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别闹了/(折腾)皇后第153部分在线阅读
爬来爬去,爬到尽头又爬回来,小包子是什么都没看上,不免心急要下地,唯独众人都不许,他像是也知道不拿一样东西是难以善罢的,只好又回到了桌上仔细搜寻,嗅着每一件物事,过了半晌,才终于抓了一大把金银镙子往怀里塞,还咯咯地傻笑着,养娘只好打开他穿的深蓝色遍地金湖缎袄前头的小袋子,让他把镙子塞进去。众人笑得前仰后合,朱厚照哈哈大笑道,“原来是个财迷!倒也家学渊源!”乐琰便瞪了他一眼。
说话间,小包子已是又抓起了一个小小的玉算盘往地上摔,养娘连忙接住,笑道,“要钱不须算,好,富贵命。”小包子又拿起了一本论语,抓过了两三个做得小巧的官印,看了看,又好好的放下了,乐琰道,“尊师重道,好。”
正这么说着,众人原本想把小包子抱离桌面,偏生他不肯走,还在桌上找来找去,朱厚照看了,心中一动,便自腰间解下了自己常用的私印放到桌上,乐琰看了,也拔了自己常戴的一朵珠花,将它从钗头揭下,两人同时把这两样东西,放到了桌头桌尾。小包子左右看了看,难以抉择,最终还是爬向私印抱在了怀里,又爬回来拿珠花。
朱厚照就笑道,“好,知道要拿了当家的印才肯下桌呢!是个机灵的!”众人都喜笑颜开,称赞小包子有福气。朱厚照看了看乐琰,回首便道,“既然这样,就拟出旨意来,封了这个太子吧!”
众人早跪了下来,山呼道,“太子千岁!”芳华笑盈盈地取了赏封来,四处发放。
乐琰微微一笑,接过小包子,点了点他的额头,笑道,“是太子了呢!”
小包子左看右看,嘻嘻地笑了起来,又坐在乐琰怀里伸直了身子,要去够她头上的钗环。
正德五年二月二日,于皇长子周岁,乾清宫下
131、抓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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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册封太子,三月十五日,行册封礼,皇长子朱载坚正式成为大明太子,开始了他跌宕起伏,充满传奇性的一生,而大明的历史,也随之改变了样貌,走向了另一个不可知的方向。同年九月,天下大熟,流传进国内的玉米、红薯等作物,成功地让大明总人口向上踏了一个小小的台阶,可以想见,在若干年后,大明的人口将会是眼下的数倍,而,被后世称为德平盛世的六十年,公认也正是从这一年的天下大熟开始的。
正德五年十月十三日,十艘福船自天津港下海出游,船队中有来自欧罗巴的锦衣卫千户、驸马宋嘉德,有右春坊大学士王守仁,有太监罗祥,有官军上万人,商户船只跟随船队者,不下千艘。船上满载瓷器丝绸,往欧罗巴而去,他们要在那里停留一段时间,再去到新大陆,把新大陆的风土人情,带回已封闭了太久的大明。
而随着船队的出行,还有一个不大显眼的消息从宫中传了出来:皇太后已经露了口风,明年,是选秀的年份了。
作者有话要说:如题,抓周可是件大事啊
132
132、变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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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正德初年圣上大婚以来,宫中一直是皇后专宠,到了如今,众人也都习以为常了,不想皇太后的一句话,顿时就让后宫风云突变,众人心中都思量了起来:这宫中,不是要变天了吧?
当然,除了皇后的娘家庆阳伯府,与皇后的亲姐姐南侍郎府之外,最关心这个消息的,那还是要数英国公张家了。张老夫人近年来精神有些不济,听到了这个消息,却也是惊得半天才回过神来,咂摸了好半日,才缓缓对孙媳妇年氏道,“太后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此时的情形,又不如弘治年间,为皇后分宠,倒也是一心给二姐打算的。”
年氏手上不停,为张老夫人捶着腿,一边就笑道,“祖母,太后的心思,我可品味不出来,怎么这纳宠的事,却是与皇后有益无害呢?”就连她婆婆甄氏,都望向了张老夫人,等她回答。
张老夫人爱怜地拨弄着新得的曾孙张溶的小手,淡淡地道,“你们没坐在我这个位置上,就还品不出这里头的意思——皇后霸宠多年,现在朝中,唐侍郎是个出名的能吏,眼见着李东阳要退休了,唐侍郎在这么多年下来,政绩有了,地方也去过了,李阁老一走,他就算不能立刻入阁吧,总要往上提拔一下吧?不提拔他,怎么好意思提拔别的人?他背后可是皇后呢!”
年氏有些醒悟了,点了点头叹息道,“福船出海,王守仁大学士力排众议,一定要亲自上船,如果他能平安回来,这立下的可就是大功了。”
历年来扬帆出海的事,都是与士大夫无缘的,就算有些想去的,也不会得到朝廷的许可。王守仁以大学士之尊,领航出海,而众人也都在这几年间宋嘉德贩来的珠宝香料中意识到了远航的利润,那么等他回国后,朝廷肯定也是要封赏的。又兼着他实在是个办事的能吏,虽然不说马上入阁吧,总归也会成为阁老的强力备选。
皇后麾下的人虽然不多,但却个顶个的都很有能力,也都个顶个的有政绩,更别说现下宫中,她的话比皇上的话还好使些,真的是令行禁止,连八虎都不敢和她淘气。
民间呢,又十分的仰慕这位除刘瑾的贤后,现下海禁渐渐松弛,人人都知道是皇后有开海的意思了,皇上也不大反对,或许等到福船归来,海禁就真能重开,到了那时候,往来于西洋、朝鲜、日本之间的船队,念诵的还不是皇后的好?
不知不觉间,皇后的风头,似乎已经把崛起中的明君朱厚照的声望给盖了过去。
她的亲生儿子,还是大明的太子……
皇后现下,已是大明宫廷中令人完全不敢小看的一股力量了!
而且,这力量也强大得让张太后起了忌惮。或者说,是起了担忧:绝对的权力,带来的未必是绝对的好处
132、变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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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两夫妻能够分庭抗礼,那倒也无妨了,反正皇后的能量再大,发起脾气来,总也要顾忌着皇上,但现在皇上完全被她压制住了,将来出了什么事,那这一跤也会跌得很惨。
年氏叹了口气,在心中想了想,也觉得张太后的确疼爱皇后,现在为皇上纳几个妃子,就算是生下小孩,也比太子小了好几岁,在继位上是没什么纷争的,而且以帝后恩爱的程度,皇上会不会宠爱新人,还是难说的事。而皇后就要把更多的心思放在皇上身上,不再到处瞎参合,也达到了张太后的目的,这一招连消带打,的确是老辣非常。
只是,皇后就一定会老老实实的接招吗?
年氏摇了摇头,以她对皇后的了解来看,皇后是决不会吃下这个哑巴亏的。
“二姐的性子,我们都很清楚。”张老夫人也开了口,意味深长地看了甄氏一眼,“性烈如火,恐怕未必是会吃太后这一套。宫中,从此要多事了……”
“那我们……”甄氏问着,身为大明第一公爵,张家与后宫的关系一向是很好的,不论是张太后还是皇后面前,都很能说的上话。
“我们别掺和进去!”张老夫人威严地支起了身子,“到选秀之前,少进宫中行走,看戏就是了,等胜负分晓了,再看!”
是啊,虽说皇后不是善茬,但张太后多年历练下来,又岂是易与?这一场婆媳之间没有硝烟的战斗,正是开场的时候,恐怕谁牵涉进去,都要遭了池鱼之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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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一年秋天,豹房正院还是那样的幽雅娴静,在宫中蛰伏了半年有余的皇后夏乐琰,正伏案专心致志地描着花样,她穿着浅蓝色宝相花对襟长袄,葱白色百褶裙,头上插了一朵微微颤动的珠花,珍珠足有小指甲盖大小,除此之外,便没有多余的装饰,修长白皙的手指正握着朱砂笔,在白纸上缓缓描绘着精致的花样,几个宫人在旁,或是也描着花样,或是为她端茶倒水,小屋里的气氛安静、温馨。
忽然,屋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就像是有十数个人正奔跑着接近了正院,乐琰放下笔,有些无奈地笑了起来,吩咐道,“太子来了,快备下点心。”
“哎!”宫人们清脆地应了一声,便忙忙地揭开了藤箱——里头放了厚厚的棉花,从藤箱里将碗碗碟碟都拿了出来,岁忙,却丝毫不乱。
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已是跌跌撞撞地跑进了屋里。
“娘!”他响亮地叫着,也不顾身后的养娘是如何小心翼翼的护着自己,便欢笑着向乐琰扑了过去,不提防,却又绊倒了,好在这间房里铺了厚厚的波斯长毛地毯,倒也不疼,扎煞着手挥舞了几下,又爬起身来,扑到了乐琰怀里。
“这个小包子!”乐琰笑着说了句,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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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抱到了自己怀里,命人端过一碗川贝枇杷炖鸭梨,舀起一勺吹了几口,喂进小包子口中,小包子吧嗒了几下,响亮地咽了下去。乐琰轻声道,“别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小包子笑嘻嘻地点了点头,伸手去抓乐琰的发髻,乐琰躲了躲,无奈地道,“这个毛病什么时候能改啊?”又喂了他几调羹糖水,小包子便不吃了,笑着喊,“爹,爹。”
“你爹今日到城外打猎去了。”乐琰为他擦了嘴巴,“到晚上才能回来呢。”她笑了笑,示意宫人们摆出几本书,道,“小包子,想不想听娘讲故事?”
小包子便眨着眼懵懂地望着乐琰,想了想,摇头不说话,乐琰叹了口气,只得罢了,抱着小包子描花样,小包子便安静下来,看着乐琰描描画画,不多时,便迷了眼倒在乐琰腿上,呢喃着睡了过去。
乐琰爱怜地摸了摸他的脖梗儿,冲芳华笑道,“这一岁半,倒是比人家两岁的都要胖大。”
芳华抿唇道,“是个蔫坏的,今早还藏了养娘的玉佩,唬得人到处找,才肯还给养娘。”两人便一边说些家常,一边描花样,半晌,乐琰拿过了描好的花样比了比,垫在一块红绫后头,道,“也不知道这个肚兜要几时才能做好。”
她这半年来,每日里无事就是做针线,只是与朱厚照在一起时,才偶然玩些游戏,芳华便道,“怕是两三天也就得了。”乐琰摇头说,“未必呢,这个花样难得很,我要慢慢的绣。”
她顿了顿,唇边露出一抹笑,淡淡地道,“绣到明年选秀的时候。”
这还是太后传出了选秀的意思后,皇后第一次正面提到这个话题,芳华顿了顿,有丝忐忑地道,“娘娘,这……这事儿,您得拿个章程出来嘛。太后说要办,是要办,可这六宫事务都是您在主持,什么时候办,怎么办,不该是咱们拿主意吗?”
乐琰戳了戳小包子的脸蛋,咯咯笑着看儿子在睡梦中不安稳地翻了个身,抬头笑道,“这事儿咱们别掺和了,太后说要选,那就选吧。”
芳华不禁有些着急了,要说这帝后感情,多年来也从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这半年多,皇上皇后还是亲密如常,皇上去西郊狩猎,也是因为皇后说了句想吃些野味。这……皇后却要心甘情愿地分出宠去?可不是皇后的性子呀。
她却不敢再问了,只是陪笑着应了一句是,便笑着退到了一边,乐琰伸了个懒腰,看到儿子纯洁无暇的睡脸,一时也就躺倒在他身边,迷糊了起来。
这一觉就睡到了华灯初上,朱厚照进了屋还没醒。
小皇帝今日打扮得比较轻省,换了件湖蓝色的直缀,手脸也都清洗过了,才进的屋,一边笑着对芳华道,“晚上你们有口福了,我打了好些山鸡,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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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煮锅子吃是最好的。”一边,就走到了乐琰身边,望着她的睡脸笑了笑,又问芳华,“选秀的事,你主子是怎么说的?”
太后说这话,是在三天前的赏菊宴上,这几日帝后之间起居如常,都没有对这句话作出任何反应,不想乐琰才表了态,朱厚照回来就问起了,芳华不敢怠慢,组织了一下语言,便笑道,“娘娘说这是太后娘娘安排的事,我们……”
“噢。”朱厚照应了声,淡淡地道,“不过你主子是六宫之主嘛,这事我看还是要她管起来!”他看了看天色,便起身道,“让他们再睡一会儿,我去校场走走。”
才骑射回来,就要去校场摔打身体,芳华暗自摇头,出了院子安顿着众人把朱厚照打回来的山鸡拾掇了,加些山珍海味做成锅子,待她回了屋子,乐琰已是醒了,正在宫人服侍下洗漱。芳华便找了个空子,低声把话对乐琰说了。
乐琰听了,只是微微皱眉,呢喃了声,“何必如此。”便不再说话,待小包子也醒了,锅子也烧得了,便派人到校场把朱厚照唤回来吃饭,一家人吃得开开心心,嘻嘻哈哈的,吃完了晚饭,又一道去给张太后请安,小包子就留在张太后那里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