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难搞第9部分在线阅读
我微微一笑,问柳昭训,“东宫的账本是你带着小兰花在记,怎么样,账面上还有多少银子?”
柳昭训低头盘算了一下,回我,“不多不少,三百零八两二钱。”
看看,这就是我们东宫的家底:我头上的凤钗拔下来,都值个千儿八百两的,账面上居然也就只有三百两银子。皇贵妃对我们也实在是太吝啬了点。
我又问柳昭训。“这个月我花了多少钱?”
柳昭训又捏着手指算了一下。“五百七十八两吧!”
她又补充说,“您也知道,我们吃喝是不花钱的,这还都是平时打赏宫人太监们封的小赏封儿,还有您裁的几件新衣服。”
山河地理裙穿一件少一件,这话这不是虚的,那样的大衣裳,只是一件就抵得上我半个月的花销了。
我不禁有些心疼,暗下决心:以后再不随便穿出去刺激皇贵妃了。
“那几个娇滴滴的美人儿,花了多少钱呢?”
虽说她们的吃穿用度,肯定比不上我,但积少成多……
“六百多两吧!”柳昭训不大肯定地说。
“啧啧啧啧。”我就和柳昭训感慨,“美人们花钱比太子妃还多,说出去,可实在不大好听啊!”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柳昭训似乎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就顺着我的话往下说。“您也知道,这东宫里成天来来去去,都有来觐见的命妇,这命妇入宫出宫,总要打点打点神武门的守卫……说起来,也是账里该出的钱。”
我们东宫自己人不算,平时有什么事要麻烦到宫外的侍卫太监宫女,是少不得银钱开路的,这也是规矩,几个住在宫里的藩王都这么做,太子自然也不能落伍。平时穆阁老夫人进宫来看看马才人啊,什么郑宝林的姐姐来请个安啊,李淑媛娘家嫂嫂进来给我献个新鲜玩意儿,进进出出里外打点,也是一笔开销。倒是平时做新衣裳打首饰的钱,各位都很踊跃地从自己的私房里出,没指望过公帐。
我呲着牙笑了笑,架起二郎腿,一脸的无赖相。“说得是,只要她们还住在东宫一天,这就是我们东宫帐上该出的钱。”
在‘还住在’这三个字上,我是特别加重了咬字。
柳昭训会意地笑了,她弹了我的额头一下。“您可真无赖!”
我偏头表示感谢。“是昭训偏爱我。”
想了想,又吩咐她,“表姑那里的关节,我已经打通了,你就只管放你的消息,这话该传到谁耳朵里,表姑心里有数。”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说啥,但是每次发新文的时候都是很想看到评论的。
大家要给力起来~评论留起来~
7
7、这么粗俗
...
柳昭训——真是个能人。
白天我才和她定了腔调,到晚上姜良娣就抖抖索索地打发了小宫人来找小白莲说话,想从小白莲口中套一点消息。到了快就寝的时候,余下三个美人都跑到柳昭训那里去说话了。
姜良娣毕竟胆子小,被柳昭训板起脸来训了几次,就很怕她,不敢亲自过去讨口风,要曲线救国,从小白莲口中套消息。
小白莲找了个借口回来请示我,我就一边笑,一边许了她,“也是个可怜人,几个人就数她最穷,你口别开太大。”
这丫头办事我还是放心的,小白莲得意洋洋地去了半个时辰,回来告诉我。“姜良娣一听就哭了,抽抽噎噎地说,她都是被别人连累的,本人并没有花多少钱。听起来是真的冤枉得不得了!”
说来也是,姜良娣是江南选秀出身的美人,在京里一点根基都没有,当然平时也就没有人进来探望。好像借着这个籍口赶她,是有点不大厚道。
我问小白莲,“那你怎么答的?”
小白莲就大胆地看着我,捂嘴笑,“她是哭给您听的嘛,奴婢回什么话都不妥当,只好回来带话喽。”
真聪明,我点了点她的鼻子,跳起来说,“睡觉睡觉,免得明儿一早又起不来。”
小白莲大眼睛一瞬一瞬的,“娘娘,人家可是受了姜良娣的赏……”
拿了人的钱,当然要给人办事了,姜良娣的这番话到了我这里,我怎么样也要有个回话吧。
想到小白莲次次都很仗义,总是为我和太子爷看场子(虽然事后难免也要报到柳昭训那里),我就有些心软了。
“你就告诉她……”我拉长了声调。“娘娘就是要压一压几个美人们的气焰,她服也得服,不服,也得服。”
然后我就快乐地准备睡觉了。
小白莲吃了一惊,侧过头想了想,就笑着冲我竖大拇指。“娘娘霸气!”
“那可不是和你吹。”我回了一个眨眼,一下就倒在了我绵软的大床上,幸福地打了几个滚。
真不知道为什么太子爷那么喜欢野战,这种事,分明还是在床上做才舒服!
哎呀,怎么又想起他来了。
我翻了个身,又翻了一个身,再翻了一个身,听着小白莲和小腊梅忙忙碌碌地关窗户吹油灯。
“小腊梅。”忍不住就轻声喊。
小腊梅的性子最稳重了,拙于言辞,从来不调侃我。
“娘娘。”很快她就出现在我身边,态度果然很稳重。
“太子爷回来了没有?”我问。
小腊梅咳嗽了几下,似乎在努力掩住一个笑。
好吧,在我身边的人里,也就是小腊梅会费心去掩饰她的嘲笑了——好一群得寸进尺的东西,人家好歹也是个太子妃呢,一个两个,是一点尊重都欠奉。
“刚才小白莲回来传话的时候,太子爷已经回来梳洗了,现在恐怕正在东殿里读书呢。”
“嗯。”我俨然地应了一声,在眼皮底下咕噜噜地转着眼珠子。
等到小腊梅去做自己的事了,我就有点躺不住了,半坐起身,扯了条披风裹着,偷偷地从西殿溜了出去——小白莲和小腊梅都假装看不到我。
穿过黑洞洞空荡荡的正殿,我轻轻推开东配殿紧闭的门,往里头看了一眼。
油灯挑得很亮,照亮了殿东头的书桌,太子爷端正的背在金砖地上投下了长长的影子。
听到响声,他转过头来,冲我波澜不惊地挑起了眉毛。
“爱妃。”他慢吞吞地招呼。
要不是我太了解这个男人,我几乎要以为他的表情可以用柔和来形容了。
不过考虑到上一次太子爷出现柔和的表情还是在我姑姑临终前,我决定他不会因为我半夜跑来打扰,就随随便便地柔和下来。
“太子爷。”我推门而入,回身关上门。“今晚您不该临幸马才人吗?”
太子爷缓缓长出一口气,放下手中的朱砂笔。“今晚马才人恐怕没有多少心思侍寝吧?”
噢,看吧,柳昭训多有能耐,才几个时辰,风都吹到太子爷耳朵里了。
我耸耸肩膀,蹭到太子爷身后看了看,太子爷果然正在看奏折:从笔迹来看,应当是肥猫学士的奏折不会错的了。
太子爷也没有等我开口,就主动向我介绍,“吴大学士是真的病了,不过吃了几杯酒,话还没有开场,他老人家就一顿咳嗽,不得不下去歇着。”
这是和太子爷玩病遁呢。
我低低地应了一声,在太子爷身边坐了下来。
“事情要太简单,父皇也用不着交给您办。”
太子爷微微抽动嘴角,露出了一个货真价实的苦笑。“你说得对,我早该惯了。”
太子爷也就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会放下架子,你你我我起来。
我忍不住笑他,“一开口就和个怨妇似的,怪不得父皇不喜欢你。”
话一出口就觉得不对:本来应该对他好点的,怎么话一出口,又变作了嘲笑?
唉,多年宿敌做惯了,这态度一时间还真改不过来。
太子和我从小就不对付,同住咸阳宫的那几年,他没少告我的黑状,我也没少闹他的书房,加加减减这十多年下来,两个人一说话,我就忍不住带刺,要温柔,恐怕得等下辈子了。
本来找他,是想……可大好的局面,又被我一手搅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