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约阿希姆(校对)第32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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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他开始在伦敦及周边寻找提供航空服务的公司。1907年时,绝大部分飞机还都只是发动机搭配木头架子的简陋飞行器,性能既原始又不稳定,真正投入运营的航空公司都是以热气球和飞艇为载具。比较了两家热气球和一家飞艇公司,夏树最终在其中一家提供热气球载人服务的公司租下了一只白色的热气球,然后在伦敦上空飞行了两个多小时,细致观察了伊丽莎白学院及周边的地形环境,为第二天的计划描画细节。若是处于战时或国际形势紧张之际,这种可疑行径难免会被人与间谍行为联系起来,所幸夏树能讲一口带爱尔兰音的英语,最近几个月国际上也勉强算得上风平浪静,他别出心裁的计划才得以付诸实施。
  傍晚,一份特急邮包送到了夏树下榻的酒店,这充分体现了第二次工业革命后期的商业效率。拿到了这份邮包,夏树胸有成足地写好信函,在酒馆找到了前夜帮忙的那名司炉工,以双倍价钱委托他于次日上午将这封信函交给夏洛特·希尔。
  没有人会跟英镑过不去,司炉工一口应允下来。
  ……
  以身体不适为由,夏洛特·希尔请了两天假。第一天,她把自己关在宿舍方面里不言不语、不吃不喝,差点把住在同一套间的同伴吓坏了。第二天,她起了个大早,将自己梳理干净,吃了些早餐,独自一人来到学院南草坪漫步,走累了,就靠坐在一棵苹果树下,远远望着繁忙的泰晤士河。
  “夏洛特·希尔小姐?”
  这个粗犷的声音冷不丁从身后传来,夏洛特有些惊讶地转过头,当她认出眼前这张脸庞时,很不情愿地别过头。
  体格魁梧、满脸横肉的司炉工从背带裤前面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白色的信封,弯下腰将它放在夏洛特手边,柔声和气地说道:“昨天那位先生托我把这个交给您。虽然不清楚你们之间的纠葛,但我做这些只是为了赚些外快养家糊口,希望您能够理解,愿主保佑您。”
  夏洛特茫然若失地望着远方,一语不发。司炉工走远之后,她缓慢地转过脸,低头看了看信,信封上有她熟悉的苍劲字迹,边角留着几个淡淡的黑色指印,也许是这不和谐的搭配带来了难以形容的亲切感,也许是她心底的情感解封而出,两行清泪涌出眼眶,她轻轻地拾起信,从中抽出信笺,这是一张司空见惯的、印有酒店名称的信笺,上面写着简简单单的两行字:
  今天上午11点,学院南草坪。
  我将成为天空中只为你盛开的云朵!
  没有称谓,没有落款,没有亲切的寒暄,没有质朴的叙述。无需累赘,一切了然。
  闭眼静思,没过多久,学院的钟楼敲响了9声。
  还有两个小时。
  虽然有些渴,虽然有些倦,虽然从宿舍走过来最多半个小时,夏洛特却未起身。
  这样的留恋,就连她自己也感到讶异。
  暖风和煦,青草翠绿。世界是这样的美好,处处充满生机和希望。
  不知不觉中,夏洛特睡了过去,明媚的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静静洒落在她青丝鬓角,偶尔一片树叶飘落,停在她素色的轻纱裙摆上。
  她睡得如此安详,就像是通话中的睡美人。
  当……当……当……
  钟声不急不躁地响着,她不记得究竟响过几次,也不知这次响了几声,心中一阵忧思,眉角不由得轻轻上扬。恍惚中,她听见女孩们叽叽喳喳说话的声音,她们通常会在午饭后来到这里散步,难道已经12点了?
  长长的睫毛一阵轻微而快速的颤动,那双明亮的眼眸随着眼帘的开启而焕发迷人的神采。耳旁确有女孩们轻盈的说话声,但是和平常的闲聊不同,她们的语气和交谈内容显然带有惊讶的成分。
  是什么新奇的东西吸引了她们的注意力?
  扶着树干,夏洛特以一种不够淑女但较为便捷的方式站了起来。平整开阔的大草坪上此时三三两两地站着二十多个穿学生套裙的女孩,而在更远的学院主楼,南侧阳台和窗户尽是好奇观望的面孔。站在苹果树下抬头观望夏洛特看到空中漂浮着一个巨大的白色热气球,气球上用漆画了一个醒目的红心。
  英国人的性格固然是出了名的保守,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浪漫思维,用热气球向心上人求爱的事情之前在伦敦也曾出现过。女生们的好奇一方面源于学院枯燥乏味的生活,另一方面,租用气球前来泡妞终究需要不菲的投入和相应的魄力,她们就像是看到了一本描绘浪漫爱情的故事书,很自然地想要知道后面的情节和结果——出乎她们的预料,男主角亮相的方式并不是随着热气球降落到学院内的草坪上,当她们看到一个人影从热气球下的吊筐里“掉”了出来,惊叫声顿时连成一片,许多人不忍再看,纷纷捂眼转身……
  重物坠地的声响并未传来,胆小至极者也不必为此蒙受梦魇的摧残。伴随着又一阵欢快的惊叫声,天空中已然多出了一朵洁白的浮云,那个从吊筐坠下的人影正摇摇晃晃地挂在这“浮云”下方,以足够安全的速度飘落下来。
  看着这空前奇异的景象,夏洛特已然领会那句话的意思。
  我将成为天空中只为你盛开的云朵!
  原来,这不只是一句空有华丽字眼的诗句,而是勇敢到了近乎疯狂的行为。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假如出现意外,再多荣誉光环也挽救不了他的性命!
  清风拂过,夏洛特眼中已噙满泪水。可是,心中一想到那个传闻,想到之前那晚他的默认态度,她又满是怨愤不甘。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此时在胡伯特航空公司新研发的降落伞下面,夏树正努力搜寻着夏洛特的身影,在他的设想中,最具杀伤效果的场面莫过于自己如天使般降临在她面前,展开双臂,用一句发自肺腑的“你是我心唯一”彻底征服这个率直、倔强、爱憎分明的英国姑娘。可是,由于设计和材料问题,这种降落伞仅能保证使用者的人身安全,而无法满足降落过程中的精确操控性,也就是说,无论夏树是多么的训练有素,也难以像后世的定点跳伞那样精确降落。从四百多米高的热气球上跳伞,运气不好的话完全有可能落在伊丽莎白学院以外,因此,夏树跟夏洛特约在占地好几十英亩的“学院南草坪”,而无法进一步将目标范围缩小在某一个明确的地点。
  因为是正常上课时间,草坪上的人很少,但她们都穿着学院服,远远望去只能通过发色和身形辨别。在非常有限的时间里,夏树努力筛除一个又一个旁观者,但接近至离地二三十米时,仍有几个身影无法确认,就在他准备退而求其次,落地之后用最快速度跑到他面前时,从泰晤士河下游吹来一阵劲风,降落伞旋即快速往西飘移。夏树紧紧抓住自己设计的控伞方向索,竭力减小身体的摇摆幅度,就在身体纵向转动的过程中,他突然瞥见一棵枝叶茂盛的苹果树下站着身穿淡色长裙的姑娘,并几乎在瞬间认出了夏洛特的身影。
  牛顿大神,请赐予我被苹果砸头的好运气吧……
  咔嚓……哗嗞啦啦……
  跳伞之前,夏树几乎设想过所有的落地可能:草坪,屋顶,河岸,河面,当然还有现在在这种挂在树上的尴尬场景。只不过他未曾料到,草坪西南边总共才几棵大苹果树,自己不偏不倚地撞上一棵,然后压着枝条掉落下来,在脚底板离地一米多的位置停住了——降落伞结结实实地挂在了枝干上。
  这棵苹果树虽不是夏洛特所站那棵,但也只有几步之遥。夏洛特提着裙子飞奔过来,而在好事的围观者抵达之前,两人会有那么一小段独处时间……
  “嘿,夏洛特,听我说,我无比虔诚地向上帝坦白了我的错误,我祈求上帝宽恕我的愚蠢行为。我向上帝祷告,如果他能够宽恕我的灵魂,让我继续留在你的世界里,爱慕你,追求你,最终得到呵护你的机会,如果他放弃我,就让我随风飘落到泰晤士河上,用冰冷的河水清洗我的身心魂灵。感谢上帝,我来到了你的面前,虽然方式有些笨拙,我已鼓足全部勇气!夏洛特·希尔……请原谅我……你是我心唯一!”
  树下的姑娘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儿。
  情景所至,夏树感动了自己,他面带灿烂笑容,热泪抑制不住地涌出眼眶:“嘿,夏洛特,我是这天空中只为你盛开的云朵,此生,永远……”
  这一年,他17,她15,正是春心萌动、情窦初开的花样年华。他愿将她的名字镌刻于骨他,誓言守护终身;她愿将他的名字铭记于心,誓言不离不弃。刻骨铭心的波折让他们更加坚定了爱的信念。
  他和她的故事,这时才真正开始。
第72章
初来乍到
  “今日以剑为证,我在上帝面前宣誓:愿将此生奉献给我所崇敬的德意志海军事业,恪守荣誉,团结友爱,决死守护德意志祖国之神圣尊严,忠诚捍卫德意志皇帝之神圣地位,英勇向前,决不后退……”
  每年春天或者秋天,坐落在基尔港的德国海军学院都会响起这样年轻而铿锵的声音。经过三年半的学习训练,1904年级的海军学员们终于穿上了正式的德国海军服,戴上象征军官身份的佩饰。以此为起始点,开始自己漫长而光荣的职业军人生涯。
  按照德国海军的人事惯例,除获教员特别推荐或上级钦点的学员,毕业后一律由海军办公厅根据海军学院提供的个人档案和业绩评价进行分配,这种方式的初衷是人尽其才,但实际过程很难做到准确、细致、公平。毕业成绩相差无多的学员,一旦进入不同部门担任不同职务,发展机遇和人生前景便有可能产生天壤之别。
  论及私人关系,拥有贵族血统或者出生将门的学员优势明显,但在基尔海军学院,这类人群在每届军官学员中从来没有超过百分之十,士官学员则更少。也就是说,德国海军至少有百分之九十的职位是向普通海军学员敞开的。
  在毕业典礼的当天,绝大多数学员都收到了一个决定他们命运的信封,里面装着他们加入德国海军后所获得的第一份职务任命书。
  夏树同样得到了这样一份正式的任命书,而在将其拆开之前,他早已知晓自己的去向,只不过这份任命书的内容在同级学员们中间是个颇为热门的猜想——或去提尔皮茨直接领导的帝国海军办公厅,或去许多人梦寐以求的海军参谋部,也有可能是近海雷击舰队的支队或分队指挥官职务,但最终结果出乎绝大部分人的预料:德皇威廉二世的幼子,普鲁士王子约阿希姆,将前往公海舰队第2战列舰中队的“阿尔萨斯”号担任作战参谋官。
  对普通的德国海军学员而言,这已是一个相当理想的起步点,但对于夏树这样拥有皇族背景的学院明星而言,它似乎显得过于低调了。
  用百年后的语言来描述,那便是“从基层干起”。
  旁人的压抑并不能说明夏树的乖张,对于自己的人生道路,他很早就已经做好了规划,要根据现实调整的不过是一些细枝末节。
  成为公海舰队的指挥官是他海军生涯的终极目标。
  毕业了,人们或多或少都会留下一些遗憾。
  基尔海军学院1904级学员毕业前的最后一场盛典,是行将落幕的海军足球联赛,这是德国海军内部举办的第二届足球联赛。它采用积分制,积分规则与赛制都和后来的职业足球联赛相同。上一年度举行的首届海军联赛,基尔海军学院队仅以两分之差屈居第二,当时的夺冠者是来自公海舰队旗舰“德意志”号的水兵足球队。本届联赛,夏树和同级伙伴们有近半年在海上进行远航训练,造成基尔学院队多场比赛只能以替补阵容出战,而1905和1906年入学的海军学员平日里虽然与夏树他们一同训练,技战术素养并不差,但身体强壮程度和耐力毕竟要差一些,球队的联赛成绩一度滑落至中游。
  准毕业生们的远航训练结束后,基尔学院队在十场比赛中取得了九胜一平的出色战绩,积分上升至联赛第三,紧咬上届冠军皇家德意志队和本赛季表现出色的皇家威廉要塞A队。毕业典礼举行时,联赛离结束还有三场比赛,由于职务任命书有规定的报到期限,一旦学员们前往新部门报到,原则上就不能再作为基尔海军学院球队成员参赛。于是,夏树向海军联赛组委会提出申请,让本队剩余的三场比赛提前进行——得到对手同意后,他们在六天时间里踢完了最后三场,并且取得了全胜,在多赛三场的情况下积分反超前两名,而最终能够夺冠,还要看竞争对手们最后几场的表现。
  在已经竭尽全力的情况下,无论最终结果如何,夏树和他的伙伴们今后都可以骄傲地回忆起这段宝贵的经历。
  带着各自的梦想与追求,年轻的海军军官们告别了基尔海军学院。
  4月的第一个星期,夏树拎着行李登上了停泊在威廉港的“阿尔萨斯”号,正式成为这艘布伦瑞克级战列舰的作战参谋官。
  “阿尔萨斯”号的现任舰长,是早几个星期刚刚就任的莱因哈特·舍尔上校。
  在与新上司及新同僚们见面之后,夏树所做的第一件事既不是炫耀能力,也不是提出建议,而是申请加入“皇家阿尔萨斯水兵足球队”。
  时下,足球运动已在英法德等多个欧洲国家风靡起来,第一届德国海军足球联赛就有五十多支足球队报名参加,它们以战舰、分舰队或要塞守备部队为单位组队,条件参差不齐,又各自肩负着军事任务,这就造成了赛制和赛程上的一些困扰。从第二届德国海军足球联赛开始,球队开始分级比赛,首届联赛获得前24名的进入一级联赛,其后24支球队列入二级联赛,排名最末及本赛季新报名加入的球队列入三级联赛,赛季结束后以总成绩确定升降级队伍。皇家阿尔萨斯首届联赛排名17,得以留在一级联赛,本赛季稳中有升,目前排名第11,算得上是一支实力较强的球队。夏树随基尔海军学院队与之交手三次,三次都取得了胜利,而他因训练远航错过的唯一一场比赛,皇家阿尔萨斯以7比6的比分在客场击败了基尔海军学院队。
  尽管夏树的身体条件和足球技巧无可挑剔,但是初来乍到,足球队的水兵们对他还是以敬畏居多,而足球的伟大之处就在于它神奇的交流能力,它可以轻松跨越国籍、民族、语言、阶级等种种界限。几天的训练下来,这里的大多数水兵已能够向这位身世显赫的普鲁士王子展露友善笑容,夏树亦以无拘无束的微笑面对这里的每一个人。
  因为海军联赛未设定一人单赛季不能代表两支球队参赛的限制,夏树得以作为皇家阿尔萨斯队的成员参加本届联赛剩余场次的比赛。很快,他们在主场迎战皇家勃兰登堡队,夏树主动要求担当替补,比赛中直到下半场才登场亮相。利用娴熟的控球传射技巧,他为同伴贡献了两次助攻,自己也以单刀方式攻入一球,帮助球队8比3大胜对手。
  日暮时分,闲暇下来的水兵们照例在战舰停靠的码头空地上练球。在夏树到来之前,球队大部分成员都是舰上的水兵,只有两名低阶的青年军官和屈指可数的几名士官。夏树军阶不高,但他的特殊身份还是带来了相当大的影响。短短一周时间里,申请加入球队的军官水兵接近百人,其中约有三分之一是舰上的各级军官和士官,而这艘战列舰的战斗编制是705人,也就是说,接下来还可能会有更多人申请加入球队。这些舰员年龄通常不超过30岁,身体情况良好,健壮程度往往优于常人,从硬件方面能淘汰的不多,广泛吸纳进来又将造成人满为患的臃肿状况,如何取舍是个让球队组织者非常头疼的问题,商议的最终结果是建立多级梯队,球员择优进入第一梯队,二三梯队次年报名参加低级别的海军联赛。
  洒满夕阳的右舷甲板上,两名蓄须的高阶军官凭栏而立,看着舰员们生龙活虎地耍弄着那些浑圆的褐色皮球。在他们之中,那个年轻的皇室成员并不显得特别突出。
  “这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话从“阿尔萨斯”号作战参谋长滕森·冯·格利芬特少校口中出来,听着好像没有轻蔑或者鄙夷的意思,而是长辈对后辈的关照。毕竟两人的年龄相差了一倍,即是基尔海军学院的校友,又都出自传统的普鲁士显贵家庭,这样的评价绝不为过。
  与冯·格里芬特少校站在一起的,是这艘战列舰的新任舰长莱因哈特·舍尔上校,他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德国家庭,其海军生涯堪为年轻后辈们的标准参考:15岁进入基尔海军学院,获得排名第二的优异成绩,毕业后分配到赫塔号巡洋舰,随舰参加了跨洋巡弋,然后在殖民地派遣舰队历练,积累了最基层的经验,再返回主力舰队任职,在海军学校担任了一段时间的教官,积淀了技战术理论素养,因获提尔皮茨的赏识而进入海军办公厅,得到了开拓眼界、积累人脉的宝贵机会,再次回到公海舰队,开始担任舰艇指挥官,巡洋舰然后很快是战列舰。以他现在44岁的年龄和过往的资历,在德国海军显然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
  对于少校的言论,舍尔显然没有认同感,他意味深长地说:“看似无关正题的嬉戏,却能迅速获得下级军官及水兵们的喜欢和信任,用不了多久,他在这艘战舰上的威信便会在你我之上,而他的未来,更是不可限量!”
  听了这番分析,冯·格里芬特慢慢收起了刚刚的宽和微笑,他很认真地盯着人群中那个时而纵情奔跑、时而放声说笑的青年,他的装束和周围人没有明显区分,踢球过程中毫不介意与脏兮兮的司炉工发生身体接触,甚至与对方揽肩笑语。
  “您说……身为帝国王室成员,提尔皮茨的私授门生,基尔海军学院总成绩位列第一的尖子,为何会到我们这样一艘普普通通的战舰上来担任普普通通的参谋官?”
  少校的疑问似乎也困扰着舍尔,举止稳重、行事果断的他只是微微摇了摇头,表示自己还没有找到答案。
  “也许他是为自己编写一份完美的履历。”少校揣测道,“然后正巧选中了‘阿尔萨斯’号。”
  纯属巧合么?
  舍尔不置可否地望向码头,望向尽显青春之姿的约阿希姆王子。他隐隐有种感觉,王室成员、设计天才、学院尖子,这些头衔还远不足以概括他的才华与能力,远远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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