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尚大撕(校对)第157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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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韵做了几个怪脸,乖乖坐在微波炉面前等饭吃——她忙起来是没日没夜的,连外卖有时候都懒得叫。以前秦巍不在,这时候大概就只能等着饿死,这次他虽然回家陪父母,走之前却请自家阿姨做了一周的粮食,全都拿乐扣盒子装好,满满当当垒了一冰箱,苹果、梨这种不容易坏的水果也装了一个抽屉。乔韵饿了拿出来微波一下就能吃,味道不算好,但也可以果腹了。
秦巍是吃过饭来的,给自己削了个梨,坐在对面看她吃,自己啃得一手是水。两个人先不说这事,乔韵看他吃那么没形象,觉得很好笑,“要是明天拍戏,看你还敢不敢晚上吃水果,第二天水肿死你。”
“又不是偶像派,哥现在实力派了,还在乎这个。”秦巍举起手来舔梨汁,刚好遮住半边脸,舌头顺着手指过去,眼睛藏在手后面看乔韵,乔韵拿脚踹他,“好好吃饭啊!瞎闹!”
好几天没见了,秦巍发黏的手一下就抓住她的脚,“不许乱动啊,谁瞎闹呢!”
乔韵急了,“到底要我吃饭还是干嘛呀!”
两个人一通乱闹,进浴室一个多小时才出来,这个澡洗得都快缺氧了,两个人身上都红得和虾子一样,皮肤发皱,裹着浴巾胡乱倒上床,秦巍差点没滑一跤,直接扑上床的,两个人都大笑起来,床单洇湿了一片,乔韵笑得肚子疼,半天才平静下来,看着秦巍一会——他犯困了,在浴巾上蹭干自己,躲开湿漉漉的那块,蜷成U型打盹,感觉到她的视线也不说话,只是伸出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她的手掌。
“你说,爱到底是什么呢?”
“怎么问这么哲学的问题。”
枕边细语,没有任何压力,乔韵没想到巴黎,没想到未来和事业,什么烦心的问题都没有,只是这么闲谈着。——说来有意思,分明是艺术家,工作就是表达自我,但却觉得自己心里的话,似乎全世界也只有枕边人是真的在意。
“我就是在想,我们爱的到底是谁。”乔韵撑起下巴,居高临下地望着秦巍,“你看,人在时间的长河里变化是多么的快啊……一个人在几年时间可能有天翻地覆的转变,就像是我和你,我们不都变得多了?”
“变了吗?”秦巍的眼睫毛还垂在脸颊上,制造出浓浓的阴影。
“变得太多了。”乔韵点点他,“以前那么爱撕,现在——”
“以前也不怎么撕,主要不喜欢人家说你。”秦巍抓住她的手指,睁开眼和她对视了一会,“现在不一样了,你做得那么好,人家说你几句,又能影响到什么?”
从前,他虽然没嫌弃过她什么,但两人心知肚明,这段关系里,她是有些弱的,正因为知道,所以分外忍不了别人说她。
这些话,他们从没谈过,乔韵问他,恐怕以前的秦巍也不会承认。但现在,目光相视间,他却终究是承认了从前的虚荣与浅薄。乔韵心里满怀柔情,没有一点点生气,她垂下去亲他。“进步了。”
“你脾气也好多了——奇怪以前那么多架吵,现在在一起都找不到吵架的理由。”秦某人刚吃饱喝足,甜言蜜语不吝啬,也表扬她。
“因为我变强了呀。”乔韵柔声说,不再忌惮承认从前的青涩,“以前的自傲,其实也是因为有点自卑。”
心胸的宽大其实都需要实力做底气,锱铢必较的人多数拥有得都很少。秦巍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也笑起来,他们的眼神就像是被强力胶粘在一起,断也断不开。“也是因为我们都学会敬畏和珍惜了。”
敬畏无常的命运,珍惜着苦海中可以相聚的缘分,经历越多,越明白在这世上能找到一个相爱的人有多难,能在恰当的时候相遇,同时相爱,还能相聚,怎么敢轻易浪费?每一天都想抻长了来过。
“所以我觉得奇怪,爱一个人,爱哪一点呢?我们都变了这么多,已经不是当时相遇的样子了。为什么爱还一直在?”乔韵说,她又伏下来,轻声细语,问秦巍也是自问,“它会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淡化呢?”
“谁知道呢?”秦巍说,他撑起来一点,“竺姐之前以为是David买水军的时候,有建议我和你假分手一段时间。”
“噢?”乔韵说,音调挑起来一点,“一段时间?”
“就怕对方手里有证据,她说,其实可以假装分手到你从巴黎回来为止,这段时间的空档,应该足够你找回证据,解决David这问题。”秦巍失笑,“别想太多了,她没别的想法——就算曾有过,她也知道是不可能的。”
其实他对不喜欢的人,有时也很残酷,这一点特性始终带着没变,说到最后,语气清醒又理性,显得‘就算曾’这个修饰词,只是出于风度。正因如此,乔韵才信了李竺没别的用意,也不得不承认这是权宜之计——如果她和秦巍是那种精于计算的人的话。
“不行,”她想也不想,直接否决。“我们不要分手,假装也不要。”
“好。”秦巍马上答应,没一点犹豫。“那《大浪》呢,演不演?”
“为了钱就不要演。”乔韵想一下,“你要是觉得赚钱比女朋友少有压力,我明天取五千万给你,你来帮我打理,做我的私募经理。”
“喂,小富婆,炫富呀?”秦巍不免失笑,“哪来这么多现金?资产配置不健康啊。”
“CY之前转型正规化的时候,重新梳理过股份,重新分红过一次的。”做服装的其实押款很严重,也就是CY这样纯网络,没实体,又都是走预售的牌子会好点。再加上不愁销路,善于营销,某种程度上也在吸【韵】的血,这几年的确赚了不少,陈靛选择在傅展进来之前梳理股份,大量分红,也不无占小便宜的意思,这点小心思,乔韵懒得管,到时候就等着傅展和她扯皮了。
算上【韵】这边的固定资产,她的身价过十位数也只是时间问题,乔韵越想越觉得可行,“也不需要你每天盯着,用钱赚钱的事我不懂,你反正中长线各种理财帮我选着配置,赚的钱分你一半,你拿去投资文艺片也没问题。”
“帮你管钱可以,抽成不要。——要管钱,我不如回家帮我妈。”秦巍倒是回绝得很利索,这始终关乎他的尊严问题。乔韵轻呼一口气,“好好好……那《大浪》演不演,这就不由我说了算,由你啊。”
“这是我和虚荣心的斗争。”秦巍想想也只能笑着承认,他摊平在床上,注视着天花板长出一口气。“在这圈子里的每一步,其实都是和名利心的斗争,扯后腿的不是别人,别人办不到,只能是自己。”
这是在说他,又何尝不是在说她。乔韵想到巴黎,只能默然以对,她躺到秦巍身边,和他一起望着天花板。好像房间里的空气渐渐凝滞,这只是两个小小的决定,带来的无非是数月的分离,但在他们却又慎重无比,好像代表了人生的又一个岔路口,这一次的选择,将决定将来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名利场。”秦巍说。
“名利场。”乔韵也轻声应。“浮华,丑恶又有趣。”
也清楚地知道只能进去玩玩,真正重要的东西从来不在那里,但又忍不住它的诱惑,鲜亮、奢华又阴暗,秦巍说,“我想,可能是因为我们还年轻——”
“对啊,谁能在这么年轻的时候就真的淡泊名利啊?”
又找到共同语言,说着说着,对视一眼,都笑起来,秦巍像是想通了什么,他决定,“巴黎,你去吧。”
“真的?”乔韵也跟着坐起来,“那你——”
“我演完《燎原》,演完去演《大浪》。”
……这也就意味着又是快一年的分离。
乔韵没说话,因为秦巍不像是她想的那个意思,他没太多不舍,就像是两人的关系并非因此又陷入不确定。“就不怕我看过那么多,就不想回来找你了?”
“年轻的时候多走走看看,很正常的冲动,想去下场玩玩。”秦巍笑了,他看起来一点也没有不安,“只要心里明白就好了。”
“明白什么?”
“明白这只是玩玩。”秦巍说,他也在组织语言,“你看——这一次当然主要黑的不是我,但其实我们也都没有裸照那次那么在乎了对不对?说到后果,妖妖掉马也许反而还比裸照更严重,但我们已经不怎么当回事了,是吗?”
“以前演戏的时候,进入不了角色,非常抓狂,有时候万念俱灰,觉得整个人都被否定,没有才能,除了长相以外一无是处。——那时候就是这样想自己的,但现在不会了。去试镜话剧,我知道我演得不如他们的意,有点失落,但也还好,天不会塌下来。因为……我觉得唯一的区别,就是从前我们都害怕,有些东西会随着事业的失败一起离去,我们要抓住它就只能一直不断的成功。”
“但现在已经可以肯定,就算全世界都不在我身边,失败透顶,一无所有,是个糟透了的演员……你也还是会依然爱我。”
他的眼睛含着笑,像是最亮的星星照耀在她上空,乔韵被他看着,不知怎么忽然哭了起来,她不能逼视却又不愿躲闪,泪水迷蒙间,秦巍的脸又远又近,忽大忽小,几乎像是一场幻觉。他的话藏着的告白,没有说出口,但响亮得就像是雷鸣:就算她一无所有,身败名裂,秦巍也永远都不会停止爱她。
这份爱,也许会转换不同的形态,但永远不可能被放下,这记挂永远都在心间。在最难堪的时刻也都还藏在恨后面,直到现在才走到这一步——她多希望他们能早些明白,正是因为不肯定,在现实的搓摩中,挣扎得才那么恐慌,更加着紧反而更加失控,越是想要做好,其实心里就越是不肯定。这份安全感,历经坎坷和别离,在今日终于来到,这一瞬间她感到的不仅仅是喜悦,居然还有强烈的遗憾,如果能早点明白——能早走到这一步,不用受那刺心的痛,刻骨的失落,那又该有多好?
她哭得就像是个孩子,流不完的眼泪,把秦巍都哭慌了也不肯停下来,就像是那陈年的委屈,哭出来了反而好受点,那根刺终于被拔走了,长太久,已经俨然一体,拔出去的时候还连着肉。
“你是不是哭疯了?哭得进入状态了?停不下来了?”秦巍都被她哭毛了,“别哭呀,别哭呀……傻不傻呀你……”
一边数落她,一边把她搂着擦着眼泪,手劲那么温柔,这男人总是这样,嘴上很少说,偶尔讲一句也要反着来。乔韵一边哭一边用手肘顶他,哭到最后又笑起来:到底还在一起,到底还能和他在一起。
“从前觉得异地太辛苦,因为工作累,光是工作就已经快崩溃……现在心态已经不同了,就当个游戏,去玩,输了也不要紧,我不怎么需要别人的肯定。”
哭累了,秦巍拍着她,絮絮叨叨地讲闲话,“那些粉丝看我的脸,公司看我的商业价值,奖项看运营,谁真正在看我演技?我只要做到敬业,我就玩得开心又满意。”
“没才能也没办法喽,天生的,你只能选择去接受呀。”
“是呀。”听着听着,鼻音浓浓,也应和了起来,“想玩,就去玩玩呗,到名利场里玩一下,玩够了,就可以回家咯。”
她的设计,他的演技,是天赋,也曾是他们的重负,把太多东西寄托上去,就处处都被牵绊住。其实换个心态,当不再害怕失败时,一切都截然不同,开天窗就开天窗咯,演砸了就演砸了呗。如果工作不再是吸干全部精力的黑洞,就算暂时分开又有什么大不了,地球这么小,想见面随时抽身。还好他们的工作机动性也强,就算是去了巴黎,也不是不能时不时飞回来一星期。这份感情不再是惶恐着会失去,需要追逐,需要牺牲的珍宝,它成为坚实的支柱,成为了他们可以随时从游乐场中抽身出来,回去的家。
爱到底是什么?
人真的变得很快,他就已经完全变了个人——不再那么强求,也不再为了自尊,根本不商量就单方面决定假装分手——甚至也许是直接就忍痛分手。以前的秦巍也许会这样做,以前的秦巍一定要读到全A,一定要那么优秀,唯一一次找了个不优秀的女朋友,是很爱,但也成为他在母亲跟前永远的软肋和心结。乔韵都快已经不记得那个秦巍是什么样子了,她还记得他带来的痛,那份爱对当时的他们来说只是伤害,现在,他们终于能配得上这千万里选一的缘分,能把握住手心里的幸运。
说到兴起,指手画脚,不禁又相视而笑,没有戏剧化的契机,就是这样自然而然,好像所有的变化,全都发生在来路里。
“对了。”
闹了一整天,也倦了,聊到深夜,顾不得床垫还是湿的,两个人也就叠起来将就着睡,乔韵心里有一半已经开始想明天该怎么画图,耳边秦巍又随口问,像是才想起来。“谭玉那边,你打算怎么处理?”
“小菜一碟。”好久没睡整觉,现在一放松下来,眼皮就直打架,乔韵打出个小小的呵欠,也是压根没放在心上,她含糊地说,“一个战五渣,居然又找死,你就看我怎么撕她……”
☆、第196章
反杀
  “Cut,
过!谭姐辛苦了。”
“谭姐辛苦了。”
“大家都辛苦了,一会吃夜宵啊,
从上次那家店打包回来的小龙虾,
多吃点,味道老好额。”
片场里稀稀拉拉响起了欢呼声和慰问声,谭玉嘴角含笑,遇到的人都说声‘辛苦’——她是还好,一天最多就十几个小时,拍了夜戏第二天至少能睡到下午。但很多工作人员在赶戏期间都是日以继夜的忙,这时候除了请喝水请吃点水果、酸奶以外,给弄点啤酒小龙虾什么的,
大家更领情——倒不缺这份钱,
但现在出外景,
最近的夜市也在五十公里以外,没这闲工夫买去。
随口做完人情,外景地也没什么好呆的,回去的车里带妆都睡了一会,等住进旅馆已经快12点了,谭玉实在饿得不行,却也不敢多吃什么,拿一片梳打饼干含在嘴巴里,水都不敢多喝,就怕第二天水肿——但心情却还不错,“昨天是不是和那个摄影师一起拍照了?那个网红,就那个……”
“豆豆。”
“对,豆豆,”谭玉挺期待的,“不是说,这次下定决心,一定拿下吗?拿下了没有啊?”
“没呢。孟泽胆量太小,”张姐现在是混出来了,每天谭玉下戏都来收戏服回去处理,顺带着还能帮影后卸妆擦脸,履行一部分化妆师的职责。“床都上了就是没敢吃下去——还吓跑了,改航班跑回B市去,豆豆也挺郁闷的,就觉得自己女性自尊受打击了。”
“还有这样的男人?”
虽然寻找证据的计划再一次受挫,但谭玉心情却不错——也没想过几周内就一定能有什么结果。自从【韵】对外发布了立场,谭影后的心情就一直很好:没承认,否定了,却没否定到底。也就是拖了下时间,这说明那边也不知道他们这边的虚实,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拖能拖多久?现在媒体的兴趣被点燃了,三月份的【韵】大秀,记者肯定要被问这个问题的,这边水军再推动炒作一下。乔韵除了当面再一次否定这个说法,还能怎么办?她要承认了是自寻死路,否认了就是进一步给他们送把柄。这个伏笔不一定要马上发作的,保持关注,就当个疑点,等她再次做了什么争议性的事件,又或者是再一次惹怒她的时候,让水军再炒一波,再放出证据,到时候她一样会倒下,而且也更不会有人怀疑到她了。
所以,不管再怎么好奇也好,谭玉都没和豆豆正面联系,哪怕张姐多次暗示,这可以坚定对方的信心,她也是没留下什么证据。就把豆豆当个暗子,慢慢联系,是不是给点甜头,反正,几万十几万的小钱,还不够她一晚上麻将输的呢,能让她心情好,这钱就花得值。
“送到嘴的肉都不吃,他该不会是Gay吧?”抱着八卦的心态随口打趣了一句,张姐也笑起来。“应该不是吧——我觉得,要不还是孟泽心里特别谨慎,最近不是有新闻吗,他也怕豆豆接近过去是为了问这个事吧。豆豆贴越紧,他不就越警惕?”
道理的确是这样不假,谭玉也说,“让豆豆小心点,不急于一时,就等个一年半载好了。事情做过了就有痕迹的——也不指着孟泽一个人啊,那个林瑶青,你电话打了没有?”
“她之前不是说出国去工作了。”两条线索都不怎么顺利,就算张姐拿得准谭玉的心态,说到这也有点小心翼翼的。“您给我的号码,我打过去又辗转联系了好几个人,最后是她以前一个同事说的。好像是在国外谈了个朋友,就一起出去拿绿卡了。刚出去的时候还有联系,现在已经没什么来往,QQ好像也不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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