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骑砍(校对)第133部分在线阅读
“擂鼓!”
汉军阵列,八个千人营方阵上前,立盾结阵准备厮杀。
哪怕厮杀时每个阵之间都有留出二三十米宽的隙缝,这样的隙缝没几个人敢突入,是敌我轻兵的活动范围。
“君侯,冯习部已然就位!”
田信站在戎车上,车前两名亲兵一人高举长麾,一人高举方天戟,戎车两侧各有一辆戎车,一辆是李严的指挥戎车,戎车上有四面大鼓;另一辆戎车上有刘备新赐下的黄钺、旌节,由宗预负责守卫。
“盾!”
见吴军十四阵甲兵方阵后跟着密集的皮甲、木甲弓弩手,李严继续下令,己方前后两阵步兵纷纷举盾。
汉军左翼第一阵,营督持剑游走在阵中隙缝里,大喊:“前排不可慌乱,厮杀一刻钟,从两翼有序后退,新兵从中补充!”
“弓弩手抵近五步发射!”
“剑戈听号声啄击,不得擅发!”
喊话间,与潘璋前阵马忠所部撞在一起,双方都是大盾前排,盾阵齐整,下盘攻击难以奏效,所有的刀剑、矛戟都交织盾阵之上,兵刃撞击、纠缠在一起,反倒无法有效攻击。
马忠策马于阵中,穿寻常军吏盆领铠,只有身后挂着负章能表明指挥身份。
他左手挽弓,身子前倾在马背眯眼观察汉军阵中的指挥军吏,汉军军吏都是一样的打扮,许多军吏身边都跟着号手,认不出那个才是指挥。
“吹号,啄击!”
阵列中,营督振臂挥剑,身侧号手吹响,当即二百余剑戈手高举的特制剑戈挥动,齐齐越过己方前排甲兵,从吴军头顶凿下,顷刻间破颅、裂肩、割伤手臂引发吴军哀嚎一片。
“收!”
“啄击!”
当营督第三次下令时,马忠起身站在马背上,张弓扣箭一气呵成,利箭没入营督眼窝。
营督丧命,号手吹响约定的节拍,当即有号声响应,本阵军正官接替指挥,他更谨慎,缩在盾后不漏身。
八个阵的汉军只有七个阵接战,特制的剑戈给吴军造成了巨大妨碍。
这是长杆捆绑四尺长剑造成的阵用兵器,只有凿击一个战术,很容易被吴军拉扯、锁拿、斩断。
但在交手初期,给了前排吴军极大的杀伤。
田信见各阵剑戈先后被吴军锁拿破坏,不为所动,本就是给后排备战甲兵的辅助兵器,损失、破坏属于可以接受的事情。
战斗就这样,除了自己手里神兵不会损毁外,战斗往往就两种,要么拿命换命,要么用器械换命,器械损毁后,还得拿命换命。
很多战斗打的就是器械,打的就是后勤补给。
铠甲损毁反而少,刀剑矛戟折损却是高的吓人,可能相互砍半天,人没死多少,器械就先消耗一空,以至于不得不用拳脚解决战斗。
结阵对耗,士兵当场阵亡的概率不高,倒是非常消耗体力,也消耗器械。
双方前排甲兵换阵时,吴军后方弓弩手列阵齐整开始轮射。
而随着前排甲兵后撤到阵中休息,汉军弓弩手也贴近前排,开始抵近射击。
吴军抛射而来的密集箭雨纷纷扬扬落在汉军阵列,铁甲步兵多低头避开面门,就有很大可能性抵御落下的箭雨,皮甲、轻装的弓弩手则有周围的盾兵协助遮挡。
弓弩手的箭雨,打无甲、轻甲部队有很大效果,打结阵的职业甲兵,那效果有限。
而汉军弓弩手抵近射击,却给了吴军持续而有效的杀伤,以至于前排吴军依托防御,进攻意愿下降。
“君侯,蒋钦率舟船进击,大将军已遣楼船将军部战舰相拒。”
田信根据报告去看,就见右翼将起部水师擂鼓而进,赵累率所部与之厮杀。
又相持三刻钟,两军前线甲兵体力衰竭,相持在一起战斗效率徒降。
朱然站在戎车上观战,二十轮箭雨射击杀伤有限,万余弓弩手正休缓气力,而换阵的请求的接二连三发来。
率先调整前后阵列,意味着首轮接战失利,这还是有万余弓弩手协助的情况下。
周胤亲自折返到朱然面前:“都督,敌兵弓弩手战法犀利,我军或许可以效仿!”
“我已知之,然我弓弩手再向前,必受汉军阵后弓弩手压制。敌在上风口,我在下风口,射程相差二十步,弓弩手再上前,必有折损。”
朱然剑指己方还在休缓的弓弩手:“汉军弓弩手不能久战,传告各军,不得率先换阵。若换阵,汉军士气增长,更难突破。”
若是汉军一阵守到中午,那吴军好不容易鼓起的士气又会崩解。
只是他说话间,潘璋部再次鸣鼓,前后两阵甲兵交替,撤还后的甲兵方阵带着阵亡者、伤员往后撤,又有一阵轻兵从后方上前,就在弓弩手阵列周围交换染血的盔甲。
潘璋撤下来的这阵甲兵穿甲时还威风,可交出铠甲后,各军将士来看,是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朱然看在眼里,一拳砸在戎车护栏上,恨不得当场砍了潘璋。
“报,都督,至尊龙舟抵近滠水口下游二十里处;并有魏军前部请求渡滠水参战。”
“回报至尊,就说某指挥大军无力分身拜谒,许可魏军渡河参战。”
第一百七十四章
天兴洲
孙权抵达江渚上,诸葛瑾已带人在渚首布置帷幕,孙权来时已有帷幕三重,旌旗林立。
从这里可以看到土黄服色的魏军王凌部正在走浮桥渡滠水,胡综所部在滠水东岸扎营,而依旧有轻装步兵从东岸往西岸搬运木料。
孙贲之子孙邻解释:“此步步为营之策,至午后时,我军西岸能搭建营栅两道,即便战事不顺,敌军也难突破。”
孙权展望西北方向,那里已有浓烟升起,笑问:“何来烟火?”
“应是敌军所置疑兵纵烟,意在阻碍我军弓弩。敌军兵力两万余,我军前线就有弓弩万余,强弓劲弩攒射,敌军无不丧胆,故出此下策。”
孙邻继续说:“昨日魏奋威将军邓展所部覆亡,首级、铠甲、器械多被敌军缴获。而魏军阵亡者尸骸被那人抛入江水中,此人重伤将亡,故倒行逆施,不恤生灵。”
“竟有此事?”
孙权惊诧,回头看江水,皱眉:“孤听闻邓展部覆没,将士多被斩首?”
“是,敌骑骁猛,冲溃邓展所部后追击两里,魏军士伍多遭杀戮。”
孙邻神色凝重:“都督恐敌骑冲阵,故行步步为营之策,午间于滠水西十五里立栅栏两道,日暮时再二十五里外再立一道。围困敌汉口大营,入夜东南风起时,纵火烧攻其营。”
“此策甚妙。”
孙权抚须赞叹,眉开眼笑:“此天灭刘备,合该我军当兴!”
他抚掌轻笑左右踱步,指着脚下江渚沙洲说:“传孤指令,命此处为天兴洲,置吴兴亭。”
孙邻跟着做笑,等孙权情绪稳定后,又说:“敌南岸大军昨夜以苇筏渡江,丢盔弃甲狼狈至极,多有夜间溺亡为我军打捞者,少说也有三五千之众。”
这时候诸葛瑾前来:“至尊,经魏豫州刺史王凌、护军薛悌下令,彼邓塞水师奉令,欲上前助战。”
邓塞水师始终跟在蒋钦后面划水,蒋钦所部夜间巡哨江面的哨船打捞了汉军溺亡者尸体,邓塞水师也打捞了一些。
什么都可以作假,南岸汉军奔逃溺亡的死尸做不得假。
孙权略作考虑,还是点头:“可以助战,务必听从蒋公奕节制。”
“是,臣这就去传达。”
诸葛瑾疾步离去,孙邻继续讲解:“都督担忧水师非关云长敌手,故令大军多备苇筏、竹木,若是今夜破其汉口大营,就乘苇筏渡汉水,分兵进击江陵、襄阳,乘其荆州空虚,一举夺来。”
“壮哉!义封!”
孙权眼睛放光:“移孤伞盖于义封处,以激励将士!”
“遵命!”
江面战场,关羽端坐五牙战舰之上,两翼战舰群摆开,战舰之间走舸悬停,多牵引油筏,随时准备发动火攻战术。
杨仪靠近南岸的战舰群挥动旗帜,层层传递,杨仪解读后惊骇:“大将军,夏口告急,敌贺齐、步骘、孙韶率军来袭。罗侯即将出营列阵迎敌,监军袁綝不能止。”
关羽只是扭头看一眼南岸夏口方向,隐约能看到汉军旗帜移动的迹象,在什么也看不清:“随罗侯方便。”
这几乎是难以避免的事情,主战场围绕汉口大营展开,田信接连得到增兵,南岸夏口的刘封怎可能老老实实依营据守?
按刘封的性格来说,主动出击几乎是必然,派谁当监军都没用,除非有人敢执行军法杀死刘封。
北岸参战的吏士心中不服,南岸刘封所部吏士自然也不服,上下求战心切,这是拦不住的事情。
关羽只是轻描淡写瞥一眼不置言语评价,杨仪只好收敛情绪。
随即杨仪又说:“大将军,北岸吴军各阵相继交替,我军更胜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