。
城墙背后应该修筑了土屋,方便储放器械、士卒休整,现在应该有大量的魏军吏士躲在墙后的土屋里待战。
田信侧头对守在这里指挥全军的夏侯兰说:“老将军,我军只有一击之力,张辽必存留余力,以反冲我军。”
夏侯兰不做反驳,攻城计划已经制定,夏侯兰在这里唯一的作用就是按照计划发号施令,根据战场动态变化,将做好准备的各队投放出去。
各队进攻顺序不能乱,只有夏侯兰这里许可了,各部、各队才能按预定计划行动,前后响应,彼此照应,以打出配合。
田信眯眼:“原计划不改!”
也没改动的必要了,石灰弹也就这一战中能发挥奇效,若把张辽留下,那就不亏。
夏侯兰干咳几声,只是微微颔首。
只要他不慌,有序对各部下达攻击许可,那各部之间就能衔接发挥。
只要攻破西门,各部分批涌入,按着预定计划突击、再突击,就算夏侯兰完成使命。
田信顺着竹梯滑下,到一旁文书边上伸手抓笔,在一枚零散竹简上书写:“水晶镜,炭尘网。”
写了这六个字,将竹简递给凑上来的李衡:“贴身携带,战后给我。”
“是!”
田信这才拉下鹰嘴护面,伸出双手,由亲卫将锁子甲铁手套戴上,并扎紧皮带扣。
他拔起地上的方天戟,右臂高举横握,仰头看着正午湛蓝的苍穹,竭尽力气呐喊:“苍天在上!我军万岁!”
“万岁!”
“万岁!”
“万万岁!”
汉军阵列从中间至两翼,不分军吏还是军士,也不管是北府兵还是前军两部,无不竭声呐喊。
负责守卫伤兵营、器械的扬武军布置在中军阵列,孟达抽剑在手,振臂提剑带着周边吏士呐喊、狂呼、宣泄种种情绪。
他的思维在燃烧,这一刻纯粹而简单,因简单而满足,因满足而欢欣。
两万将士集结于此,这呼声如同山崩,也如海啸。
一轮接着一轮,连续山呼声中,汉军士气燃烧,以至于魏军弓弩手轮射压制也错乱起来。
乐綝、张虎分守东西两段城墙,西门处,张辽也是呼吸急促,挥臂:“擂鼓!擂鼓!”
山呼声中,田信阔步走在云车通道前,身后十三架云车依次排开,从竹束盾阵隙缝中缓缓前进,由甲士推着。
接二连三的弓弩箭矢叮叮当当射在田信胸腹、两腿、肩臂,或脸上,皆被打磨如镜的腰光铠弹开。
田信让开通道,立在竹束盾阵前,如同山岳一样钉在那里。
他看着张辽所在,正面的典满亲自抄起一具蹶张弩,瞄向田信扣发。
田信巍峨不动,典满这一箭落在田信身边的竹束大盾上,但更多的箭矢落在田信身上,皆崩断或弹开。
云梯攻城车抵近壕沟时,魏军弓弩手已顾不得田信,开始就近射击这十三辆云梯车。
“快!登城!”
城墙背后土屋里,涌出无数的魏军,沿着台阶登上城墙。
城墙上储备的草捆也在这一刻被点燃,一捆接着一捆投下,丢在云车进攻路线上。
张辽紧张观望汉军两个弩车方阵,夏侯兰也在观望城墙上越聚越多的魏军甲士,他露出笑容:“擂鼓!”
鼓声就是号令,弩车阵列最先还击,百辆弩车为一个攻击批次,轮番发射,随着弩矢破空向北,一包包的石灰也从魏军头顶散开,飘落。
“不可慌乱!妄动者斩!”
“水!湿巾遮脸!”
城墙上鼓声立刻就散乱起来,鼓吏也是需要佩戴湿巾的。
好在城墙各处都有水缸,这些鼓吏交替擂鼓,与大多数吏士一样,火速取出布巾,打湿后遮住口鼻。
典满也不例外,脸上绑着一条厚厚细布湿巾,瞪大眼睛看着头顶一轮又一轮散开的粉包,看着白色烟尘渐渐落下。
而前排汉军推车甲士低头推车,脸上蒙着干布巾;后方渐次运动到竹束盾阵后的冲阵甲兵、竹棚下蓄势待发的弓弩手,此刻都低着头。
只有军吏紧张观察头顶,难免有意外掉落的粉包落在己方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