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苍穹(校对)第82部分在线阅读
拿起笔的时候顺带瞟了眼女士胸前的铭牌,看清其名字的拼写。虽然现在写德文的笔迹尚毫无美感,林恩还是在报纸头刊的空白处飞快地书写:赠予可敬的护士珍妮·巴尔克尔,林恩·加尔戈。
面色绯红地收起笔和报纸,小护士羞怯地说道:“洛特兰医生还在等你了,记得一楼从左往右的第五间办公室!”
早知二战时期不少德国民众疯狂崇拜元首和战功显赫的战斗王牌,未想自己有一天也会成为别人的崇拜对象,林恩不禁感慨起来。接下来,他去了军医官的办公室,在那里接受了一次认真而专业的检查,腿部和肩膀的伤势皆“基本痊愈”,病号单上也由军医官写上了“准予出院”的字样——差四五个小时,他的入院时间就凑够整一个星期了。
收拾好私人物品,尤其是巴赫转赠的两本兵书,林恩和同病房的士官和军官们简单道别,这时候已经不见护士珍妮的身影,也不愿过多遐想。算好林恩今天伤愈出院,沃夫鲁姆、布鲁尔他们不等吃午饭就来了,帮着林恩将这些加起来还没有五斤重的东西拿回兵营宿舍。因为下午还有训练,林恩也盘算着去军官考核处报到,便约在晚上一起喝酒庆祝。
住院休养期间,林恩或是在病房里进餐,或在医院的专门餐厅吃病好餐,这顿午饭是他第二次在大餐厅用餐。内厅依然是高级官员、将领与新来人员的专用空间,林恩远远看到今天坐在要员们对面的是清一色的海军潜艇官兵,因而猜想这些都是在德国正式宣布投降后以“彩虹”暗号佯装自沉,其实按照预先约定秘密航行至此的潜艇部队。到了战争末期,除了典型的VII系列战斗潜艇,投入作战的还有相当数量的新式潜艇,XXI就被认为是二战最好的潜艇,另一些航程足以抵达美国的远洋潜艇,在技术上也是颇具优势的。这些潜艇可说是德国海军真正的精华所在,只是盟军参战后,盟军在大西洋的海空护航力量实在太过强大,致使德国潜艇部队在战争中后期已难有作为。
从士官进阶至尉官行列,林恩得以在次厅用餐,短短一周的时间,在外面这两个厅用餐的军人数量至少翻了一倍,但餐厅服务员们显然还没有达到真正的忙碌程度,她们非常从容地推着餐车沿着长桌移动,往那些被官兵们扫空的餐盘里添加餐食,若非姿态优雅,或许就该被人笑称为“养猪”了。
相比于林恩在这里所吃的第一顿,此时桌上少了新鲜的青菜和肉类,换成了土豆、熏肉、腊肠这些易于长期储存的食物,新鲜的鱼虾以及鱼子酱则一如既往,它们的存在极大地丰富了菜色和营养,也是在提醒人们:此处已不是传统的大陆区!
对于新鲜的三文鱼,林恩兴趣不大,主动与坐在自己右侧的军官聊开之后,借说话之机频向内厅张望。戈培尔和隆美尔依然端坐主位,每一位远道而来的海军艇员面前也都放着高脚杯,这红酒既是为他们接风洗尘,也是宣告他们正式走入历史的暗处,将命运紧紧绑缚在这条奇特的航船上。
这些新人想必也带来了外界的最新信息,只是,气氛依然未见有明显的变化。该高兴的高兴,该享受的享受,即便表情平静的,也因为饮食的极大改善而摆脱了以往的虚乏苍白。这样一群乐观积极的人,在这样一个看起来什么都很充裕的隐秘之处,真的可以没有烦忧地过下去?
第21章
二度插班
“林恩·加尔戈少尉……嗯,在这里,5月4日至报到,5月4日至5月10日住院养伤……对,记录完全相符!”
在竖着“帝国军事学院”牌子的前厅接待室里,值班军官很快从档案记录中找到了有关林恩的部分。看他那张列成表格的文件纸,从上士这一级别直接升入尉官行列着少说也有四五十人,这还真是托了“雅利安方舟计划”的福,否则以各人参差不齐的背景和能力,再过5年也不见得都能过这一道坎。
作为二战军迷,林恩对德军的军校体系不甚了解,只是恰好看过一篇“二战参战国十大军事院校”的资料,德国军事学院排名第三,也是德国唯一入选的军校。它的首任院长是普鲁士时代最富盛名的军事家沙恩霍斯特,而《战争论》的作者克劳塞维茨曾在这所军校当了二十年的院长,这里的毕业生可谓将星璀璨,仅在二战期间就出了冯·龙德施泰特、冯·布劳希奇、冯·曼施坦因、冯·屈希勒尔、冯·克莱斯特、施佩勒这六位元帅。
在这十大军校排行中,榜上有名的还包括美国的西点军校、安纳波利斯海军学院、维吉尼亚军事学校,日本的江田岛海军兵学校和陆军士官学校,苏联的伏龙芝军事学院、英国的桑赫斯特皇家军事学院、中国的黄埔军校以及法国的圣西尔军校,这些军事院校的历史积淀、风格特点虽然有所不同,但它们在二战期间都为本国军队贡献出了一大批赫赫有名的人物——要说他们撑起了这一时期本国军队的脊梁也毫不为过。能够进入其中自是每一位军人的梦想,而“帝国军事学院”与“德国军事学院”虽然只有一词之差,理解起来似乎也就是相同事物的不同描述,但“避难所”意如其名,是德意志第三帝国残余力量躲避盟军和苏军的隐秘之所,如今这藏于洞库中的“帝国军事学院”已完全看不出一所顶级军事院校应有的规模和气势。它给林恩的感觉更像是一所用来突击培训新晋军官的小型军校,向忠诚可奖、资质未必合格的军官们传授一些最基础、最实用的军事技能,好让他们走出去至少还有个军官的样子!
接待林恩的这位值班军官,是个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少尉,穿着一套浅灰色的陆兵制服,自然通红的两边脸颊让他想起了绿茵场上的西班牙金童托雷斯。在名单上勾画之后,值班的少尉军官说:“是这样的,加尔戈少尉,您原本被安排在第二期普通军官班中,它实际上在5月2日就已经开课,到今天已经进行了三分之一的课程,公平起见,我们建议您稍候两天,届时直接转入第三期普通军官班开课,您觉得如何?”
因为有过在“吸血鬼”突击队训练营的出色表现,林恩对自己的学习能力还是很有信心的,他坦然问道:“每一期的课程是二十几天?”
值班军官看来并没有理解林恩问这句话的意思,他直接回答:“只要没有调整的话,一般是四个星期整!”
林恩的手指在台面上轻轻敲了两下,说:“烦请帮我安排一下,最好能从现在开始上课!”
“嗯?”值班军官稍有些迟疑地瞪着林恩,“抱歉,您是说……您要上第二期?”
林恩的手指继续在台面上轻轻地敲着,基本保持着每秒一下的节奏,坦然却不轻视地说:“是的,我是一个喜欢挑战的人,就这样帮我安排吧!如果需要上级批准的话……”
“噢,这倒不必!”值班军官低下头,从桌子上拿起另外一张清单,“既然您确定的话,30分钟后请到第2教室报到吧!课程由教官安排,内容和次序并不完全固定,另外,每天的作息时间是早上6点集合,中午12点至3点休息,晚上一般是9点结束课程,但教官可能根据自己的课程安排调整作息时间。最后,祝您好运!”
听了这些,林恩心里还是小小地紧张了一下,在医院休养的时候,只要愿意,24个小时可以有20个小时躺在病床上,这生活节奏一下子就变得紧凑了,看来自己现在就得把心里的弦给绷紧了。
年龄相仿,军衔相同,既然对方说话时十分客气,林恩也在称呼上用了敬语:“谢谢您!少尉!”
未免初入课堂而措手不及,林恩利用这半个小时活动了一下筋骨,伤口的完全愈合并不意味着身体功能的完全恢复,从上午拜访爱娃·符特里奇的情况来看,目前肢体还只能应付低强度的体能运动。照此看来,多休息两天本来能够更好地调整状态,何必一定要争个出彩呢?
心里虽然有这样小小的隐忧,可战场上那么多大风大浪都挺过来了,林恩又岂会被这点困难吓倒?了不起再回医院躺几天,其实……那个名叫珍妮的年轻女护士看着也挺不错的,单纯、文静,泡上手应该不难,慰藉一下内心深处的孤独也不见得是坏事。
临近开课的时点,新晋的尉官们陆陆续续走进教室,他们大都是三十岁以下的年轻人,甚至有一两张看起来跟特奇梅尔差不多年龄的青涩面孔。当然了,在国防军和党卫军,大龄士官普遍存在,因而这里也不乏大叔级的人物,年纪最大的看起来可能都快五十岁了,年龄如此,素质的差距恐怕也不是一般的大。
在不知座位如何安排的情况下,林恩干脆站在教室门口等着,而尉官之中很快出现了熟面孔。自己的三位室友结伴而至,看来他们也仅仅是先自己几天抵达“避难所”,在这之前都是上士军衔。
“嘿,大英雄,你终于养好伤啦?”率先开口的金发少尉即是先前好心给林恩腾铺位的,见林恩站在这里,他的反应毫无夸张的成分,而是一种调侃式的友好问候。
不等林恩回答,仍梳着中分头的家伙以戏谑的口吻说:“啧啧,果然是无所畏惧的超级战士,一个多星期没上的课程,几个小时就能够补上吧!厉害!”
戴着眼镜的军官,也就是那个对爱娃有明显崇拜之情的军官,则只是朝林恩笑了笑。
出来混,什么样的人迟早都要遇见,林恩以平静的心态回答说:“军医官上午刚批准出院,这已经落下好几天的课程了,所以迫不及待地来了,还希望你们多多帮助!”
金发少尉单眨了左眼,笑道:“别担心,这里的成绩跟时间长短没有必然关系,主要是靠头脑!林恩,你是跟我们一起坐呢,还是等着先向教官自我介绍一下?”
这或许是让许多新生感到纠结的问题,而林恩试着抓住这其中的关键点:“你们每个人都有固定座位吗?”
这时候,中分头已经不耐烦地往教室里走去,金发少尉和戴眼镜的室友留了下来,后者爽直地回答说:“室内课程是没有的,室外操演训练就分了组,后来的就跟后来的编在一起!”
看看教室里面也已经坐了三十来号人,继续多问就是犹豫不决的表现了,林恩迅速作出了决断:“我跟你们坐在一起!”
进门时,金发少尉忽然侧转头对林恩笑了笑:“猜猜我们的室内课程教官是谁?”
林恩很努力地想了一想:“总不可能是隆美尔元帅亲自授课吧!”
“当然不是!”金发少尉连连摇头,“完全不着边际,还是等下自己看吧!”
这算什么?吊起别人胃口又不负责任地撂在一旁?林恩在心里嘀咕着。这六年的烽烟、六年的沉浮,德国军队中涌现出了无数战争明星,自己能够说出名字的不少,但能够当面认出或至少对他们的事迹说出个大概的,恐怕不超过一双手加一双脚的指头数,而且这些人要么是早早阵亡了,要么熬到战争结束沦为敌人的战俘并接受审判,会出现在这里并且给一群“暴发户”式的少尉讲课,着实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这样一间座位呈扇形阶梯状排列的教室可以容纳六七十人,因为结构的关系,空间感较为紧凑,估计站在讲台上的教员不需要很大声音就能够让全体学员听清自己所说的内容。吊灯、风扇、黑板、讲台,陈设显得非常简单,而固定于墙的黑板也擦拭得干干净净,只看得出来曾用粉笔写过,全然不留文字或图画的痕迹。
教室显然坐不满人,说话总是对林恩冷嘲热讽的中分头已经在教室左侧靠前的位置坐下,他旁边有足够的空位,林恩也就跟着金发少尉、戴小框眼镜的室友挨着坐了过去。抬头看看讲台,阶梯扇形结构的小教室有这点好处,即便是很角落的位置,距离讲台和黑板也不会太远。
待最后几名少尉军官走进来之后,林恩算了算,包括自己在内,坐在这间教室的共有42人。想想抵达“避难所”的官兵也就一千多,空兵和海兵的新晋军官并不在这间教室一起上课,四十多人也是正常的数字,何况前面已经有过一期普通军官班了!
大约两分钟之后,走廊外面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乍一听林恩还以为是个“重量级”的人物,没想到随后出现在教室门口的,却是个身材普通、模样普通、气质也很普通的军官,他腋下夹着教鞭,佩戴着全新的陆兵将官领章和肩章,步伐沉稳有力地走了进来。当他转过身面朝众人时,领口的勋章很是亮眼。
带双剑橡叶的骑士十字勋章?
林恩记得整个二战期间只颁发了160枚这个级别的勋章,其中159位获得者都是德国人,唯一的外国获得者便是山本五十六。很显然,眼前这个高鼻梁、蓝眼睛的家伙绝不是那个被美军航空兵猎杀的家伙。
第22章
帝国雄狮
于讲台上站定之后,年轻的双剑银橡叶骑士十字勋章及陆兵将军领、肩章佩戴者,摆出了一副双脚分岔、胸膛挺直、下巴微抬的傲气姿势,以略微斜向下的目光扫视全场。在这相隔几十公分到几米的距离内,多数人的年龄都与之相去不远,在座之中更有年龄大出几岁、十几岁的,功绩和军阶却有着天壤之别。
林恩很努力地在脑海中思索,仍觉得这张留着淡淡伤痕的脸颊是从未见过的——图片、影像或是文字描述。若以长相论,这位将军恐怕还不及劳伦茨·巴赫一半的帅气,而勉强和沃夫鲁姆、坦泽这些外貌寻常的士兵处于一个水平。可是当自己的目光与之相交时,林恩顿时被那双眼睛中所流露出刀锋一般的冷厉给震住了,这该是有着怎样经历的男人,才会变得比北极圈内的空气还要寒冷?
潜意识里,林恩是希望对方的视线能够在自己身上多停留一点时间,最好是有那种认可甚至尊敬的表示,然而那有如冰刃的目光却一扫而过,没有在这间教室里的任何一个人身上作哪怕稍稍的停顿。紧接着,这位年轻到换身少尉军服就可以混入这群学员的教官转身走到黑板前并且拿起了粉笔——他的站姿依然是那样的桀骜不驯,下巴也还保持着高傲的角度,执教鞭的左手置于背后,右手拿着的仿佛不是粉笔而是一柄长剑,为击败对手而苍劲灵活地舞动着,弯弯曲曲的线条随之出现在了黑板上,它们全然没有艺术角度的美感,粗糙、随意且不具有任何对称性。在“吸血鬼”突击队本部当过一段时间的参谋士官,林恩对这些线条可不陌生,它们代表着某一战场的地形,山峦、河流、谷底还有平原,只是和一般人不同,这位教官在画完所有线条后才给它们一一标上数字,使得它们成为一幅具有立体意义的地形简图。
“A军1个装甲侦察连、1个机械化步兵营,任务是占领位于西面的村镇,在主力部队到来之前建立坚固的前哨;B军1个步兵连,额外配备反坦克炮两门,任务是防守村镇,掩护主力部队后撤。还是老规矩!”
说罢,功勋赫赫的教官走下讲台来到窗边,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旁若无人地点上一根。教室里的学员们从他说完话的那一刻起就开始相互交谈、沟通,然后陆陆续续有十人起身走上讲台,五人一组迅速选定了各自的角色,组内人员一边交谈,一边用粉笔在黑板上划出代表部队的图案,在这个过程中双方都显得很有原则性,完全不去看对方画图的位置。
这样的兵棋推演自古就有,是将领们考量战策的常用方法,也是培养军官指挥和参谋能力的必备课程,林恩在“吸血鬼”突击队训练营也上过两堂,不同之处在于突击队的教官们旨在教导学员们掌握小股部队的特种作战,以巷战和野外突袭战的地形为主,假象进攻部队也是10人或20人的战斗小组。按照德军的常规编织,这场兵棋推演的参战兵力已达七八百人,可算是一场够分量的小型战斗了。
看别人部署进攻或防守并不需要太多时间,何况这两组学员在定稿之前还在讨论和修改,林恩转过头,轻声问自己的室友们:“哎,你们刚刚怎么不上去?”
“急什么!”戴小框眼镜的少尉小声回答说,“待会儿还有三轮,基本上人人都有上去演练的机会,只是我们的这位教官严厉得很,到现在为止还没有那一组能够做到让他满意的。”
听了这话,林恩不由得将目光投向那个靠在窗边自在抽烟的家伙,于是又向同伴们打听:“他到底是谁啊?”
眼镜少尉很诧异地看着林恩:“你居然不知道他就是德国陆军最年轻的将军——第45位获颁双剑橡叶骑士十字勋章之人,埃里希·巴恩芬格?”
林恩并没有恍然大悟,因为他印象较为深刻的是德意志第三帝国最年轻的将军,迪特里希·佩尔茨,一位王牌战斗机飞行员。
这时候,中分头趴在桌子上面朝林恩这边,很小声地说道:“一个跟你差不多的疯子,他在东线共计负伤11次,并因为最后一次重伤而离开一线战斗部队!”
11次!
对于这个数字,林恩感到十分吃惊,自己在前线的这几个月受了一次小伤和两次中伤,这就已经觉得大半条命去矣,即便是受了强大求生欲望驱使,到后面也感觉难以像在东普鲁士那样英勇无畏。这家伙却先后负伤11次,难怪眼神中透着一股冰冷的杀气,原来受伤的野兽非但没有畏惧,反而变得更加疯狂了。
眼镜少尉却为教官“平反”说:“别听他胡扯!将军可是陆军的典范、东线的楷模,曾在多场重要而艰苦的战斗中有关键性的表现,元首还亲自为他授予了荣誉勋章!”
“是啊!是啊!”中分头军官很不屑地说着反话,“为了胜利,为了荣誉,不顾一切地带领部下拼杀,哪怕敌人比自己强大无数倍,哪怕只战至最后一人,也是在所不惜的!”
眼镜少尉无心争执,何况这里也不是争论个人观点的场合。过了一会儿,讲台上的两组学员终于确定了各自的部署,其中一人大声说了句“开始了”,教室里也即安静下来。领口佩着双剑橡叶骑士十字勋章、胸前戴着金质战伤勋章的巴恩芬格默默掐灭香烟,目不转睛地盯着讲台上的那十名学员。
进攻方的五人参谋小组中,个子最矮的学员站出来讲解道:“作为进攻先遣部队,我们派出装甲侦察向西运动,但只有一个排沿公路行进,两个排分别从公路北侧的开阔地带和南侧的丘陵地带实施谨慎而快速的侦察行动,机械化步兵营走公路,基本保持和侦察连相同的速度!”
一人相应在黑板上划出进军路线的示意图,其余三人站在一旁开始认真研究对方的兵力配置情况。
防御一方亦由一名代表出来解说:“我方集中全连三分之二的兵力以村镇作为支点构筑了坚固防线,两门反坦克炮也配置在这里。同时,我们利用北面的树林和南面的高地分别部署了警戒阵地!”
在与同伴们简单商议之后,进攻方的小矮个军官说:“我方沿公路推进的侦察部队在行动发起后不久在C村镇与敌交火,因敌人构筑了防御工事,我方在遭受轻微损失后即脱离战斗,并以无线电将战况通报给了营部。大约半个小时之内,另外两支侦察部队也相继与敌人的警戒部队发生遭遇和低强度战斗!”
只是回头看了看同伴,防守方的学员代表说:“敌方侦察部队出现后,我方按兵不动,全力戒备!”
在与同伴们进行了一番讨论之后,进攻方的小矮个军官说:“我方机械化步兵营迅速向公路地带的侦察部队靠拢,得到左右两翼侦察部队的报告后,决定以两个连的兵力配合侦察排进攻敌人右翼的高地。虽然地形对防守有利,但我方进攻果断,并有至少七比一的兵力优势,装甲侦察车亦以机关炮投入火力支援!”
对方依仗兵力和机动力优势投入进攻,防守方的代表看起来却是胸有成竹的,他依然只是看了看自己的同伴,便开口道:“我方放弃南部的高地阵地,而在北部树林地带布防的部队并不与敌人正面交火,而是凭借地形上的隐蔽性进行骚扰和监视!”
接下来,进攻方负责画图的学员忙不迭地在对方高地上画了个叉,然后将自己左翼部队行动的箭头延伸至此。
“攻占高地后,我方对村镇情况有了直观的观察和掌握,并将全营火炮集中在此,利用地势高度进行轰击,先前投入战斗的两个连留下伤员和少部分警戒部队,其余快速迂回到村镇后方,切断敌守军与大部队的联系。然后以侦察部队一部向纵深推进,以作战部队主力两面夹击,形成兵力和形势的双重优势。”矮个子军官越说越有把握,面部表情也丰富起来,甚至有点眉飞色舞了。
防守方的发言代表是个看起来温和、从容的军官,他留给林恩印象最深的不是他那平庸的外表和稍慢的语速,而是那种从容不迫的姿态。这一次,他还是没和同伴商量,而站身后的三位学员连同拿粉笔的那位也都显得非常平静。
“鉴于此次作战任务的艰巨性,我方临战前已对全体官兵进行了动员,此战只有死守、不存侥幸,尽管遭到敌人炮击以及东西两面的包抄夹击,仍坚决依托防御工事和村镇内的建筑进行战斗,尤其注意发挥两门反坦克炮的作用,有效遏制了敌人装甲车辆的辅助进攻作用!”
简简单单的两句话,一个坚定的“死守”策略,顿时让攻守双方的心态发生了逆转。在新一轮讨论中,进攻方的五位学员显然发生了一些分歧,最后,矮个子学员作为代表宣布:“机械化步兵营将以主力部队围困村镇,完全断绝其与外界的联系,并充分发挥装甲侦察连的侦察作用,探明敌军在纵深地带的部署,其余部队则赶在主力部队到来之前尽可能修复被破坏的道路,竖立路牌并做好补给接应准备!”
兵棋推演到了这里,就连林恩也看了出来,进攻方抓着好牌却还是输掉了,而教官巴恩芬格拿着教鞭走上讲台:“好了,诸位,我想有人听清楚了我所说的作战任务,有些人却有意或者无意地曲解了上级的指令,这在战场上可能造成非常致命的后果!希望大家牢牢记住这一点!另外,当我们遇到非常顽强的对手时,要比他们表现得更加顽强,并且想尽一切办法,而不是像豹子碰到乌龟,只会用爪子拨弄它的外壳,却对鲜美的肉食无计可施!”