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霸好莱坞第222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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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总。”
“韩总!”
屋内顿时站起了一片人——中国电影届最重要的人物之一,中国电影集团的董事长韩老爷子到了。
#
“……
确实,我对中国市场是非常看好的。”在一番介绍和寒暄之后,韩老爷子也对珍妮的中文能力,和她选择学习中文的动机发生了强烈的兴趣,在大家的期待中,她从
容地继续起了刚才的话题,“在好莱坞有非常多的数据分析公司,委托任何一间公司来对中国的票房数字做分析的话,可以清楚地看到一条非常理想的曲线,而这还
远远不是中国市场潜力的全部,我认为在五年、六年之后,中国市场一年的票房规模可能会达到40、50亿美元,会成为北美之外第二大的票房市场,中美的文化
交流会成为世界上最主要的跨国文化交流渠道,而不论是中国的资本和文化通过各种渠道走出去,还是美国的电影通过各种渠道催化自己在中国的票房,都需要双方
有更直接和坦诚的交流渠道。所以当我需要选择第二外语时,我选择了学习中文和中国文化……”
看到张制片和韩老爷子脸上明显都流露
出了非常感兴趣的表情,珍妮心里也是一阵宽慰:虽然她之前的举动,和官方渠道积攒了一些感情分,但商海中只有永恒的利益,比起友情,还是货真价实的利益输
送让人更加放心。现在她已经是摆出了自己的兴趣点了,而从对方的反应来看,‘中国的资本和文化走出去’,也搔到了对方的痒处,至于怎么建立这个合作模式,
就得看韩老爷子和张制片摆出的条件了。
“看起来您对中国市场真是兴趣十足,”韩老爷子和张制片关切的点看来倒都是一致的,他开口
时也是直接问起了奥斯卡,进行进一步的询价,“其实我们现在都还在为中国电影的第一个奥斯卡而奋斗呢,您也知道,我们的张导演在国际范围内也可以说是一流
的电影大师了,按照国内的说法,第四代、第五代里也有一些出色的导演,但是关于奥斯卡的一些运作,我们其实也很模糊,这种文化上的隔阂好像也不是学会语言
就能跨越过去的。”
“这当然只是第一步,”珍妮也是心领神会,她慷慨地率先表现出诚意,“其实想要在国外的电影节,尤其是美国的
电影奖项上有所斩获的话,确实也是有些学问的,首先在美国就必须选用好的公关公司,或者和一些有门路的公司合作发行,比如说韦恩斯坦兄弟影业,还有焦点、
福克斯探照灯,这都是得奖的大户,还有就是题材,美国评委肯定都是有一些偏好的题材……”
不管是基于什么原因,在座的所有宾客都
是竖起耳朵,听得如饥似渴,对于满桌的美食丝毫都不在乎,韩老爷子和张制片更是听得非常入神,虽然珍妮只是浅尝辄止,泛泛而谈地说了一些窍门就不再继续,
但这些信息已经足够让他们品味、消化一段时间了。这就像是中国的关系学会让很多外国人晕头转向一样,一些在好莱坞是常识的知识,对于这些中国大拿都是非常
新鲜的。而这些干货,也是足够证明珍妮的实力,以及她对于奥斯卡冲奖流程的了解了。
“所以说,比如讲我们想要在这点上和您进行深
度合作。”韩老爷子趁热打铁,已经开始往深里谈了,“比如说我们进行战略高度的合作,由您来负责我们一些重点影片在北美的宣传和介绍,然后我们负责您公司
出品的一些影片在大陆的引进和排期,那么这种模式您有没有什么见解呢?或者说,您觉得我们国家一些优秀的影片,如果经过您的甄选和包装,有没有可能在北美
的颁奖典礼上闯出一些名堂来呢?”
其实他说得基本是废话,因为大陆现在有资质引进分账片的两家公司都归他管,不管说不说,这些影片都是由他来排期的,不过珍妮也从这句话里咂摸出了一些滋味——东方人的习惯,有些话是不需要说得太透的,再说对韩老爷子来说这场合也未必合适说得太明白。
“中国每年生产很多优秀的影片,如果不追求在北美的票房——在北美,译制片的票房一直是非常有限的,”她说,“只是追求奖项的话,那肯定由专业人员把关,中国电影界受到国外关注的几率会继续上升,经过几年的酝酿,获奖不敢说,入围数那肯定也是会增多的。”

客们顿时兴奋了起来,彼此交头接耳,让室内出现了嗡嗡的细语声,韩老爷子脸上也是掠过了一丝兴奋之色,不过,他没有马上往下接话,而是岔开了话题:显然,
他已经习惯了在做出任何许诺之前,都要深思熟虑一番,“您这一次来北京,打算待多久呢?不知道我是不是有这个荣幸,可以请您吃顿饭……”

一顿饭吃了很长的时间,到最后甜点、水果都上过了,还是没有人有结束饭局的意,韩老爷子先告辞之后,众人干脆把晚饭变成了清谈沙龙,一些片商急不可耐地询
问着好莱坞的一些业界动向,张制片关注的是张导下一部影片和大梦合作的可能——他不可能阻止韩老爷子介入大梦和他可能的合作,也不需要阻止双方的合作升
级,毕竟,不管怎么说,执导了奥运开幕式之后,张导也算是劳苦功高,短期内国内第一的位置不可能被撼动,不管怎么合作,他都是受益方,张制片需要努力的就
是借着东风,把这个合作弄得更深化一些,提高张导得奖的可能,至于国外的票房,他不是很在乎,只要张导得奖,这个殊荣就比多少利润都要重要。

然切萨雷一直没有怎么说话,全程都在聆听翻译的附耳低语,但在二代们努力的插科打诨之下,沙龙的气氛并不算太严肃,而当谈话越来越深入,珍妮越来越频繁地
和切萨雷进行交流之后,人们也渐渐意识到了切萨雷并不是单纯的跟班,开始在翻译的帮助下和他进行一些深度讨论,珍妮也借机松了口气,走到半开的窗前,冲李
公子笑了笑,“能给我一支烟吗?”
“当然!”李公子原本已经取下了口中的烟卷,放在背风处,为的就是不熏到珍妮,现在立刻受宠若惊地掏出了自己的烟盒,双手递到了珍妮跟前,珍妮抽了一支以后,他又殷勤地双手为她点上了烟。那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让她感觉更是古怪,几乎忍不住要抽动嘴角。

着李公子喜欢抽的九五之尊——他几乎只抽这个口味的烟,珍妮太熟悉这个味道了,两人谁也没有说话,而是默默地吸了几口,她几乎都能听到李公子飞快的心跳
声,感觉到他那猴急而又不知怎么献媚搭讪的焦虑神态——她忍不住笑了笑,这才打破了沉默,随意地问道,“您多大了?”
“我今年25岁。”李公子乖巧地说,看起来因为过度紧张,反而寡言少语起来,她问什么他就说什么。
珍妮被他的窘态逗笑了,她的唇瓣扬了起来,微微露出了洁白的牙齿,她能感觉到李公子呆若木鸡的样子——就像是他已经被她的笑容给震慑得没法回神了。“我听说中国人结婚都早,李先生结婚了吗?”
“没,没有——”李公子几乎是本能地说——然后他很快又后悔了,因为珍妮和他的视线一道落向了他拿烟的手:虽然这里光线不是很亮,但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无论如何还是非常清晰的。
珍妮又弯了弯唇角,她就当没听到李公子刚才的回答。“您有孩子了吗?”
“我……一年前生了个女儿,”在这次挫败后,李公子终于找回了自己的一点理智,他笑着说,“小名叫做洋洋。”
珍妮点了点头,好奇地问,“我能看看她的照片吗?我想她一定非常可爱。”
“当然,当然,”李公子拿出手机,操作了一下,然后把手机递给了珍妮,她低头看了看这个眉清目秀的小宝宝,客气地笑着,把它递还给了李公子,“很可爱。”

然这一出对话有些莫名其妙,但珍妮并不觉得自己需要做出什么解释,她知道在这场对话里,她占据了绝对的主动权,现在就是她把手机摔到地上,恐怕李公子都不
会生气,反而也许会诚惶诚恐,甚至以为她是为了他已婚而感到沮丧,由此还受宠若惊——而要说她心里没有感慨,那也绝对是在说假话,在她前世,陈贞的长相不
说比珍妮.杰弗森美貌很多,起码也是不相上下,而前夫和她的感情也不能说是没有过甜蜜的时光,可他从来也没有一次,像是现在这样,近乎是卑躬屈膝、自惭形
秽地捧着她,她是那个在心底深处唯唯诺诺、受宠若惊的人,是那个在家里独守空闺,等待着丈夫从一个又一个饭局上回来,或者干脆不回来的人,她是那个一直在
委屈自己、改造自己,让这段婚姻得以持续下去的人,而前夫呢?李公子在珍妮.杰弗森跟前有多卑微,在陈贞跟前就有多么的高贵,他对珍妮有多小心翼翼,对陈
贞就有多肆意妄为——
珍妮并不怪责李公子,这就是人性,这属于人之常情,她只是从来没有这么明显地感觉到,现在的自己,和当年的陈贞之间的差距:当年的陈贞,的确是仰视地看待着她的前夫,因为他,她的社会地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几乎就是她的救世主。

现在的珍妮.杰弗森呢?却是俯视地看待着李公子,他们之间的差距并不在于双方身家的差距,起码在现在,她和大梦的市值还比不上前夫家的财产,不过,就像是
她对赛义德的评价那样,没有钱,她还是珍妮.杰弗森,这对她产生不了任何影响,可如果把钱拿走,也许李公子不会向赛义德那样一无所有,但他剩下的那点东
西,也绝对不够和珍妮平起平坐。——而李公子正是也深知这一点,才会在她跟前诚惶诚恐,表现出了高攀的样子。
就像是当年的前夫和
陈贞不是一个阶层的人一样,现在的珍妮,和李公子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他们的差别甚至明显到了,珍妮甚至都觉得,现在的珍妮和李公子扯上关系,简直是
一件很丢面子,很不值,很作践自己的事……甚至是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而更可怕的是,她知道这不是她的自我感觉太良好,事实确实如此——如果现在的她还想和
李公子在一起,那么确实她就是选了一个远远低于自己层次的人,她就是在将就、在委屈自己……
“我真的要回去吗?我真的要回到原来的生活中去吗?”七年来,她第一次窜过了这个念头,这个想法在一开始还有些微弱,但很快就越来越响亮、越来越汹涌、越来越明确——
“不……我不想回去!我已经攀到了这么高,我不想再落回去,我已经走了这么远,我……我不想再成为原来的自己!”
#
李公子指间的烟蒂已经快燃到尽头,但他并没有换烟或者扔掉烟头的动作,而是尽量不露痕迹地打量着身边的传奇影后——对于现在两人之间正在发生什么事,他有些拿不准:虽然这么说也许有些自恋,但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确实是感觉到了影后对他本人特别的兴趣……

吧,这么说出去,他自己都觉得有点夸张,也不认为有人会相信他,他自己都觉得刚才的感觉恐怕是他的错觉,但从别人当时的表情,和之后的一些反应来看,珍
妮.杰弗森,这个不论是从智力、成就还是身价都远非他能匹配的传奇人物,好像确实是对他有了一些好感。而他也从来没有像刚才那样后悔自己的已婚身份,不
过,他并不知道金发影后为什么要看女儿洋洋的照片,而且也不知道她现在到底在想什么。她没有把手机还给他,但也不像是大受打击的样子,事实上,他甚至并不
能肯定她是不是对他感兴趣,因为她现在的肢体语言有些冷淡,好像已经不再关心身边的他——
正当李公子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窗外有一阵风吹过,这扑索索的声响让影后一下回过神来,她唇边噙着莫测的微笑,把手机递给了李公子,又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奉上右手端着的烟灰缸。
把还剩大半支的昂贵香烟碾灭在烟灰缸里,影后对他露出一个疏远的笑容,李公子意识到,不管刚才的错觉是不是他的错觉——即使它不是,那也是一阵极为短暂,突如其来的兴趣,就像是……就像是一场美得不能再美的梦。
而现在,梦结束了,泡沫破灭了,影后秀丽精致的脸上没有剩下丝毫亲切,只有冷冰冰的、例行公事的客套,她冲他点了点头,被得体套装笼罩的曼妙身躯和他擦身而过,飘然回到客厅中央,再度不费吹灰之力地攫取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就像是天生就该如此——

于他,则只能站在当地,惆怅地望着她的背影,思索着刚才那让人头晕目眩的短暂瞬间,到底是不是他的错觉:这个远远超出他层次的女神,是否真有那么一小会儿
把自己的目光真正地投注到了他身上,甚至还对他产生了那么一丝微乎其微的兴趣——他是不是真有这么幸运,这件他连做梦都不敢想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发生了
在他的身上……
☆、第270章
时差夜(上)
虽然珍妮等人才刚到北京,按说做主人的不应该把宴席拖得太长,但无奈他们在谈的话题实在是太有吸引力了,就连张制片这样的老江湖都是有些忘了分
寸,直到夜深这才张罗着散会——这也还是因为珍妮已经答应出席几天后的两场饭局,在场的几位大拿也都受到了邀请,否则,恐怕这些‘恶客’还不会这么轻易告
辞离去。
“实在是非常抱歉,耽误您明天的行程了,”和珍妮道别时,张制片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也示意翻译向切萨雷转达自己的歉意。“改天等老张脱身了,我们再好好请您吃一顿赔罪。”
“我们还在时差里呢,倒是辛苦张先生您陪客到这么晚。”珍妮笑着说,切萨雷也客气地点了点头,用英文直接和张制片客套了一下。“这是个很愉快的夜晚,希望我们很快能再次相聚。”

会所出来的时候,已经是8月8日了,当他们的座驾回到四季酒店时,已经靠近了深夜一点,按照珍妮的作息时间表,她此时无论如何也要去睡了,可按照生物钟来
说,现在她正是精神的时候。珍妮走进会客室里时,一时间还不是那么的想休息——今晚对她来说,无疑是个不小的刺激,从饭局离开以后,少了工作的干扰,她的
思绪更是毫无遮拦地一路往前世直冲了过去:制霸、金手指、回家,前夫、儿子……这些被她压制在内心深处的话题,忽然间重新获得了重量,在她心里此起彼伏的
兴风作浪,让她甚至有种如鲠在喉、不吐不快的倾诉欲,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实在是太他.妈狗血、太他.妈戏剧化了,她已经憋了七年没有和任何一个人说过,而
今晚……说真的,而今晚——
保镖团队已经去休息了,她和切萨雷是在张制片的安排下进出酒店的,所以电梯里一路都无人相陪,不过,
他们谁都没有说话,珍妮是满怀心事、心潮起伏,而切萨雷……她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猜今天他的世界观肯定受到了小小的冲击,不管他之前怎么想,现在要继
续假装没察觉到她的反常之处,难度肯定是直线增高了。
切萨雷留在她身后几步,关上了门,珍妮站在落地窗前,背靠着宽大的玻璃幕墙
望着他往自己的套间进发——他看起来似乎并没有询问她什么的意思,倒是她不知哪里来的冲动——说实话,一天的忙碌也磨掉了她的理性和谨慎,珍妮没有多想,
就开口问,“那么,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切萨雷?”
切萨雷的脚步顿在了套间门口,他用比平时更慢的速度转过身,珍妮一如既往,在重要的时刻分辨不出他的想法。
“那么,你有什么想要告诉我的事情吗?”他反问道。

萨雷没有走近,而是靠在了自己的门边——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个相当不寻常的动作,大部分时候,切萨雷站着的时候就是笔直地站着,似乎和任何地球表面都有着深
仇大恨。看起来,就像是过往每一个面具滑落,在黑夜、疾病甚至是酒精、烟草的遮蔽之下展露真我的时刻一样,在长途飞行和繁忙的行程之后,即使是他,也在疲
倦之下变得有那么一丝丝失常。
屋内的光照也一样很有遮蔽性,在地灯的黄色暖光流动中,切萨雷的脸颊被霓虹映照得五颜六色,珍妮望
着他,心不在焉地琢磨着如果把一切开诚布公,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也许他会把她送进精神病院,顺理成章地接管巨额财产,也许他会退出大梦,拒绝和一个精
神病人合作,也许他甚至会把一切公诸于众,给她带来巨大的麻烦。
“如果你想问。”她说。
切萨雷似乎是在笑,他的脸低了一下,使得大半边脸颊都藏在了阴影里,让珍妮无从再窥测他的表情,她举步向他走了一步,但脚又顿在了半空中,珍妮发现自己好像对这一面玻璃幕墙产生了深厚的感情,以至于和它难分难舍。
“如果你想说。”在短暂的沉默之后,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更放松地靠向了门框,珍妮忽然想到了几个月以前,他用类似的姿势靠在门边,对她说着‘追求卓越’——她不知道如果没有他,她到底会不会去看心理医生,十有八.九,她最终还是会选择不去。
“看起来这个对话即将进入死循环,”她说,“这样下去注定会没完没了。”
“看起来是这样。”切萨雷态度保守地同意。

们在昏暗的空气中直视彼此,多年来积攒的那么多问题就像是散落的砖瓦,随着时间堆积起了高高的城堡,让谁都无法忽视不见:她做出的每一个不合常理的选择,
她掌握的每一项让人意外的技能,这些他们从未谈论过的话题,好像真的到了一个临界点,不论是她还是切萨雷,只要再往前一步就足以把这扇门推开。
“但你看起来并不是很想问。”她一边观察切萨雷一边说。
“因
为你看起来好像对于说不说还存在疑虑。”这一次终于不是绕口令式的回答,切萨雷站直了身子,他没有直接向珍妮逼近,而是走出了一个弧形,向着茶几走去,但
还是拉近了两人的距离——而珍妮几乎是本能地朝着切萨雷的来处移动,让她和切萨雷形成了圆周运动:字面意义上的死循环。
“也许是因为我……害怕你接受不了这个答案。”珍妮说,她尴尬地顿住脚步,不过切萨雷也不再试图接近她,只是对她露出胜利的假笑。
“好吧,”他没有穷追猛打,反而慢吞吞地让出了一部分优势,“也许我也不那么想要知道,因为……我不常会这么说,不过也许在这件事上,我甚至会害怕面对真实。”
“害怕面对真实。”珍妮重复说。
“是的,害怕。”切萨雷自己都似乎在咀嚼这个单词——把这个词和他联系在一起显然非常罕见。
“为什么?”珍妮问。
“因
为我有一种感觉……”切萨雷说,“不,或者说按照逻辑推理——我无法给你的行为找到合理的理由,所以你的答案必定很不合理,我猜想这会对我的世界观发生冲
击……而如果我接受了——目前我很难想象——那么痛苦的人是我,我得做出调整,重塑我的人生观,如果我没有接受,受伤的人就会是你,不论答案是什么,这显
然都是一个秘密,你把秘密对我敞开,想要得到的一定不是质疑,而是接纳和支持。所以,也许让这个问题继续保持下去才是最好的办法,这能避免单赢的局面。”
切萨雷和他那些可爱的逻辑——珍妮忍不住露出了一丝微笑,她从他的语气里感觉到了一丝紧张——看起来,他对于‘重塑世界观’的恐惧和回避的确没有掺假。
“好吧。”她慢吞吞地拉长了语气,“看起来你说得的确不无道理——”
切萨雷的脸色明显一松,而珍妮大笑了起来,她喊道,“你究竟做出了多少猜想,噢,切萨雷,但愿我知道你脑海中转过多少荒谬的想象——我知道你是绝对不会把它告诉我的。”
切萨雷,当然,也绝对不会承认自己会有过‘荒谬猜想’的时刻,他俨然地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妮坏笑着打断他的话,她主动向切萨雷迈出脚步,走向了会客室中央,“但,现在有一个问题我们无法回避——如果你不知道我的秘密,那么我就没法对你解释我的
一些想法,我们就无法利用一些形势,来获取更多的利益,你知道我不但很忙碌,而且也没有你聪明,在这些事上,你才是真正的专家。”
现在,轮到切萨雷本能地后退一步了,但他的骄傲——绝对是他的骄傲让他立刻止住了这微不可见的一退,并立刻站直了身子,抬起了下巴。
“我想……”他说,向着珍妮走来,“我们不需要谈论这件事,也可以在工作中解决它造成的问题,不是吗?我知道你是个聪明、理智又冷静,精神状态绝对正常的专业人士,对于未来的形势和电影有……独特的预测——”
‘有时能预见未来’这句话悬在两人正快速缩减的距离中间,让珍妮的唇角不禁一翘,她想说话,但切萨雷打断了她。
“而
在我们多年的合作之后,你已经一次又一次地证实了你的正确,”他说,和珍妮在沙发之前相会,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而我毫无保留地相信你的所有预测,不需
要分析、不需要说服,你说什么我信什么——你一直推销自己的直觉,而现在你不妨认为,我就是这套理论最狂热的信徒,我会毫无保留地在第一时间相信你的直
觉,把它当成我的行为准则去做。你告诉我明天会下雪,那么我现在就会去买大衣——”
珍妮忍不住笑了下来,她微微踮起脚尖,这样她就不需要把头仰得很高才能和切萨雷对视。“如果我说奥巴马会成为美国历史上第一个黑人总统?”
“那我马上就去买彩票。”切萨雷毫不考虑地说,他又看了珍妮一眼,忽然有些狐疑,“当然,前提是你不是在开玩笑,你是在开玩笑吗?”
“我不是,”珍妮马上说,“我当然不是,哈——对不起,这一切只是——”
她不想大笑,也不知道眼下的情景到底好笑在哪里——切萨雷说不定会把买彩票称为‘在必胜信心下的金融投资’,不过,他参加赌博的想法的确够好笑的了,因为她忍得颇为辛苦,甚至因此失去平衡,而切萨雷伸出一根手臂环过她的肩膀,帮助她重新站稳。
“抱歉。”珍妮说,她依然忍不住要笑:切萨雷,买彩票。
“没事。”切萨雷说。
他的领带从衣襟里垂落下来,落到了珍妮的锁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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