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尚大撕(校对)第123部分在线阅读
“得感谢谢哥赏我这个脸——”乔韵自然嘴甜,大家客气了一回,谢哥也说明白了。“你想要的照片,我这里应该是有——”
他拉长了声音,小乔知趣——她一向是很知趣也很上道的,“不会让兄弟们白跑的,这您放心。”
钱谢哥也不担心,他在琢磨的是另一件事:这笔钱他卖给谁都能得到,且还能扬一把名,为什么一定要卖给乔韵和秦巍呢?
“我这可以用别的新闻和您交换,”乔韵好像看穿了他的想法,淡淡地说,“我和秦巍不论是订婚还是分手,只要有个结果,就保证您一定是第一个拍到的人,您觉得怎么样?”
这还差不多——这才叫做交易,谢哥知道这事是到火候了,但他又不禁有一丝犹豫,一丝好奇:什么叫做不论是订婚还是分手?还以为他们俩关系已经够稳定的了,否则乔韵也不会这么维护秦巍……
“这是要分手了?”他不禁说,在乔韵和秦巍之间,谈不上更倾向谁,但发的红包请的饭问的好,到底有一点作用,“这都要分手了,怎么还这么为他着想啊?你真不怕给自己找事啊,姑娘?”
站在职业角度,看热闹不嫌事大,他当然希望戏越多越好,但以个人感情来说,谢哥是有点担心的,“在圈里混,背后都有点靠山的,你就比如说谭姐啊,你别看她平时傻大姐似的,人家背后靠山牛着呢,西南那边说一不二的那谁谁就和她有关系……有些事,做到这一步可以了吧,再往下闹,那不是没事找事,影响你们生活吗?”
这话已经说得很明显了,等于是承认了他手里有当晚饭局的照片,也知道这个局是谁在组,乔韵的说法有了证据。谢哥知道乔韵找他就是为了这个,他一直犹犹豫豫,也不全是为了讨价还价,多少是顾虑着不敢牵扯到眼下这片漩涡里。乔韵马上说,“谢哥您放心,照片我拿走,保证不泄露来源,不会牵扯到您。”
可……谢哥还是有点犹豫,迟疑着没接话,乔韵盯着他瞧,像是看到他头骨下面——她像是发现了什么,忽然又是一笑,似是自言自语。“噢,您怕照片一泄漏,谭姐就知道是您手里流出去的……这么说,当晚是她叫你去拍的——这一切,果然是谭姐的安排呀。”
……靠!自己也就是迟疑了那么一秒,这就被推理出来了?谢哥不禁一阵无语,有智商被压制的挫败感——但乔韵的确猜得都对,他也无话可说,讷讷半天,讪讪然终是没为自己辩解,“我也是收钱办事,这个……”
“谢哥您放心。”乔韵再次重申,“没有怪您的意思,这照片我也不准备往外放,谭姐根本不会知道您把它给我了——其实眼下这事,我知道和谭姐也没什么关系,您手里有秦巍和陌生女子酒后共上一车的照片,当时却没发,肯定是谭姐让您别发,就等着将来有一天要用上了,来个组合拳让秦巍无法翻身。现在只发了裸照,来龙去脉一概没有……我看,这件事估计连谭姐自己都觉得突然吧。”
她笑微微地说,“我现在就是想要找到那个外围的照片,其实和谭姐都无关了。这个人她究竟把裸照又给了谁,这是我想要知道的重点。掘地三尺我也得把她给找出来不是?”
分析到这一步,谢哥勉强信了乔韵不是要报复谭玉,但他也依然不太赞成乔韵的做法,“可乔小姐,你看你这个博客一发,风向不都已经扭转了吗,今天和那些蹲点的粉丝聊了,我也去网上看了下评论——都站你们这边啊,甚至包括我们这些狗仔,现在都觉得秦巍是被冤枉的。你说危机公关,做到这一步也够可以了吧?那个女人也消失了,以后再出现肯定没她好果子吃,这……难道还不够?难道,你还真的要往下追查啊?这要是你老公那还算了,只是个男朋友……”
这么大的风波,影响了多少人?秦巍肯定是倍受打击,所以到现在都没露面,可乔韵却一点没露沮丧慌张,从露面以来一直都在笑,现在笑意都没减,她的杏眼笑成了两弯月牙,手里的桔皮撕得碎碎的,一片片往桌上放,“分手不分手的,另一回事,不管是什么结果——”
她的声音轻轻的,甜甜的,像是刚端出来的液氮冰淇淋,甜里透着零下一百多度的冷,乔韵很真诚地,甚至是有点倔强地,仿佛在闹脾气似地说,“谢哥,我不能由着我的男人这样被人欺负啊。”
谢哥没法答话了,他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当记者的,都如同滚刀肉,胆大包天,个个混不吝,管你什么来头,什么靠山,都没在怕的。可在这一刻,他竟对笑眯眯的乔韵燃起了一点来自本能的忌惮:他不想掺和进来,其实依然是怕无意间得罪了什么了不得的势力,说穿了,谭姐的背景在圈里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外围敢把手里的照片卖给第二家,那买家也不能简单了去啊……
可,得罪买家,那后果依然是未知的,乔韵现在就坐在眼前,而且明确地知道他手里掌握了决定性的证据,他要是不予配合——
当记者的,个个都是滚刀肉,也个个都识时务。其实到最后决定谢哥态度的,也不是那轻飘飘的‘尊重’,而是这野兽般的求生本能。他沉吟了许久,再次寻求保证,“谭姐那——”
“你放心,绝对不会收到一点风声。”乔韵回答得毫不犹豫。
她又笑了起来,甜甜的,还带点羞涩,“当然,谢哥您也别告诉她,我已经排除她嫌疑的事——设局拍秦巍的帐,还得好好算一算呢。”
这一听,就知道有多少文章在背后等着,谢哥望着乔韵的笑脸,不禁不寒而栗,他发自肺腑地说,“秦巍还真是有眼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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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不肯出来啊?”
老记者办事不含糊,照片说给就给,半夜一点多了一样闹醒小弟,翻找到存档,把照片现场传给乔韵,验了货才走。他倒是不急着收钱——乔韵的信誉比他好。乔韵打发了他,走回李竺的房间,“他怎么说的呢?”
“就说已经和你分手了,没有见面的必要。”刚溜粉回来的李竺做了个无奈的表情,她现在是把满腔希望都放在乔韵身上了,“乔小姐,您看——”
“李姐叫我乔乔就行了。”
“行,乔乔,那你以后就叫我竹子吧,李姐挺见外的。”
两个女人迅速形成同盟,姐姐妹妹地叫了一会,‘竹子’请示,“乔乔,你看——”
“不就是不出门么?简单。”‘乔乔’想了几秒,胸有成竹地说,“一会您去告诉他,就说我已经找到了证据,现在正准备联合他妈妈一起,把事情闹大,直接起诉谭玉……”
☆、第142章
什么情况?
又来诈。
这是秦巍听到李竺转述的第一反应:绝对是又来诈了。他生活中的女人想控制他的手段,他其实心知肚明,乔韵和林女士在某些方面其实很相似,双方意志发生冲突时,她们都强硬得让人受不了,这两个女人的生命里几乎不存在‘妥协’这个词。
但他能不出去吗?
秦巍真不想出去,他现在希望所有人都别来理他。最好挨到他们都走光了,他再出来收拾残局。《玄夜洞天2》,如果导演肯要他,肯定是要拍完的,还好身上没有别的片约,拍完以后可以给自己放个长假。甚至拍这片都是凭着责任心,合约都签了,总不能有始无终。他对自己的生活已经厌倦透顶,像是一只快被淹没的鲸,只想快些浮到水面上喘一口气。关着门,不是因为他喝多了,无法面对现实,不是因为太多情绪无法宣泄,他只是不再有耐性去接纳自己的生活,去维持那一张张得体的面具,全都是无效的交流。
和家人的交流也是无效吗?和乔韵的呢?她回来了,为什么?发了那些博客,为什么?这些问题也许都有意义,但秦巍现在无暇去关注除了自己以外的事情,他的疑惑集中在己身:他的人生怎么变成这样?他到底想做什么?人世间最大的无奈是不是在自己想要做的事业上天赋有限?他之后该选择怎样的人生?
他无意和任何人比较,老范、乔韵、李竺,父亲母亲,这些生活中的别人是否早找到了方向,是否把他撇在后方,这不是秦巍眼下关心的问题。他只愿抓紧时间,在片方喊他复工以前的短暂空闲里,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些。可偏偏事情总不如他的意——墨菲定律,事情这时候一定是不会如他的意的。
“她们真要告?”他问李竺,有些好笑,“证据在哪里?那个人不是早跑了吗?谭姐人就住隔壁吧,真是当她面告?”
“她回B市开会去了,”李竺说,她在观察他的脸色,语气力持中立,“乔小姐说,她已经找狗仔拿到了那个女孩子的照片,只要能拿到名字的话,找到人的可能性不低的。”
找到人,拿到了口供,那就真能告了。即使发裸照这个环节被撇清,怎么也是个勒索未遂,秦家这边占了理,谭姐背后的靠山也不能不讲理。——不管官多大,在圈子里也要讲人权。秦巍有些骇然,也不禁泛起新的疑问:“真肯定是谭姐做的了?她这是为什么?给自己找事呢?”
“这就不知道了。”李竺很无辜地说,“你知道的,乔小姐不怎么信任我……”
她是和乔韵结盟了吧?这么说只是迫使他不得不出面和乔韵接洽,她们现在有共同的目的,当然一拍即合。维持表面的生疏,也只是为了更好地敲边鼓……秦巍一眼看穿她的态度:无非也只是为了更好地控制他。他现在就像是开了上帝视角,超然地俯视着世间种种,以前还让他迷惑的关窍,现在全都能一眼看透。只是心如止水,再不会因此泛起一丝波澜。
“真的要告?”他仍这么问,“你不知道谭姐的背景?”
李竺为难地叹口气,似乎是对乔韵一言难尽,“秦巍,你别以为我想给自己找事,但,乔小姐的性格,你是知道的……她哪里忍得下这口气?”
看来是真联盟了,她讨厌乔韵的每一次,都是乔韵让他更‘失控’的每一次,现在他彻底脱了轨,乔韵就成了她的救星。李竺想要的很简单,她一直只想要一个完全受她控制,按她步调去走的明星,谁能达成这个目的,谁就是她的盟友。她毫不羞耻地撒谎、欺骗、利用、控制,为的就是这个简单的目的,而这个目的也会帮助她实现自己的理想——国内第一经纪人?总之是类似于此的头衔。这是不是她最初的梦想,谁知道?
秦巍不能说自己讨厌李竺,他其实还有点羡慕她,看起来她对这职业伴随的种种都毫无心理障碍,甚至是有点有恃无恐——他看得穿又怎样?还不是要被她摆布。真点破了,杠上了,不见面了,就让乔韵去告谭玉,他敢吗?他真不敢,如果只是母亲也就算了,乔韵的关键词还多了个‘疯狂’。起诉谭玉,林女士也许做不出来,毕竟胜算不高,老一辈对娱乐圈不熟悉,还要试探水深水浅。但乔韵说起诉就真能起诉,她就是这样,总带了点不管不顾的疯劲,让人情不自禁,为她的将来捏一把冷汗。他是想分手,不是想她死,乔韵不管怎么说还不是秦家人,谁知道谭姐要被逼急了会怎么对付她?
而且,真是谭姐干的吗?她《玄夜洞天》都不想拍了?这不等于是平白多得罪资方?能投资拍电视剧的也都不是省油的灯,为什么要这样自毁名声?
秦巍再是心如死灰,不可能连谁害的他都不好奇,越好奇就越像是陷进蛛网里,他发现自己真是找了个很差的对象,以前乔韵想分手的时候,他不知道怎么才能复合,现在他想要分手,说分就能分?太天真,他真不知道该怎么打消她复合的主意。似乎她要他做什么,他怎么挣扎,到最后也只有从命。
但这一次不一样,这一次和以前所有吵过的架都不一样,他们的分歧已经无法弥合,不仅仅是事业和感情,秦巍现在压根也不想恋爱,他已没有那份余裕,他只想给自己放个长假,好好摸索清楚他到底想要什么,他更适合什么。
他还是见了她,在黎明将至的黑夜里,两个人一前一后偷溜出去,李竺在酒店门口为他们留了面包车。秦巍手里端了个塑料筐出去,打开后备箱先塞筐子,凌晨4点多,居然没引起粉丝的注意,多数都把他们当成了需要早起的苦逼剧务——可见他其实和那些剧务也没有太多不同,冲锋衣一套,鸭舌帽一带,少了那些前呼后拥的助理经纪人,绝大多数人认识中的秦巍已经湮灭无形,留在世上的又是那个默默无闻的他。
“想去哪?”他摸着方向盘和气地问,久违的新鲜空气窜进肺里,和自由一样让他精神一振,仿佛喝大了的恍惚感褪去一点。他决心先开一段路,再好好和乔韵说都已经不小了,没必要分得太难看,总吵吵闹闹也不是事。
“开到山里去转转吧。”乔韵的脸也藏在帽子下面,语气意外的轻松,好像两个人就只是出来转转。
“行。”
车慢慢地往前开,像是溜达着出了街区,街角桑塔纳里,昏昏欲睡的狗仔完全没被惊动,这么不紧不慢地开了两个街口,秦巍一踩油门,这才把速度提上去,迎着天际线上那点曙光一阵狂奔。他把车窗摇下来,让胎噪风噪没头没脑地把整个车厢充满,越吹心里越舒坦,这嘈杂的沉默像是吹走了心里最深的迷惑。
横店这里,出了拍摄基地不多远就是乡野,东面一座山,山脚下就是农田。天刚亮就有人出来收水稻,现在都用机器,收割机在田里嗡嗡地开着,几个中年农民在田头抽烟,眼神跟着车走,秦巍把车在山脚停下来,他们还盯着看了一段,等两个人爬入山门才散去。秦巍在山道上停下来,看着那几个人头一摇一摇地走远,忽然觉得异常脚踏实地:他们肯定没认出来他是谁,即使知道他的名字,也未必会知道最新的新闻,就算是知道了那些新闻,应该也不会放在心上。这些沉默的实干者终究还是大多数,他们才是社会的主体,对裸照太天崩地裂,其实是把自己和自己这一行看得太过重要了。
他回头问乔韵,“真是谭姐?”
“局应该是她设的,动机就不好说了。”八月底,早上有点凉,太阳出来就热了,乔韵把冲锋衣脱下来抱在手上,“可能是当时和我撕衣服的事,动了点念头想抓个把柄吧,女人心海底针,不好猜她的动机的。”
浅白天色下,她看着挺憔悴的,眼底两个大黑眼圈,刚回国时差还没倒好吧,熬到凌晨五六点没睡也没困意,嘴唇有点起皮,皮肤也禁不得细看,额头冒了一颗红痘痘,“不过当时你直接打电话和我说了嘛,这个安排失去意义,也就闲置了。后来估计照片外泄,被别人拿来对付你——她现在应该也觉得挺冤的,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连自己的剧都拍不成了。”
这解释合情合理,乔韵又叮嘱他,“——但你不要告诉她背后这句话,对外当然这件事是她做的,她和马驰得背这个锅。”
怎么又扯上马驰了?秦巍有点晕,想了几秒才明白过来:这肯定是李竺策划的绝地大反击了,乔韵对马驰加入以后华威内斗的局势都不清楚,忙于自己的事业,怎么可能扯到马驰身上去?这么一来因祸得福,华威那部大制作,本来已经是马驰囊中物,现在反倒是又有变数了。
这时候再看这些事,他已经不带什么感情了,但秦巍也不想对乔韵恶言相向,他斟酌着言辞问,“我是不是得谢谢你?”
乔韵看他几眼,笑了,她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不必啊,因我起的麻烦,算是我害了你,我总要给你收拾好残局啊。”
“谈不上害不害,咱们说这些生分了。”秦巍走了几步,又问,“什么时候回纽约?”
“不回去了。”乔韵说,秦巍脚步一顿,她又补充,“以后都不回去了。那边的事情,打算用另一种思路解决。”
什么思路?该不会又要闹了吧?秦巍捕捉到一丝不祥的征兆,不禁顿住脚步:她是为了他回来的?这所有改变,是为了他?
“你放心,我不会缠着你。”乔韵像是和他有心灵感应,没等他惶恐就打消他的疑虑,她举起手遮着眼,看向山下如画的田野,脚步越登越高,山下的风景越来越小,瑕疵也就越来越少。“也不是为了你,我回来是因为自己想回来,走也是自己想走,不需要你为我负责。”
不是吵架的语气,内容虽激烈,但不至于激起怒气,反而有点说穿了的快意,乔韵保持搭凉棚的姿势,转身看他——她的美貌现在是有瑕疵的,这是客观认知,但这仍无损秦巍心颤地意识到她的美丽,“你现在心情怎么样?”
“……不差。”秦巍耸耸肩,他仍没改主意,也还没完全放下戒心,乔韵不想分手,他知道,否则不会回来找他。他们对彼此已有足够的了解,可省略不必要的试探和伪装。乔韵不想分手,他想,他希望她自己放弃,她不肯,无声的交锋已来过一次,秦巍就怕自己分享得太多了又被她拿住弱点,操纵着改变心意。“也不是没收获啊,至少对社会的险恶多了点认识。”
“还想继续做演员吗?”
“不知道,还没决定,要再想想。”秦巍说,他不知不觉就说多了。“还是喜欢表演的,但……”
“但已经不喜欢这个行业的环境了是吧?”乔韵接上他的话,久违的默契似又回到了他们中间。她瞟他一眼,“想拍文艺片,没环境,更没演技,有眼界,但实力还不足以享受真正顶尖的表演。大导名片让你痛苦,商业片又觉得没意义,这种明星式的生活对你来说没什么乐趣。有些人一直做这一行,是因为没太多选择,离开这个行业赚不到这么多钱也没这么多成就感。可你不一样,实力摆在这里,做哪一行都会有成就,也就有了犹豫。现在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失败?活得有点痛苦?”
她的话听起来有点疼,麻麻的扎着心口,戳痛他的自尊,就像是另一个自我发出的轻嘲,秦巍默不作声:世上有一个人这样懂他,所有的话都仿佛从他的心底说出,这让人又觉得不安又感到安心。
“你现在不想谈恋爱,我知道,你需要一段时间找回自我,想想你自己想干什么。”乔韵靠在栏杆边望着他,笃笃定定地讲,“我一眼看见你就都明白了,自己的问题太多了,你现在没有谈恋爱的心情。”
话都被她说完了,他还有什么好讲?秦巍为自己争一口气,“也是,也不是,我是想好好静静,也是觉得我们之间已经失去恋爱的基础——我还是希望你好,感情还在,但……我们的生活相距太远,已经不再是那种可以相爱的状态了。”
“我以前就是这样告诉你的,是不是?”乔韵的笑像是烟一样淡薄,“有些事不可以勉强,那时候你是怎么回答我?‘但你偏要强求’。”
“——但我偏要强求。”秦巍和她一起说出口,他也笑了,“那时候还年轻,现在,对任何事都不想强求了。”
“如果我说,你现在的状态我懂,你会不会觉得我在骗你。”乔韵斜睨他,太阳一点点从平地里升起来,金光为她的脸庞镶上灿烂的边。“这种迷失的状态,怀疑自我的状态——如果我说我都懂,我真的懂,你相信吗?”
她怎么可能知道这是什么感觉?乔韵的职业生涯里有过真正的失败吗?她遇到的困难充其量只能叫做颠簸。——但秦巍听得出来,她说得是心底话,她是真的懂,她的话里还有痛苦留下的痕迹,虽然很淡,但却依旧刻骨铭心。“只是我在这种状态的时候只想要抓住点什么,越多越好,而你低潮时却想要摆脱掉什么,越多越好。也许这就是我们俩最大的不同。”
“我设想过很多次,如果有一天你也遇到这样的事,我该怎么应对,我是不是该哈哈一笑,神气活现地告诉你我现在过得有多好,把从前所有那些隐秘的痛苦都痛快地报复出去。”乔韵轻声地说,仿佛已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她的话有一些让他感觉很费解,但秦巍没有追问,在这样接近禅悟的状态下,有些事已无关紧要,唯有在分享的情绪是真的就足够。“我报复心很强嘛,这才更适合我——但到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我想对你说的根本并不是那些,我痛恨的也不是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