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反穿手札第2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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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慈恩。她咀嚼了一下这个名字,也没继续往下问了,想了想,又问李莲湖,“不能看电视,那咱们做什么好呢?”
  李莲湖一个六岁的孩子,哪有什么太深沉的心机,现在又正吃得高兴呢,根本顾不上注意李含光,一边吃一边回答,不自觉就打开了话匣子,把这个世界的信息,滔滔不绝地倾倒给了正是求知若渴的李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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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看电视,又吃饱了饭还比较有精力,两个小姑娘把碗收拾了,就回到自己屋里继续谈天。——慈幼局的居住条件并不差,还是两人间,虽说陈设很简单,两张木板床,一张方桌两把椅子,再加上一点基本的家电和生活用品,也就没有余物了,但起码这床上还铺了垫子和棉褥子,仅就这一条来说,慈幼局的条件在李含光的那个时代已经赶得上中等客栈了。
  也许是因为吃饱喝足的缘故,李莲湖有点兴奋,李含光都不用怎么发问,她就滔滔不绝地说了半个晚上,正好两个小姑娘都是洗漱过了躺在床上说话的,说累了头一歪,也就这么睡着了。
  屋里虽有电灯,但却没开,隔着窗户,月光投了进来,李含光在黑暗中睁着眼睛,听着楼下隐隐传来的动静——孩童们的笑声、说话声,隐隐的‘电视’声。在心里回味着、分析着李莲湖的那些话语,好半晌,她才停止了忙碌的分析活动,重又茫然地望向了月光。
  重活了……她想,我居然重活了,难道这世上真有神仙,真的应了我的祈求?
  临死前那极度的虚弱与疲惫,似乎又席卷而来,那一幕幕的画面,走马灯一样地在她眼前回放,竟是要比生前还要清楚,仿佛只要她一声令下,这些记忆中的人物,便会披挂上阵粉墨登场,在她的脑海中为她唱上一出又一出的精彩大戏。
  未解的谜案、错综的人事、泼天的富贵、惨淡的人心……
  李含光在这亘古不变的月光中狠狠地闭了闭眼睛,擦去了眼角滑落的泪水。
  这一切已成过去,她……竟又重活了,重活到这虽还有几分熟悉,但更多的却是令人眼花缭乱的新鲜事物的——的时光里,重活到了这个令她甚至有几分害怕的,光亮、喧嚣、陌生、可怖的现实中……
  她抬起手,望着黑暗中这幼小的轮廓,眼前却仿佛浮现了另一双手——柔和的、纤美的、修长的、白皙的……她自己的手。
  这一次,不能再活得那样没心没肺了。她想,这一次若是再随波逐流,谁知道会流去什么地方?总要活得再精细些、再努力些,总要尽力把前生的遗憾,一一地再补回来……
  这只幼小而粗糙的手张了张,又轻轻地握得紧了,像是要将一束虚幻而美丽的月光,全握进手中。
 
☆、主要矛盾
  清晨六点半,慈幼局准时打响了起床铃,李含光和李莲湖都没有赖床,麻利地从床上起来,在走廊尽头的大盥洗室里简单地洗漱过之后,便去帮助弟弟妹妹们起身梳头洗脸了。
  慈幼局里当然也不是没有乳母、嬷嬷,刚被捡来的小婴儿甚至会被乳母抱到自己家中喂奶,由慈幼局拨给钱粮。但她们都是有上值时间的,平时帮助照顾年幼无法自理的孩子没有什么问题,早上六点多就要开始上值也着实有几分不合常理。所以慈幼局便有这种不成文的规定,年长者要帮助年幼者起身盥洗,大家集合了才能开早饭。这也是为了培养幼童们之间的情谊,让慈幼局里多一分家的温暖。
  出发点是好的,可因为大家心急开早饭,有些脾气不太好的兄姐难免动作会粗暴一些。——还好,慈幼局里长大的小孩,多数也都不娇生惯养,还是相当能忍的,否则,每天早上宿舍肯定要被鬼哭狼嚎给洗礼一番。
  李含光十一岁,李莲湖六岁,在慈幼局里都是当姐姐的年纪了,两人虽然称不上多温柔,但和年纪更大一些、脾气更暴躁一些的女孩相比,却又要好相处得多了。马马虎虎地把两个三岁左右的小姑娘给收拾清楚了,一群人零零散散地,从宿舍往饭堂走。以李慈恩为首的少女走在最前,李含光等人落在人群中间,两三岁的小姑娘互相拉拉扯扯处在后方,还有些有残障的男孩落在最后面,大家虽然在一块走路,但彼此间却是界限分明,很少有跨人群的交流。
  到饭堂各自拿碗筷打饭,碗筷都是固定的,吃完了自己洗好放好。无力自理的孩子有厨房帮工照料,可以自己洗碗的那天,在慈幼局里也就被当作是个独立的个体来处理了。
  当班嬷嬷坐在一张固定的椅子上,监视着众人各自领饭用饭,虽说屋里人口众多,但气氛却十分沉闷,一大帮子男女童竟都很少传出欢笑之声,大家各自埋头吃饭,屋子里只有碗勺碰撞声,和低沉的咀嚼声。
  饭不能说好,但起码也还过得去,早上吃小米粥,每个孩子都有一个煮鸡蛋,一大碗咸菜放在桌中随便取食,一人还有一个馍馍佐餐。有时候馍馍里甚至加了红糖,也算是难得的豪举了,若有油条出现,则更为盛事。——在这时代,各种电器已经十分便宜,但因为刚过去不久的日本战争和东南亚风波,波及到了大秦的几大粮仓,几年来米价飞涨,食品反而相当的昂贵,尤其是因为必须保证米面供应,蔬菜都是限量种植的,配给制刚结束几年,所以米饭是管饱,但青菜就不能放量吃了。
  不论前生过的是何等钟鸣鼎食的生活,今世已成孤儿,总要面对现实,李含光并没有挑剔的意思,她和旁人一样,快速而沉默地进着早餐。只是煮鸡蛋只吃了一半,剩下一半就放入口袋里去了。
  不消半个小时,所有人都吃完了早饭,也排队洗了碗。因为现在是暑假,白日里大家都没什么事做。慈幼局里的小图书室和娱乐室都是全天开放的,孤儿们无事不能外出,大部分人都聚到娱乐室里去看电视了。李含光也跟着凑了几天热闹,她之所以能这么快地半融入这个时代,电视实在功不可没。
  不过,由于这些女孩子们看得最多的是电视连续剧,其次便是和天家有关的各种八卦报道,从里头汲取到的知识也十分有限,李含光看了两天也就没再多花时间,今日,她虽也带着李莲湖过去娱乐室,却不是为了看电视的——进屋以后,两个小姑娘都主动把口袋里那半个鸡蛋递给了人群中心的李慈恩。
  就李含光这几天的观察,慈幼局的孩子王是非李慈恩莫属了,这个十三四岁的姑娘家,虽不说是美貌动人,但也颇有几分清秀,可气质却很阴沉,坐在当地随便一掀眉毛,就能让李莲湖在她身边畏缩一下。
  这具身体原主的性格,和李莲湖颇有几分相似,都是沉默寡言孤僻不合群的那种,就是和同屋的李莲湖都说不上几句话,和李慈恩之间自然也没有什么恩怨,顶多就是被她例行公事般地剥削和欺负——交鸡蛋这也是慈幼局里不成文的规矩了,除了少数比较凶刁的男孩以外,大多数人都要把自己的半个鸡蛋进贡给‘慈恩姐姐’。
  李慈恩一个人当然是吃不完这么多鸡蛋的,她面前已经是集中起了一座小小的煮鸡蛋山,刚刚交出了自己美餐的孤儿们,无不眼巴巴地盯着它流口水。有些比较机灵的人,已经是蓄势待发,准备着一切机会想要巴结她了。
  拿过了最后两个份额,孤儿院里的小小女王扫了众人一眼,似乎是满足于自己的威严,她阴沉的面孔上露出了一丝轻蔑的笑容,把刚刚上缴的两半鸡蛋又示意李含光拿走,“最近你遭了难,别说我没良心。”
  这说的是李含光溺水去医院的事,等于是说,她可以享用到她自己和李莲湖的份了。
  李含光遂乖巧地说了一声,“谢谢慈恩姐。”
  便接过了她的赏赐,又放入了自己的口袋中去。李慈恩亦不在意,将剩余的营养逐一分派,有些人能吃一个多,有些人能吃半个,有些人则空手而归。自然是几家欢喜几家悲,没得吃的小姑娘们便怏怏地坐到了门口:她们今日的地位,似乎因为没得到鸡蛋,要比前一日更低了。
  娱乐室并不大,几排条凳、几张方凳都是围着中心的一架液晶电视摆放,挤进一屋子的人似乎有所不足,李含光见状,便拉了拉李莲湖的手,两个人默默地退出了人群,回到了自己的小屋中。
  夏日快走到尾声了,屋里吊扇一开,便十分凉快,比较起来,娱乐室则要逼仄吵闹得多了。李含光把鸡蛋掏出来,和李莲湖两人分着吃了,遂从床下找出了课本,说道,“开始做暑假作业吧。”
  李莲湖乖巧地应了一声,也是丝毫都不提看电视的事,照猫画虎般地,伏案认真地做起了暑假作业。
  一转眼,重生于这个世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李含光此时已完全弄清,她死后重生,并非是去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度中,而是——用此地的话说,而是跳跃了一百多年的时间,来到了她生活那个时代的后世之中。在这个时代,秦国还是秦国,李家还是天子,但其余的很多事当然是完全斗转星移地换了人间了。
  就比如说,电,这东西在她那时代还是天上偶然闪过的一道光呢,但现在却已经是完全广泛应用了。电灯、电视、电车、电话……这些东西都和电有极强的关系。也是因为电,夜若白昼,车若奔马……从她头顶的天,到她脚下的地,什么事都和她的时代是完全不一样了。
  这世界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李含光当然非常好奇,她也很想知道她的故人,甚至是她自己在历史上有没有留下痕迹,有没有留下评价。但——这一切都并非是当务之急。
  求知欲,在很多时候都是很奢侈的事。在李含光那个年代,消息哪里和今日一样传递得这么快?对宫里的事有求知欲,那就只能花费大价钱来买消息。对史书里的事有求知欲?除非你家财万贯能买得起各种典籍,不然,那就只有慢慢地攒钱,慢慢地买书,慢慢地读。而在如今的慈幼局里,知识一样也是很宝贵的,图书室里当然有很多书本报纸,但是这和李含光想要寻找的知识没有多少关系。而且她实在也没有多余的精力来顾及这些了。
  和她的时代相比,这时代令她最为讶异的其实只有两件事,第一件事是教育的普及。——李含光自己前世当然是认字的,如果她脸皮够厚,还能吹上一句饱读诗书。但在她的时代,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口是大字不识一个的纯文盲。受教育,是达官显贵、豪商地主等人的特权,读书识字,那都是要用钱的,没有钱怎么交束修,怎么买文房四宝,怎么买书怎么练字?原本她还以为,自己既然生为孤儿,又是女性,自然没有识字的可能了。甚至于李含光还想过要小心翼翼地遮掩自己识字的现实……
  然而,在这个时代,文盲才是极其罕见的存在。所有人口不论男女,全都是六岁上小学,十二岁上初中。初中以前,十五岁以下的孩子是不允许出外工作的,上完初中以后,继续求学的升入高中、大学,想要做工挣钱的也有各种职业培训学校去上,一样也是三年为期。
  这也就是说,这时代的庶民百姓,最早也要到十五岁才能出来独立做工挣钱,一般都是十八岁上出来工作。十八岁因此也成为成人的关口,比如说李慈恩,今年已经十四岁,初中将毕业了,按照慈幼局的惯例,会为她联系一所职业学校——职业学校一般都是寄宿制的,这三年间她寒暑假还是可以回到慈幼局里。而从职业学校毕业以后,李慈恩可以领到一笔微薄的安家费,慈幼局也会和学校协调给她找个工作,然后她就全靠她自己了。
  是的,孤儿的人生路一般都是怎么走的,这才是含光现在要弄清楚的第一个问题。这几天她也都在不动声色地从各色人等身上了解着这个问题的答案,而在粗粗地弄明白了概况以后,她的当务之急也就是明摆着的了。
  从古到今,从她那个年代到现在这个年代,因为会读书而改变人生命运的事可谓是不胜枚举,古有范仲淹断齑画粥,今有……反正在她那个年代,因为会读书能考试,不知多少寒门学子飞上枝头。而这个时代令她诧异的第二件事,就是女人也可以做官。
  非但女人可以做官任职,而且还有女商人、女先生,女店主……反正在她仅有几次出门的机会里,她看到了无数女人,做着从前男人才能做的工作。女挑夫、女织工、女帐房、女捕快……抛开那些让她眼花缭乱不知该如何描述的职位,含光又从李莲湖口中得知了这个事实:是的,在这个时代,女户和男户几乎就没有任何区别了,男人能做的任何事女人都可以做,就是前几年刚打过的大战里,女人还能当兵——还是最为威风的特种女兵!
  知道消息的当晚,李含光根本没能合眼,这个消息,对她而言委实是太过新奇了。
  在她的那个时代,一个孤女的出路是极为有限的,她并不知道当时的孤女最终都从事何业,但稍微体面一点的人家,都不会要一个无牵无挂的孤儿役使。无牵无挂,就意味着没有担保,这样的人,不论是为仆为奴,还是做人的学徒,都是极不受欢迎的。而孤儿又显然无地可种——也许孤儿的出路还多一点,但孤女,李含光所能想出来的也只有寥寥几条颇为不堪的出路而已。
  现如今,女户也能自立了,她不必出卖自己的身体又或者是人身自由,也能活得下去……
  那么,她要做的事,还有任何疑问吗?李含光没有丝毫犹豫,就给自己订了短期内的目标: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也所以,她根本不在乎到底是谁推她下水,又是为了什么。凶手到底是李慈恩还是别人,李慈恩对她的‘慈悲’背后有什么潜台词,又或者说李莲湖到底知不知道是谁推她下水,是否知道却又不敢明说……
  这些事和读书比起来,重要吗?紧要吗?
  只要她不四处乱跑,只在宿舍和食堂活动,谁能对她下手?再说,她本来也就和别人无冤无仇,只怕当时的厄运,不过是一场无妄之灾罢了——就是背后有什么玄机,和抓紧时间读书上进比起来,这也是微不足道的细枝末节了。
  这具身体今年已经十一岁了,秋季开学,便是第五学年的下半年了,也就是说,她只有一年半的时间来准备小学升初中的考试了。
  既然已经确定了自己的目标是好好学习,那李含光最近肯定是要把关于学校的种种事务都弄清楚,李莲湖对这些事并没那么知情,这些事她是从图书室的报纸上东拼西凑配合推理猜出来的。
  小学,大概就相当于她那个时代的蒙学,蒙学虽然也分了好坏,但一般差不到哪儿去,因此入学也没有考试的,都是择近入学,每年入学名额也不一样。——含光也算是幸运的了,每年这个时候,报纸上几乎都会谈论每年年初的小学升等考试,列出各间中学的优劣,以及各间小学的升学数据,甚至还有各色私人补习班的风评等等,给家长们参考。这和李含光那个年代的各种时卷、会文大行其道的现象几乎是不谋而合,秦国人对考试的热情,随着时间的推移,似乎只有更高。也因此,她可以籍此来摸清自己所在小学的水平。
  天恩慈幼局设在大雁塔附近,局里的女童几乎都在慈恩小学上课,这所学校从报上的数据来看,资质平平。如果没有补习班的帮助,估计也就是按部就班地升上慈恩初中了。慈恩初中一样是一所平庸的中学,历年来考上高中的人数都很少,多数学生流向职校,接下来自然就是职校毕业开始做工了。
  对含光来说,初中也不难理解,大约就是私塾,职校则相当于学徒,高中她当县学、书院理解,至于大学那可能就是国子监了。再往上还有什么学位,她是暂时没做了解,只知道所有当官做宰之辈都必须从大学出身,可想而知,大学出来即使是去做工那也要比职校出来的更值钱一些。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有些道理是永远都不会变的,做官肯定比做工好,也是颠扑不破的真理之一。李含光虽然没有多少野心,更深知自己能力有限,但她也不想把一辈子花费在工厂里,赚取微薄的金钱。书读得越多,日后要出卖自己的劳动力时,叫价自然更高了。
  李含光前辈子不过活了十八年,说来,她只比同龄人多了七年的阅历。即使前世受过了良好的家塾教育,的确也掌握了一些学识,见识了一些场面,但这些积累和成绩之间确实是画不上等号。现在勉强还可说是有点集中力上的优势,不像是这个年纪的孩子这么容易分心,但等到大家都升入初中以后,随着年龄差的快速消失,这点优势也不可能保持多久。在小学升等考试里发力博取一个更好的学习环境,几乎是李含光唯一的选择。
  在这一年半时间里,必须心无旁骛一意读书,力争考上城内排名第一的的桂树中学!
  ——不过,略微令人沮丧的是,李含光现在的知识水平,大概距离慈恩中学的录取分数线,都还要差上那么一丁点儿……
  你说,她能不着急读书吗?
  
☆、两难
  大秦小学的课程设置,和一百多年前的蒙学有了很大的不同。合计开有国文、算学、体育、品德、自然、美术、音乐、手工等八门课,比君子六艺还要多了两门。不过考试时只按国文和算学成绩排名,含光屋里也有她这一年的教科书,以及暑假前带回来的成绩单。和这具身体原本的性格一样,她的成绩也是中等偏下,黯淡而毫无存在感。
  虽说现在这具躯体换了主人,心智成熟度似乎高得多了,但李含光把自己今年的教科书翻过一遍以后,却是丝毫也不敢小觑自己即将面临的一年多课程,她估计自己这一年半时间,那是有得忙了。
  国文方面的问题,不是太难,而是太简单了,大部分题目李含光扫一眼就能直接选出正确答案来。文言文不说了,她那个时代的书面语嘛,白话文也不难,她那个时代的口头语,虽说一两百年下来,口语多少有些变迁,但这个生活了几天以后基本也就迎头赶上了,绝不是什么问题。她主要的难点在于最基础的部分——在她那个时代,拼音这种东西,那还不存在呢……
  李莲湖今年刚上小学一年级,正好给她提供了方便,李含光把她的教材拿来看了一遍,勉强地把那些奇特的字母记了下来。声韵学在她那个时代还是比较高端洋气的偏门学问,现在却成了所有人的入门一课,这一点,也令她是暗中啧啧称奇了许久,但却又不能不承认,拼音的确是一下降低了习字的门槛。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含光一时说不清,但有改进这却是确然的事。
  小学一、二年级,功课毕竟比较简单,李含光怎么说也是受过完整私塾教育的文化人,帮着李莲湖把暑假作业做完后,基本也就把声韵母自学得差不多了,她又在图书室设法把二、三四年级的课本给找出来都看了一遍,国文越学越深,对她反而越来越有利,看懂课本这是不存在什么问题了,至于学懂如何考试之类的——如果她现在在做的《暑假生活》和过去的时卷一样,都是考卷的模拟的话,那也不是什么问题,这些题目对她来说简直和喝水一样简单。
  体育、品德、自然、美术、音乐,也都难不倒她,一来小学课程比较简单,二来这多数也都是她前世涉猎过的。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不读书识字,不琴棋书画的?至于手工更不必说了,手工课是男女分班的,男生学修葺家具之类,女生学针织绣花,李含光前世的水平虽不出众,但拿到小学里,肯定是秒杀级别的,到时候随便乱绣几针,也就足以敷衍过去了。
  最大的难点,还是算学。
  李含光也是从一年级的课本看起的,九九乘法表,加减乘除等等,一直到三年级她都可以轻松理解:毕竟前世她也是上过一些管家课程的,这种心算的水平她还是能够达到。从四年级开始,她有点抓瞎了,这鸡兔同笼也罢了,还有什么三角形、四边形开始求面积求边长……
  虽说为了照顾孩童的水平,教科书是深入浅出,和前世的算学经典比,已经撰写得十分易于理解。但李含光在此事上似乎是缺乏天分,光看教科书她理解得实在吃力,对于自己的数学暑假作业,也是根本不知从何下手,本子都快翻烂了,也才只做出很基础的几题而已。
  若是如此下去,算学一门课她肯定是别想出色了,考试就考两门课,即使国文可得满分,算学不成也是无用。这个问题必须得到解决,但该怎么解决,李含光却没什么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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