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约阿希姆(校对)第28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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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树不自觉地摸摸鼻子:“我们正好调头向东,护送它跟‘腓特烈·凯撒’船团会合,让它们结伴返回欧洲。”
  虽然胜负未定,梅瑟尔仍道:“如果我们赢得这一仗,还需要让护航船队返航?”
  “我们要做最坏的打算。”夏树答道,“眼下前途未料,不是么?”
  梅瑟尔冷静分析说:“敌人已经全力发动了两波空袭,第三波很可能已在飞行途中,尽管他们损失的飞机不多,但已经牢牢被我们吸引住了,现在正是对他们发动空袭的最佳时机,以贝恩克上将的眼力和判断,应该不会错过陛下亲自准备的这场盛宴。只要赢得了这场关键胜利,他便能一举挽回此前所失的声誉,而通向人生巅峰的大门依然为他敞开。”
  夏树嘴角微挑:“我果然没有看错你,维克托·弗兰茨·梅瑟尔上校,你绝对有机会成为下一个莱因哈特·舍尔,甚至超越莱因哈特·舍尔的人物,只要你能够继续进步并且把握住机会。”
第180章
中途式绝杀(下)
  海平面3000多米的高度,来自“施瓦本”号、“约阿希姆一世”号、“埃马努埃莱三世”号的24架Ju-17编组成为一个壮观的雁形梯队。因为要对付的是敌方航母,这些雷霆重锤挂载的是一枚250公斤重的高爆穿甲弹和两枚50公斤的高爆弹,而非最常见的500公斤穿甲弹,较轻的载荷意味着飞行速度更快,空中机动更灵活,攻击命中率和战场生存率相应提升。
  来自“施瓦本”号的卡尔莱特少校担任这群俯冲轰炸机的战场指挥官,他驾驶着编号SW-31的Ju-17占据“雁头”位置。飞行途中,少校打开高频加密无线电通话器,向随行的轰炸机飞行员们做战前动员:“诸位,我们预计15分钟后抵达轰炸区域,而空中的战斗很可能在这之前展开,请大家保持队形,依靠团队合作对付随时可能到来的威胁,一旦抵达敌舰队上空,即按预定方案展开攻击。最后,愿好运与我们同在!”
  卡尔莱特少校讲完这番话后不久,在最前方领航并警戒的战斗机小队便在云层之间发现了迎面飞来的敌方战机,随即向全体发出遇敌警报。考虑到敌舰队有较强的空防能力,为第一波攻击机群护航的He-25和Me-50T多达32架,占到了出击战机的近半数。眼见前方拦截的敌方战斗机约有一个中队规模,德国海军王牌飞行员、来自“施瓦本”号的洛梅德斯少校率领15架He-25迎了上去,余下8架He-25和8架Me-50T继续在4000至4500米高度保持警戒。
  刚一开始,洛梅德斯少校跟他的前哨飞行员一样,认为前来迎击的敌方战机是英制“海鹰”和美制“猎犬”混编,后者是跟IR-29/30处于一个档次的双翼战斗机,正面交锋应付起来比较容易,前者的总体性能跟He-25旗鼓相当,所以要难对付一些,但这对信心满满的德国海军王牌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可是经过第一轮交手,他猛然意识到这些“海鹰”跟以往交手过的有所不同,它们速度更快,火力更强,而且机身前半段的布局似有异样。
  洛梅德斯哪里知道,这些“鹰隼”是几个星期前刚刚运抵大西洋前线的美军新战机,它们以英制“海鹰”为基础,采用了推力更大的普惠“黄蜂”发动机并装有二级涡轮增压器,无武装的试验型最高时速较“海鹰”提高了18%,而美国人正好嫌“海鹰”原型的武备不够强大,便以德制福克G-51的火力标准装配他们的新战机。就这样,最终定型的“鹰隼”除了机动性稍有不及,各项性能均超越“海鹰”,面对德国海军的主力舰载机He-25有明显的技术优势,甚至能够跟陆基型号的福克G-51正面抗衡,但也正因为这些复杂的改动,承接该项目的格鲁曼公司不得不花费大量时间修正飞机的气动设计并进行相应的测试,直到战争爆发前夕,“鹰隼”才通过了美国海军部门的评估投入列装。亚速尔群岛海战爆发时,第一批量产型的“鹰隼”还在组装当中,直到弗洛雷斯海战结束后,第一个“鹰隼”才运抵大西洋前线。因装备时间尚短,美英飞行员尚不能充分掌握这种新武器的特性,还需要在实战中摸索出与之相适应的空中战术。若非如此,洛梅德斯少校和他的精英飞行员恐怕要在这里吃大苦头了。
  尽管碰到了自己不熟悉的新对手,洛梅德斯少校仍想方设法让这场遭遇战按照自己的节奏进行。他一面通过无线电提醒僚属们谨慎应对,一面带领僚机向其中一架美军单翼战机发起攻击。没有花哨的空战动作,没有反复的试探调整,凭着一流的飞行技巧和丰富的实战经验,他准确地捕捉到了最佳的开火时机,用两串机关炮弹让敌机当空折翼。
  成功击落了目标,洛梅德斯立即用无线电呼叫己方的战斗机飞行员们:“避开它们的正面,避免长距离的追击,尽可能从它们后方开火。”
  出于对指挥官的信任,同盟国飞行员们不必去想为什么,直接按洛梅德斯少校的嘱咐行事。如此固然费事许多,并且额外耗费了不少燃料,但能够以尽可能小的代价将敌机一一击落或驱走,为己方轰炸机群开辟出一条安全的通道。
  最后的航程一晃而过,机翼下方,湛蓝的海面上点缀着一个个拖着白色水痕的舰影,只见它们喷吐着闪闪焰光,成团成片的硝烟在它们周围弥散,天空中到处是炸裂的爆响。后来起飞的美英战斗机已顾不上被己方炮火击中的危险,三三两两冲杀过来,结果却被喷涂铁十字徽标的He-25或带有三叶草徽标的Me-50T所阻截,偶有一架突入同盟国的舰载轰炸机群,横冲直撞,倾吐弹雨,也未能冲散飞行编队。
  “右前方海面发现敌方航母群!”耳机里传出的这个声音,令参战的每一名同盟国轰炸机飞行员瞬间亢奋起来,循着此人指引的方向,人们看到那一艘艘形态有别于普通舰船的航空母舰。在经历多场海战之后,交战双方均已认识到海军航空兵的威力和价值,这给海上战术带来的最大改变,就是让人们在同等条件下选择优先攻击敌方航母!
  所有的战术模式业已在日常训练中熟练掌握,具体战术亦在出发前进行了部署,此时卡尔莱特少校要做的就是下达攻击命令——来自三艘德国航母的俯冲轰炸机分属三个不同中队,每个中队负责攻击一艘航母,中队内部按既定秩序轮番投弹,而只有在确认目标已遭致命打击的情况下,飞行员们才可能将目标转移到下一艘航母。
  来自“施瓦本”号的俯冲轰炸机中队受卡尔莱特少校直接指挥,其攻击目标是航行于编队最前方的航母,那是一艘英国光辉级,号称是防护能力最好的航空母舰。亚速尔战役持续至今,双方共有五个级别的航母投入战场,四艘光辉级一沉一伤,仍有两艘奋战于前线,以持续作战时间和战场生存率综合计算,确实居于首位。
  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卡尔莱特少校和他的飞行员们此前并不确定自己的攻击对象是光辉级,事实上,如若护航战机未能掌控局面,他们可能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逮着哪艘就炸哪艘。现在,他们毫不迟疑地锁定目标,在3000米空域找准攻击点,而后两机一组,冒着敌方舰艇的防空火力进行“高台跳水”。
  卡尔莱特少校一贯身先士卒,这次也不例外。随着战机进入俯冲状态,速度计的读数飞速增加,他心无旁骛地盯着正前方,双手紧握操纵杆,避免飞机因受爆炸气流冲击而偏离航向,耳朵忽略了身边的一切杂音,只关注投弹手的话语。
  “保持……保持……保持……压低……压低……保持……保持……”
  当这架Ju-17的飞行高度降至400米,投弹手的声音戛然而止,紧接着机身一颤,来自操纵杆的反应力度顿时发生了变化。不必投弹手提醒,卡尔莱特少校心领神会,迅即拉起飞机,巨大的离心力将两人死死按在座椅上。当战机从最低点开始爬升时,它所处的高度几乎触及战舰的桅杆!
  猛烈的爆炸声从海面传来,然后是投弹手的叫声:“一颗命中甲板!一颗左舷近失!一颗舰尾近失!真可惜,命中的是颗轻弹!”
  所谓“轻弹”便是机翼下挂在的50公斤航弹,这种炸弹对战列舰级别的目标如同瘙痒,但扔在航母甲板上可不一样,爆炸的威力足以炸出一个大洞,在舰员将其修补之前,舰载机基本上是无法正常起降了。
  片刻过后,投弹手又叫道:“哈,是威利和卡尔,他们炸中敌舰了!好大一团火球,看来是重弹,他们梦寐以求的铁十字勋章肯定跑不了!”
  一枚250公斤的高爆穿甲弹虽不足以判定一艘光辉级航母死刑,但接连两次命中已基本废掉它的战斗力,这梦幻般的开场让卡尔莱特少校有些不敢相信,只待座机重回千米高度,他调整航向,顺势观望海面,敌方航母编队已有两舰腾起滚滚黑烟,视线中仍有Ju-17俯冲而下,也有投弹完毕向上爬升的,还有几架战斗机在低空穿梭。恶战之中,敌人原本有序的防空火力已变得杂乱无章,带曳光弹的弹雨追寻着同盟国战机的踪迹来回游移,不时在半空相交,高射炮弹狂暴地嘶吼着,不断有战机被击伤击落,但能够取得这样的战果,些许损失是完全可以承受的。
  通过接连几次空中机动,卡尔莱特驾驶着他的战机顺利回到了3000米高空,除非遭到敌方战斗机的袭击,否则的话,这一飞行高度已足够让他和他的机组安全脱离战场。
  就在这时,情绪亢奋的投弹手再次唤道:“快看左下方,少校!好一团漂亮的烟花!”
  卡尔莱特探头一看,敌方航母编队领头和居次的航母拖着黑烟前行,刚刚发生猛烈爆炸的是位于编队后部的舰艇,迅速扩大的烟尘遮蔽了它的原貌,看不出是航母还是护航战舰,附近海面隐约可见几条又长又细的白线,似乎是鱼雷驶过留下的痕迹。
  “是艘航空母舰?”少校问自己的投弹手。
  投弹手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推测到:“情报说有敌人有七艘航母,现在能够点算出来的就只有六艘,想来发生大爆炸的应该是第七艘吧!”
  “若真是这样就太好了!”卡尔莱特少校的心态也渐渐兴奋起来,“要能利用这次机会歼灭敌人的航母编队,我们就可以一步步夺回主动,最终把敌人逐出亚速尔群岛!”
  投弹手大声回应说:“之前很多人都说我们近期要撤回欧洲,把亚速尔群岛彻底让给敌人,现在看来,我们已经熬过了最黑暗的日子,重新回到了通向胜利的道路……嚯!又是一次命中,又是一次命中!今天注定要成为同盟国的胜利日么?”
  卡尔莱特少校又一次探头观望海面,一艘先前没有挨炸的敌方航母刚刚挂彩。从他下达攻击命令开始,空袭才持续了几分钟时间,且不算那艘发生大爆炸的不明舰艇,同盟国机群已击伤敌方三艘航母,攻势所向披靡,联想到先前突破敌方战机拦截的轻松,凶悍顽强的对手仿佛在一夜之间变得组织松散、虚乏无力,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第181章
迈向胜利的步伐
  为了掩蔽行踪,同盟国航母编队即便投入了战斗,也继续保持着无线电静默,所以在数百公里之外,以“黑森”号为旗舰的同盟国支援舰队没能在第一时间获知己方舰载机重创美英航母的捷报。经历了敌方的两波空袭,这支舰队的多数成员都出现了损伤,尤以德国重巡洋舰“舍尔海军元帅”号的伤势最为严重,若不是德系损管能力一流,它恐怕只能维持漂浮状态,休想追随舰队调头东行。
  海上的战舰航速再快,也不可能快过天上的飞机。没过多久,同盟国舰队的舰载雷达便探测到了从西北方向飞来的第三波敌机,规模似乎较前两波减小了一些,但具体数量则必须要等它们靠近之后方能知晓。
  在敌机逼近之前,“黑森”号上的指挥人员从封闭的战斗舰桥移步舰桥外部的观测台,一边呼吸海面的新鲜空气,一边探讨接下来的应战策略。爱尔兰海军特别联络官肯普上校便以请示的口吻说道:“陛下,是否需要通传‘朗福德’号派遣战斗机出击?”
  夏树略作思虑:“不出意外的话,敌人这一波空袭只派出少量战斗机护航,我方派遣战斗机上阵既可以削弱对手,又能够影响敌人下一波的排兵布阵。好,给‘朗福德’号发报,令他们派出所余的全部战斗机,并且叮嘱飞行员,如不能在敌机发起攻击前进行拦截,就在敌机结束轰炸后投入战斗。”
  待肯普上校传令去了,“黑森”号舰长梅瑟尔撇嘴道:“陛下觉得敌人还会有下一波空袭?按照正常时间推算,我方航空兵现在应该已经飞抵敌方航母上空了,而敌人接连对我们发动两波空袭,再加上这一波,已先后出动战机一百多架,可谓劳师动众,舰队的防空戒备必然受到很大的影响,这可是我方取胜的绝佳机会,难道我们的航空兵会白白错失了这般宝贵时机?”
  夏树以哲学论调回答他:“战场上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我们应当做最坏的打算。”
  梅瑟尔上校还想说些什么,就在这时,一名通讯官匆匆前来报告,说是截获到了本方舰载机的无线电通讯。从通讯内容推断,己方航空部队对敌方航母编队展开了攻击,目前已至少取得击沉两艘、重创两艘的佳绩。
  在场军官们闻之大喜,梅瑟尔亦如释重负地挥舞着拳头。
  通讯官顺势向夏树请示:“陛下,需要向舰队全体通报这一战报吗?”
  夏树不假思索地回答:“第一,此战报是以飞行员的报告为依据,准确度有待考量;第二,眼下战事紧迫,全体官兵需全力以赴,此时通报胜果虽能鼓舞士气,但不免让人分心,所以我觉得晚点宣布也不迟。”
  梅瑟尔虽然高兴,但没有忘乎所以,他当即点头以表赞同,然后分析说:“想必这一波敌机的飞行员还不知道己方航母编队已遭重创,他们会按照原定的计划展开攻击。如果我是他们的航母编队指挥官,我会让他们中途调头前去搜寻和攻击敌方航母,而不是让他们徒劳地攻击一支价值有限的增援舰队和它所掩护的运输船队。如此说来,我们的对手应该是个不太懂得变通的人?”
  “克劳德·布洛克么?你对他了解多少?”夏树随口反问。
  梅瑟尔有些尴尬,他耸了耸肩:“三年前曾有过一面之缘,简单聊过几句,觉得那是一个很随性的人,温和、儒雅、博学,看起来并不像古板的老头子。”
  美英舰队的高级指挥官们在夏树这里基本可以分为三类,第一类是夏树在战前就已十分熟悉的,例如美国海军的“战争主义者”哈里森·斯坦德利、英国皇家海军的“大炮上将”厄恩利·查特菲尔德还有“名猛人不猛”的达德利·庞德,他们本就是美英军界的活跃分子,而且身居要职,夏树跟他们既有交往,又有关注,夸张一点的说,他们的性格特点、思维方式、个人喜好甚至是一些恶趣味都在掌握之中,对他们的战场决断,夏树不敢说十拿九稳,但基本能够猜对方向。
  第二类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比如说脾气火暴的欧内斯特·金、“国家英雄”尼米兹、倒霉的金梅尔还有“蛮牛”哈尔西、“疯子”史密斯、“怪物”特纳等等,他们的发展轨迹或如历史原版,或发生了一些偏离,但总体而言,他们的能力和表现跟历史的描述大致相当,而且在这个时代,他们还大多扮演着相对次要的角色。
  第三类,诸如美英航母编队的指挥官克劳德·布洛克上将,夏树与之素无交情,甚至从未谋面,对他们在历史上的战机无甚了解,对他们的认知主要来自于情报部门搜集整理的资料——19世纪中期的大饥荒迫使上百万爱尔兰人逃离家园,以至爱尔兰侨民遍布世界,爱尔兰便利用这一得天独厚的资源发展出一个庞大的、绝无仅有的情报网络,数以千计的专业间谍与数以十万计的非专业耳目在和平时期刺探、搜集科技和商业等领域的情报,战时依从组织的安排各行其是。重新出山之前,夏树花了好几个星期钻研相关情报,以此为基础精心制定了这第一仗的作战策略。
  举目眺望敌机来袭方向,天边尚无异样,若不是装备着探测距离原超正常视距的雷达,此时夏树和他的舰队想必还不知道危险正在逼近。提前预警,近炸引信,再加上行而有效的防空阵型,同盟国支援舰队方能挺过美英舰载机群的前两波攻击。根据各舰统计,高炮弹药消耗皆已过半,因舰体漏损而导动力降低的亦占半数,官兵伤亡已达千人,照此情形,再咬牙抗下一波似乎不成问题,可正如夏树时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战场上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一颗炸弹,一枚鱼雷,或是一次错误的判断,一个不经意的疏忽,都有可能造成灾难性的后果。
  见夏树没有说话,梅瑟尔就着刚才的话题往后揣测:“假设敌方航母编队的指挥权仍掌握在布洛克手里,而布洛克又不是个鲁莽愚钝的指挥官,他之所以发动第三波空袭,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他留存了足够的反击兵力,所以无需调回已至半途的机群。”
  夏树飞快地反问:“可是那样的话,我们的飞机又怎能迅速取得显赫战果?”
  这一下可把梅瑟尔给问住了,优秀指挥官和天才指挥官的区别便体现于此。
  从主动性的角度来看,战术策略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应敌而动,针对敌人的动向做相应的部署,一种是先敌而动,利用自己的动向诱使敌人跟进。夏树此次以“腓特烈·凯撒”船团和支援舰队充当诱饵,冒险诱敌,所采用的战术策略便属于后者。当然了,敌人可不是一头被驯服的牛,轻而易举地被人牵着鼻子走,此战尘埃落定之前,他们有很多机会摆脱困境甚至全身而退。与美英先遣舰队交火之初,夏树担心对手见机不妙主动撤退,但敌人却选择了与之正面对决;美英舰载机空袭开始后,支援舰队从容应对,坚定前行,敌方指挥官却未从中察觉出异样;甚至于现在,遭到同盟国舰载机群的第一波猛烈攻击后,美英舰队还有机会保全实力,可他们还在强攻缺乏真正价值的目标。
  夏树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克劳德·布洛克,你终究是个理论界的军事专家,分析战例战术头头是道,争权夺利可不手软,打起仗来却毫无灵气,指挥航母作战的能力远不如那些真正精通此道的后辈们,要不然哪还轮得到我来拯救亚速尔战局?
  梅瑟尔暗自期待的戏剧性一幕终究没有出现,成群结队的美英战机出现在了视线当中,继而向这支调头东行的同盟国支援舰队发动猛烈空袭。这一波55架战机当中,战斗机果然寥寥无几,由于从爱尔兰辅助航母“朗福德”号起飞的七架IR-29T未能赶在敌机攻击之前抵达,夏树统御的支援舰队不得不面对强度空前的攻击。“瘸腿”的“舍尔海军元帅”号虽然只遭到一小队鱼雷机的攻击,但慢速航行且转向不便的大型战舰实在是太易得手的目标,在舰员们的惊呼下,这艘德国重巡接连挨了两条航空鱼雷,再牛的损管也无济于事了。趁着战舰还未完全解体,舰长果断发出了弃舰命令,四成官兵得以生还。
  作为俯瞰视角最醒目的目标,“黑森”号自然成为了敌机再度围攻的对象,这一次它的好运气也差不多用到了尽头,4枚重磅穿甲弹、7枚轻型炸弹不但将它炸得面目全非,还对动力和通讯系统造成了相当严重的破坏,用梅瑟尔上校的话来说,“我们不可能再熬过第四波空袭。”
  所幸的是,通过浴血奋战挺过第三波空袭的同盟国将士们不必再面对下一波空袭了,许久之后,销声匿迹多时的同盟国航母编队终于发来战报:先后派出226架战机攻击敌舰队,摧毁美英航母编队80%的战力,此战胜利在望!
第182章
逃离“火场”
  正午过后,亚速尔群岛以东的大西洋海面上,傲然出击的美英主力舰队在遭遇敌方机群的连番痛击之后,不得不灰头土脸地向西撤退。美国海军上将克劳德·布洛克指挥的航母编队原有7艘航母,如今只剩下两艘光辉级航母,其余或被击沉,或因伤势过重而被放弃,即便是幸存下来的“胜利”号和“可畏”号,也是伤痕累累、满目仓夷,但不管怎么说,牺牲载机量换取防护能力的设计思路还是在战场上体现出了非凡的价值。
  沿着舷梯走下“胜利”号的舰桥,身材略微发福的舰长霍克斯利上校沧桑的脸庞此时写满颓丧和迷惘,就在几个小时之前,他还信心饱满地期待一场胜利,可是接连两波空袭,美英舰队出动了上百架战机,居然对一支分舰队规模的敌方水面舰队无可奈何,这让他既意外又担心,心中的隐忧很快变成了现实。在美英航母忙着接收返航飞机的当口,同盟国机群突然袭来,勇猛且干练的同盟国飞行员牢牢把握住了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第一波空袭就击沉美籍辅助航母“理查德”号,重创“普林斯顿”号,击伤“胜利”、“可畏”、“帕克”三舰,短短二十分钟就让美英航母编队的战力减损大半。布洛克上将没有召回已经出发的第三波攻击机群并让它们前去搜索敌方航母,而是任由它们执行原定任务,在霍克斯利看来,战斗从那时候起就已完全失去了悬念。
  不出意外,敌方舰载机群的第二轮空袭继续发威,“帕克”、“林奇”、“伦道夫”相继战沉,触目惊心的战斗场面深深印刻在了每一名参战者的心中。
  这轮空袭,“胜利”号险些吃了两条鱼雷,尽管躲过了致命的劫难,此后的两颗直接命中弹和多颗近失弹仍让它蒙受重创。飞行甲板上至今留有两个偌大的弹洞,其中一颗250公斤重的高爆穿甲弹连续贯穿两层机库,在蒸汽室上部爆炸,蒸汽室一度为高热高压的蒸汽所充斥着,全舰航速为此而下降到了不足12节,经抢修后才勉强恢复到目前的18节,另一颗在下层机库爆炸,切断燃油线路并引发了一场大火,骇人的烈焰吞噬了机库中的一切,有43名舰员在灭火过程中丧生,还有百余人被烧伤……
  不知不觉中,霍克斯利来到了右舷副炮战位,尽管大火一度威胁到了弹药库,舰员们还是想方设法保住了火炮和弹药,而它们现在已经成为了“胜利”号继续战斗下去的最大底气。
  “敌机!右舷方向发现敌机!”
  瞭望哨突然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喊声,而在军官们的口令声中,舰员们纷纷跑回到各自的战位上,操纵起舰上所剩的防空武器准备对抗敌机的袭击。
  以防护著称的光辉级航母名义上装备了大大小小近百门火炮,但它的防空火力远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强大,究其原因,并不是设计师慵懒松懈或者军火商偷工减料,而是跟英国在战后的畸形发展以及英国高层的别扭心态有着莫大的关系。再者,不少海军将领认为掌握制空权就是最好的防空手段,在心理上轻视防空武器和防空训练的重要性。结果,亚速尔战役期间的多次海空大战让他们饱尝苦头,而那些临时性的举措便几乎没有发挥什么作用。
  出于对这种缺陷的认知,上校不由得将目光投向周围的护航舰艇。为掩护残余航母顺利撤退,美英主力舰队分派了三艘巡洋舰和五艘驱逐舰前来,加上随行的两艘巡洋舰和两艘驱逐舰,总共有十二艘轻舰艇保护专门“胜利”号和“可畏”号。即便如此,霍克斯利心里一点也不觉得踏实。就说右舷这边的两艘英国驱逐舰,它们一艘属于1920年下水的C级,另一艘则是1927年下水的E级,这两个级别的驱逐舰既不是专为防空而设计,在战争爆发之初也没有进行真正意义上的防空强化。C级全舰只装配2座双联装的40毫米口径乒乓炮和2座四联装12.7毫米机枪,而它们所装备的120毫米单管舰炮射速偏低,对空能力有限,强大的四联装鱼雷发射管在面对敌机袭击时更不能发挥任何作用,而E级的吨位较C级增大了三分之一,安装了号称防空利器的八联装40毫米乒乓炮,可是从实战效果来看,它们远没有达到设计者和使用者期待的水平。
  望远镜里,英国舰员们看到了成群的黑点,粗略估算有五六十架之多,这让他们很是惶恐,因为他们的航母编队现在连一架战斗机都没有——幸存下来的两艘航母飞行甲板都受到了较为严重的破坏,而且为了自保,它们都在受损时采取了向弹药库注水的应急举措,即便能够接收飞机,也无法为它们提供燃料补给。
  兴许是焦躁不安的心态使然,几艘巡洋舰早早开始射击,嘭嘭砰砰的声响听起来很是热闹,炮弹爆炸的烟团出现在敌机飞行线路上,却没能阻拦它们前进的脚步。
  和往常一样,Ju-17最先呼啸着从高空发起进攻。这些德国海军飞行员在技能上丝毫不逊色于空军,在对水面目标进行俯冲轰炸时更是经验丰富。同时,他们又是德国海军中最勇敢的一群人,即便面对敌人的密集火力,也依然义无反顾的进行大角度的俯冲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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