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重生手记第27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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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事,那便是顺理成章了,燕云卫寻到原主时,此人已经卧病不起,石头倒也都卖完了。据他交代,这些石头都是在附近一处已经废弃了有两三年的矿山中拾来的,他是进矿洞游玩时,无意间走了岔道迷了路,走到了矿山深处,在矿道里发现的石头碎儿。会发光又比较大的,当时已经被他捡拾了出来,余下的倒都是些碎末末了。
  他的供述里,别的问题没有,只有那废弃时间,问题非常的大。当地人和他一样,也都说这矿山才废弃了有两三年,甚至于是在最近一年才渐渐停止活动的。但在官方记载里,这座矿已经废弃了足足有二十年了……
  燕云卫立刻顺藤摸瓜要进矿山寻找蛛丝马迹,但没想到,第一波队伍才进了山没有多久,山上便传来一阵摇动——整个大矿洞都塌方了,现在这座矿要再挖开,恐怕得有十年功夫,就这样,还不能肯定其中的小矿道是否能重新疏通。
  不算村民向导,只是葬身在其中的燕云卫就有二十多人,这也就罢了,更重要的是,幸存者还在空气中嗅到了火药的味道……也就是因为这件事,今年春天,朝廷变得非常的安静,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凡是经验老到些的官僚、勋戚们都意识得到:这一次,是有大乐子了。
  历来每次动乱,凡是触犯到朝廷威严,都有大批人头要落地,大量的人员要受池鱼之殃。在这种时候,没有人还赶乱搅浑水,所有人都在忙着把自己从可能的麻烦里摘出来呢,还有谁敢去惹麻烦?这时候惹出来的麻烦,也许是能要人命的!
  也就是在这样风雨欲来的多事之秋里,宫里传来了另一个喜讯——
  婷娘在千辛万苦、百般磨难的艰难旅途后,终、于怀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某人怀上了,某人也该回来了吧……不容易啊,消失好久啦。这次更新斟酌了很久,有点迟了,见谅><
  
☆、232消息
  虽说蕙娘颇有能耐,但在宫里的事上,却的确是帮不上什么大忙。她不可能把皇帝绑到婷娘床上,甚至都不好太深入地介入婷娘在宫里的生活。为了不使别人生出警觉,权家人已经有小半年的时间没有入宫了。在外人看来,他们对这个族女,多少有点不闻不问的意思。
  在这种局面下,婷娘还能杀出重围,博得皇上的欢心,其中必有故事,也可见她确实是有几分真本事的。至少,这个喜讯一传出来,云管事脸上就是多云转晴,连良国公和权夫人、太夫人都精神了许多,京城分部肩上的压力,也一下缓解了不少。
  只是对内是如此欢喜,对外,权家人却不好张扬,有些和宫中走得很近的人家,现在见到权家人,难免都要恭喜一番,又半真半假地让他们往宫里送医生、送药材。“哪个内眷没有娘家人呢,你们家里出了神医,还少得了好药材吗?趁早快送进去,也免得太医院那帮杀才又生出糊弄的心思,倒是耽误了大事。”
  蕙娘却并不太担心这个,现在婷娘在后宫中比较低调,可说没有什么仇家。唯一一个会踩她的吴兴嘉,因上回那事,足足两个月都不肯出门。虽说牛贵妃颇为提拔,三不五时把她往宫里接,但才一开春,她就回宣德去了:出了这样的事,在京城,她肯定是存身不住的。只要把这个势头延续下去,以婷娘的本事,自然能照顾好自己,权家若节外生枝,说不定反而招来牛贵妃的忌讳,弄巧成拙。
  也是因为这个考虑,权家也就是在才知道喜讯的时候,由权夫人入宫见了婷娘一面,往后也就不再主动请见了。因这几个月后宫没有什么重量级人物的生日,太后又有些欠安,蕙娘也是等到四月初太妃过小生日时,才受邀进宫赴宴。
  太后的身子一直倒是都很康健的,也就是近几年,因年纪到了,才偶然有些小恙,总的说来,还是给人以一种能活过皇上的印象。今年春天这场病,以算是近年来最沉重的一次病势了。宫中诸位妃嫔除了正在产育的以外,都自觉自发地到她宫中服侍。而在这样的大环境下,许太妃居然还要庆祝自己的小生日,这也侧面证明了两宫之间的关系,的确已经相当生分了。
  不管怎么说,太后又不是危在旦夕,病情似乎也正在好转。受邀的一些诰命们,就算心里再为难,面上却还是喜气洋洋地进了宫:说实话,在宫里,现在也就只有许太妃敢杀牛家人的威风了。被牛家挤得苦不堪言的这些世家们,也要用这样的姿态来对许太妃表达支持。
  因是小生日,太妃邀的人也不多,除了宫中几位妃嫔以外,便是她自己娘家亲戚,还有素来亲善的一些世交。众人也不分内外命妇,团团坐了一桌,都举杯贺太妃千秋。
  太妃高兴得面上放光,犹道,“如今太后身上不安,今年生日,本打算就这样过去了。要不是安王那孩子特地从山西赶回来,就为了给我过个生日,我也没打算这么兴师动众……”
  安王今年十三岁,也算是个小小的男子汉了,他去年在山西就藩,不过时常还回来探视太妃。两人虽然是养母子,但关系的确很融洽、很密切。众人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话头,你一言我一语地,便夸起了安王。许太妃听得容光焕发、满面含笑,待众人说完一套,才道,“这孩子确实可人疼得紧,才离了我一年,我就很想他了。按说他今年年纪也不大,就藩得的确是早了些。我也怕他年少好事,又受了小人撺掇,倒被养坏了,不能做个贤王。已是和皇儿打过招呼,下个月起,便到山西去带他一阵子。”
  太妃身份贵重,要按正常规制离京,动静必然不小,也不能久住。从她的语气来看,许太妃应该是准备低调离京,去山西住上比较长的一段时间了。众人都吃了一惊,杨太太先道,“娘娘,您这会要是走了,这——这宫里可不就更……”
  她嫂子轻轻地拉了拉她的衣袖,杨太太就没把话说完,只是焦虑地望向了自己的女儿。宁妃冲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唇边逸出一丝苦笑,却并不说话。
  许太妃虽没明说,但这明显是被太后排挤得在宫里住不开心了,是以干脆换个地方去住。她和皇上关系密切,能求得这份体面,自己自然是解脱出来了。可相形之下,宁妃便显得更加势单力薄,头顶没了太妃护着,以后来自太后的压力,她就只能独自面对了。
  虽说是拼了命的韬晦,但太子位一天不定,牛家就一天都不会心安。日后对宁妃的挤压,只会更残酷——众人又有谁不能明白其中道理?只是太妃心意已定,此时多说也是无益,宁妃便索性也不多言,免得反而惹恼了太妃罢了。
  这些道理,蕙娘看得很是分明。虽说她对宁妃也有一定的好感,但此时亦是无能为力,心头也不能说没有一点放松:牛家集中力量对付宁妃,婷娘这里,那就更加安稳了。
  “宫里的事,也不是我这个老寡妇能管得上的了。”许太妃笑了笑,拿过宁妃的手来拍了拍,“这孩子虽不是我的亲女儿,但这几年对我的孝心,也是同亲女儿一个样。要说我去山西放不下谁,那肯定是最放不下她。”
  她冲众人道,“我也拿个大,卖个老面子吧。在座的那都是多年的交情了,日后我虽不在京里,诸位和宁妃也不要断了来往。这孩子虽不懂事,但也不是不堪造就。你们还要守望相助,互相都多照拂些儿。”
  太妃大过生日,原来存的是这个意思。在座众人,有些本来就是宁妃近亲,自不消说了,还有些却是正宗的宗室之后,辈分且高不说,母亲都还是先头老皇帝的姐妹,可以说靠山那都是很硬的。有了她们撑腰,宁妃以后受到的压力,多少能减轻一点……
  杨太太脸色数变,到底还是站起来给太妃敬酒,她叹了一口气。“娘娘对我们小六,真是仁至义尽了。”
  会这么说,已说明杨家领了这个情,许太妃面上也含了笑意,自然又和杨太太有一番客气。蕙娘在人群中冷眼旁观,心里倒是有点好奇:权家和许家不能说有多密切的交情,权仲白和许太妃好像也只是普通的医患关系。在这场意味深长的‘金盆洗手宴’里,许太妃特地喊上她,又是做什么用意呢?
  因今日过后,许太妃便要远离,和她有交情的这些老姐妹们,自然都有好多话想说。饭虽吃完了,但众人依然没有散去。蕙娘觑了个空子,冲婷娘轻轻地招了招手,两人便走到外头回廊底下,在柱子后头站着说话。
  虽说终于有了进步,地位自然也是母凭子贵、水涨船高,但婷娘的态度,还是那样淡然、从容,若不是蕙娘很熟悉她之前的状态,几乎要以为此事对她的心境全无影响。见到蕙娘,她亲热地一笑,先自己就报了平安。“我好着呢,大夫说脉象很稳。我自己天天扶脉、摸肚子,也觉得自己是极好的。”
  只这一句话,便可看出权家是下了力气来培育婷娘的,蕙娘完全有理由相信,婷娘起码是粗通药理:这在宫廷中是极有用的,起码能尽量避免为人所害。
  “那就好。”她欣慰地点了点头,又问道,“现在还住在原来的地方吗?”
  “贵妃娘娘待我倒是还公道的,有了身子,就挪出来住了。”婷娘笑了,“还和白贵人住在一宫里,又做了邻居。不过,秋后她要封嫔了,那就是她领着我啦。”
  随着皇帝登基年限的延长,后宫中的高位,渐渐都有人占据,这已经不是生子就能封妃的时候了,白贵人就是生了儿子,也只能封个嫔位。从这点来说,宁妃还是占了资历老的便宜。
  蕙娘低声道,“你也不必着急,封嫔封妃的日子,在后头呢。”
  按权家规划的道路,婷娘风光的时段,完全就在她人生的下半程,她也一点都没有心急的样子,而是微笑道,“承嫂子吉言了。”
  两人亲密地相视一笑,婷娘低声道,“听说嫂子在老家得了彩头……”
  上次权夫人进宫,应该是给她交代了一点外头的事儿。
  “哦,是给了一枚扳指。”蕙娘若无其事地说。“我本来还想给你父亲带个好,把你的玉佩送过去,可惜他人不在。我只好留给你周妈妈了。”
  婷娘先是展颜一笑,“二娘为人仔细温柔,对我也是没得说。”
  却又不免露出些忧色,“嫂子回家祭祖那是大事,没有什么特别的缘由,父亲也不会在外不归的……”
  “这种事,你我心知肚明吧。”蕙娘微笑着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呀——”
  婷娘眼中掠过一丝冷意,她会意地点了点头,“我在宫中,诸事都谨慎低调,绝不会贸然出头和人结怨的。嫂子不用太担心我——只盼着嫂子也是一样,遇事切莫强出头啊……”
  蕙娘如何不明白她的意思?她点了点头正要说话时,婷娘又细声说,“可那枚扳指,嫂嫂听我一句话,该拿回来,还是要拿回来的。不然,万一族里起了纷争,父亲和叔叔也罢了,嫂嫂你本人的处境,恐怕就有几分尴尬了。”
  婷娘入宫,也有三四年的日子了,她和蕙娘见面次数虽然很少,但蕙娘也算是她孤寂清苦的宫廷生活中不多的调剂和希望。在上回婷娘提起选秀一事后,两人更是建起了一份淡薄而微妙的交情。婷娘这话,倒是出自善意,起码已经是把个中利害给点了出来:她叔叔良国公应该是不会残害自己的儿媳妇的,在这话里,也不过只是个陪衬。这枚凤印,明面上是属于蕙娘的,但掌控权却在权世赟手里,要是族里争位权世赟输了呢?国公府一系会把谁推出来承受权世贡的怒火?
  蕙娘也有几分感触,她握住婷娘的手,正要说几句暖话,将两人的情分加固些儿。不巧屋里却有人寻了出来,“原来是在这里说私话!太妃娘娘寻权少夫人呢——”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色,许多未尽的叮咛和祝福,尽在不言中。蕙娘回转了身子,进去见许太妃。
  许太妃自个儿坐在暖阁里,看来是已经和不少老友说过私话了,她面上有一丝疲惫,但精神却很健旺,也许是即将要离开宫廷的缘故,今儿一整天,唇边的微笑就没有消散过。见到蕙娘,她招手让她坐下,也是自嘲道,“不瞒你说,我这一辈子都没出过京城,一想到要去山西寻儿子,这心就扑通扑通地跳,恨不得明天就出发呢!”
  蕙娘亦少不得奉承许太妃几句,她正寻思许太妃可能的来意时,太妃娘娘估计因为时间有限,倒是先给她来了个开门见山。
  “从前权神医在京里的时候,安王年纪还小,性子不定,我也就没提这事。”许太妃说,“再说,当时和现在也不一样,宫中的子嗣没那么多,也怕别人会有不该有的想法……现在安王去山西了,宫里的皇子皇女,没过几年也能满地乱跑了。我寻思着,也是时候开口啦——你也知道,安王从小就爱好医术,立誓要做大秦的周王,自己也编写一本《救荒本草》——我这个做娘的,也想成全他的志向,给他找个好师父。”
  大秦的藩王和前朝一样,一般都不参与政治,为了打发时光,很多人会学习才艺,安王的举动也并不稀奇。
  许太妃一开口,蕙娘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不禁露出苦笑,待许太妃说完了,才道。“娘娘意思,妾身已经尽知。倒不敢打包票,还得要问过仲白的意思——只是他人在海外,这您也是知道的,什么时候回来还是难说的事。现在提这事,是不是有些早了?”
  “哦?”许太妃有几分诧异,“你还不知道吗?”
  她立刻就给自己找到了解释,“是了,这消息是随军情一道传回来的,估计还没外传呢……仲白这也是的,难道就不记得给家里人送个信吗?”
  许太妃一边说,一边就露出打趣的笑容,轻轻地拍了拍蕙娘的手背。“你们小夫妻的恩爱,也是有名的。我就不吊你胃口了——仲白已经在回来的船上了!前几天刚从广州上船的,皇上着急见他,给他拨了一条专船,估计不到二十天,就能进京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容易啊,小白失踪了N章终于有音信了
  孩子都会打酱油啦!
☆、233会面
  这么大的事,蕙娘当然不能瞒着家里,她连立雪院都没进,便直接上拥晴院去把事儿和太夫人说了。又令人去给良国公和权夫人送信,至于云管事,倒不好单独派人传话。反正良国公都知道了,消息早晚要送到他手上。
  不管怎么说,他能平安从海外回来,良国公府的诸人都还是很激动的。毕竟权家计划中,婷娘只是一个要素,少了权仲白,这计划依然也行不通。现在虽然眼前还有重重困难,但至少计划还是有继续下去的希望。
  “人都到了广州,却没和我们家的人联系……”太夫人就和蕙娘商量,“看来啊,还是在生你的气啊。”
  这话说得,虽说当时气走他的是蕙娘,但要不是长辈们的安排,她至于这么傻吗?现在听太夫人的意思,这件事还是要落到蕙娘头上去解决了,她这是当年把权仲白亲自气出去以后,现在又要把他给哄回来——这事,也就是自己人了解内情了,被外人知道了,怕不只有折腾这么一个评语?
  蕙娘轻轻地叹了口气,只是露出苦笑,却没有说话。太夫人看在眼里,也跟着长出一口气,她拍了拍蕙娘的手背。“辛苦你了。难得你里里外外,也竟都能敷衍下来。”
  确实也是辛苦,焦家那边,四太太身子一贯是不好的,老爷子过了去年那个冬天,身体也渐渐衰弱下去了。虽说皇上还是殷勤相请,但有时竟不能支持入宫。现在皇上派了太医跟在身边,动辄给侯府送医送药的,正在市恩呢。老太爷满朝的门生故旧,也都给老爷子寻访保健良方:虽说人走茶凉,老爷子从位置上退下去以后,平时访客是少了,但庞大的影响力其实一直都没有消褪,只是这时候留下来的,多半就都是有真交情的心腹了。
  两个长辈都病着,焦鹤老管家年前也老病了,虽有新人上位,但三姨娘、四姨娘都不是正经主子,也没有料理过家务。蕙娘唯恐有那丧心病狂的恶仆借机敛财生事,在府中作耗。打从开了春起,时常派人过去嘘寒问暖不说,她自己也经常回家探视长辈。这是正宗的上有老下有小,中间还有这么两大家子人要管,这都还不算鸾台会这一摊子事了。换做是别人,只怕三五日都支持不下来,蕙娘这里,一年多了,却是一点疲态都没有,还是那样精神十足,各处都能照管得尽善尽美不说,自己还经常抽空练一套拳摔打身体……
  太夫人这句话,也算是权家上层对她这几年表现的一种肯定,蕙娘自然要露出受宠若惊神色,她笑着说,“祖母客气了,我也就是尽力而为罢了。”
  太夫人自然不能不多安抚她几句,她拍着蕙娘的手,软声和她分析,“仲白的性子,我们都是清楚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吃软不吃硬的一个人。家里虽然是为你撑腰做主,但由我们出面,他这不是还气着呢吗,一着急说不定又跑了。这夫妻,恩怨、情理,那都是说不清的,你就让这一步,等他回家了,给他认了错,赔了罪——再把两个儿子带到他跟前去。慢慢的他也就好了不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点意气,还是不要去争了吧。”
  蕙娘也没有太多不满,只是摇头道,“我怕他就是回了京,都不会回家来……说不定就在宫里歇着了。”
  太夫人一想,权仲白还在气头上,不回家这也是大有可能的事,她想了想,一时没有说话。等权夫人到了,把这事和她一说,权夫人倒说,“仲白可能不回家来——他当时是跑出去的,这会没个说法,断不会回家来。但应该也不会住在宫里,那里现在是是非之地,他要不想和牛家扯上什么关系,肯定也不会久留。再说,这孩子也有分寸,和你闹脾气归闹脾气,回京不回府这种惹人议论的事,他也做不出来的。我看,他大有可能,是回冲粹园去住。”
  太夫人忙令蕙娘,“那就快把冲粹园收拾出来,他那个医馆也有一两年没开过了吧?只怕是积灰了!你从府里抽调一些人过去,该洗的洗该刷的刷,把园子里布置得舒适一些——毕竟是在外两年多,吃着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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