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别闹了/(折腾)皇后第156部分在线阅读
“……咱们也算是赶上好时候了。”李阁老闭目沉思良久,睁开眼时,说的却是风马牛不相及的话,“这皇上是个不着调的,皇后却也与他不相上下,两人这游戏人间的一面,还真不愧是夫妻。”
众人纷纷苦笑起来,要知道封建社会皇权至高无上,以文官集团为代表的相权和皇权斗争千年,众位也都已经总结出了一套拿捏皇帝的办法,除了开国皇帝朱元璋是他们没能拿捏得到的之外,就算是英明生物的永乐大帝朱棣,也不得不在文官集团的请命下立了并不得宠的大儿子朱高炽为太子,没想到到了正德朝,这么多老谋深算的大臣,却硬是没能阻挡住小皇帝胡闹的脚步,到现在更糗,阻挡不了皇帝不说,连皇后都遏止不住,眼睁睁地看着她把手伸进了朝廷,还要对这女流之辈低头服软,做了她和太后争斗的武器!
“不过。”李东阳话锋一转,“皇后也不能说是无寸功于国,这么多年来,为国家诞育太子不说,引入红薯、开展贸易,都是充实国库的大善之举。”
杨廷和面上闪过一丝不以为然,梁储更是直接,嘀咕道,“都是逐利之举,满是铜臭。”这位却是忘了,这么大个政府一举一动,都是要钱的。
李东阳有些不悦,但他涵养极佳,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也就笑道,“再怎么说,国库里有钱,我们说话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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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腰板也就直了,不然大同那边要打仗都心虚——没钱啊!皇后是有功于国的。”
这个基调没有再遇到反对,算是定了下来,有了基调也就好办事了,毕竟既然皇后是正确的一方,那么大臣们帮助她,就是匡扶正义,曲线救国,而不是迫于形势低头服软了。屋内的气氛,也就随之一松,有时候在政治活动里,一个得体的理由,的确能挽救整个场面。
既然为自己找到了借口,众人也就不再沉默,纷纷建言,梁储的意思是请李东阳上书说明皇后的功绩,并联系到张太后专宠十八年的事实,请张太后多加考虑。这个馊主意当然立刻是被否决了,张太后和夏皇后之间的纷争虽然明眼人一望即知,但是毕竟没有表露出来,明面上还是婆媳好一家亲,莫名其妙上书只能带来不快。
蒋冕又建议,或许可以从皇上下落不明着手,请后宫暂停考虑选秀,等皇上的表现配得上圣明天子了,再给他开放选秀的资格也不迟。这个建议倒是不错,毕竟文官们骂皇上是一把好手,别说骂你现在不配选秀了,骂你不配生在这世上,他们都骂得出口!还能骂得很文雅,骂得很婉转,骂得很痛心。
但这个意见依然被否决了,理由如下:朱厚照失踪的事没有得到官方承认,也就是说,尽管文武百官都知道朱厚照已经离家出走了,但他们还是必须作出朱厚照在宫中的样子如常办公,在官面上,不能表示出一点皇上不在的迹象。不能提逃家的事,也就失去了最重要的论据。
虽然梁储蒋冕的点子都比较馊,但是毕竟还是说了话的,说了话,也就表示认可了李东阳的决定,众人一时不由得都看向了杨廷和,杨廷和也正皱眉苦思,半晌才苦笑道,“说不得,只有和钦天监的人打打招呼了。”
李东阳的眼睛不可抑止地亮了起来,他欣赏地望着杨廷和,却并没有说话。
蒋冕与梁储交换了一个眼色,也都觉得这主意不错,当然对他们来说,只要能把风险转嫁出去就已经达到目的了,转嫁给谁并不重要。钦天监来办这件事,却是要比李东阳来办更好些——当然了,怎么让钦天监出面,那还是李东阳的工作。
“现任五官保章正是我的人。”李东阳果然也不推辞,徐徐说道,“当然啦,若是能说服善静大师出面,那自然是更稳妥的……”
钦天监的五官保章正虽然只是正八品,但有占卜吉凶的职责,就让他在这事上有了发言权,而善静大师身为张太后本人笃信的神仙中人,却是更好的发言人选,这一点,四人心里是有数的。
“只是这善静大师……”杨廷和因为杨慎那乌龙婚事的关系,对朱厚照、乐琰当年调虎离山,把善静大师骗离了京城的事还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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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耳闻的,当下拉长了声音,也不知该不该把这事说出来,李东阳看了他一眼,替他续道,“善静大师呢,和皇后却有一段过往,恐怕未必会心甘情愿地出面说话。不过这事,并不是我等臣子所应该操心的。”
梁储与蒋冕脸上都现出了笑容:我们为皇后您找到了一条回避选秀的路子,不过么,路上的障碍,却只能让您一个人来打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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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计!”乐琰挑眉赞叹。
芳华有些哭笑不得,“娘娘!这个烫手山芋,您是真的要吃下来?”
站在乐琰的角度上,找善静大师虽然不是什么难事,要取得她的原谅也很简单——相信这世界上敢于拒绝原谅她的人还是不多的,但是乐琰一旦接受了内阁的条件,那就相当于是默认自己的确是因为选秀的事,才卡着朱厚照的行踪不往外散播。当然,虽然之前谁都能猜到她是出于这个目的,但是这和她自己认下来还是有很大差别的。不说别的,张太后对乐琰的印象,肯定就会更差了,为了一己私欲不顾大局至此……
“太后已经够讨厌我的了。”乐琰坐得稳稳的,瞥了眼芳华,语气平淡地说,“太后这个人,一生都很精明,可惜在约束家人方面,差了些。”舍不得约束家人,说明她对张家感情很深,也很护短。张太后的护短性格,贯穿了她的一生,当年在后位之争中支持乐琰,固然是因为乐琰本人适合后位,但也不无护短的意思——毕竟这年四娘可不是她自己看上的人选。乐琰与朱厚照在天津城里对张家人的羞辱,太后本人是一定算在了乐琰账上。
芳华对她的潜台词是心领神会,可却不明白乐琰为何这么肯定,面上的疑惑,还是没有消除,乐琰看了,只得点拨道,“太后终究是太后了……青红也是有家室的人,不会不想给自己找一条后路。”
芳华立刻恍然大悟,对形势的认识就深入了一层:青红传递出来的消息,有几分真几分假,是不用怀疑的,她在太后身边的地位,甚至要比自己在皇后身边的地位还高些。看来太后的思想是真的发生了转变,对乐琰从宠爱,变成了不满……
“中年妇人,又是孀居,到现在才开始折腾媳妇,已经算是很豁达了。”乐琰淡淡地道,“好了,在这件事上我问心无愧,自问就算知道那张大汉是张家的人,也不会放他一马的,因此今日的结果,我心甘情愿承受。别的话不用多说了,明日就请善静大师入宫,你陪着她吃顿饭,告诉她我的话:当年太后也是一夫一妻走过了风风雨雨,这么多年,当是可以体谅到我的心情。张家多年来为非作歹,嚣张跋扈,在邀月楼若不是我拦着,皇上废了那人的心思都有,太后娘娘可以想想看,是和我作对舒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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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和我合作舒服些。毕竟,我手里可是有锦衣卫。”
她这话,语气硬得和铁一样,芳华不禁咋舌,待要劝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皇后的性子一向就是这样,人敬他一尺,他还人一丈,可谁要是冒犯了她的底线,那么她的回击也是极其不留情面的。
乐琰看她欲言又止,也有几分感动,知道芳华是货真价实地站在自己这边,便又微笑道,“其实只说最后一句,她也明白的。张家当年不过是寒门小户,如今却是京城有数的大户,这里面死了多少人,太后不会不明白。”
到了这一刻,芳华才明白乐琰当时为了夏家强占民田逼死农户的事大发雷霆,是有多深的心机,纵观这五年来的行事,虽然处处见得荒唐无稽,但却没有一件是可以拿出来做污点的,擅自出门吧,那是皇上默许甚至纵容怂恿的,杀刘瑾吧,拿这个做文章那就是犯了众怒了。做生意吧……见到的都是银子,内库充实了许多,夏家又干净得活像是刚出世的婴儿,一点不规矩的事都没有做……张家要和夏家斗,恐怕还没开场,就先落了下风!
她敬畏地看着唇畔带笑,意态悠闲的乐琰,行了礼匆匆下去安排。乐琰叫人带过了午睡才醒的小包子,抱着他掂了掂,笑嘻嘻地道,“小包子,娘教你呀,一个只想当好人的上位者,注定是失败的上位者,但一个只会当坏人的上位者,那也是个失败的上位者……你得学会在好人和坏人之间不断的变脸,才能成为人生赢家,懂不懂?嗯?懂不懂?”
小包子咯咯地笑着,挥舞着手臂学着乐琰的话,“懂不懂,懂不懂。”乐琰不禁面露愁色:倒不是她一定要拿小包子和那些个聪明的小孩比,但小包子过年就两周岁了,虽然也很健壮,已经可以迅速跑动,分得清自己的东西与别人的东西有什么不同,甚至在社交上展现了很大的兴趣——乐琰特许养娘的儿子被抱进宫来抚养一段时间,为的就是给他找个伴儿,小包子和自己的奶兄弟处得很好。但是就是说话上一直没有什么进步,总是维持在词组上,还不能和人顺畅的沟通。
可是同龄的宝宝现在有好些已经能说完整的长句子,和大人有模有样的聊天了呢!
乐琰不禁兴起了再生育一次的念头,虽说上次怀孕把她折腾得不轻,但……说那个点,万一小包子成长过程里出了什么事,的确也是需要一个备胎的不是?独生子在古代,的确是有些太单薄了!
“你爹也不知道野到哪里去了。”她抱着小包子掂了掂,自言自语地道,“想不想你爹啊?”
小包子呵呵直笑,应了声是,便热情地伸手要抓母亲的发髻,乐琰忙偏头避开,不提防就把自己的脸送到儿子面前,被他一口咬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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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疼,却也费了番手脚方才解脱出来,小包子咿唔连声,笑得极是开心,笑完了才喊,“爹,想爹!”
“都快冬至了,还不回来。”乐琰拖长了声音,开始有些担心了,“不会是真的跑到关外去了吧……要不是知道他还平安,你娘我可坐不住喽,要丢下你去找爹了!”
大明朝的信息交换自然是要比后世缓慢许多,但乐琰也不是没有办法知道朱厚照的安全情况——虽说明面上只有张永跟在身边,但实际上,锦衣卫以姜勇为首,几个绝对忠心,也绝对站在皇帝这边的死士是一直暗地里在朱厚照身边保护着的。自打他们到了宣府,平安报就被夹杂在锦衣卫的日常报告中不断送过来,要不然乐琰哪有这么悠闲,能稳坐钓鱼台?光是朱厚照的安危就能让她睡不安寝了。
“你爹要是在外头睡了什么美女,咱们就一起离家出走,下江南给他追!”思绪发散到了无边无际的地方,乐琰又开始嘟囔了,“要是睡了什么美男呢……嘿嘿,咱们就也睡那人一次,扯平了!”仗着小包子也听不懂,她是什么话都敢说,只听得小包子昏昏欲睡,打起了呵欠,她才把儿子拥进怀里,一边拍抚一边低声抱怨,“可恶……第一次这么久没见你爹,我还真有点想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关于要不要再生一个,我被你们说得犹豫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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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再也没有拖下去的余地,或许是因为急于把责任推卸出去,钦天监不到两天就上了奏折,在奏折中婉转含糊地暗示张太后,今年明年选秀的话,或许对国家的气运与皇帝本人的健康有所损害。
这也就是在正德朝了,大臣可以明目张胆地干涉皇帝的私生活,而不用担心遭到打击报复,当然这封奏折在短期内得到回复的可能性也不是很大:大家都知道,皇帝本人还在外游荡呢,天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回来?
张太后也没有沉默太久,在后宫中住了二十四年,她已经很熟悉国朝运转的轨道了,冬至祭天皇帝是决不能缺席的,而要是因为她和媳妇打对台的关系,导致今年破天荒捅出了这么一个大篓子,到了地下,她也真的没脸去见丈夫。
原本还寄望于皇后能够识得大体,主动说出皇上的下落,但照如今的态势,看来这对小夫妻在出走的时候就已经定下了方针,今次是不会再顾全大局了。
那总得要有人让步吧?
张太后叹了口气,慢慢起身,站在玻璃窗前望着窗外的景象,秋天快到了,北京城内一片肃杀,咸熙宫里的几棵树也都掉了叶子,不过,巧手的太监宫女却做了不少假花系在树上,看上去,俨然还是一副繁荣的景象。
“大师,你说这个媳妇,我选得是对,还是错呢?”她淡淡地问。
善静大师看来已是老了许多,眉毛都半变成了白色,看起来更增神仙中人的气势,她稳稳地坐在窗边的一把太师椅上,听了张太后的问话,微微露出了一个苦笑。
“娘娘,事到如今,再往后看,已是没有什么意思了。”她缓缓地道,“册封皇后以来,国家富裕了许多,宫廷里也很是安稳,虽然最近皇上屡屡作出荒唐的事情,但,这未必能怪得到一个女子头上。”
她的意思虽然委婉,但却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皇上是个什么样的人,大家都很明白。如果不是这个皇后,那么后宫、朝政都有可能闹成了一锅粥!
张太后就叹了口气,“我这是好心被当了驴肝肺啊!”她缓缓踱回了善静大师身边,在她的上首坐下,“这孩子现在已经位高权重如此了,眼下还好说,她过了三十岁、四十岁以后呢?皇上的心,总会转向别的地方的,到时候……捧得越高,跌得越惨!”
倒不如现在就选出几个寒门小户出生的女子,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的,提拔上来分掉一些宠爱,让自己从风口浪尖上退下,安稳抚养太子,等到做太后的时候,还不是海阔天空任她为所欲为?
善静大师眼底闪过了一丝淡淡的不屑,“娘娘当日若是这样想……”
张太后豁然开朗。
这大半年来,自己那两个兄弟家的小辈们,只要提到皇后,就是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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