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重生手记第284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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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权瑞云笑道,“去,正好和你一车过去,一道回来,陪祖母说几句话,再回家去。免得带了车过去,从公主府出来就要直接回家了。”
  蕙娘道,“就你鬼灵精呢。”
  说着,便和权夫人报备过了,自己抱了歪哥,带着权瑞云一起上车出门。歪哥坐在母亲怀里,一路上隔着窗户手舞足蹈,指点外头街景,十分兴奋。权瑞云笑眯眯地道,“这孩子难得出门,倒比在家要调皮一些。”
  蕙娘又好气又好笑,“哪里是难得出门,自己偷溜出来不知多少次了,这是故意做出来的,给我看呢!免得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反惹我生疑。”
  权瑞云吃惊得很,还没说话,歪哥肩膀一塌,已泄气道,“我哪有走到这样远,您就非不放过我!”
  歪哥偷溜出去的事,蕙娘既然知道,肯定收拾了儿子一顿,最近一段时间,歪哥都特别老实。此时被母亲数落,更是一脸沮丧,权瑞云看得心疼极了,忙拉到怀里去一顿哄,又细问蕙娘他偷溜出门的事,蕙娘说了来龙去脉以后,她也吓得不轻,忙道,“今年才六周岁吧?怎么能这么皮?傻孩子,外头坏人可多呢,你能随随便便就往外跑吗?”
  歪哥显然被她说得十分不耐,大眼睛滴溜溜地乱转,过了一会,忽地掀开帘子,指着窗外道,“看,那是在做什么!”
  此时亦已有哭声传来,马车也渐渐停下。蕙娘掀帘子一看,道,“哦……是镇远侯府被抄家了。”
  歪哥道,“抄家是什么?镇远侯府不是太后娘娘的娘家吗?”
  权瑞云只看了一眼,便有些不忍,摇头道,“也太狠了些。”
  此时估计府中财物还没开始点算,只是先将人丁拉出来。镇远侯及家人一脉还好,只是被剥了外袍,穿着中衣站在一边,因天气渐渐热了,除了形容委顿以外,也未觉得如何。只是就中还夹杂了一些牛德宝一系的女眷——男丁们是早杀绝了——拿麻绳穿成了一串,正被牵出府门,一个个俱是蓬头垢面、衣衫不整。想来在抄家中,没少受苦楚。
  这些女眷平时也都是应酬场上的常客,和权瑞云、蕙娘都是打过照面的,虽说两家没什么交情,但权瑞云心软,毕竟有些不忍得,敲了敲车壁,问道,“怎么不走了?”
  一旁跟从的婆子道,“回姑奶奶话,他们堵住路了,谁都过不去,前头那边路口还有几架车,也都等在这里呢。”
  这毕竟是皇差,众人也是无奈,只好等他们整肃队伍。倒是便宜歪哥,贴在车窗边看得极是入神,过了一会,也回头咋舌道,“好惨呀!娘,他们犯什么事了?”
  权瑞云道,“犯大事了呗……”
  她摇了摇头,叹道,“那不是吴家的兴嘉吗?哎,听说她娘家买通了狱卒,给她送了白绫,没料她到底还是没用。”
  蕙娘却不知此事,惊道,“是么?怎会如此?”
  旋又明白过来,不禁冷笑,“吴家就是这样看重面子,这时候不想着怎么营救自己女儿,还只图保全自家体面……也是,他们家怎会容得自家女儿这么赤足蓬头走上几千里路,走到岭南去?吴兴嘉倒也还有几分聪明,竟能挺住不死。”
  权瑞云却道,“这个样子,还不如死了干净,她好说也是大家小姐出生,难道还能就这么去做官奴?这又不同私奴,连买都买不回来。”
  蕙娘不欲和权瑞云议论这个问题,掀起帘子眯眼望了过去,果然见得吴兴嘉低垂着头,站在一行人中央,穿着素白中衣,头上、手上、脖子上脚上,都是光的,远远望去,只见嫩白色脖颈上还有些纵横交错的血痕,显然是抄家时为兵丁鞭打所致。
  想当年吴兴嘉和她争闲置气时,是何等金贵?手上那对红宝石镯子光华耀眼,就是蕙娘亦都暗有‘花面相辉映’之叹,此时沦落到此等地步,从前慈母慈父,今朝却要为家族名誉将她逼死。蕙娘不免也叹了口气,随手解了手上一双镯子,敲了敲车壁,将跟她出门的玛瑙唤来,道,“你去,把这对镯子赏给她,就说是我给的,且让她带在手上吧。”
  她手上戴的,怎是凡物?今日因有赴宴的意思,更是加意拣选了一对金镶猫眼石镯子,辉煌灿烂耀人眼目。这对镯子就是送到当铺,三五百两银子都是当得出来的。
  权瑞云欲言又止,见玛瑙领命要去了,忙道,“罢了罢了,她从小那样爱镯子,现在一对都没得了……我也送她一对吧。”
  便从手上脱了她的那对金镯,也给玛瑙带去了。玛瑙走到那带队兵丁跟前,自己都懒得和他们说话,随手拉了一个婆子,把话带到了,又亲自把两对镯子套到吴兴嘉手上。吴兴嘉不免抬起头来,隔远望了马车片刻,又低垂下头去,将手笼在怀中。
  此时又有人从街口对面过来,也传了几句话,那小队长听了便转身走开,玛瑙回来时说给蕙娘知道,“许世子夫人和桂家少奶奶也正好路过,也令人传了话来,世子夫人令给批件衣服,桂少奶奶让她们都寻双鞋穿,别太不成体统。”
  权瑞云不免又叹了口气,此时路口已能过车,对面许家车驾示意谦让,蕙娘车马便先转了过去,到了公主府上,自然是好一派热闹,虽说才过不到半年,但各诰命也都穿戴得珠光宝气,席间又不免议论王家这次大发家了,不知能从牛家得了多少好处。
  大长公主极是喜欢歪哥,看见了就不肯放手,歪哥又嘴甜,跟在太姥姥身边,不知得了多少赏赐,各诰命知是权仲白长子,表礼亦都是上等的。两母子回来时,车里虽少了权瑞云——她嫌在路上耽搁了,时间太晚,便让车来接,自己回阁老府了——可却堆满布匹等物,歪哥还是要坐在母亲怀里。
  此时天色已晚,淅淅沥沥下了些小雨,车从镇远侯府门前经过时,那些罪眷都立在门楼底下避雨,虽有了衣服鞋帽,但一个个神色木然面色惨淡,看着好不可怜。从镇远侯府侧门里,陆陆续续运出了许多箱笼,正在搬运上车。蕙娘车马不免又被耽搁住了,歪哥贴在窗前看了半日,忽道,“娘,您赏给那个吴——”
  “喊少奶奶。”蕙娘道,“你小孩子,可不能没大没小的乱喊。”
  “吴少奶奶,您赏她镯子,这不是怀璧其罪吗?”歪哥便改了称呼,“外头人都说这些兵大哥是跌到钱眼里起不来的,她没镯子还好,有了镯子,恐怕人家要谋财害命呢。”
  孩子大了,一天天都更懂得人事。蕙娘心底不是不高兴的,却也有几分感触,她道,“不错,我这时候要送她几两银子,倒真有些怀璧其罪的意思了。”
  说着,便解了歪哥手里的长命镯下来给他看,“你瞧这上头刻了什么字。”
  歪哥眯着眼读出来,“甲辰年宝庆银造献良国公权。”
  他有点明白了,“那镯子上刻了什么字呀?”
  “你娘的物事,都刻了‘焦府女用’四字。”蕙娘淡淡地道,“宜春票号各地分号都认这几个字,这次抄家是王尚书主办,协办兵丁是京郊五营出来的。五营统领方埔你还记不记得?去年带你回去看外祖母、外曾祖父,他也在外曾祖父的书房里呢。吴少奶奶能把这双镯子用好,在路上都不会吃多少苦头,平安走到岭南是不成问题的。”
  见歪哥还有点不明白,她叹了口气,指点儿子,“她夫家虽然倒了,可娘家还在呢,那样看重名声的人家,难道还会真让她去做兵丁的奴仆?多半会派人跟去打点一番,在岭南当地找个地方,把她安置下来过活。”
  “那您又何必给她镯子呀。”歪哥嘴角一翘,给母亲挑刺。“反正吴家也都会跟去了,路上难道还能少了照应?”
  这孩子,实在是很聪明,年纪虽然小,但脑子也已经很好使了。
  蕙娘望着儿子,忽然有几分犹豫,但想到权家那肮脏的现实,她的心又硬了一点,原本不愿说的话,也就肯说了。
  “大家闺秀,是不许随便在外抛头露面的。吴家除了忌讳自己女儿为人奴仆,还忌讳这几千里的漫漫长路。”她轻轻地说。“但为人奴仆,还有解决的办法,这几千里路,是没人能代替吴少奶奶走完的。你想,他们都送了吴少奶奶白绫了,是吴少奶奶自己没上吊,就算吴家人塞了钱给兵士,求的也不是他们在路上照应吴少奶奶。”
  歪哥张大了口,好半晌才打了个寒颤,怔怔地问,“娘……您说的,是真的吗?”
  蕙娘抚了抚他的脑勺,道,“颇有可能,但也不是十拿九稳,我和吴家人又不熟悉么。”
  歪哥便不说话了,过了一会,方道,“我觉得您说的有道理……”
  他沉默了一会,问,“那,牛家到底是犯了什么事呢?我听姑姑说,是犯了叛乱大罪?”
  “儿子你要记住,”蕙娘没有正面回答歪哥的问题,她亲了亲这孩子略有汗气的额头,轻声道,“咱们家现有的这些,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你和小伙伴之间也有纷争,大人间也有。牛家犯了事么?是犯了,牛家犯了的事,就是他们家争输了、抢输了。”
  她轻轻地说,“你要记住,这就是输家的下场。不想落到这个结果,咱们就得一直都赢下去……”
  歪哥还贴在窗户上,怔怔地看着烟雨中的镇远侯府,稚气的圆脸,被落在玻璃上的雨幕掩得一片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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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真可怜,身为蕙娘的小孩只怕是没有童年
☆、248变化
  也不能怪达官贵人们不大把国丧当回事,太后是承平十一年九月去世的,还没到一年,仅仅是过去了八个月时间,承平十二年五月,宫里就开始册封嫔妃了,这一次不但把选秀后养在宫里的秀女全都纳入后宫,还给一些早已经应该升位的妃嫔们都提了提位置。比如牛贤嫔,都生了三个孩子了,终于晋位为贤妃——这位贤妃,也是牛家在后宫硕果仅存的族人了。因其父亲已经年迈,又无子女,现在也不在牛家祖籍居住,因此虽然也在牵连入罪的名单上,但据蕙娘所知,他并没有因此获罪,还是在西北安养晚年。
  这一次牛家获罪以后,虽然牛贤嫔算是‘阴夺宫人子’里那个倒霉的宫人,但她毕竟也是牛族女,并且出身也很低微,众人本以为封妃没她份的,不想皇上对她宠爱不减,到底还是给了她一个妃位。还有白贵人晋封丽妃,婷娘因生育皇六子,大有直上青云之势,其实根本没有得宠过,也跟着混了个德妃。至于其余秀女,和当年的婷娘一样,无非是以美人、贵人、才人之位入宫而已。
  册封妃嫔是比较正经的事,内命妇们是要进宫站班的,往常蕙娘还能躲懒,但这一次册封有婷娘一份,别说蕙娘,连太夫人都不再告病。全家人按品大妆入宫去凑热闹。众命妇们也都到得齐全——虽说排班行礼是苦差事,但国丧期间一切从简,这群贵妇人也不能名正言顺地四处应酬,已有半年多没能聚在一处,说得难听点,就是东家长西家短的闲话,都没处去说。如今宫里又有了热闹,就是和权家、牛家、白家等没什么交情的人家,都愿意出面来凑这个热闹。
  权家要说亲眷,的确不少,除了本家人以外,连杨阁老太太也赏脸,还有权夫人、太夫人的亲眷,和林家、何家等在京的女眷都有进来。虽说婷娘并不得宠,但声势倒是颇盛。——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牛家虽然倒了,但他们家的姻亲倒是还在的,许多牛姓女眷并未被这场风波殃及,今日也都进宫来恭贺牛贤嫔。在这么一场风暴以后,她也算是牛家硕果仅存的希望了,将来牛家能否有东山再起的希望,全看她在内宫中的成就。
  倒是白家,本来也只是二等人家,虽说白贵人生育皇子,也是年轻貌美颇为得宠,但他们家的女眷有资格进宫行礼的却并不多。要知道一般六品、七品文官的女眷,即使有诰命在身,平时也捞不着进宫。但一般不讲究的场合,老辈们还能带进宫来应酬,在这样的典礼上,那就要严格按照诰命等级来排班站位了,白贵人母亲不过是五品诰命,只能站在队伍中、后部分。
  一般来说,除非像孙夫人一样情况特别,入门没几年丈夫就袭了爵,不然女眷的诰命,也和丈夫的官位一样,都是要随着年纪慢慢地往上加的。比如蕙娘、杨七娘这般,一过门就是三品诰命的,家里不但底蕴要深,丈夫地位也是极高的。像桂家杨善桐这般,年不过三十,全凭丈夫打出三品诰命的,全京城就她独一份儿。按说,他们家郎君年少有为,子女又正到了说亲的年纪,往常这个时候,众人都要抢着和杨善桐搭讪的,可她周围就硬是没几个人说话,那些家里有适龄儿女的诰命们,情愿远远地站着,也不想上来兜搭。
  蕙娘和权夫人一道,把太夫人扶到队伍跟前站着,又和亲眷们稍微应酬了一下,和永宁侯林夫人说了些大少夫人的事——“大哥也想着把她打发回来省亲,奈何路远,家里人口又多,大嫂有些放心不下,也不愿出来。”
  林夫人也道,“正是呢,她自己信里也说了,家里事情实在多。”
  她望着蕙娘,酸酸地叹了口气,便不提此事了:纸包不住火,桃花露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林家也不是一星半点都不知道。要论理,权家是可以休妻的。现在只是把长房打发回老家限制居住,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林家又不占理,还能再追究什么?见权家还和往常一样待亲家,也就只好装糊涂罢了。只是林夫人看见蕙娘,心里自然是很复杂的。
  蕙娘也体谅她的心情,站了一会,就走到自己的位置附近,见桂少奶奶孤零零地站在那里,便走过去笑道,“怎么一个人站着,也不和你族姐族妹说说话,郑氏呢,没来么?”
  桂少奶奶笑道,“她自己跑进京的,只是暂住,就不进来了,七妹忙呢——”
  她拿下巴点了点杨七娘的方向,“我就不过去给她添乱了。”
  蕙娘看了一眼,也跟着笑了,“难为她们了,也是不凑巧。”
  许家是将许夫人的孝期正经守完了二十七个月,这才开门除服,重新和众人开始来往的。只是当时恰逢太后新丧,还在热孝里,压根就没有摆酒。到今年牛家倒台以后,许凤佳正好出孝,遂被重新启用,现在已回广州去了。许家顿时又炙手可热起来,比起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息的桂含沁,杨七娘自然是更受人欢迎了。现在一群人将她簇拥在内,虽说她年纪还轻,但隐隐也有些众人领袖的意思了。
  牛家倒台,从财物上来看,最得好处的反而是从未掺和在内的王尚书。但对四家来说,好处从现在才开始慢慢地显露出来,许凤佳立刻就得了职司,被打发到南海去了,他们家现在出来做事的长子、四子,自然也就干得更有声有色了。至于孙家,因出海一事耽搁了几年,也没拿出个好人选来,现在已有人倡议由定国公再度挂帅,此事虽还没有铁板钉钉,但应也没有什么阻力了。
  权家得到的好处,从明面上来看并不太多,不过牛家虽被抄家,宜春号股份,王家没动,皇上也没说什么,这部分干股就被蕙娘给吞入了,乔家人亦是并无异议。光是这份干股拿出去,几十上百万的银子那是跑不掉的。更别说权家在私底下得的那些好处了,这是不足为外人道的。
  倒是桂家,也不知怎么回事,虽说牛家倒了,但他们家也没得什么好。桂含沁现在还是投闲置散,桂含春、含芳两兄弟也没接到回京的调令,一家人如今都住在那个小院子里,蕙娘料得必不会多么如意。偏偏桂含沁夫妇又是院子的主人,也不好回避出去,她便和桂少奶奶闲话道,“这几个月,日子过得有些烦吧?”
  桂少奶奶会意地一笑,轻声道,“这一次的事,对我们来说也是个警示,桂家的势力是有点太大了!收缩收缩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我想就不让含沁出仕了,和皇上说说情,我们回西北去吧,老在京郊住着也挺无聊的。把机会让给宗房,大家都安心些。”
  蕙娘摇了摇头,并不太看好桂少奶奶的想法,在她来看,皇上就是要用桂家,也会用桂含沁在东南建立势力,制衡一下许家。至于西北那块,他却不会把桂含沁这个军事大才给派回去了。桂含春、含芳两兄弟想要退出江湖,机会大把,桂含沁要走,却没那么简单。不然,皇上也不会一直把他留在京城了。
  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儿,两人稍微说了几句,便不提此事。正好有人来和桂少奶奶招呼,桂少奶奶便扯着她和蕙娘笑道,“这是我堂姐,嫁了陕西副总兵卫家长子卫麒山为妻,近日她丈夫也是高升了,才刚进京谢恩呢,我便带着她进来认认人。”
  蕙娘忙和这又一位杨氏一通招呼,这一阵子,朝廷人事变动很大,牛家空出来的那些位置总是要有人来填的。宣德将军一职,四家都不打算染指,朝廷其余各系武将自然免不得一阵角逐,到最后倒是落到了陕西副总兵卫氏肩上,这位杨氏,应该就是卫氏的儿媳妇了,也算是新晋红人,只是蕙娘还不知道她丈夫也已经升职了,寒暄过后,一问才知道,原来是调任进京,做了京郊五营里的一个副职。
  这种调任,其实都可以看作是帝王的一种制衡手段,不过对本人来说,也是不错的机会。桂含沁当时就是利用这个机会获得了皇上的赏识,因此虽然卫大奶奶诰命不高,众人都未敢小看,蕙娘待她也十分客气,说了几句话,卫大奶奶便被别人给拉走了。桂少奶奶站在蕙娘身边,过了一会忽然笑道,“人这一辈子,真是难说的。卫家不显山不露水的,现在忽然倒到了这个地步……我堂姐唯一生了一个女儿,已经和孙国公的世子定亲了,孙家这一代是没有嫡女,不然,想必也是要说给卫家的。”
  蕙娘微微吃了一惊,已是有点明白卫家崛起背后的文章了,她道,“我记得卫麒山弟弟,娶的就是孙家近支之女吧?”
  “不错。”桂少奶奶有点不是滋味,“当时还说,可惜我们桂、卫两家都没有女娃,不然正好结亲,现在么,他们家女孩说给世子,也不算什么了,二哥二嫂有了女孩,卫家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如此看来,卫家攀上孙家以后,倒是把桂家给踹了,现在去宣德做将军,日后更不会和桂家有什么来往,免得遭到皇帝猜忌。桂家作为卫家旧主,心里有气也是很自然的事,蕙娘道,“可我记得孙家世子今年不小了吧,你堂姐看着,年岁也不大……”
  “两边差了有近十岁。”桂少奶奶不免微微一笑,“卫家也算是有运气了,从前靠我们家,后来,凭着偶然收养一个亲戚,倒是靠到了孙家!孙家人心里有数着呢,您就等着瞧吧,日后怎么样,还难说得很……”
  蕙娘顿时想到了牛贤嫔唯一的老父亲——据说她是被牛家一个亲眷抚养长大,看来此言不虚,比起牛家,也许卫家还更像是她的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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