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骑砍(校对)第150部分在线阅读
马超在羌氐诸胡中为什么威望高隆,因为能打胜仗,能让这些部落出兵后带着战利品回家。
申仪这时候开口:“君侯,某愿迁宗族、亲党于昭阳邑。”
田信略诧异,就听申仪说:“听闻君侯在汉水北岸筑造新城,申氏愿迁入新城为民。”
《麦城户律》下,连田信的宗族都被析分户口了,其他豪强迁移到麦城,也要按着户律析分大户为小户,户口都析分了,家产也要跟着析分。
依照麦城户律,一个户口合法情况下最多只有三名成年丁壮,是祖孙三代;若孙辈又有成年的,则要剔出去另立一户。
单身的话就是独户,与未成年做户主的弱户、女子当户主的女户一样,是税租减半。
有申仪做表率,许多人即便不迁,也要分出一些旁系迁移到昭阳邑。
山民生活虽贫瘠,可平原上杀的人头滚滚,山民依旧能顽强生存。
申家不一样,申耽战死前是员乡侯食邑千户,食邑千户是承认了申耽对部曲的控制权;汉兴郡成立,申耽战死后,申仪又受封为员乡侯八百户食邑。
申氏家族一门两侯,食邑一千八百户,从汉兴郡迁移离开后,依旧是生效的。
区别也有,迁到南郡、襄阳郡的话,他们还能带着部曲开荒,建立坞堡,又能继续吃一千八百户的食邑。
迁移到昭阳邑,那申氏家族与部曲亲党都会遭遇《户律》析分,彼此从属关系会淡化。
这种淡化也不算委屈,今后天下平定,朝廷肯定要进行针对性的淡化,服从还好,不服从就会打击。
主动接受淡化,自然会有回报。
田信不可能给他们税率之外更多的优惠,否则这对荆南迁移来的五溪蛮不公平。
维持公正即可,昭阳邑也不需要容纳太多人口,前后凑集三万户即可,再多的话就太过显眼。
不是田信求着这些山民内迁,迁不迁随他们,所以这只是一场简单的会面。
一顿饭吃饱,田信引着三十余名随从继续出发;不能走安逸的汉水,这条路绕的有些远。会翻山越岭走山路,沿途筑水、沮水都有接应点,抵达后乘船即可。
除了田信、虞忠外,余下人都背着背篓,装载生活物资;另有六个人背篓里是六位圆滚滚的大爷。
这些大爷似乎真的很有天赋,自幼就很适应被人照顾的生活。
没心没肺懒洋洋躺在背篓里,看着摇晃的天、树林、山峰,在颠簸中背井离乡。
不止田信喜欢,跟他前来的随从也喜欢照顾这些大爷。
基本上顿顿都是新鲜嫩竹,远近采集到的水果也都是人吃了后,才给这些大爷喂。
沮水上游接应点,李衡等在这里,递交军情奏报:“君侯,张文远已入屯君侯所造宛口大营,贼军侦骑昼伏夜出,已扩散到宛城、新野周边。”
他说着叹息一声:“君侯归期不定,陛下在江陵朝会封赏群臣,可惜君侯不能亲至。”
虞忠怀里抱着个大爷:“我看是叔平没看上热闹才可惜吧?”
李衡嘿嘿笑笑,伸手想去摸虞忠怀里的大爷,不想这位爷扭头缩在虞忠怀里,留了个背影。
田信开启漆印,研读这些江陵发来的信息通报,说:“世有无当兵,岂有无所担当之侯?我欲在武当县修兵主庙,县名不宜更改。”
第一百九十五章
夏侯
婚期将近,杨仪领着征北将军府诸曹掾属在麦城急的团团转。
征北将军府并无东西二曹,余下建制与大将军府类同,杨仪配齐编制,但征北将军幕府里的司直空缺,由田信自己委任一人来监管风纪、廉洁之事。
十六日夜,田信回到麦城,杨仪本有一些怨言,可看到六只圆滚滚勉强能抱住你小腿的大爷,当即什么怨言都消了。
麦城城中,田信没住过几天的宅邸里,杨仪呈送关羽的密书:“君侯,知此者不足十人,乃社稷大事。”
田信拆封漆印,取出关羽的手书细细研读,随即恍然,许多问题都想明白了。
设立湘州是限制今后的荆州北伐力量,也是保底手段,为的还是保住荆州。
如果这次北伐中原战役取得决定性胜利,那设立湘州只是微末小事。
若是北伐失利,又分立湘州后,可以达成某种平衡,也可以将战略中心转移到关中。只有荆益二州协力合作才能打下关中,有了关中后,关陇、益州、荆州三方又会形成新的平衡。
否则荆益二州分立,内部若有一人生出坏心思,那整体局势就崩了。
在平衡中过渡,在平衡中发展。
所以明年北伐中原的决战,不是大胜就是大败,不会有第三种答案。
杨仪始终在观察田信,没有看到预料中的激动亢奋、抵触不高兴,田信给他的感官是一种坦然。
田信闭上眼睛,眼角有湿润迹象:“大将军已有舍身报国之意,我亦当紧步相随。”
东征战役没有白打,打残江东,打的孙权抱着爪子痛哭,所以明年北伐才能发倾国之兵,执行国运一战。
杨仪隐隐也有所觉悟,情绪不由跟着低落、悲壮起来:“陛下欲在君侯婚事后检阅三军,以振军心。参阅各军自江陵启程,至襄阳而止。陛下欲以君侯所部锐士为前驱,君侯应派一营锐士盛装前往。”
“此事易尔,我会率千骑前往江陵成婚,迎公主至麦城,在此欢宴后返回封邑主持筑城、军屯诸事,至封邑后要与征北军诸位将军、上下军吏再欢宴一场。我有部曲三营,骑营随我享宴江陵,左卫营在麦城用宴,可分右卫营参加阅兵典礼,待右卫营到封邑后参与第三场喜宴。”
田信从腰间取出右卫营虎符递给杨仪:“威公可持此符与帐下督商议右卫营之事,他自会倾力相助。”
两千部曲是私兵,现在也算是封邑兵,自有相关兵制,铸造虎符为统兵信物也就成了必然。
杨仪双手接住金灿灿错银纹虎符,入手沉甸甸:“那仪先行一步,十八日巳时三刻,君侯务必抵达江陵西城门。”
“威公安心,风雨不能阻我。”
田信送走杨仪,由杨仪去跟田纪去军营调兵,步兵好说,走沱水可以轻易调往江陵。
杨仪走后,田信又拿起严钟、李衡拟定的日程表。
十八日四更用餐完毕,骑营整装,卯时四刻天启明,出发。
行进五十里至江陵旧城西门,计有一个时辰又七刻,三个小时四十五分钟。
巳时三刻入门,五刻举行婚礼,七刻礼毕,一刻后在午时欢宴,食至未时三刻,回程在橘林馆举行篝火晚宴。
规矩肯定不是汉室的标准礼仪,毕竟掺杂了阅兵行军项目。
江陵城官舍,夏侯尚一大早起来刚洗漱完毕,突然得到刘备传见,自然是私下会面。
双方不可能有正式的会面,汉军连战连捷,越是不可能在正式场合与魏国重臣、近臣会面。
刘备外城军营边见夏侯尚,这里有围栏,许多吏士正围着围栏呼喊、助威。
夏侯尚便服而来,隐约能见到两只斗犬正在木栏中撕咬、扑打。
而刘备在凉爽竹楼二层,从这里既能看清楚围栏中斗犬,也能享受到四周的热闹气氛。
刘备盯着夏侯尚多看了几眼,才抬手握着折扇比划高度笑说:“当年五尺稚子,竟也成了凛凛丈夫。”
夏侯尚也是手握白绢折扇施行晚辈礼,躬身:“陛下说笑了,外臣自幼生长于乡土,不曾与陛下会面。赤壁一役后,外臣才宿卫禁中。”
“或许是朕记错了,在许都时,夏侯家族系繁盛,或许是此夏侯非彼夏侯。”
“应是陛下记错了,外臣家中昆仲七人,却只有姊妹一人。”
夏侯尚说着露笑:“外臣家中男儿颇多,女儿皆是稀奇。”
见他意有所指,刘备呵呵做笑:“昔年翼德截尓堂姊,意在为云长出气。只是云长不喜,翼德又不好送还,这才娶为妻子,倒也不失为一桩良配。”
刘备转身回里间,夏侯尚缓步跟来,一同落座,刘备端茶小饮:“朕有心还你夏侯家一个女儿,夏侯氏可有英杰乎?”
“陛下,外臣累世忠贞之家,不敢奢求汉室公主。”
“朕爱将夏侯博、夏侯纂皆卿五服之内亲族,亦有夏侯平字靖国,云长养育家中待之如亲子,夏侯氏怎能算是累世忠贞?”
刘备语气舒缓:“此事不急于一时,卿归去后可与族亲商议。朕不急,曹丕若有容人器量,也会许可此事。”
“陛下,此外臣先辈之事,自外臣昆仲侍奉魏祚以来,皆忠贞,无有二心。”
夏侯尚力辞,不接这个事情。
刘备只是笑笑:“朕已说了,朕不急。卿可知朕之心事?”
“略知一二。”
夏侯尚从袖中取出三卷帛书,轻轻放在桌案上,往前推。
自有侍者将帛书转递到刘备手里,刘备拿起分别阅读,这是来自长子刘升、和两个女儿的信。
长坂坡一役,两个女儿一起被曹纯掳走,一个成了曹纯独子曹演的妻子,另一个成了曹仁次子曹楷的妻子。
刘升更简单,被曹操养在身边,娶了曹洪的侄女,也跟曹丕相熟,现跟在曹叡身边充任近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